第57章
第57章 第57章
一到夜晚, 意安又安靜下來。節目組已經離開,圍觀的人群也早已散去。
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樣子,和祁修竹剛來那會兒沒什麽兩樣。
除了——
離工作室還有幾米遠, 裏面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敲打聲。
次次用力, 每一錘都包含着裏面那人的“怨氣”。
祁修竹在院子外停下, 從旁邊生了鏽的鐵欄往裏投去一眼。
光線太暗,只隐約看見個高大的人影, 一錘一錘往草坪上釘什麽東西。
驚悚片拍攝現場?
祁修竹挑起眉毛,開門的聲音被裏面的動靜掩蓋。他逐漸靠近,直到站在賀免身後,賀免也沒留意到他的存在。
圍牆邊的燈照亮了這個角落, 祁修竹這才把人看清了。
賀免光着上半身,下面穿了條工裝褲。大的小的包裏塞滿工具, 他正專心致志地往草坪上釘栅欄。
祁修竹站在木頭堆邊,他白天走時這裏還是光禿禿的一片,此時已經釘滿木頭樁子和鐵網。
他踢倒堆在上面的木頭,發出細微的響動聲,但賀免毫無反應。
這麽認真, 沒聽見?
賀免蹲下去扶住木頭腳, 有汗水從發尾流下來, 順着脊背往下, 沒入工裝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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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肌肉上有一層薄薄的汗水, 在燈光下呈現出誘人的蜜色。
祁修竹眯了眯眼睛, 把人從上到下打量一遍。剛想叫住他, 不遠處傳來一道細弱的叫聲。
他擡腳往那處走去, 在地上發現一個裝快遞的紙箱。
裏面的小東西不斷撲騰,把紙箱抓得直響。
是那只三花貓。
祁修竹彎腰把它抱起來, 用指頭在它下巴上撓了撓。
他抱着貓回到賀免身後,出聲道:“你真把它抓回來了?”
賀免的動作一頓,看背影似乎被吓了一跳,回頭時的表情卻不是這麽回事。
他蹲在地上擡頭看來,微微擡着上眼皮,好半晌沒出聲。
祁修竹把頭發染黑了,原本長到胸前的長發被剪掉半截,現在齊肩披着。
這一眼讓賀免陷入短暫的怔愣,他想起第一次見到祁修竹時,對方就是這樣。
他幾乎有些分不清回憶和現實,兩人的視線無聲交彙,好像都在等對方先說話。
祁修竹懷裏的貓叫了一聲,賀免清了清嗓子,問:“你怎麽回來了?”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祁修竹有些驚訝,他還以為賀免會問他為什麽剪頭發。
“怎麽了。”祁修竹和貓一起看向他,“不想我回來?”
“不是。”賀免騰然起身,比祁修竹高出一大截,“我以為你走了。”
祁修竹向前邁了一步:“早上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晚上見。”
賀免的眉心動了動,退了半步。
他以為祁修竹早上那話是哄他的,也以為祁修竹不會回來了。
其實賀免有想過去找他,就像以前一樣,至少問一句:能不能不去?
但他忍住了,甚至連消息都忍住沒發。
祁修竹沒有義務為他放棄工作,他也不應該那樣做。
以前那些難以理解的事,放在現在倒覺得有些幼稚。
其實很簡單,先成為獨立個體,才能談他們兩人之間的事。
可惜這些事兒他以前不懂,現在說也有點晚了。
所以他沒料到祁修竹會回來,更別說還看起來這麽理所當然。
賀免表面上波瀾不驚,實際心裏泛起驚濤駭浪。
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很快紮滿整個心髒。酸脹感充盈他的軀殼,連帶着呼吸也沉重幾分。
祁修竹站在他跟前笑,笑得輕飄飄的,輕得像一根羽毛。
“站那麽遠幹什麽?”祁修竹問,“還有這只貓,大晚上的,你把人家拐回來幹嘛?”
“我出了汗,髒。”賀免盯着那貓說,“我怕它跑了。”
祁修竹笑了:“放心吧,不跑。”
賀免問:“你不是回家了嗎?”
