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蔣朝朝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機屏幕朝下蓋在了桌子上。
然後和向野對視。
向野還是那個姿态,和下棋時一模一樣,也不急,也不摧,最後還拿起了酒杯。
那蔣朝朝就先和他碰一杯吧。
“你什麽時候想這些的?”蔣朝朝問向野。
向野:“拿到酒的時候。”
蔣朝朝:“很好玩?”
向野笑:“非常好玩。”
蔣朝朝瞥了眼桌上的手機。
這次選擇的畫,是蔣朝朝比較早期的畫。
他如今畫畫得收斂,許多都可以出來見見世面,但早期的他,一方面年少輕狂,一方面剛接觸這些,所以能發揮的地方就非常之多。
畫上的受是內八字跪着的,屁股坐在床上,眼睛罩着眼罩仰着頭,雙手也被束縛在身後,而他的脖子上,松松垮垮搭着一條黑色的絲帶,絲帶在胸前系了個翅膀很大蝴蝶結。
而圖片裏的攻,給的只有一個背影,他裸.着.上.身,下面是西褲,他也跪在床上,撐着靠墊低頭和那位戴着眼罩的男人接吻。
蔣朝朝已經有畫面感了,已經有代入感了。
他伸出食指往向野那推了兩下手機,再往向野那推了兩下手機:“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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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野是知道蔣朝朝手機密碼的,向野從桌上把蔣朝朝的手機拿起來之後,蔣朝朝就偏開頭不看蔣朝朝了。
但是下一秒:“要面容解鎖。”
蔣朝朝:“……”
他怎麽忘了隐藏相冊每次打開都要面容解鎖這事。
于是乎,蔣朝朝就這麽水靈靈地解鎖,水靈靈地再次迎面撞上了這張畫。
蔣朝朝:“……”
向野說:“第三次看你的畫。”
蔣朝朝硬着頭皮:“畫得好吧。”
向野:“畫得……很好。”
向野話裏的停頓十分明顯,讓蔣朝朝覺得,向野誇獎的不只是畫得很好這件事。
“眼罩,”向野毫不羞恥地盯着畫看:“可以買。”
蔣朝朝:“現在?”
向野說着就拿出了手機:“現在。”
執行力很高的向野當然不會因為家裏沒有就算了,不僅是眼罩,他連黑絲帶都找到了。
“外賣顯示還有三十分鐘上門。”向野說完這話,對蔣朝朝挑了一下眉。
蔣朝朝要笑不笑:“幹嘛?”
向野:“你先洗我先洗?”
蔣朝朝頭皮發麻。
但是。
蔣朝朝瞥了眼向野的手機:“那個人,他手還被綁了。”
向野一下子就知道蔣朝朝在說什麽:“我用我的領帶。”
蔣朝朝心裏一聲大哇靠,好色。
因為受的手是在身後的,蔣朝朝的畫沒有展現出來。
不過現在有補充畫面了。
最後蔣朝朝決定讓向野先去洗澡。
一來是他可以磨磨蹭蹭,二來他不想接這個快遞,雖然說這兩樣東西明面上看很健康,但頂不住蔣朝朝這個人心虛。
他當初在畫畫的時候是真沒有想到,這張畫最後會落在他頭上。
等蔣朝朝洗完澡出來,早已超過了那個傳說中的三十分鐘。
蔣朝朝覺得向野已經準備好了,于是他出了浴室,就飛速跑到門口,把房間的燈關了。
接下來的一切,都在朦胧中度過。
是蔣朝朝想象裏的發展,但也稍稍有變數,變數是向野并沒有拿他的領帶,而是當着蔣朝朝的面,解開了褲子的皮帶,和蔣朝朝對視着,把蔣朝朝的手綁上。
視覺和觸覺的沖擊讓蔣朝朝暈了又暈,腦子正鈍着呢,眼睛被蒙上了。
蔣朝朝第一次蒙着眼睛做,感覺太不一樣了。
向野還特別會鬧他,因為看不見,蔣朝朝根本不知道向野每次會親吻他那裏,所以每一次都是驚喜。
這一晚,被向野搞得十分精彩,蔣朝朝也精疲力竭,最終被抱去洗澡。
嗯。
……
又過幾天,蔣朝朝突然在向野朋友的口中得知,向野從小下棋就很厲害,五子棋圍棋象棋都在市裏拿過名次。
蔣朝朝兩眼發暈,才明白那天晚上向野的從容是來自哪裏。
他也挺自信,他怎麽會以為大家下五子棋都只是玩玩而已呢。
“我早知道你五子棋這麽厲害,我就不和你比這個了。”
午後的辦公室裏,蔣朝朝雙手環着,歪着腦袋看着正在電腦前的人。
向野:“不和我比五子棋,我怎麽連贏三把。”
蔣朝朝哈了一聲超大聲:“你承不承認你耍賴。”
向野:“我不承認。”
蔣朝朝噎了一下,你不耍賴我耍賴:“晚上我回家睡。”
向野:“我承認。”
蔣朝朝沒忍住一下子笑了起來:“你有沒有骨氣啊?”
