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秦黍又問過老板這附近有沒有賣雞崽的，肉攤老板随手給她一指，秦黍又領着沈海去買小雞崽。
沈海摸了摸賣藥材還剩下的七文錢，買吧，買吧，花完了也就沒有了。
結果到了地方，秦黍沉默了。
她指了指籠子，問沈海，“這是雞崽？”
沈海也沉默。
最後還是看攤子的大嬸說話了，“它是鵝崽。要買上幾只嗎，大鵝養大不僅能看家護院還能變成水煮鵝呢。”
秦黍：“……”大嬸的嘴皮子功夫也挺了得的。
于是秦黍、沈海就在大嬸熱情洋溢地招呼聲中買下了五只小鵝崽。
提着大嬸添的搭頭籠子，秦黍終于想起問沈海了，“外祖，我們沒錢了吧？”
沈海從兜裏掏出一文錢亮給她看。
賣藥材的錢不僅全花了，沈海還倒貼了三文錢進去，來一趟鎮上，不僅一文錢沒帶回去，反倒将兜裏的錢差點花了個幹淨。
見狀秦黍忙安慰道：“千金散盡還複來。”
嗬，好大的口氣！
沈海沒好氣地翻了自家外孫女一眼，還千金？他們現在手裏連一兩都沒有！
秦黍看着外祖老大不願意的樣兒，再接再厲地安慰道：“咱不還有掙錢的法子嘛！等回頭我們将那滿樹滿樹的槐花摘了，可不又是一筆錢了嘛。”
她這樣一說，沈海心口洩下的那口氣就又提了上來，是啊，除了那槐花他可是聽掌櫃說了其他的藥草，等閑了往山上尋摸一陣，找到那麽一樣不又是可以變成錢了嗎！
這樣一想完，沈海總算是振作起來。這會兒他才覺出背簍的重來，一想到那裏頭擺的一樣樣的吃食，嘴上也不禁露了點笑來。雖說他們沒帶錢回去，可他們不是帶了吃的嘛，這些吃食不僅是把秦家快要斷上的糧續上了，還多少能改善一下秦家最近的夥食狀況呢。
其實也不是沈海不懂裏頭的道理，只是人在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裏，懂再多道理都不如手裏攥着的錢財能讓人安心，尤其是他們這幫看天吃飯的農戶，命從來都不是由自己的。
祖孫兩緊趕慢趕總算是在吃晚食前到了家。他們到家的時候，家裏還沒個動靜，人都還沒從地頭上下來。這樣的天氣，肉類不禁放，沈海急着要将豬肉收拾出來。
熟食總比生食耐儲存一些。
秦黍一聽見要收拾豬肉，她趕忙将小鵝往以前秦家養雞的雞圈裏一放，就跟着沈海一起鑽進了竈房。
這時的豬都是沒有閹割過的豬，所以長得小不說，膻味也極重。秦家的飯桌也不是能常見肉食的，所以秦黍料想沈海也沒什麽去除膻味的法子，可豬肉那膻味不除，那膻味熏得人沒法下口啊。
可秦黍見沈海擺弄豬肉的興致模樣，想法一頓，不，可能受不了那味兒的只有她這個穿過來的現代人。
在沈海将豬肉收拾好，即将下鍋之際，在後頭忙着燒火的秦黍趕忙叫停了他，“外祖，咱家還有去年秋收剩下的稻草嗎？”
“窩棚裏還有一些，你要那個幹嘛？”沈海還在說着話，秦黍卻已經跑了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秦黍拿了一些稻草進來，農戶人家沒有姜料那些貴重的佐料去味兒，只能暫時用稻草的清香味兒來沖沖。她将洗淨的稻草綁在切成塊的豬肉身上，讓沈海下了鍋。
秦黍只見沈海小心翼翼地從鹽罐裏倒了一點鹽放肉上，再用水瓢舀了點水放鍋裏，水漫過肉，然後蓋上鍋蓋這便成了。
如此粗制濫造的燒菜方式看得秦黍眉間直跳，但跳過之後她也只剩無奈，不怪沈海的燒菜的手藝水平，實在是這個時代只要不是開飯館的，大家都這水平。一來是，在吃飽都是難事的時代，農戶家裏也沒有那個條件能讓人去烹制美味；二來好吃的東西對于佐料要求都高，像胡椒生姜這等調味品都是大戶人家才用得起。
沈海囑咐了秦黍去燒火，他自己則是去将背簍裏買回來的稻谷收好，不然怕待會兒秦老太老兩口回來見着了又要鬧幺蛾子，其實要不是在一個屋檐下，實在避不了，又趕逢這麽炎熱的天，肉實在放不住，不然依他和秦黍，他兩都想将肉藏起來，畢竟統共一斤肉，自家分分每人一塊也才剛夠塞個牙縫啊，誰還舍得分別人一口啊！
前腳沈海剛從屋裏出來，正打算去雞窩給幾只小鵝拌點鵝食，後腳就見秦關領着人回來了。
秦關和沈荷甚至于秦小二秦小三都知道沈海秦黍這一趟去幹什麽了，但只有秦老太他們不知道。
所以當秦老太看見沈海時，便是一句，“親家公這是回來了？今兒地裏活兒着實不少啊，把我們老兩口實在累得不輕，比不得親家公清閑啊。”
她這話兒半是埋怨沈海在農忙的時候撒手不管活兒，半是探問沈海的口風，畢竟今兒她們去地頭時就沒看到這個沈老頭和黍丫頭，一下子少了兩人，任是秦老太怎麽跟秦關夫妻兩旁敲側擊都沒打聽出來個什麽，然後早食也沒見着這對祖孫兩，直到這會兒才見着了人，她可不就更是疑惑好奇了嘛。
還不等沈海說話，那頭就聽秦家四房那個小子聳了聳鼻尖，突然大叫起來，“奶奶，竈房有肉味兒，他們背着我們吃肉食呢！”
說着話兒，他就一溜煙兒地沖到了竈房，在場的大人們都是愣了一會兒後才跟上去的。
他們一進去就看到四房這個小子已經跟秦黍纏打起來了。四房這個只比秦黍小一歲，但個頭卻不比秦黍小。這個年紀的孩子打架不講究什麽方式方法，拳打腳踢，端是哪個好用便用哪個。這沒什麽可說道的。可細看過去，會發現四房這孩子下的都是狠手，招招往身體上薄弱的地方去，什麽抓眼睛啊掐脖子啊以及踢肚子啊，嘴裏還嘶吼着，那個架勢無異于把秦黍當個仇人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