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賀天昀聽見他的聲音, 從被子裏探出頭來,露出一個笑:“沒做什麽,就是看看有沒有傷着。”
祝滿臉頓時紅了, 踢了他一下,說:“別鬧。”
賀天昀笑嘻嘻幫他穿好, 湊上去親了他一下:“好,起來吃早飯。”
他說完就下床出去了。
祝滿這才慢吞吞掀開被子看了一眼, 确定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才起床換衣服。
等他換好衣服出去的時候屋裏已經沒人了, 只能問驚心:“王爺呢?”
“王爺說今天天氣好, 在外邊吃。”驚心說完,又嘟囔了一句,“我還是好不習慣。”
“那就想辦法習慣。”祝滿敲了他一下, 出門去了。
他們院子裏本來就有石桌,只是平時不怎麽用到,這會賀天昀讓人把早飯都放上去了。
祝滿走過去:“這季節風大。”
賀天昀道:“但是太陽很好。”
祝滿指了指落在盤子裏的葉子:“它們不好。”
賀天昀愣了一下, 旋即無奈道:“那我……”
他話還沒說完, 祝滿已經拿起一個包子吃起來。
“不嫌髒了?”
Advertisement
“本來就不嫌棄。”祝滿瞥他一眼,見他笑起來,便也跟着坐過去, “你當着我的面玩吃的我都忍了, 這有什麽。”
賀天昀:“……”
也是。
兩人早飯吃到一半,杜萍娘便把小狗送了過來,一來就扒拉他的腿。
祝滿在吃東西, 也沒碰它,而是問道:“喂過了嗎?”
“喂過了。”杜萍娘笑道, “出來跑跑。”
“他這麽點,能跑多遠。”祝滿用腳撥了它一下, 小狗立刻滑倒了。
它以為祝滿想跟它玩,在地上開心地打了個滾,露出肚皮來。
祝滿被逗笑了:“傻不傻。”
賀天昀撇撇嘴:“別玩了,吃飯。”
祝滿瞥他:“它可是你帶回來的。”
賀天昀坦然道:“我只是想着我不在的時候它能代替我陪你玩。”
“你還不一定有它好玩呢。”祝滿道,“再說了,你又不怎麽出門。”
賀天昀無奈:“以後就說不準了。”
祝滿一愣。
賀天昀将一碟小菜推到他面前,說:“知道何家為什麽忽然對我們動手嗎?”
祝滿倒是沒想過這個,說:“因為何家很嚣張。”
賀天昀搖頭:“何家這些年謹慎許多,只是父皇身體似乎不大好了。”
祝滿不解:“似乎?”
賀天昀點頭:“變得很容易疲倦,太醫說是勞累導致的,但是母妃身邊的宮女說不大對勁。”
祝滿疑惑地看他:“母妃身邊的宮女?”
賀天昀點頭,解釋道:“母妃身邊的有個宮女,精通醫毒。”
祝滿知道宮裏肯定是爾虞我詐的,但他沒想到居然到了這個地步。
賀天昀看他想歪了,無奈解釋道:“母妃當年為了給我治病,遍尋名醫,其中有些人選擇跟着她。”
祝滿便想到春草,猶豫道:“其她宮女不都會拳腳吧?”
賀天昀笑了笑,沒回答。
祝滿有點驚訝:“這也行?”
“有錢能使鬼推磨。”賀天昀解釋道,“也不全是找來的,秦家自己也會挑些好苗子培養後送過來。”
祝滿了然。
但要培養出能用的人,肯定不可能是兩三年內就能練成的,估摸着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培養了,這得是準備了多久。
賀天昀壓低了點聲音,繼續說道:“那宮女懷疑父皇中了毒。”
祝滿再次愣住:“中毒?”
賀天昀點頭:“但她不能給父皇診治,所以只是猜測。”
祝滿腦海中立時冒出一個可怖的猜測,有些愕然地看向賀天昀:“難倒是皇……”
“噓。”賀天昀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笑道,“不确定,你心裏有猜測就行。”
祝滿點點頭,臉色有點不大好看。
太醫院都沒查出來,那可能是劑量很微弱的慢性毒,也不知道下了多久才有了點效果。
賀天昀見狀解釋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從天烨在坊間聲名鵲起之後開始的。”
祝滿看向眼前的罪魁禍首。
賀天昀聳聳肩:“我也沒想到皇後那麽狠。”
“那母妃怎麽不跟皇上說?”祝滿問道,“那個宮女既然看得出來,應該也有解毒的法子吧?”
