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沒點揍敵客全家桶啊？

第51章

第051章

“怎麽了？”站在旁邊的金側過頭看你, 還以為你是在害怕，他說：“這片海域不是很深，相對來說适合潛水新手, 你不用太害怕。”

你搖了搖頭，你才不是在害怕, 你問金：“你不覺得現在的浪花有些奇怪嗎？”

但是在你話音落下以後海浪不再拍打你的雙腳, 仿佛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不過金也察覺出不對勁, 他盯着海面長久的注視，喃喃自語，“确實是有些奇怪, 稍微等一下，你站在這裏別過來, 我先下去看看。”在金潛入海水之前是這樣對你說的。

你也按照他所說的停留在原地，看着金的身影消失在水面之下，過了大約十幾分鐘他才又探出水面，“是水底下的魔獸，你要去看看嗎？”

在水中遇到魔獸金也不害怕甚至還有些激動地邀請你一起去觀看那只魔獸, 你扯了扯嘴角, “你就不害怕有什麽危險嗎？”

“不會啊，那只魔獸看起來還挺友好的，而且平常也很少有機會能見到它，不去看看不就可惜了嗎？”

你都要被金說服了, 他又對你招招手，“好了, 現在你下來吧。”

你在黑暗大陸上遇到的怪物雖然長相醜陋但至少對你的态度都很友好，只是有些怪物的熱情過了頭讓你有些難以接受而已, 不過既然這次是來學習潛水的，那你一直這樣傻站在岸邊是不行的。

“好吧。”你說，然後走入海水中，在金的引導下你一點一點地潛入到海面之下，伴随着下潛的深度增加，你也愈發能感受到周圍海水給你帶來的壓強，還在你能夠接受的範圍內，大約下潛了十幾米，你的小腿似乎擦過什麽東西，金握住你的手腕，你順着他的方向看去，那潛藏在幽暗海水中的魔獸正注視着你們。

那是一只章魚模樣的魔獸，觸手随着海水的波動也輕輕地浮動着，的确，正如金所說的，它沒有任何惡意，它只是靜靜地懸浮在海水裏，觸手小心地，甚至是害羞地觸碰你一下，你也學着它的樣子觸碰一下它的觸手，然後你和金就看到這只體型龐大到足有幾層樓那麽大的魔獸不好意思地扭動自己的身體。

這畫面詭異又搞笑。

不過好在這只魔獸沒有影響你們的教學進度，而你也算是有潛水天賦的，才小半天的時間就已經達到入門水平，金示意你可以回到岸上了，他在你身後游着。

回到岸上以後你摘下潛水服頭罩，呼吸一口新鮮空氣，金問：“你好像感覺還不錯？”

“是啊，潛水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難嘛。”

“那只魔獸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恐怖吧？”金随後又好奇地問，“黑暗大陸上的那些動物也都這麽喜歡你嗎？”

“可能是的吧。”畢竟被你讨厭的生物下場都是死亡，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死亡，那就真的是滅種一樣的結局了，而且再加上你本身自帶的親和力，你幾乎沒有遇到過會正面攻擊你的生物，如果真的要攻擊，那也都是出于嫉妒攻擊你身邊的東。

“應該沒有生物會特別讨厭我吧……？”這話說出口你就覺得自戀的氣息撲面而來，你都自嘲地笑了一聲，“哈哈——就當我是在開玩笑吧。”

金不覺得你這僅僅只是開玩笑，因為就連他也是對你心存善意甚至可以說是有好感的。

接下來的幾天你們每天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訓練潛水上，等到訓練的最後一天你已經能跟上金的動作去往更深的海域了。

你們在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小島之前金略帶驚訝地對你說，“真是巨大的突破，普通人做不到你這種程度的。”

“不知道，可能因為我是你的助手吧。”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你對金的戒備心也一點一點地減少，至少現在的你是相信他的。

“哼，還真是會說漂亮話。”金輕哼一聲，“其實也不用那麽快就走的，你想要在島上再逛逛嗎？”

