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
第 68 章
第六十八章 “遵命, 總裁夫人”
大年夜,喜慶熱鬧的春晚背景音樂從電視機中傳出,賀輕塵感覺她今晚像一只狐貍精, 妩媚的笑容, 勾人的眼神,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魅惑,男人心尖仿佛有根羽毛在輕輕拂動,癢,但撓不到。
浴室太潮濕,他擔心她感冒,于是把她裹好浴袍再抱出去。
身體輕盈柔軟,貼在他胸前, 舌尖不忘舔他耳郭,令他敏感難耐。
絕對是妖精變的!他屏着呼吸将她放在床上。
顧缃纖細的胳膊圈着他的脖子, 自然把他也往下帶,男人不得不用手掌撐在了床上,弓着身子, 才沒把她壓壞。
男人真是一種沒什麽出息的生物,他想,明明打算好好享受她的伺候, 結果她只是親了下他耳朵,便感覺似乎要炸開。
賀輕塵抱着她翻了個身,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
感受到他心髒的劇烈跳動中,顧缃又聽見他一一發號施令,聲音低沉, 像個優雅卻冷冽的主人。
這幾年,他們對彼此的身體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可是任何時候再觸碰到這個人,還是覺得新鮮,像第一次擁抱、親吻那樣新鮮,又充滿熱情。
顧缃乖乖配合,卻也藏了心眼,像他之前那樣使壞。明明知道他想要什麽,她偏偏故作溫吞,或者戛然而止……這種欲求不得的感覺令男人抓狂。
重複數次後,男人受不了地抓住她胳膊,把她狠狠“扔”床上,低吼:“誰教你的?”
顧缃:“不是你嗎?”
“可以啊,”賀輕塵微微一笑:“看來該學新的了。”
“……”
顧缃被采撷得很徹底,床單被她的細長手指揪作一團,臉頰透着粉紅,嬌媚無邊。
後來,男人抱着她,雙目微閉,似乎在回味方才的餘韻。
顧缃伸出手指去撫他的唇,被他張口銜住手指。
知道他不敢真咬,顧缃沒反抗,只是覺察他身上都是汗,黏糊糊的,便說道:“你好像剛從水裏撈出來。”
賀輕塵:“不然你能叫得那麽好聽?”
顧缃:“……”
睡覺時,顧缃窩在賀輕塵的臂彎裏,老調重彈般問他高中時喜歡她什麽?
男人淡淡抿唇:“回眸一笑百媚生。”
顧缃茫然問:“我有對你回眸一笑?”
“不是對我,但既然被我看到了,就注定是我的。”
顧缃:“你還挺霸道的。”
默默地喜歡一個人,對方完全不知情是種什麽滋味,她是沒辦法體驗了,但她更好奇:“賀輕塵,年少的喜歡雖然很真,但也很淡,否則你也不會說放就放了好幾年。萬一後來你又遇到了喜歡的呢?”
男人輕呵:“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顧缃着實不解,“你身邊的女生一定都很優秀,也有漂亮的,哪天你想找了,也許能找到。”
他聲音低沉:“還不明白嗎?想找的時候,也只想找你。”
男人驀然想起當初留學歸來後,一邊在某大使館實習一邊寫論文,忙得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論文答辯結束後,他有了一點兒的空閑時間,跟着一個同學去了別的學校玩。
那個同學說帶他認識一下以前高中的校花,見到對方後,賀輕塵的第一想法是,沒她漂亮。
挺奇怪,明明已經記起了她,或者說每次有遇到什麽女生,下意識裏會拿她來比較,但他并沒有想過聯系她,只讓她安靜地躺在列表裏,不作打擾。
沒幾天,賀輕塵大學畢業,直接去做了外事翻譯。他也可以輕松考個編制,但是對他這種有太多選擇的人來說,他發現自己對入編也全無興趣,對什麽都沒興趣。選擇去做翻譯,是覺得找點兒事做,總比無所事事好。
什麽也不缺,什麽都能輕易得到的人生,實在乏味。這種乏味感一直持續了幾年,直到表哥出事。
他這才産生懷疑,自己也許是生病了,才對什麽都不感興趣,極可能是和表哥一樣的病。
但表哥卻認為并不是,還分析了一通,說道:“輕塵,你可能跟你爸是一樣的性子,你爸不也是對什麽都沒興趣嗎?”
