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沒點揍敵客全家桶啊？

第86章

第086章

你和艾琳都決定先回去, 等到與金他們彙合了再做決定，走出那片工業園區，你們也終于走出被陰雲籠罩的土地, 你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清新了一些，氣氛也不再是那麽壓抑沉重的感覺了。

你們出發的時候是上午, 現在回去都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你們按照原路返回, 途中都沒有停歇過, 就這麽一路趕回到原先留宿的那戶人家。

那位老婆婆正坐在門口收起那些晾曬的幹菜，你蹲在旁邊打下手，“這些都要收起來嗎？”你指了指那分成好幾撥的幹菜, 有的幹菜水分顯然還沒有充分蒸發。

婆婆說：“靠近外面的那些幹菜還要再曬一會，至于剩下的就可以收起來了。”

聽她這麽說你便從善如流地彎腰将那些幹菜撿起來放回竹籃裏, 婆婆又問起你們找工作的事情，“你們工作找得怎麽樣了？還順利嗎？”

艾琳回答道：“還算順利的，不過也不能太着急入職，我們打算再看看。”

“也是，太着急找到的工作恐怕也不适合自己。”她是這麽說的, 在她說話的間隙你已經動作麻溜地把那些曬得差不多了的幹菜全數收進籃子裏, 這下子老婆婆她都不用再彎腰撿幹菜了。

“小姑娘謝謝你啊。”她笑眯眯地對你說。

“您也不用擔心，我不會在您家裏待太久的，而且也會付給您食宿費的。”艾琳還以為對方是在擔心這件事情，但是後者搖搖頭, “這倒沒什麽，你們找工作才是關鍵的事情, 要是實在找不到什麽稱心的工作，那我就去問問我的兒子, 他好歹也是工廠裏的管理人員，應該有點門路。”

聞言，你和艾琳對視一眼，你說：“那真是謝謝您了。”

“說什麽謝謝啊，要說也是我謝謝你們，不然我一個老太婆待在這裏，孩子去上學了多無聊啊，還得謝謝你們幫我做家務呢。”婆婆說着，“這個時間點不上不下的，你們要來點下午茶嗎？”

你提着籃子走進門，“當然可以啊，實際上我現在肚子都快餓扁了。”說着你還誇張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那就趕緊吃點點心吧，我看你們出去估計光顧着找工作了，肯定沒吃午飯。”

還真是被她猜對了，你們的确沒有吃午餐，但是她只猜對了一半，你們并不是去找工作的，而是去打探情報的。

你在工廠裏的時候就因為那股壓抑渾濁的氛圍而感覺到心情沉悶，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所有的快樂都被黑洞吸食幹淨了，仿佛自己再也無法感到幸福快樂了。

直到現在你吃到婆婆做的甜點你才算是完全緩過來了，甜食果然有治愈心情的療效，你用叉子切下水果撻的一角，表層的乳酪層因為冷藏過而變得更加厚重綿密，再搭配酥脆的底部，口感和味道都可以說是完美的。

“真好吃。”你又喝了一口大麥茶，既能解渴還能解膩。

“那要再來一塊嗎？”老婆婆很熱情地又給你切了一大塊水果撻，不過是另外一個口味的，你現在正在吃的是檸檬撻，她新切給你的那塊則是覆盆子口味的。

當然到最後你還是高估了你的戰鬥力，那塊覆盆子口味的水果撻是你和艾琳一起消滅的。

艾琳似是無意地提起老婆婆的兒子，似乎她心裏産生了某種推測，目前還只是推測而已，她也不能确定，她問：“您的兒子就在工廠裏工作但好像不怎麽回家？”

盡管老婆婆并沒有說過這件事，但艾琳還是從這個房子裏的種種跡象看出來她的這位兒子估計已經好幾個月沒回家了。

“唉，我也不是很清楚，每次問起他工作的事情他都會像是變了一個人，估計是工作壓力很大吧，我就也不再問他這些事情了，至少我知道他就在這附近的工廠裏上班就行了，其他的我也沒什麽可求的了。”

話是這麽說的，但她臉上還是不可避免地浮現出幾分哀傷，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自己的兒子了。

“或許他這兩天就會回來了呢。”你這樣安慰她。

而你說的這句話也是一語成谶，當天晚上你洗漱完正打算入睡的，但是你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艾琳臉色奇怪，她走到房間裏而後不動聲色地關上門。