賀天昀沒有說話了。
祝滿立刻明白過來,心下一涼:“母妃沒打算說。”
賀天昀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道:“因為身體原因,父皇生出了定下太子的念頭,起碼能把手頭的事分出去些。”
祝滿皺眉,可賀天昀先前也說過,皇上屬意的太子人選是賀天烨,難怪何家會急。
那這麽想的話,先前的刺殺……
“在想什麽?”
“嗯?”祝滿有些茫然地看向賀天昀。
賀天昀打量着他的臉色,問道:“還在想剛剛的事?”
祝滿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先前刺殺的事,他們好像沒必要殺你。”
賀天昀搖頭:“天烨能成氣候,母妃占了很大功勞,無論是秦家還是母妃自己培養起來的勢力,那些才是最大的威脅,除掉母妃,相當于砍掉天烨的臂膀。”
“那你呢?”祝滿道,“順帶的?”
“差不多吧。”賀天昀道,“不說別的,要是父皇寧願把皇位給一個傻子也不願意給被何家操控的端王呢?”
祝滿默了默。
雖然可能性不高,但萬一呢?
倒不如斬草除根。
所以那次計劃說白了,根本沒有特定的目标,要是能直接殺掉賀天烨當然最好,要是失敗就啓動備用的計劃,反正無論死的是誰,對何家而言都是一筆不虧的買賣,只可惜最後什麽都沒有發生。
祝滿道:“所以之後何家肯定會變本加厲。”
賀天昀點頭:“雖然在府裏也能做事,但這樣比較麻煩,所以以後不能天天陪你玩了。”
祝滿點點頭。
他不是很在意這個,倒不如說賀天昀能天天陪他才奇怪。
賀天昀看他不甚在意的樣子,心裏反倒有些不舒坦,說:“你是真不在意我。”
祝滿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賀天昀問道:“你難道就不想我天天陪你?”
祝滿好笑地看他:“我說想,你就陪嗎?”
賀天昀道:“雖然不行,但起碼聽見你這麽說我心裏開心。”
“那樣我就會不開心了。”祝滿在桌子底下踢他,“少煩人。”
賀天昀無奈,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母妃從沒想過要父皇死。”
祝滿吃東西的動作慢了下來。
賀天昀又道:“可能是有算計的,但她……”
“我知道。”祝滿打斷賀天昀的話,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只是覺得怪怪的。”
他們年少相識,雖不算愛得轟轟烈烈,但起碼也是你侬我侬,一路風雨走到現在依舊恩愛,卻不知這份愛不知何時摻上了別的東西,連當初美好的故事都好似因此染上了瑕疵。
誰會讨厭美好的結局呢?所以他只是覺得有點……遺憾。
賀天昀并不知他在想什麽,只好又解釋了一句:“當年的事其實已經查到皇後頭上了。”
他不必說得太仔細,祝滿也明白“當年的事”指的是什麽。
祝滿沒有應聲,只是看他。
賀天昀垂下眼,說:“我當時已經昏迷有一段時日了,所以具體的事也是後來聽說的,那時何家如日中天,做事遠沒有現在謹慎,要查他們做的事不難,但……也很難收拾。”
說到這些過往,賀天昀明顯心情不是很好,聲音也沉了幾分:“當時調查進度停滞不前,母妃找了許多人才将事情調查清楚,證據呈到了父皇那。”說到這,賀天昀閉了閉眼,“第二天,人證全部暴斃,物證離奇消失,為了給母妃一個交代,父皇殺了皇後宮裏幾個人,說皇後對此并不知情,是幾個宮人自作主張。”
至于為什麽自作主張,幾個小小的宮人是怎麽做到的,一概不知。
就算他們謀害的是皇嗣,就算虞貴妃受寵。
事情依舊不了了之。
祝滿聽得臉色發白,他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還有這樣的內情。
他伸手攥住賀天昀的衣袖,說:“不想了,你別勉強自己。”
賀天昀朝他笑了笑,解釋道:“沒什麽勉強的,不愛提罷了,但又不想你誤會母妃。”
祝滿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搖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有點遺憾,明明該是一段好姻緣。”
賀天昀也懂了,說道:“我不會。”
“嗯?”
“我說,我不會。”賀天昀道,“我一定不這麽對你。”
祝滿聞言笑了:“你這人想得比我還多。”
賀天昀也笑了:“一會我要進宮一趟,你去不去?”