你停下收拾行李的動作，你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在那裏看到的一個研究，你冷不丁地說起這個研究的結果，“有研究顯示，有的人在詢問對方是否想要做什麽的時候其實包含的潛意思是自己想要做這件事，并暗示對方同意以此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有趣的研究。”金說，“你覺得我現在就是那個研究結論裏的那一類人？”

“很像，所以我可以理解為是你邀請我去島上再轉轉對嗎？”你問。

金沒有否認，他望向你，你在來到小島之前就用巫師給的項鏈改變自己的相貌，現在的你一頭帶着自然卷的黑發，眼睛是明亮的琥珀色，膚色和他一樣是健康的小麥色，臉頰上還帶着點可愛的小雀斑，盡管你的外表徹底改變了，但是你的眼神還有說話的語調還是金所熟悉的。

“對，我是在邀請你，因為我自己也想在這片小島上轉一圈。”

你忽然想到了什麽，“你該不會買下這個島以後就沒怎麽仔細看過吧？”這好像也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果不其然地，金聽到你這麽說他微妙地頓了頓 ，“啊……也沒有你說得那麽誇張啦，我還是轉過一圈的。”

你把行李放到一邊，又問他：“那麽我們先從哪裏開始逛起來呢？”

在島上這段時間你們都是住在酒店裏的，住的是靠近頂層的房間，這裏的視野很好，從窗外向外望去能夠看到大片大片的海，你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窗簾打開陽臺的門欣賞這片海景。

海岸邊還有大片茂密的森林，遙遙地望去像是鑲嵌在藍色海面上的一塊純粹的綠寶石。

“森林裏會有什麽？”你問金。

“傳聞在很多紀元以前那裏還生活着樹人族，不過現在應該沒有了吧。”金說，“那我們就先去森林看看吧。”他是臨時起意決定的。

因為要去森林裏你把自己的短褲短袖都換成了長褲長袖，這是你的經驗之談，森林裏的蚊蟲太多你要是穿着原來那套衣服去森林裏肯定會被咬得渾身都是包的。

不同于你的全副武裝，金就顯得随意多了，依舊是背心和短褲，你涼飕飕地說：“到時候你肯定會被蚊子咬的。”

“那我正好給你吸引火力。”

你們離開酒店，徑直前往海邊的森林，你對金剛才随口提到的樹人族很好奇，“它們為什麽會滅絕？”

越靠近海邊你們腳下的道路就越顯随意，從原來的水泥路變成泥濘小路，金帶你走了另外一條沒那麽泥濘的小路，他又說：“因為參加了戰争，而且沒有什麽種族是永恒的，當不屬于他們的紀元到來時，他們就會逐漸消失，就是這麽簡單的事情。”

“而有一天當這個紀元不再是人類的紀元時，人類也會像之前的物種一樣逐漸消失的。”說到這裏略顯悲傷的話題時金卻很平靜。

“算了，還是換個愉快一點的話題吧。”你主動轉移話題。

金雖然還只是個少年，但是顯而易見的，他的人生閱歷比同年齡段的人都豐富不少，甚至可以說其他人直到老也不會有他這樣多姿多彩的經歷的。

因此他講故事就是信手拈來的事情，或是驚險刺激的冒險故事，或是任務途中的有趣小事，他都能講述得繪聲繪色，到最後你忍不住說：“你适合去寫小說的。”

“就和東·富力士一樣嗎？”他冷不丁地突然提到這個名字。

你頓了一下，“……嗯，就和他一樣。”

“我看過他寫的書。”這個疑惑一直埋藏在金的心底，但之前都沒有機會，也不适合直接詢問你，現在機會來了，“那都是在黑暗大陸上發生的事情，他的所見所聞，在書中他還提到了自己的那位‘夥伴’。”說到這裏，他的目光落在你身上。