你旋即問道：“怎麽了？”

“你還記得我們之前在工廠裏見到的那個管理人員嗎？”艾琳冷不丁地問道，你當然是記得的，畢竟你們不久前才見到那個管理人員而且這是你們見到的第一個工廠管理人員，你對他的長相可以說是印象深刻的。

等等，你忽然想到了什麽，你不由自主地壓低聲音，“你是說……那個老婆婆的兒子就是我們今天見到的那個管理人員嗎？”

艾琳點了點頭，“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就是的。”

你沉默許久，“那你就聽見他們在聊什麽嗎？”

“他在催着自己的母親帶着他的兩個孩子盡快離開這裏，語氣很急促。”艾琳回憶了一下，她其實只聽到了寥寥幾句話，其中都是老婦人的兒子在勸說她盡快收拾行李離開這裏，而老婦人表示不能理解。

“你是覺得我們待在這裏會影響你的工作嗎？還是說你覺得我們是累贅？”

“當然不是，只是讓你們暫時離開這裏而已，等到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真的？”

“是真的啊。”

以上就是艾琳聽到的他們兩人的對話內容了。

“他是預感到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嗎？”你陷入沉思，所以他才會這麽急匆匆地讓自己的母親帶着孩子離開的。

“估計是的。”

“他現在應該還沒有離開吧？”你又問道，現在不是在工廠裏，而且你和艾琳聯合起來，二對一優勢在你們，因此你底氣十足，想着從他口中挖出有用的信息。

“嗯，還沒有離開，看那樣子是會在這裏過夜的，你要去見見他？”艾琳猜到你在想什麽了，她和你是站在一邊的，“我建議你不要一上來就亮出自己的身份。”

你無奈地笑了下，“我也沒有那麽魯莽吧。”

“我知道的，我只是有些擔心你而已。”畢竟在艾琳看來你始終還像是個小孩子，“那位婆婆大概已經把我們的存在透露給自己的兒子了。”

至于為什麽沒有安排你們見面，也許是因為現在時間已晚她覺得你和艾琳都已經休息了。

你用發圈将頭發紮起來，而後打開門，向門外看了一眼，走廊上除了你之外沒有別的人影，你回過頭示意讓艾琳跟上。

艾琳就這麽跟在你身後，你們習慣性地降低腳步聲，到後來你們的腳步聲幾乎是微不可察的，穿過這條走廊，你捕捉到走廊盡頭的隐約燈光，那是從客廳裏漫過來的微弱燈光，現在客廳應該還有人，通過呼吸聲來判斷，那不是老婆婆，而是他的兒子。

你走到客廳那裏，只見身上還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甚至都沒有察覺到你的靠近，你只好有些刻意地制造出一些動靜來引起他的注意。

咚咚——

你故意讓自己的腳步聲變得格外響亮，而你也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男人這才擡起頭，“……你們？”

“我們是為了找工作才借宿在這裏的。”你主動開口解釋道。

“我知道，我母親她和我說過了的。”男人對你們笑了下，但是很浮于表面的笑容，“你們是打算在工廠裏工作對嗎？”

“是啊，實不相瞞，我們是從流星街裏出來的，聽說很多流星街人都在這裏的工廠打工，而且賺的錢也很可觀，所以就打算過來碰碰運氣。”你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像個因為找不到工作而心情急切的求職者。

而事實證明你的演技的确不錯，因為面前的男人相信了你這套說辭，而且還熱情地向你們介紹起自己工作的工廠，“那是個食品工廠，那可是個大廠，光是員工就有好幾千呢，裏面的管理系統化，而且員工福利待遇也很好，更重要的是，你在裏面工作達到一定年限就能獲得自己的身份，你們就不會再是黑戶了。”

他前面說的倒不算什麽，但他說的後半句話才是真正吸引流星街人的原因，畢竟很多流星街人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獲得自己的身份，他們的存在無法得到法律意義上的承認，也正因為此他們的出路和選擇才會少得可憐。

“真的嗎？這可真是……真是一件好事啊，那你們工廠還缺人嗎？這麽好的工作機會肯定人都招滿了吧？”你迫不及待地追問他。

“沒有的事，你也不用太着急，給，這是我的名片，我最近比較忙，你拿着名片直接去工廠就行，會有人接待你們的。”他說，從他滿臉疲憊的神态就不難看出他最近确實很忙。

你接過名片一看，上面印着他的名字：奧林。

“奧林先生是嗎？”你低聲呢喃，奧林應了一聲：“是的，我們的工廠裏也有很多原來像你一樣困難的流星街人，他們都是很優秀的員工，等你參觀工廠的時候就會見到他們了。”奧林笑着向你介紹。