“你看我微博了?”祁修竹說。
賀免轉身繼續做未完工的栅欄,頭也沒回:“看了一眼。”
“這房間我定了半年。”祁修竹感嘆道,“怎麽說也算是我的半個家吧?”
“當然。”他接着道,“你要覺得不是,那就是你對。”
賀免沉默着沒說話,他“砰”的一聲将木樁釘入草坪,伴着那道響聲笑了一聲。
“你會養貓嗎?”祁修竹抱着貓在一邊看,“要不給它找個領養人?”
賀免不樂意了:“我幫它約好了明天的醫生。”
“這麽急啊。”祁修竹低頭對懷裏的貓說,“他好像真的怕你跑了。”
賀免聽出來他話中有話,頗為無奈地看他一眼:“我做了很多攻略,會好好養的。”
祁修竹“嗯”了一聲,賀免又說:“流浪貓在冬天很難存活。”
“你想養就養。”祁修竹說,“又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
賀免一噎,他下意識把祁修竹當成了貓的另一個主人。
他重新開始手上的動作,腦子裏思緒萬千。
祁修竹盯着他的後腦勺看了會兒,蹲下去問:“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染發?”
他的眼睛在黑夜裏也亮亮的,賀免避開他的視線,回答說:“你想染就染了,哪來那麽多為什麽。”
祁修竹看他一兩秒,問:“好看嗎?”
賀免一錘砸歪了,木樁斜着插入草坪,吓到了祁修竹懷裏的小貓。
祁修竹撫摸小貓的腦袋安撫它,見賀免的嘴唇動了動,但沒聽清他在說什麽。
“嗯?”祁修竹說,“說什麽呢。”
“我說你好自戀。”賀免從祁修竹懷裏接過小貓,“把貓還我,免得被你帶壞了。”
兩人起身,賀免把貓放進紙箱裏,聽它“喵喵”叫個不停。
祁修竹扒拉着紙箱邊緣,那貓就換了個方向,對着他直叫喚。
“它餓了。”祁修竹抿了下唇,垂着睫毛問賀免,“你喂它吃東西了嗎?”
賀免的目光一直落在祁修竹的側臉上,心不在焉道:“喂過了。”
祁修竹一轉頭将他抓了個正着,好笑道:“我問的是貓,看我做什麽?”
賀免咳了一聲,很小聲說了句:“挺好看的。”
說完他又補充:“我是說你的新發型。”
祁修竹彎了彎唇,還想繼續逗他,他沒給機會,抱着箱子就往屋內走。
祁修竹慢悠悠墜在後面,眼見着賀免越走越快。
這到底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做賊心虛。
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門“唰”地一下被人推開。
賀免緊急後退,看清門口的柳璟,想動手教育他又騰不出手:“幹嘛呢這麽急?”
“不好意思啊免哥。”柳璟嘿嘿一笑,“我還以為是我點的夜宵到了。”
他沖賀免身後看了一眼,見到祁修竹的瞬間眼睛一亮。
“祁哥!”
祁修竹剛要開口答應,柳璟跟個小陀螺似的飛撲過來,猛地勾住他的脖子。
“我看到你的微博了!”柳璟咋咋呼呼道,“我以為你不回來了!還想問你怎麽不辭而別!”
賀免在後頭把眉毛皺了又皺,最終忍無可忍,把箱子往地上一放,拎着柳璟的後衣領把他拽下來:“你少跟他動手動腳的。”
柳璟被拽着也不罷休,嘴裏念念叨叨:“祁哥你的新發型真好看,黑色襯得你好白!”
祁修竹瞥了賀免一眼,淡淡笑了一聲:“謝謝。”
剛才還有點暧昧的氛圍,被柳璟的三言兩語打破。更何況他是個話痨,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祁哥,你來跟我們一起吃夜宵吧!”
“我跟你說哦,那家海鮮粥特別好吃。”
“我用了券,優惠了整整八塊!”
“哇!”柳璟一回頭看見賀免抱着的箱子,沖過去瞅了一眼,“免哥,原來你說養貓是真的?好可愛!”
賀免動了動嘴皮子,把貓和箱子放進他懷裏,自己回屋穿了件衣服。
出來的時候祁修竹和柳璟在一塊兒逗貓,鐘延正往餐桌上擺餐。
柳璟回頭問他:“免哥,小貓叫什麽名字?”
