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沒點揍敵客全家桶啊？

第104章

第104章

沒有等到奇犽和柯特的回複, 你索性買了三個椰子優哉游哉地走回民宿，絲毫看不出來你前不久才殺死了議員身邊的一群保镖，還順帶威脅了議員本人, 甚至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以後就讓他們一家三口全都陷入昏迷狀态了。

準确來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來的昏迷狀态。

你提着椰子回到民宿，打開門就看見了站在客廳的奇犽和柯特, 你揚了揚手裏的椰子, “這是我路邊買的椰子, 看起來很新鮮, 你們要來點嗎？”

“嗯……可以啊。”奇犽頓了頓，他和柯特剛才聊到你了，而你剛好在這時候回來, 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你走到客廳，把椰子往茶幾上一放, 然後就先回自己的房間換衣服了，雖說你剛才衣服上沒有沾到什麽血跡，但你總覺得染上了血腥味，那味道是若有若無的，你果然還是換一身衣服比較好。

等你換好衣服再走出房門去往客廳, 你發覺奇犽和柯特兩人的站姿都沒變過, 似乎你走的時候是怎樣的，現在就還是怎樣。

“你們看起來有些奇怪啊。”你輕飄飄地說。

“你剛才……去幹什麽了呢？”奇犽問道。

“去見了幾個人，哦對了，我們今天晚上就離開吧, 估計警察就快發現了吧。”你說的話都很不妙啊，但好在在場的其他兩人都是從殺手家族裏出來的人, 他們對此接受良好，甚至柯特還問：“其實我可以幫你收拾打掃現場的。”

另外一邊的奇犽驚訝地微微睜大眼睛, 他可沒見過自己的弟弟這麽熱情主動的樣子。

“不用了，反正我現在都已經回來了，而且就算警察發現了什麽也沒關系啊。”就憑警察這點辦事效率，估計等你都已經打到黑暗君主老巢了他們才查到你的真實身份吧，所以你對此毫不在意。

“怎麽，原來你們在擔心這件事嗎？”說着，你挑起一邊的眉毛，“那你們就擔心得太多了，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你用鑿子給剛買的新鮮椰子開了個孔，放入吸管，你捧着椰子安安靜靜地喝椰子水，後來你又想到了什麽，“收拾收拾東西就可以走了，先去你家一趟吧，對了，我們的計劃你和他說過了嗎？”

被你這麽一問，奇犽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他本來以為能夠把柯特給打發走的，但事實上的柯特沒有小時候那麽容易敷衍了，所以他現在既沒有把他打發走，更沒有告訴他你們接下來的計劃。

聽到你這麽說柯特便問：“你們說的是什麽計劃？”

“噢，原來你還沒有和他說過啊，那就不如讓我來說吧，那就是我們要帶走亞路嘉。”

“你怎麽知道亞路嘉的，不對，奇犽你……”

“是的，我全都記起來了，看樣子你也是知情的是麽？”

柯特抿抿唇，他被父母叮囑過不能直接和奇犽說這件事，他說：“但這也是他們為了你好才這麽做的。”

好熟悉的說辭啊，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說辭還是那老一套麽，難道就沒有考慮過換個說辭嗎？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啊。

“你真的認為他們是為了我好嗎？難道他們不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嗎？”

在奇犽的連番反問下，柯特也不再說話了。

“在我來找你之前他們決定放亞路嘉出來。”柯特忽然說，“但這都是為了讓拿尼加治療大哥。”

奇犽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他們的所有行為都是有目的的。”要不然他們怎麽會平白無故地把亞路嘉放出來呢，難道是良心發現了嗎？那怎麽可能。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其實也是一件好事，因為如果他和你現在帶走亞路嘉，趕在他們讓拿尼加治療伊爾迷之前，那麽這樣一來伊爾迷短時間內是不會醒過來的，他想這無論對誰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的。

“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了，如果你要反對的話那我肯定會阻止你的。”奇犽冷着一張臉對柯特說，後者看向你，“這是他請求你那麽做的嗎？”

“也不完全是，因為還有一部分是出于我的個人意願。”你說，試問在和揍敵客有仇的前提下誰不想要再把它炸一遍呢？現在有個現成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你怎麽可能會錯過呢？

還沒等柯特回答，奇犽就說：“不用再和他廢話了，一點意義都沒有。”

