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第55章
之後的流程進行得很快, 嘉賓坐一起聊天,等腳本上那些話題都聊得差不多了,廚房陸續開始上菜。
兩位主廚分別對自己的菜品做了詳細介紹, 輪到賀免時, 賀免端了一盤鍋包肉出來。
嘉賓樂了, 問他:“這不是北方的菜系嗎?”
賀免點頭說:“今天的菜大部分都是辣口,所以我準備了一道帶甜口的。”
其他人沒覺得哪裏不對, 只有林溪提了一嘴:“挺巧的,我記得祁哥喜歡吃鍋包肉。”
鍋包肉順理成章地放到了祁修竹跟前,賀免站在他身邊時,他在桌下碰了碰賀免的腿。
嘉賓吃飯沒什麽好直播的, 導演往桌邊架了幾個鏡頭後,關掉了今天的直播。
兩位廚師結束了拍攝, 也準備先行離開。
賀免跟在後面,走到門口時,原康主動跟他打了聲招呼:“小賀是吧?”
賀免停下腳,認出他是祁修竹的經紀人,也禮貌地回了一聲:“你好, 原老師。”
孟羽任抱着手靠在門邊, 聞言瞥來一眼。賀免沖他點了下頭, 見他不開口, 便也沒說什麽。
監視器裏的畫面落在祁修竹臉上, 賀免沒急着走, 多看了幾眼。
他第一次看節目錄制現場, 也是第一次用這種方式看祁修竹。
這種感覺和平時都不一樣, 又熟悉又陌生。
他看見祁修竹咬了一口鍋包肉,鼓着腮幫子嚼了嚼, 随後對林溪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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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原康盯着畫面,“他怎麽這麽挑食,光吃愛吃的。”
賀免只好假裝沒有聽見。
“康哥,你幫我盯一會兒。”孟羽任說完,轉頭對賀免道,“出去抽一根?”
賀免看了他一眼,沒多想:“行。”
不知道孟羽任抽的是什麽玩意兒,入口挺猛的,味道特難聞。賀免吸了一口便停下,等着煙自己燃燼。
他猜到孟羽任應該是有話要說,并且是關于祁修竹的,不然他也不會跟着出來吹冷風。
結果這人說抽煙還真就只是抽煙。
賀免覺得他是當老板當慣了,等着員工先自我檢讨。
他以前就奇怪,以祁修竹那脾氣,怎麽受得了孟羽任的性格。
直到後來燭之逸跟他說,某次酒會上,孟羽任對祁修竹那叫一個無微不至。
情敵那個稱呼就是這樣來的,雖然是開玩笑,賀免還是覺得不爽。
煙燃了多久,兩個人就站這沉默了多久。賀免也沒想主動跟他說點什麽,把煙扔了轉身就走。
身後的人動了動腳,出聲道:“以前的事,抱歉。”
賀免回頭見他不是在開玩笑,感到莫名其妙:“突然說這個幹什麽?”
孟羽任又點了根煙,說:“沒什麽,就跟你說一聲。
賀免皺了下眉,“嗯”了一聲。
他是真沒想到孟羽任會是這個态度,有點像要跟他握手言和,休戰的意思。
孟羽任沒吭聲,目送賀免走出院門後,自己也轉身往屋內走。
開門後屋內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錄制結束了,工作人員和嘉賓都已經從餐桌邊撤離。
“到哪去了?”祁修竹站在原康身邊,正端着保溫杯小口小口抿着水,“外面挺冷吧。”
“在外面抽了根煙。”孟羽任說,“多穿點,開始降溫了。”
“你們晚上還有工作嗎?”祁修竹問。
“沒了。”孟羽任說,“今天錄制了一天,大家應該也都累了。”
祁修竹“哦”了一聲,站在旁邊聽原康跟他講最近公司裏的八卦。
過了一會兒,祁修竹往孟羽任身後看了一眼:“他人呢?”
就算他不說名字,孟羽任也知道這個“他”說的是誰。
“不知道。”孟羽任側身讓機器經過,“他好像回去了。”
“他回去了?”祁修竹把保溫杯遞給原康,仔細看了看孟羽任的臉色,“你跟他又吵架了?”
“沒有。”孟羽任無奈道,“我跟他吵架做什麽。”
祁修竹笑了笑:“誰知道呢?”
孟羽任無語一瞬,但又找不到反駁的點,只好低頭承諾:“真的,以後都不會和他吵架了。”
他這話乍一聽特別幼稚,一大老板在這跟人說吵不吵架做什麽?
原康站在祁修竹身後,沒忍住往他臉上投去一眼。
祁修竹除了覺得他幼稚,其實還有點驚訝,畢竟這話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認真的?”祁修竹琢磨道,“你忽然這樣,我怎麽覺得這麽怪呢?”