祁修竹也朝賀免看去,賀免脫口而出道:“核桃。”
“啊?”柳璟看了看身邊的祁修竹,奇怪道,“核桃不是……”
話還沒說完,鐘延打斷道:“柳璟,過來吃夜宵了。”
柳璟“蕪湖”一聲,頓時也忘了剛才要說什麽,蹦蹦跳跳地跑到桌邊坐下,還不忘沖祁修竹招手。
“核桃?”祁修竹問。
“嗯。”賀免面不改色,指了指箱子裏“喵喵”叫的小東西,一字一句說,“核桃,我的。”
**
一夥人開了瓶酒,祁修竹沒喝。加上他白天折騰累了,吃了幾口炒粉後先回了房間。
喻昭把他拉進了一個三個人小群,孟羽任也在其中。
群消息跳了老半天了,其實就喻昭一個人在說話。
「喻昭:我看直播了,山裏信號特爛,完全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麽。」
「喻昭:第一場直播是不是被你删了@孟羽任,其實核桃那個鏡頭還挺好看的,放出來呗。」
「喻昭:@祁修竹,彈幕都說你談了,你到底談了沒啊?」
「喻昭:不是,合着我一個人唱雙簧是吧,怎麽沒人理我?」
祁修竹回了一句。
「不愛吃核桃:在哪?還不打算回來?」
喻昭立刻彈來一個視頻通話,孟羽任那邊還是沒有反應,祁修竹先接了。
鏡頭一打開,喻昭那邊露出張黑黢黢的臉,一口大白牙特別晃眼。
“你……頭發……黑……孟……怎麽不……接。”
那邊信號不好,卡頓得厲害。
祁修竹忍住想要挂斷的沖動,把手機立在窗框邊,拿了劇本來看。
過了幾分鐘,喻昭應該是換了個地方,視頻終于變得流暢:“喲,這麽刻苦呢?”
祁修竹看了眼屏幕:“你在哪?”
“雪山!”喻昭側身露出後面的場景,窗戶外白茫茫的一片,“我到民宿大廳來了,我那屋信號太差。”
祁修竹見那邊還飄着雪,自己倒了杯熱水喝:“冷嗎?”
“冷。”喻昭龇了下牙,做了個誇張的表情,“空調還不起作用,昨天晚上我以為自己快死了。”
孟羽任在這時進入了視頻通話,他冷不丁開口問:“誰死了?”
“沒誰,少烏鴉嘴!”喻昭怒吼,定睛往他那窗口一看,“你穿的誰的衣服?”
孟羽任也低頭看了一眼,解釋道:“我剛到家。”
喻昭沒聽明白,祁修竹卻聽懂了:“謝了。”
“什麽?”喻昭的臉湊上來,祁修竹和孟羽任不約而同地把鏡頭拿遠,“你們說什麽呢?”
祁修竹不想跟他解釋,孟羽任則是帶着點看戲的意思。
喻昭哪肯罷休,嘴裏嚷着喊着“三個人的友誼太擁擠”,把祁修竹喊得頭疼。
“我說我說。”祁修竹舉手投降,“麻煩喻導你把嘴閉上。”
祁修竹三言兩語闡述完下午發生的事兒,包括他是怎麽從孟羽任身上扒下的衣服。
喻昭聽得連連咂舌,等祁修竹說完,他安靜片刻後問:“所以你這是談了?”
“沒。”祁修竹回答的同時,孟羽任在那頭哼笑一聲。
“沒談你玩兒呢?”喻昭不理解。
孟羽任又笑了一聲。
這話似曾相識。
祁修竹還沒開口,孟羽任先幫他答了:“我也這樣問過他,他說是,他就是逗人玩兒呢。”
喻昭頓時語塞,盯着祁修竹的表情一言難盡。
“我就說吧!”喻昭說,“合格的前任不準詐屍,除非你倆都有複合的意思。”
祁修竹撩起眼皮瞥他一眼,笑了笑說:“你怎麽知道沒有?”
喻昭頓了一頓,睜大了眼睛。
說實話,他雖然老調侃祁修竹和賀免,但聽人親口承認是另一回事。
喻昭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孟羽任接了句:“你有這想法還逗人玩?”