盡管他沒有出聲問，但你還是讀懂了他的意思。

——那個人是你嗎？

這是他想要問的吧？

你沉默不語，過了一會，你們走到森林的邊緣入口處，金聽到你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也可以告訴你答案，那就是：沒錯，東提到的那個夥伴就是我。”

“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我當初尋找你也是因為你和他有着同一個姓氏，所以我在想你會不會和他有什麽關系。”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和他的關系就只有‘擁有同一個姓氏’，其他的就沒有了，不過我也在研究他寫的書。”

你們之間的氣氛變幻莫測，金說：“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尋找他。”

你等的就是金的這句話了，“你最好是說到做到，你知道上一個欺騙我的家夥是什麽下場嗎？”

“呃……被你炸了全家？”

“沒錯，就是這樣的，所以敢欺騙我的下場可是很慘的。”你裝出一副兇狠的模樣，試圖以此來威脅金。

“那麽我至少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你可以相信我，就和你當初相信東·富力士那樣。”

“當初就是東說有事先離開一趟，結果就把我丢下了，很長時間都沒回來。”你冷着一張臉說，“所以等我找到了他肯定要狠狠揍他一頓。”你的憤怒溢于言表，金立刻改變态度和東·富力士劃清界限，“剛才的話當我沒說，我是我，東是東，你可不要把對他的怒氣撒到我頭上來。”

怒氣稍微消退了一些，你瞥了一眼金，“我知道你們是不一樣的。”盡管你一開始還會把金當成東，但是相處時間久了就能夠察覺出兩人之間的區別。

你在遇到東的時候他的歲數成謎，不過肯定是比金年長的，所以他的行事作風也會更加成熟一些，不像金現在還是個少年，做事情多多少少帶着幾分少年特有的跳脫。

你們從森林入口走入森林內，這片島嶼的土壤肥沃，因此森林裏的樹木也都長勢旺盛，最高的樹木少說也有二十幾米那麽高，擡頭望去一眼都看不到樹頂。

這片森林裏的植被覆蓋得不是很均勻，主要體現在有的地方植物還算茂盛，是屬于正常水平的茂盛，而有的地方的植物簡直就是在瘋長。

“為什麽這裏的植物生長得更加旺盛？”你站在一個凹坑邊緣低頭向底下望去，這個凹坑不像是人類挖出來的，更像是在某種沖擊下形成的，“這個看起來……好像一個墳墓。”

事實也是如此，這裏就是一處墳墓，金說：“這應該就是樹人族的墳墓，最後一個樹人族倒下的地方形成一個凹坑，它的屍體成為絕佳的肥料，在它死去後無數植物在它屍體上生長出來。”

“就像是鯨魚死去後降落，成為海洋裏其他生物的養料。”你想到另外一個例子。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的。”

“想要去更高的地方看看嗎？”他對你伸出手。

你半開玩笑地說：“你還記得上次你抱我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嗎？”

“啊……那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金自然還記得在精靈宮殿裏發生的事情，“那只是一次意外而已。”

你把手遞過去，他抱着你躍上那棵森林裏最高的樹木，你越過他的肩膀看向遠處的海平線，光線凝聚在海平線上使得它變成一條閃爍着亮光的白線。

金的動作輕巧快速，你們來到最高處的樹枝上，期間還驚擾了一只躲在樹杈裏打盹的小鳥，那只鳥叽叽喳喳地吵個不停，似乎是在譴責你們打擾了它的睡眠。

你索性把那只鳥兒揪住，它又叫了幾聲，後面就很乖巧地待在你的掌心。

“它不吵了？”金低頭戳了一下那只小鳥，它又報複似的啄了一口金的手指，後者倒也不生氣，又戳了一下它，這次他躲避的動作很快，惹得它拍打翅膀。

他暫時結束和小鳥的争吵，你聽見他在你耳邊問：“景色好看嗎？”

“好看啊，金，謝謝你。”

你明亮的琥珀色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着他。

金忽然能夠明白了，為什麽東會在離開黑暗大陸以後還會特意在書中提及你，但凡是與你接觸過的人，大概是永遠都難以忘記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