恐怕那些員工都已經變成了不人不鬼的生物了吧，你在心裏想着。

奧林顯然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并沒有和你們交談太久，不過你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只要明天與金他們彙合以後你們再拿着這張名片裝作找工作的流星街人進入工廠，最後再毀掉這個工廠。

你把這個計劃的大致流程在自己的腦海裏捋了一遍，現在你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金還有巫師找到你們了。

你收起那張名片往回走，等你們一回到房間你對艾琳說：“我已經洗好澡了，浴室的水應該還是熱的，你現在去洗澡吧。”

在艾琳洗澡的間隙你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翻看自己的記事本，上面寫的東西都是五花八門的，基本上是你想到什麽就寫什麽，有點像是日記本，同時又像是草稿本。

裏面甚至還夾雜着幾張風幹的樹葉，這本記事本的前半部分都是你和金滿世界游歷的時候記錄下來的随筆，日期并不連貫，斷斷續續的，但你看得卻很認真，一時之間都沒有察覺到一道身影出現在你身後的窗外。

叩叩——

有誰輕輕地敲了敲窗，你這才從自己的世界裏抽離出來，你回過頭，當看清窗外的人時你愣了一下，緊接着急急忙忙地打開窗戶，幾乎要将自己的上半身都探出窗外，你又驚又喜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金——！”

金坐在窗臺上低下頭，他的笑容是掩飾不住的，從他上揚的唇角還有亮晶晶的眼睛裏都能看出來他現在有多喜悅，“好久不見啦。”

時隔一年沒有見面，你總覺得金好像又長高了一點，聲音也是變得更加低沉一些了，但唯獨沒有變的是看向你時的眼神。

你雙手撐着窗臺，“我很想你。”

聽到你這麽說，金過了一兩秒才含糊地說：“嗯……我也很想你。”

你仰起頭，棕褐色的頭發耷拉在你的肩頭，金與你對視一會就又默默地移開視線，倒不是他讨厭和你對視，而是因為他害怕再這樣看下去他又得要臉紅了。

而且現在這副畫面，他坐在窗臺上，你站在床邊，就像是非常典型的幽會畫面，想到這裏金的耳尖冒紅，他說：“你不邀請我進去嗎？”

“啊？還需要邀請呀？金你難道是吸血鬼嗎？”你半開玩笑地說。

金也聽說過關于吸血鬼只有被主人邀請才能進屋的傳聞，他說：“可沒有吸血鬼會給你編帽子和做鞋子的。”

你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就請進吧。”

金這才一個翻身來到屋內，他還沒忘轉過身關上窗，看得出來你現在是和艾琳她住在一塊的，他又把窗簾拉上，同時他聽見你問：“巫師呢？他沒有和你一起嗎？”

“他先去處理那群擾人的蝙蝠了。”

金口中所說的蝙蝠應該就是你們今天白天遇到的那一群，它們白天向着四周飛去，而後晚上又飛回工廠，正巧被金還有巫師撞上了，于是巫師當機立斷決定先把這些蝙蝠先解決掉一部分。

“那你應該沒受傷吧？”你記得那群蝙蝠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樣子，說着，你圍着金轉了一圈，仿佛一個行走的掃描儀，從外觀上來看是沒有什麽傷口的。

“沒受傷啊，比起擔心我，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我？哼哼，我現在可以很厲害的好嘛。”你得意洋洋地笑了兩聲，這可不是你在自吹自擂，要不是為了躲避追捕，而且你也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你的實力完全在大部分人之上的。

“我不是在質疑你的實力，而是在擔心他們會順着你留下的痕跡找到你。”

說着說着，和你重逢的喜悅也逐漸變淡，随之變淡的還有他臉上的笑容，說到最後他面上都沒什麽笑影了，“他們在尋找你。”

“你是說獵人協會？”

“這只是一小部分，還有一大部分就是現在新的黑暗君主以及它的手下想要抓住你。”金的表情變得無比嚴肅，盡管他試圖讓自己表現得沒有那麽凝重，但是失敗了，“巫師和我說過他的猜測，他認為現在的大國高層都已經被滲透了。”