祝滿點頭:“反正又沒事。”
于是兩人便繼續吃飯。
與此同時,興慶宮內。
虞貴妃從睡夢中驚醒,心髒七上八下地跳了好一會。
侍女聽見動靜,輕聲問道:“娘娘,頭還難受嗎?”
“好多了。”虞貴妃揉了揉額角,從床上起來,“夢見舊事了。”
侍女立刻去拿了衣服來給她披上,柔聲道:“都過去了。”
“是啊,過去了。”虞貴妃說着,看了一眼放在床頭的珠串。
那是用上好的香木打造,每一顆都刻着藥師佛心咒。
她伸手拿過珠串,在手中摩挲,笑道:“當初陛下登基,八方來賀,連祥慧寺的了空大師都送來一串佛珠,據說是幾代主持開光加持過的,能保平安順遂,那時候昀兒還小,我便想從陛下那求來,給昀兒帶着,可陛下說那是要給太後的,我求了許久都求不到。我便鬧脾氣,說他不給我,我自己到祥慧寺求去,陛下就說陪我去,你想,他那麽忙還願意陪我,換作別的妃子,哪有這殊榮,可惜事太多,到了還是沒去。”
侍女低着頭,沒有回話。
虞貴妃看了她一眼:“以前宮裏管事的是個嬷嬷,好像……好像是姓黃,話多得很,一日下來嘴都不停的,不像你,嘴巴縫了針。”
侍女道:“多言招悔。”
“是啊,多言招悔。”虞貴妃笑了笑,“昀兒生病後,我費了許多心思才查到皇後那,可惜了,可惜了。”
侍女低着頭,依舊不答。
虞貴妃繼續說道:“後來陛下賞了我許多東西,其中就有那串佛珠,嬷嬷說這珠子陛下喜歡得很,連太後都沒要到,卻舍得給我,可見陛下多疼我,讓我別跟陛下怄氣了,不然等陛下去了別的女人宮裏,要後悔就來不及了。”她說着看向侍女,“你說,我會失寵嗎?”
侍女只是道:“不會。”
“你這丫頭,嘴一點也不甜,連誇人都不會。”虞貴妃說着站起身,走到梳妝臺前坐下,朝着鏡子看了看,“我也覺得不會。”
侍女依舊不答。
虞貴妃嘆了口氣,将佛珠放到桌上,招來侍女伺候自己洗漱完,這才伸手去拉桌上的妝奁,裏頭是一顆又一顆佛珠,和她桌上的極像,只是上頭刻的經文并不相同。
她撚起一顆在手中仔細查看,說道:“我問了空大師,若我誠心相求,佛祖會保佑我的昀兒病快些好嗎?了空大師說随心随緣,我問他,什麽是心?是什麽緣?若我一步一叩求上祥慧寺算有心嗎?若我為佛祖塑金身、修佛塔,能求到緣嗎?了空大師沒有回答我,只給了我這佛珠,說保佑我的昀兒無病無災。”
她正說着,屋外走進來一個侍女,柔聲道:“啓禀娘娘,各宮妃嫔已在宮門外候着。”
按說宮中妃嫔每天只需給太後和皇後請安,但虞貴妃這麽多年盛寵不衰,在後宮的地位堪比皇後,其她妃嫔從皇後宮中出來後也會來給她請安,就像這串佛珠一樣,也是皇上給他的殊榮。
“本宮昨夜未得好眠,有些乏累,今日免了吧,對了,前幾日哥哥是不是送了些南洋來的首飾?挑一些送到各宮去吧,讓大家看個新鮮。”她說着重新将珠子放進妝奁中,很輕地嘆了口氣,“曾幾何時,我還以為能和皇後好好相處。”
她一開始便知那人是太子,将來要登上皇位,也知他已有發妻,知他将來後宮會有更多的女人。
但她那時滿心都是他,無論家人怎麽勸阻依舊選擇了他。
她知道他有自己的職責,她也原意體諒他,只要那人心裏有她就好。
他也的确很寵她。
生下第一個孩子時她很高興,那是她和心愛的人生的,是她的寶貝。
她希望她的寶貝能一輩子平安順遂,開開心心的。
她從未想過讓那孩子當皇帝。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她想不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怎麽想。
皇後從來沒想過跟她和平相處,在皇後眼裏,她也好,她的昀兒也好,都是絆腳石。
她還記着皇上在她面前說起何家時的無可奈何,知道皇上不能調查何家,但她可以。
她應該保護她的孩子,應該給她的孩子讨個公道。