“為什麽呢？”柯特問，他那雙漆黑的眼睛和伊爾迷很像，但是比伊爾迷的有神多了，至少不像是一潭死水，他微微皺起眉，他的五官更多的繼承了母親的秀氣，因此其實當他不說話的時候旁人很容易将他誤當成個女孩，而且還是秀氣精致的女孩。

“他們果然沒有和你們說過以前的事情啊。”你就知道，他們絕對會把過往的事情掩藏起來的，最後再來個歲月史書，然後你反倒是變成了那個惡人。

“沒有，他們只說你對揍敵客很重要。”

“他們之所以說我很重要，那是因為他們試圖從我身上得到力量，試圖完全利用我，就是這麽簡單。”你言簡意赅地說明過往發生的事情，“所以你現在應該能夠明白到我為什麽讨厭揍敵客了吧？”

柯特沉吟片刻，“那實驗室裏的藥劑也是和你有關的嗎？”

關于地下實驗室的事情你不太了解，但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來，“差不多是的吧。”

奇犽嘆了一口氣，“看吧，就算你說了這麽多他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事實并非如此，實際上在柯特見到奇犽不久後他就收到了來自母親基裘的消息，這消息是通過鳥雀的方式傳播的，而那個時候的奇犽還在糾結怎麽和你解釋他的到訪，因此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柯特收到的消息內容簡單概括一下就是無論發生了什麽他都不能表現出明顯的反對意思，這一切都是為了獲取你的信任，哪怕是你們要設計再次毀掉揍敵客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得到你的信任。

既然母親基裘都已經說了無論發生事情都不能表示反對……那麽這件事也是在這個前提條件的範圍內的吧？

“不，對于你們要做的事情，我不會阻攔你們的。”

奇犽像是今天才第一次認識到真正的柯特，他的表情訝異，“……什麽？”

“我是說，我不會阻攔你們的，也不會通風報信，這件事情……我會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

“你是認真的嗎？”奇犽忍不住回憶了一下自己過去和柯特的相處，他們的關系算不上多好，但是和糜稽比起來那關系确實好了不少。

他沒有在柯特的臉上看到任何說謊的痕跡，看樣子是真的。

你捧在懷裏的椰子變輕了許多，裏面的大部分椰子水都被你喝光了，你搖晃了一下那個椰子，确認裏面确實沒有椰子水了，你才把注意力又放回到這對不怎麽對付的兄弟倆身上。

“所以呢？你們聊完了嗎？”你問道，你擡起頭觀察這兩人的表情，柯特的表情倒是沒什麽變化一直都是沉靜如水，而奇犽則是有些驚訝。

“嗯，我們已經聊完了。”是柯特先回答你的，“只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想要問一下，你們帶走亞路嘉之後又有什麽打算呢？他當初被隔離就是因為能力不可控，現在放出去萬一能力失控了呢？”

“那是因為你們一直都把他當成怪物來對待。”說起這個奇犽就來氣，“他根本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不可控。”

眼看着他們又要開始鬥嘴了，你皺着眉站出來當調解人，你站在他們中間，“可以了，你們兩個都給我安靜一點，能做到嗎？”

你先是看了看奇犽，他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嘆息一聲，“好了，我知道啦。”

等你再回看柯特的時候他便說：“我的本意從來都不是和他吵架。”

“既然這樣我相信你們應該是能夠和平共處的，要是誰再這麽叽叽喳喳的，那我就把他丢出去。”你忽然有種自己在幼兒園裏管小孩子的錯覺。

好了，這下子他們終于不再廢話了，你也得以享受片刻的清靜，你走回自己的房間，準備收拾收拾行李就離開這裏，你的行李不算太多，用一個小行李箱就能裝下，因此收拾起來也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啪嗒一聲，你扣上行李箱側邊的搭扣，又把房間整理了一下，你拖着行李箱站在房間門口，隔壁是奇犽的房間，他的行李就更加輕便了，用一個背包輕松解決。

你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轉過頭一看，是奇犽單肩背着背包，頭頂還戴着一頂鴨舌帽，戴得歪歪斜斜的，“我好了，但我們一定要帶他去嗎？就不能直接把他放在這裏嗎？”

他指的是跟條小尾巴一樣跟在你們身後的柯特，除了和奇犽拌嘴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非常安靜，安靜到讓人會忽略到他的存在。