你抿抿唇，“但是他們又為什麽要找我呢？”

僅僅就因為你是黑暗大陸的生物嗎？你就不相信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同樣也是偷渡過來的黑暗大陸生物，怎麽就偏偏針對你一個？這未免也太區別待遇了吧？

“因為他們想要利用你的能力。”接着金又說起他和巫師同行途中發生的一件事，也正是這件事讓他更加困惑你的來歷。

他和巫師在來到這裏之前就遇到了某個自稱是黑暗君王的手下，那人騎在飛行魔獸的背上，身披寬大的黑色鬥篷，聲音粗糙沙啞，讓人聽着很不舒服，金聽到他的聲音時會發自內心地感覺到不适。

那個黑衣人說：“它是黑暗君王的武器，本就應該為君王所用，是君王創造了它。”

黑衣人說話用的都是指代物的人稱，可金還是一下子就聯想到了你，這麽說來就是黑暗君主創造了你嗎？你本該是那位君王的武器嗎？

後來金用寶劍砍下飛行魔獸的腦袋，一劍刺穿那個黑衣人，可是刺中的那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這手感太輕飄飄了，仿佛什麽都沒有刺中，下一秒那個黑衣人就只剩下那件黑色鬥篷掉落在地。

巫師說那東西本來就是沒有實體的。

“那是意志的投影，他們學聰明了，不會再像千年前那樣直接派出自己的傳話官。”巫師提到幾千年前的那場大戰裏彼時的黑暗君主索倫派出的傳話官就被人類首領一劍砍下腦袋，他們多多少少是學了點歷史的，不再重蹈覆轍。

那麽現在的問題就是你的來歷究竟是什麽呢？在再次見到你之前金還特意又翻閱了好幾遍東·富力士寫的《新世界行紀》，試圖從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然而他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什麽細節。

或許東也不知道你的來歷，那就只能由他來詢問了。

金又問道：“你還記得自己剛剛降生在黑暗大陸的事情嗎？”

他的這個問題在普通人看來很奇怪，畢竟怎麽會有人還保留着剛剛降生時候的記憶呢？但實際上即便在人類大陸上也有許多魔獸記得自己降臨到這個世界的畫面，有的甚至連待在母體內的記憶都一清二楚，只是人類記不清這些東西而已。

“剛剛降生的時候？”你陷入沉思，你醒過來的時候就是待在一個樹洞裏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相關的記憶，周圍也沒有你的同類，你的大腦一片空白，像是被清空過一樣。

“我只記得自己是在一個樹洞裏醒來的。”

“那除了你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同類了嗎？”金低聲詢問。

“沒有啊，只有我自己，那種感覺很孤獨。”你是不會忘記這種感覺的，“不過金你為什麽會問這個？”

“因為他在擔心你是不是會被黑暗君主所控制。”另外一道蒼老的聲音從窗外傳來，你很肯定那是巫師的聲音，你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窗邊向外看去，巫師拿着法杖翻到房間裏，他的衣衫還有發型都稍顯淩亂，這時候他還能和你說笑，“估計是那些蝙蝠嫉妒我的衣服還有帽子吧。”

你對着巫師笑了笑，“不過您剛才說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很可能是被黑暗君主創造出來的。”金說，但他不覺得你這樣善良的人會是被那麽邪惡的一方創造而成的。

“我？就算的确是他創造了我，那也不代表他能夠控制我。”你倒是對這件事接受良好，可能是你發自內心地相信自己的實力，認為這個黑暗君主不足為懼，“而且反過來說，如果他真的能夠控制我，那麽他應該從一開始就能控制我的一舉一動。”

巫師站在旁邊維修他的法杖，鑲嵌在最頂端的那顆寶石有些松動，稍微扭一下就會掉落，他正在嘗試用什麽方法固定這顆寶石。

“的确，不然按照這位新任黑暗君主的作風，他早就應該控制你了的。”

“除非他也在害怕，擔心我會讨厭他，好吧，我現在确實很讨厭他。”但是你的能力發動還需要對目标對象有清楚的認知，現在的黑暗君主在你這裏只不過是一個模糊的概念，你既沒有見過他，更沒有觸碰過他，所以很難就這樣使用你的能力。

巫師終于把那顆寶石重新固定好了，他又說：“但你也不能因此輕敵。”

“我可沒有輕敵。”你單手叉腰，揚起下巴，“現在我想做的就是把他們都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