賀輕塵搖頭:“他獨獨愛權,我可沒心情鑽研這個。”
簡明晖想了想:“那要不,你再找找?錢、權、名,你都不感興趣,女人呢?”
賀輕塵不屑地笑:“你覺得我有興趣?”
這幾年,漂亮的、有才華的、家世好的,什麽樣的好姑娘沒見過?或者反面例子,就那種能逢場作戲特俗的姑娘,他也見多了,去場子裏玩,也有女人來搭讪,但他真覺得無聊透頂。也去豪賭過,贏了很平淡,輸光了也不心疼。
簡明晖道:“不說女人這種詞兒,說高尚一點兒,愛情呢?初戀呢?你年少時總心動過吧。不如去談談戀愛?”
賀輕塵起初搖頭,後來在街上看到幾個學跳舞的小姑娘,那道遙遠的影子才湧現。
也許一開始他的心就有了答案:他這輩子,只對這個姑娘感興趣。
只是大腦不知道,心卻早早知道,所以才在高三一開學,發現她父親出事,她轉回老家了,他才覺得在這所沒有她的學校待着也沒意思,又轉了回去。
呵,他确實,只對這個姑娘感興趣。
三千世界,唯她一人。
此時已過零點,整座城市喧嚣的聲音逐漸歸于安靜。
懷裏的人也許是真的累了,像只貓一般閉眼睡去,呼吸輕淺。
男人親吻她的鼻尖,說了聲晚安。
*
今年過年,顧缃跟着賀輕塵見了許多人,賀輕塵說走個過場,下回見到叫不出稱呼也沒事。
她确實,好多人見了就忘,不過對小舅公的印象挺深。
精神矍铄的一個老人,也是個性情中人,說話很直接,有情緒都浮現在臉上,讓顧缃知道他是真的在高興,或者是真的對什麽感到不滿意。
正月初四這天晚上睡覺時,顧缃問賀輕塵什麽時候回柏林。
他說初六。
也就是說,還有明天一天。
他抱了抱她,蹭着她的頸窩:“不舍得?很快就回來了,這次沒忽悠你。”
當然沒忽悠,見到小舅公的時候,小舅公像是怕她擔心,也跟她說了這件事。顧缃低低地道:“當然沒有不舍得。”
“哦,小沒良心。”
顧缃:“……”
“你就不能稍稍表現得不舍一些?”
顧缃氣氣地道:“我就不,我很舍得,我都開始煩你了。”
賀輕塵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子,嘴角挂着笑,手掌覆在她臉頰上,眸光深深,最後才問:“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麽?”
她真的有所隐憂,關于那些長輩說辦婚禮的事。
雖然賀輕塵的回答是等忙完這陣再說,但顧缃也能探出他的心思,他還是希望能辦場隆重的婚禮,邀請那些親朋好友參加,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新婚妻子有多漂亮,讓他們都稱贊他們在一起有多登對。
可惜,她那邊的親戚……
唉,不說也罷。
顧缃幾乎是沒有意識地嘆氣。
賀輕塵箍緊了她,讓她悶在他懷裏:“跟老公說說,到底有什麽煩心事。”
“沒怎麽。”顧缃說,“就是你又要飛去忙了嘛。”
“不對,說實話。”他語氣直截了當。
在一起久了,對方為何嘆氣,言語是真是假,不用驗證就能下結論。
顧缃騙不了這個敏銳的男人,只好擡眸回看他,直白地問:“你是不是已經在想辦婚禮的事了?”