“我不怎麽讨厭他。”你說，因為柯特表現出來的樣子實在是太乖巧了，這樣的性格不會讓人讨厭的。

“是麽，但你一開始好像很讨厭我。”奇犽都沒意識到自己說這話的時候還帶着些許的委屈，而且明明是他最先找到你的，怎麽你才見了柯特沒兩面對他的态度就這麽好了？這一點都不公平，他想。

“因為你和你父親太像了。”你從沉睡中醒來看到曾經背叛自己的初戀男友，心情肯定不會好到哪裏去的嘛。

以前奇犽還沒怎麽在意自己的長相，現在他變得無比在意，如果自己的長相沒有遺傳父親席巴就好了，他不止一次這樣想。

“不過我覺得我現在對你的态度已經足夠好了吧？”你真不明白奇犽怎麽會揪着這一點不放，看在他以後能幫上忙的份上，你就不和他計較這些了。

你現在對他的态度……比起初次見面那當然是好了許多的，但他并不滿足于此，他希望和你的關系再親近一些，至少就和你與金的關系一樣。

“嗯……”他替你拖着行李箱，“那我們現在走吧。”

柯特跟在你們身後，乖巧無比，你們是乘坐飛艇前往枯枯戮山的，登上飛艇以後你就在手機上刷到了那個度假酒店發生的案件，那則新聞裏還有幾張現場的照片，但官方給出的解釋就是正在深入調查中，至于什麽時候才能出結果，那就不得而知了。

看吧，你就說這些警察的效率很堪憂啊，都要等到罪魁禍首的你已經離開案發現場甚至正乘坐飛艇前往其他國家了他們才立案調查。

不過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在實行計劃的時候特意将周邊的監控系統都破壞了，其實用破壞來形容不太準确，因為你那是直接幹擾磁場從而影響整個監控系統，在你離開以後監控系統就恢複正常了，只不過少了你出現的那一段監控而已，多麽巧合。

你盯着手機看了一會才把這條新聞滑走，從你們剛才的所在地出發前往枯枯戮山需要十幾個小時，你得好好想一想這十幾個小時怎麽打發，你靠在座位裏，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浮現出那個議員提供的文件內容。

人類中的內鬼認為黑暗君主遲早會勝利的，所以與其等到那個時候投降，倒不如現在就直接投誠了，至少以後還能有不少好處，他們會這麽想倒也不奇怪，畢竟現在看來人類本就處在微妙的劣勢，歷經幾個紀元的時間沖刷，人類雖然科技日益發達，但是遠不如第二三紀元時期的勇敢了，他們逐漸變得脆弱，并且軟弱。

而那些文件裏就提到了等到大戰結束後的權力分配問題，那些內鬼雖然很聰明精明，精于算計，但是估計他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一旦人類徹底輸了，他們又有什麽話語權呢？到時候這些文件也只會變成一紙空文。

試圖和黑暗君主講誠信，你總覺得他們這些人的腦袋多半是有點問題的，居然連這種話都相信。

在這些文件裏你甚至還看到了黑暗君主的親筆簽名。

……不得不說光是形式上來看這個黑暗君主還是很有契約精神的，還這麽老老實實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等你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飛艇窗外的景色已經變了一個樣，窗外的天空變得陰沉沉的，天空中漂浮着大片大片的烏雲，然而這種壓抑的感覺卻并非源自那延綿無盡頭的烏雲，你靠着窗邊看去，細密的小雨滴從天空中落下，雨滴打在窗戶上，劃出一道歪斜的曲線。

忽然之間，你在不遠處的雲層裏捕捉到幾團翻湧着的黑色濃霧，那幾團濃霧四散開來，向着你們所在的飛艇襲來，那距離越來越近，你也終于看清楚那一團又一團濃霧的長相了，那是被黑暗氣息纏繞着的納茲古爾，其實就是一種擅長飛行的黑暗生物，當初曾經也是舊紀元黑暗魔頭索倫的手下。

只不過它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你正在思考着這個問題，坐在你對面的奇犽也察覺到飛艇外的不速之客，“那是什麽東西？”

“納茲古爾，一種黑暗生物。”你輕描淡寫地解釋道，然後一擡手就讓那兩只納茲古爾瞬間頭身分離，它在頃刻間丢了性命，如同兩塊破布一樣墜落，被飛艇帶起的氣流吹得東搖西擺的。

為了防止剩下的納茲古爾去通風報信，你就順便把其他的也一起處理了，這一整個過程你也不過是單手托腮，另外一只手輕輕地動了動自己的手指而已。

另外一邊的柯特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自己的眼睛，在此之前他還沒有見識過你真正的實力，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你使用自己的能力。