祁修竹實話實說:“我在等他的态度。”
“他那态度還用等?”喻昭摸着下巴思索道,“上次見面,我看他眼睛完全是長在你身上了。還有這幾天的直播,啧,我真以為你們談了。”
說起這個祁修竹也有點頭疼。
賀免和以前不一樣了,說他傻吧他又不是真傻,要說不傻,祁修竹又總感覺這人鈍鈍的。
祁修竹想了想,找到個合适的形容詞:“我覺得他太警惕了。”
“開什麽玩笑。”喻昭表示不贊同,老神在在道,“你現在和他天天待在一塊兒,有點清水煮青蛙的意思。”
“什麽意思?”祁修竹沒理解。
孟羽任忽然插嘴:“他的意思是,你需要讓他有點危機感。”
“……”祁修竹笑了,“你們還挺懂啊?”
“那是。”喻昭毫不謙虛,“怎麽說我也是當導演的人。”
“那你呢?”祁修竹問孟羽任,“你們資本家也要學心理學?”
孟羽任閉口不答:“你今天回去,他什麽反應?”
“他……”
祁修竹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最先跳出來的竟然是賀免那身肌肉。
“想什麽呢?”喻昭看不下去了,“注意你的表情管理行嗎?”
祁修竹揚了下眉毛,把劇本合上放回到桌面上,說:“他撿了只貓,還說要給貓取名叫核桃。”
“這就對了!”喻昭突然大叫一聲,惹得祁修竹和孟羽任都狠狠皺了下眉,“這叫什麽!這叫睹物思人!”
祁修竹洗耳恭聽:“繼續,還有嗎?”
喻昭正要侃侃而談,三人的手機同時響了一聲。
祁修竹切出視頻聊天框,點開了微博。
僅看了一眼,他立刻開口想讓喻昭閉嘴,但喻昭的反應比他快了一秒——
“我靠!”
祁修竹眼疾手快地打開靜音鍵,于是喻昭光一張嘴在那叭叭個不停,聲音沒漏出來。
祁修竹看了眼孟羽任鎮定的表情,估計對方和他采取了同樣的行動。
祁修竹呼出口氣,目光重新聚焦在微博上。
「@娛樂八卦:爆個瓜,三字頂流,拿過影帝。他其實有個談了七年多的男朋友,圈裏好多人都知道這事,不過他咖位大,公司管不着他。」
「@娛樂八卦:他最近挺高調的,深扒他最近參加的綜藝就能看出來,怕收到律師函,我就不細說了。」
「@娛樂八卦:要是有人知道我說的是什麽綜藝,結合上面的瓜,估計會吓一跳。膽子太大了,估計是想公開。」
祁修竹快速浏覽完這條營銷號的內容,打開手機音量,先發表了一番評論:“現在的營銷號好無聊,有本事就指名道姓。”
喻昭和孟羽任同時沉默了,過了半晌喻昭才說:“有沒有可能是你沒有把瓜吃完?畢竟我們三個人同時收到了消息。”
孟羽任倒是不慌不忙,說:“不只三個,估計你經紀人馬上就要打電話過來了。”
祁修竹剛才确實沒看見自己的名字,聽他們這樣說,又點開微博翻看了一遍。
他順着剛才的界面往下劃拉,不過兩秒,看見了一個出乎意料的視頻。
「@用戶13678:這是不是哪個五線演員?我碰到他和他爸在小區裏吵架。【視頻】」
他目光一凝,點開視頻的第一時間,去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賀免果然被拍了進去。
這視頻就是幾年前,在他家樓下被偷拍的那個。
盡管祁修竹早就看過這個視頻,此時也不免頓了半拍呼吸。
下面的評論越來越多,大部分都是“解碼”“祁修竹”“祁修竹男友”之類的詞。
“你臉色不太好。”孟羽任出聲道,“沒事吧?”
“別擔心。”喻昭安慰說,“你是演員,談個戀愛又不怎麽着,能處理。”
祁修竹不是擔心,他是被氣的。
一方面,這段早該被封存的視頻重新浮上水面,明顯是有人刻意為之;另一方面,他讨厭有人拿賀免當槍使。
“嗯,康哥打電話過來了。”祁修竹緩和些表情,“我先挂了。”
他挂斷視頻接起原康的電話,開口的第一句就是:“查到是誰了嗎?”