向野:“沒有。”
蔣朝朝下午上完課就過來了,他其實也有工作要忙,但是現在工作室一個人都沒有,你說他拿着一個筆記本,在哪辦公不是辦公呢。
于是他就霸占了向野的辦公桌。
過幾天蔣朝朝要參加一個大型的演出活動,這會兒正和他的助理溝通細節。
這個比賽施辭也會參加,施辭也還是以團隊的形式,而當時得知叔叔會陪學長去參加比賽的侄女,很理所應當的,陰陽起來了。
“喲叔叔,得學長有比賽了才能見到您啊。”
蔣朝朝剛把助理給的表格填完,向野的辦公室門就被敲了。
蔣朝朝下意識站了起來,但向野揮揮手讓他坐下。
來的是蔣朝朝不認識的人,但或許他們見過蔣朝朝,進來了眼神對上之後,對蔣朝朝點頭微笑。
蔣朝朝常來向野的公司,他對外面的員工都很面生,但相反外面的人對他都很面熟。
最近他也經常出現在某些八卦群裏,比如讨論“這到底是不是向總男朋友”,“向總果然是彎的嗎?”,“不是男朋友也太親密了吧”,“我賭兩包辣條是男朋友”,“不知道為什麽,要是向總是彎的,突然感覺他更有魅力了”,“不是男朋友的話,向總的微博也太甜蜜泡泡了吧,我不信”的話題下。
向野對這些人的議論從來不在乎,那向野不在乎,蔣朝朝也不在乎。
等蔣朝朝手上的事情辦完,辦公室又只剩下向野一個人了。
“蔣總,”向野往辦公桌的方向走,也問:“下班了?”
蔣朝朝筆記本一蓋:“下班了!”
向野:“我還要再兩個小時。”
蔣朝朝:“可憐小野。”
可憐小野也打開了他的筆記本,拉了挑椅子坐在蔣朝朝身邊。
“對了,”蔣朝朝對向野說:“演出門票我幫你搞定了,你和許恒志坐一起,可以吧?”
向野:“可以。”
同時,蔣朝朝也把門票的事告訴了許恒志。
許恒志:「我必去!」
蔣朝朝:「你和向野坐一塊哦」
許恒志:「沒問題」
許恒志:「哦向野啊……」
蔣朝朝:「怎麽了?」
許恒志:「最近我公司女同事問我你們倆什麽關系」
蔣朝朝:「她們也知道我?」
許恒志:「很久之前那次晚宴我帶你去過,你這麽帥,她們見過的肯定記得」
許恒志:「向野最近的微博還全都是你」
許恒志:「真受不了,他怎麽畫風突變啊,他怎麽是戀愛腦啊」
蔣朝朝:「是吧,我也覺得是」
許恒志:「你別覺得了,你也跑不掉」
許恒志:「你倆都戀愛腦」
許恒志:「我靠,話音剛落我同事就來問我了」
許恒志:「向野又發微博了啊」
蔣朝朝馬上就去了微博,并問:“你發微博了啊。”
向野:“随手一拍。”
點開一看,文案內容是“鸠占鵲巢的某人”。
畫面是蔣朝朝獨自一人在看着電腦屏幕打字。
某人随手一拍夠會拍的,照許恒志的話說,向野的鏡頭有感情。
蔣朝朝有時候都覺得,向野把他拍帥了好多。
轉頭,蔣朝朝回複許恒志:「你看着說吧」
許恒志:「看圖說話?這麽考驗我?」
許恒志:「算了我還是編編吧,不給你倆惹麻煩」
蔣朝朝:「你人真好,到時候表演結束我請你吃宵夜」
許恒志:「你人也真好,我要吃海鮮」
因為要表演,最近蔣朝朝每晚都會在向野的家裏再多練一會兒琴。
今天也不例外,不過也特別,因為今天助理把他演出的衣服寄過來了,他就穿上試試。
所以向野洗完澡,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
蔣朝朝一身黑色西裝,白色襯衫紅色領結,在陽臺鵝黃色的燈光下,微微晃動着身體,拉着小提琴。
好像時光回溯,很久之前,向野也這樣看着他。
那時他站在只有一個人的舞臺,一束燈光只給他一人,而向野淹沒在人群中,只是萬千欣賞他,給他喝彩的其中一個。
如今的蔣朝朝就在他伸手就能夠得着的地方,好似有什麽變了,又好似什麽都沒有變。
在向野眼裏,蔣朝朝永遠閃耀。
這首曲子拉了多久,向野就拿着空杯子在客廳站了多久。
站到蔣朝朝恍惚覺得有些不對勁,才轉頭發現昏暗的客廳裏有個人。
“嗯?”蔣朝朝疑惑:“你洗完啦。”
向野這才走過去:“很好聽。”
蔣朝朝失笑:“我不是每晚都拉嘛。”
向野邁過這個回答,自說自話:“很帥。”
蔣朝朝低頭看自己的衣服:“我也覺得。”
向野摸摸蔣朝朝的頭發。
不夠,再捏捏蔣朝朝的臉。
向野:“我愛你。”
蔣朝朝失笑:“你很突然。”
不過蔣朝朝已經習慣了向野的突然。
向野又說:“我想聽那首曲子。”
蔣朝朝按理來說是聽不懂這句話的,但他的腦子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和向野同頻了:“你第一次見我時的那首?”
向野因為蔣朝朝的才對,笑了起來:“嗯。”
蔣朝朝:“好!”
月亮悄悄升了起來,不剛不好地落在蔣朝朝的肩上。
也正是這個時候,蔣朝朝轉過了頭,兩人相視一笑。
像很多次那樣,他們眼中只有彼此。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