“我覺得你有點煩了。”孟羽任冷哼一聲,放低音量說了一句,“我這不是看你認真了,想着和他握手言和嗎。”
祁修竹聽清了他最後那句話,張了張嘴,什麽也沒能說出來。
他陪孟羽任幫團隊收拾東西,順便聊了會兒天。
弄得差不多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晚上的氣溫低,祁修竹重新圍上圍巾,才覺得身上暖和了些。
“祁老師。”有工作人員過來打招呼,“您還不回去休息啊?”
“馬上回。”祁修竹說,“今天辛苦了。”
“嘿,哪裏的話。”工作人員笑說,“我看其他嘉賓的車已經走了,您不跟着一起回城裏的酒店嗎?”
祁修竹當然不回,面不改色道:“我等會兒跟我的經紀人一起。”
他特意待到最後,工作人員陸續坐上大巴,孟羽任的車跟在後邊。
“我走了。”孟羽任上車前跟他說,“別玩太過了,小心點。”
“知道了。”祁修竹替他把車門關上,指着原康道,“不是還有康哥盯着我嗎?”
“得了吧你。”原康把他的手指掰回去,沒好氣道,“我可管不了你。”
等節目組的人走光了,原康也坐上回酒店的保姆車。
“你在這別動。”原康降下車窗,左右看了看,叮囑道,“等我消息再行動。”
祁修竹很聽話地在院子裏等了會兒,十分鐘後,收到原康發來的消息。
「平平淡淡才是真:可以了,繞着附近開了一圈,沒人。」
「不愛吃核桃:ok,康哥晚安。」
「平平淡淡才是真:呵呵^^」
知道附近沒人,祁修竹才放心地出去。風有點大,他把圍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大半張臉。
節目組找人修過路燈,小路上亮堂了許多。
只是路邊的綠植都光禿禿的,樹葉也掉光了。枝丫被燈這麽一照,影子投在地面上倒有點說不上來的詭異。
畫室離綠葉工作室不遠,沒走一會兒,祁修竹已經能看見自己房間的窗戶。
工作室那邊一片昏暗,沒有亮燈。
正奇怪賀免回家怎麽也不開燈,身後忽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捂住了祁修竹的口鼻。
“唔!”
圍巾在臉上摩擦,帶起靜電。
那人力氣不小,用另一只手臂攔住祁修竹的腰,竟然就這樣把他攔腰抱了起來。
祁修竹的雙手被人禁锢在懷裏,使勁掙紮也無濟于事。
意安的人本就不多,這附近更是人煙稀少。
祁修竹想喊點什麽,那只捂着他嘴的手不給他機會,捂得更緊。
身後的人抱着他走入兩個庭院間的小巷,祁修竹眼睜睜看着自己偏離了工作室的方向,
巷子裏沒有燈,黑壓壓的一片。身後那人的影子比祁修竹的高出一個頭,身形也寬大不少。
兩人的衣服摩擦發出“噌噌”的響聲。
在牆邊打盹的貓被響動聲驚醒,睜眼叫了一聲,豎着尾巴擦着祁修竹的腳跟跑走。
胳膊被人用力握了握。
“別動。”身後的人低聲道,“聽話一點。”
祁修竹原本還在掙紮,聽見這話忽然停下動作。
小巷裏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男人呼出的氣流噴灑在祁修竹的頸側,帶起一陣酥麻。
祁修竹抖了抖,臉上的圍巾掉下去一些,一股熟悉的味道鑽入鼻尖。
他的腳掌向後一擰,緊接着,猛地轉過身來。
那人将他往後一推,他頓時被抵在粗糙的牆面上。
腰後墊着一只手。
圍巾已經全部落下去,祁修竹仰起頭,在月光下看清了對面那人的臉。
賀免微微勾着唇,眼底全是祁修竹的影子。
祁修竹彎了下眼睛,不緊不慢地問:“白天還沒玩夠?”
垂在腿邊的手還被禁锢着,他只好擡了擡小臂,将手掌放入賀免的衣兜:“喜歡玩這一套?”
包裏暖烘烘的,祁修竹在內側摸到一張發燙的暖手貼。
賀免回工作室洗過澡換過衣服,身上一股薄荷味,被風一吹顯得格外清冷。
劉海垂下來遮住一小部分眼睛,他垂眸看向祁修竹,視線停留在他的睫毛上。
賀免沒有說話,往前靠了一步。兩人間隔着一掌寬的距離,他克制地停下腳。
祁修竹輕笑一聲,放在他包裏的手一用力,猝不及防地帶着他又上前一點。
賀免的鼻尖碰到他的額頭,聽見身下的人悶哼一聲,旋即側了側頭。
“問你話呢?”祁修竹擡眸看他。
從賀免的角度看去,祁修竹特別像一只眼睛亮亮的貓。
風從巷子口灌進來,吹起祁修竹的長發,有一些飄到了他的臉頰上。
“你怎麽才出來?”
賀免擡手将祁修竹的鬓發別到耳後,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耳垂,輕聲說:“我等了你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