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楊嬸兒帶着沈海回了她家去取牛車，秦黍也打發了宋二郎和宋老爹一起過去，正好一起坐牛車回去。
攤子上只剩下了宋大郎和秦黍，秦黍一邊看着自己的魚攤，一邊照應着楊嬸兒的菜攤。
宋大郎看着她口舌伶俐地幫着不在的楊嬸兒賣出幾樣菜兒後，嘴角抽搐道：“你是怎麽知道楊嬸兒的菜價兒的，楊嬸兒不是說，你們昨天才認識的嗎？”
“對啊，我們昨天才認識的啊，但這并不礙着我記着菜價兒啊。”秦黍理了理被翻亂的菜攤，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道：“因為我有腦子啊，我還有耳朵和眼睛，會聽會看啊。”
宋大郎：……
感覺自己好像被罵了，但又找不出證據來。
宋大郎又道：“你是怎麽知道那些話兒的？”
秦黍想一想便知道他是指剛才那幾句廣告詞了，她朝他看了一眼，眨了眨眼，道：“長了一張嘴啊。”
宋大郎：……感覺又被罵了怎麽辦？！
秦黍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剛不是說了嘛，我問藥鋪掌櫃的啊，就你們剛剛在診病的時候。”
原來還真是長了嘴問的啊。
原來也不是真的在罵他啊，都怪他想得太多！
兩人閑聊打發着時間，秦黍又賣了幾份魚鲊出去，然後終于迎來了昨兒定了魚鲊的兩人，“你們這兒還有沒有鯉魚了？”
這……消息傳得可真快！
秦黍和宋大郎對視一眼，而後搖了搖頭，“現在沒了，下午你們可以再過來，那會兒估計有。”頓了頓，她不免好奇道，“你們這是哪兒得的消息啊？”
兩人中的一人，輕咳幾聲，“我有個街坊回去說了一句，我這不聽着了就過來了。”
秦黍再頓了頓，然後問，“那您還記得昨兒您定的魚鲊嗎？”
那人拍了下頭，“還真忘了。”一文錢在鎮上這些人眼裏，還真沒把它當了錢。
得了，這位是個有錢的。秦黍又看向另一位，“那您是來取魚鲊的還是……來買鯉魚的？”
這位剛好是昨天買了鯉魚回家的那個，聞言尴尬地笑了笑，“都有都有。”
秦黍這回也不再問他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了，只手腳利索地将魚鲊包好給他，收了尾款後，道：“想買鯉魚下午請早，對了，這魚鲊我們要漲價兒了，您這份可能是從今天過後，您能在我家能買到最便宜的一次了。”
“怎麽說漲價兒就漲價兒了？”這兩位客人異口同聲地道。
秦黍正在包另一位客人的魚鲊，聞言便打開蘆葦葉讓他們看看裏面的料，“我們又往裏頭添了幾位香料，所以價兒這不漲了嘛。”
秦黍看着他們又道：“其實原該着今天就要漲，但你們定的是昨天的價兒，雖然我們今天的魚鲊的料更多，味更美，但是是我們這裏先出了變動，所以還是按原定的價兒給你們。同時也為了其他來買魚鲊的客人不吃虧，我們就讓他們今天用和你們一樣兒的價兒來買我們的魚鲊，所以價格明天才會統一的漲。”
有路人原本是不想買魚鲊的，但聽了秦黍這番話兒，不免覺得秦黍這個老板做生意很誠信，再加上那買了魚鲊的那位客人當場沒忍住吃了這片本該漲價兒卻沒漲價的魚鲊，那晶瑩的肉質剔透如美玉，那香味更是一陣兒一陣兒刺激着嗅覺，路人……路人最後沒忍住就掏了錢。
這有一便有二，這接二連三的，魚鲊也賣完了。
不，其實還剩了最後一片。
秦黍強忍着不舍打發走了又一位要來買魚鲊的客人後，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昨兒那客人怎麽還沒來，我還真怕自己沒忍住，就這麽賣了出去。”
“剛剛那人不是漲到七文了嘛，你賣他又不虧！大不了等昨天客人過來，你把一文定金賠他就是了。”宋大郎知道前因後果後不免勸道。
秦黍搖頭，“做生意，要城實守信。”秦黍其實不是個守規矩的人，但幹了哪行守哪行的規矩她還是懂的。
可偏偏就有人不按規矩來，秦黍原本最壞的打算不過是那人定金不要了說好的魚鲊也不要了，可誰承想，這人和人還是不一樣的，有人是心大的不記得那一文錢了，便就有人既想要了那一文錢還不想要那定了的魚鲊。
秦黍可不是個好欺負的，雖說開門做生意、和氣生財，可這也得看人。對着不該和氣的人和氣，這是給自己堵氣。
她看着站在攤子前叉腰的婦人，“這位大嬸兒，我雖然是個小姑娘，可我還知道說出去的話兒一個唾沫一個釘兒，你們家這位——”秦黍看了看站在婦人身旁默不作聲的男人，“好歹兒也是在外面頂頭立戶的爺們兒，不能說話就跟放屁一樣吧！”
婦人怒道：“你這死丫頭，你說什麽呢！”她邊說還邊想踢腳邊的菜，秦黍慢悠悠地道，“我勸你還是小心着腳！別在家裏當慣了母大蟲就覺着這外面哪片地界兒就可以任由着你撒野！”
秦黍瞭了她一眼，“這可是欽州軍管轄的地方！你敢在這兒鬧事？”她朝左前方的菜攤擡了擡下巴，“你打聽過這是誰家的了嘛，就敢伸腳？”
婦人向來潑辣慣了，也橫慣了。她只當是這丫頭片子拿出來撐場面的威吓之話，是以她還真不信邪兒踢翻了腳跟前的那些菜，還伸腳碾了碾。
秦黍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你完了！”
一旁伸手想拉沒拉住的男人，也一臉驚恐地看着這一幕。
他對婦人大怒道：“你做什麽？！”
婦人比他還氣，“你居然敢跟我大吼大叫？”伸手邊揪住了丈夫的耳朵。
秦黍無聊地看着這一幕鬧劇，瞥見身後被叫過來的官兵，她眼睛一亮，好戲要開場了！
秦黍趕忙朝那邊喊道：“軍爺軍爺，這邊這邊。”光說還不行，連手都給招上了。
那邊看見的官兵滿頭黑線，這還是不見外，也不帶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