難怪揍敵客想要得到你的能力，因為換做是其他人，只要是對力量有渴求的人都會想要從你身上得到更多的力量的。

你那雙淡藍色的眼瞳看向柯特，後者愣了一下，頭一次切身體會到手足無措到底是怎樣的感受，他的喉嚨裏發出一聲無意義的單音節，“呃……”

“你被吓到了？”你問道，帶着幾分惡趣味，不過你也很清楚光是這樣是沒辦法吓到揍敵客家的孩子的，所以柯特這幅反應頂多就是驚訝過頭了而已。

“你很強大。”柯特最後憋出這麽一句話來，奇犽見過不會聊天的，但沒見過柯特這樣不會聊天的。

而你居然還能對他笑了一下，“是麽，那真是謝謝你的誇獎了。”

奇犽都能想象如果自己說這話，你應該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容了。

什麽叫做區別待遇，這不就是區別待遇嗎？

早知道就應該在看到柯特出現的那一刻就把他趕走的，現在這麽做已經來不及了。

長時間坐在位置上也很無聊，過了一會你就起身穿過飛艇的走廊，站在走廊的窗邊，此時此刻的窗外一片夜色，飛艇上的大部分乘客也都安然入睡，整個飛艇都變得靜悄悄的，你長久地站立在窗邊，手肘靠着窗臺。

你離開位置的時候柯特已經入睡，但作為接受過殺手訓練的揍敵客成員他的睡眠向來都很淺，随時都可以醒來。

你旁邊的窗戶上出現柯特的倒影，你以前聽奇犽碎碎念地說過自己的家人，其中就有提到過柯特，在他的描述中柯特是個從小就展現出無比順從性格乖巧的孩子。

——他就像是母親的玩偶。

這是奇犽的評價，母親基裘用漂亮的衣服首飾裝點他，就如同打扮精致的玩偶，而他對此不會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是那麽的溫馴，也正因為此母親基裘對他的性格很滿意，但也僅僅只是對他的性格滿意而已，至于其他的，例如他的身體素質還有天賦等等，那是算不上多滿意的。

長大以後的柯特四肢抽條，身量再沒有小時候那樣小巧和雌雄莫辯，他身上的性別特征也愈發明顯，因此母親基裘也不再熱衷于打扮他，可是他的審美早已受到母親的影響，挑選的衣服款式也是充滿了極繁主義的精致華美，但看他的着裝很難将他和殺手聯系到一塊，反倒會覺得他是從油畫裏走出來的美少年。

“你沒睡着嗎？”你沒有轉過頭，是對着窗戶中柯特的倒影說話的。

“睡着了，但是又醒來了，然後出來散散步，正好就來了這裏。”他把自己來到這裏的原因簡單概括後說給你聽。

“奇犽呢？”

“睡着了，他這些天很累。”因為都要提防揍敵客其他人的監視。

“你不需要休息嗎？”

窗戶中柯特的倒影一點一點地放大，他在向你靠近，他的襯衣都是帶着繁複花邊的，領口還會附帶一枚鑲嵌着淺藍色寶石的胸針，他雖然向你靠近，但是又恰到好處地将你們之間的距離保持在正常的社交距離，不會讓你覺得冒犯，很有分寸。

“我已經休息過了，現在不累。”

這次你終于轉過頭正眼瞧他，你仔細觀察他的五官，發現他的嘴唇和基裘很像，都是小巧的，而且一緊張就會抿起來，你說：“你和你的母親很像。”

“你不讨厭她嗎？”柯特問，畢竟你之前表現出來的态度，尤其是對他們的父親席巴的态度都是冷冰冰的。

“讨厭嗎……？或許以前是有的吧，但是現在說不上來讨厭了。”畢竟已經過去那麽久的時間了，如果一直記着，反而會顯得你耿耿于懷的，而且再說了，對于一段關系而言，遺忘才是最好的結局。

“她很喜歡你哦。”當柯特見到你的時候就明白了，為什麽基裘那麽熱衷于淺藍色的寶石，他以前以為那和父親的眸色很相近，但是在看到你的雙眸後他就知道自己想錯了，她之所以喜歡淺藍色寶石是因為你。

她會在凝望那些淺藍色寶石的時候回憶你曾經注視着她的雙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