原康聽他這語氣就知道他生氣了,開門見山道:“查到了,鄭銘意。”
“哈。”祁修竹笑了一聲,眼神淩厲,回答說,“知道怎麽處理吧?之後給你包個大紅包。”
原康沒跟他廢話,“嗯”了一聲答應下來。
祁修竹開了免提,一邊浏覽下邊的評論,一邊說:“賀免的話……我自己處理,我還得問問他的意思。”
“行。”原康那邊響起喇叭聲,“那我先去一趟公司,你的私生活你自己處理。”
挂斷電話,祁修竹點了支煙,靠在椅背上出神。
他揭下手腕上的頭繩,下意識去紮腦後頭發,手伸到一半,摸了半天沒摸着,才想起頭發已經被剪掉了。
他将頭發煩躁地順了順,耳邊響起一道“喵喵”的聲音。下一秒,賀免在外面敲門。
“你睡了嗎?”賀免低聲問,“這貓一直叫,你有沒有辦法?”
祁修竹起身開門,見賀免抱着小貓站在門邊。
不知怎麽的,看見賀免的瞬間,祁修竹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他深呼吸兩下,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薄荷味。忽然有好多話哽在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怎麽了?”賀免低頭查看他的表情,“愁眉苦臉的。”
祁修竹擡眼接觸到他的視線,雙手先一步有了動作。
他環住賀免的脖子,頭埋在他頸側蹭了一下。
賀免瞳孔一縮,脖子上傳來一陣酥麻。他還抱着小貓,挺着背一動也不敢動。
這是……什麽意思?
祁修竹很快調整好情緒,松開賀免後退一步,把小貓抱過來,将手機遞了過去:“你看看?”
賀免“啊”的一聲,接過手機看了看,眉毛慢慢皺起來。
“現在的人好無聊,爆料也不指名道姓。”賀免罵了一句,又說,“這都是五年前的視頻了吧?這都被翻出來了,厲害。”
祁修竹直接跟他說:“鄭銘意想搞我,這視頻是他買的。”
賀免想起了這人是誰,頓時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就他那爛演技,還真以為自己能比得過你?”
祁修竹剛才可沒說原因,一聽就知道賀免自己又私下補過課。
他看了賀免一眼,說:“這事我讓我的經紀人去處理了,你放心,不會把你牽扯進來。”
賀免想說沒事,他根本不在乎這些。
沒想到祁修竹緊接着道:“我想公開我們的關系,讓他們別來煩你了。總拿這些事說來說去,挺沒意思的。”
賀免握着手機的手一緊,琢磨了半分鐘,猶豫着問:“這樣不太好吧?”
對祁修竹的發展會不會有影響?
“嗯?”祁修竹有些意外,“行,我也是在征求你的意見,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
賀免不等他把話說完,将手機往他懷裏一塞,重新将貓抱了回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願意,你發吧。”
“真的?”祁修竹奇怪他的态度怎麽變得這麽快。
“真的。”賀免點頭,“你發。”
祁修竹盯着他多看了幾眼,随後點開自己的微博,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編輯好內容發送出去。
賀免湊近一些,垂着頭瞥向他的手機:“我看看。”
祁修竹沒想那麽多,說了句“稍等”後,在卡頓中重新點開界面。
賀免睜大眼睛看着屏幕,和祁修竹靠得很近。
于是半分鐘後,空白頁面裏彈出來那條他剛發出去的微博。
賀免的表情旋即變了。
「@祁修竹:關于我和我父親的事,上次已經做過解釋。至于那條視頻,其中的另一方是我的前男友。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他的生活,請不要再繼續傳播。」
賀免:“……”
操。
說好的公開呢?
怎麽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祁修竹沒留意到賀免僵硬的表情,想起他的來意,想了想說:“小貓剛接回家可能是害怕,你把它放在房間裏,讓它能看見你在哪。”
與此同時,祁修竹的三人聊天群裏,喻昭發來消息。
「喻昭:厲害,你掌握到了制造危機感的精髓【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