他沒有回答,但眼睛裏的光說明了一切。
顧缃心裏沉了沉。
“你要是不想辦,我們就不辦。”男人說道,“我只是覺得一輩子就這麽一回,儀式感總得有一個。婚禮對我來說并不重要,但我想讓大家知道,讓你點頭嫁給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顧缃:“……”
這些話,他不說,她也知道。
她這種毫無身份背景的人,一窮二白,嫁進賀家,背後還有簡氏,外人無不覺得是她高攀了,但是賀輕塵跟親戚見面時,只說追了好幾年,她才答應。
這麽一個坦坦蕩蕩的男人,确實值得擁有一場盛大隆重的婚禮。
她停了停,說道:“我只是擔心我家那些極品親戚……”
賀輕塵忽地發笑:“極品親戚,誰家還沒有幾個呢?你別看我家這邊的親戚人五人六的,實際上極品的思維想法和做法,不比你家那幾個親戚遜色,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顧缃:“……”
見她呆怔的模樣,男人溫柔摸她腦袋:“要是你實在不想見到他們,不請就是了,還有我家這邊的,你有不想見到的人,也跟我說,我不讓他們出現。”
顧缃輕松了些:“倒也不至于不想見到,我只是怕他們會讓你想要的婚禮變得不完美。”
賀輕塵伸手捏她的鼻子:“好傻的姑娘,只要我想要的,就一定會實現,我怎麽會讓它變得不完美?”
說罷,他拿起了她的手,握住,仿佛是在給她承諾:“你相信我好不好,這些事交給我,不用你操半點兒心,你只要美美地出現在婚禮就好。”
她知道,只要他說出了口,就一定會兌現。
顧缃點點頭:“不過你真的就打算好什麽時候辦婚禮了?”
“扯淡,當然還沒有,總得等我回國後再說吧,哪有一結婚,新郎就撇下新娘去國外工作的道理。”
顧缃承認自己焦慮得太超前,但是她怎麽覺得賀輕塵其實有了關于婚禮的雛形設想呢?他這個人做事的風格,一向都領先她好多步。
但她決定不再多問,再繁瑣的事,他都一定能輕松化解掉。
因此,賀輕塵在柏林進行工作交接時,顧缃在學校當個好學生,每天上課,參加活動,完成編導相關的作業,還去報了一個英語班,提升自己的英語水平。
聽說簡表哥在那裏的狀态比在國內要好,身體和精神面貌都非常不錯。兄弟倆工作配合默契,顧缃能從賀輕塵的聲音中,聽出這個男人正處在意氣風發之中。
這樣的日子過得極快,賀輕塵正式把工作交給簡明晖是在五月份,當初他們重逢、扯證也是這個時節。初夏的陽光燦爛,清風送來陣陣涼爽,顧缃聽見他說:“我回來了。”
這次,長久留在你身邊,不再與你分開。
顧缃擡眸望向這個清俊沉穩的男人,緊抿着唇,那一刻他們緊緊擁抱,誰也沒有說話。
他在集團上班時,顧缃也從宿舍搬回了家。他像當初承諾的那樣,每天早起送她去學校,晚上約好時間再過來接她。
但試了幾天後,顧缃覺得老是約時間等他來接自己好麻煩,她這爽利性子受不了。6月份天氣又炎熱,人也容易上火,于是在某天全城大塞車,她等了半小時後,坐上車,充滿怨氣地朝那個男人哼聲:“以後我自己回家就好,坐地鐵也挺方便的,只轉一條線,只要二十來分鐘!”
賀輕塵絲毫沒受堵車和她發脾氣的影響,依舊一副好性子,一邊開車,一邊給她順毛:“或者咱搬到你學校附近?你步行去學校。”
顧缃不耐道:“不用,我習慣了住在那裏,不喜歡搬來搬去。反正你送我上學,我自己解決回家的事。”
他看向她,笑着拉長聲音:“遵命,總裁夫人。”
顧缃:“?”
總裁夫人???
三個小時之前,賀輕塵被任命為集團總裁,正式執掌簡氏,集團發布內部公告,向股東披露新總裁的婚姻關系:
賀輕塵,已婚,配偶:顧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