可她廢了那麽多氣力,千辛萬苦才找到的證據就那麽簡簡單單被人毀了。
而那個本該跟他一起保護孩子的人只是給了他一個輕飄飄的交代,然後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繼續捧着她,将她捧成皇後的眼中釘、肉中刺。
她既不甘又悔恨,卻又不知該恨誰。
是做這一切的何家跟皇後,還是哄着她卻從來不護着他的皇上,又或者是當初那個執意進宮的、天真又弱小的自己。
她不願意再這麽恨下去了。
只是可憐了她的昀兒。
她可憐的孩子。
“娘娘。”方才的侍女又走進來。
虞貴妃皺起眉:“今天誰也不見。”
侍女道:“是王爺和王妃來了。”
虞貴妃聞言面上一喜:“快讓他們進來。”
她說着連忙讓侍女給自己梳妝,等她出去時,賀天昀跟祝滿已經在吃茶點了。
祝滿見她來,起身要行禮,虞貴妃擺擺手:“不必多禮。”
祝滿便又坐回去了。
賀天昀道:“聽宮人說母妃身體不舒服。”
“只是沒睡好罷了。”虞貴妃笑着看向賀天昀,“我還當你要再裝些時日。”
“又瞞不住,何必再讓母妃想那些不開心的事。”賀天昀道,“今日來,是想跟母妃讨一樣東西。”
虞貴妃聞言沒有多問,低聲吩咐了一旁的侍女幾句。
侍女很快捧來一個盒子。
虞貴妃也沒打開,直接讓她給了賀天昀。
祝滿立刻好奇地探頭過來。
賀天昀将盒子放到一旁的動作一頓,無奈地将盒子推給他。
祝滿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虞貴妃一眼。
虞貴妃見狀輕輕笑起來:“沒什麽,看吧。”
祝滿這才打開,就見裏面放了好幾塊令牌。
虞貴妃道:“京中八十五人,平日養在烨兒府裏,你父皇是知道的,還有五百人在城外,他應該不清楚,晚些時候我讓春城去你那,京中的事都是他在聯絡。”
賀天昀點頭:“我找個時間再去江南一趟。”
“那邊有頌今看着,出不了亂子。”虞貴妃道,“倒是西南那邊,何家一直盯着呢,但慕容飛似乎不打算買他們賬,你不去試試?”
賀天昀搖頭:“慕容飛那人油鹽不進,父皇就是看上他這點脾氣才會讓他去西南,沒必要費那些心思。”
虞貴妃便不說了,轉而講起別的。
兩人談的都是公事,聽得祝滿直眼暈。
這兩人的相處和之前也差太多了,他還以為就是進宮打個招呼,沒想到居然是來談正事的,他就不該來。
他正百無聊賴地發着呆,身邊的人忽然戳了他一下。
祝滿“嗯?”了一聲,扭頭看賀天昀,下意識用哄孩子的語氣問他:“怎麽了?”
賀天昀笑了一聲。
祝滿:“……”
習慣了。
“怎麽了?”祝滿換回原來的語氣。
賀天昀看向虞貴妃,祝滿也跟着看過去,就聽虞貴妃道:“在和昀兒說孩子的事,秀心跟頌今還沒準備要,天烨我看一時半會是成不了親了,我要想抱孫子,只能看你們了,正好熙平王前幾日家裏添了個丫頭,我看過了,白白胖胖挺漂亮的,可以抱到府裏去養。”
祝滿還沒想過那麽遠呢,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只能看向賀天昀:“你怎麽說?”
“我?我自然是想你給我生。”賀天昀朝他笑了笑,“王妃努努力?”
祝滿踢了他一下。
賀天昀無辜地看向虞貴妃:“王妃太兇了,還是算了。”
說完又被祝滿踢了。
虞貴妃見狀輕輕笑起來:“好,你不願意就算了,還有,既然要去江南,就去看看你舅舅。”
賀天昀點點頭,又陪虞貴妃聊了一會兩人便離開了。
祝滿懷裏還抱着虞貴妃給的盒子,坐在車上翻裏頭的東西看,說 :“你出個門要帶這麽令牌在身上嗎?”
“怎麽可能。”賀天昀無奈道,“這些事以前是母妃管着,她自己不好出面,所以才将這些分開給手下的人,現在既然到了我手裏,自然用不需要那麽麻煩。”
祝滿“噢”了一聲:“那這些怎麽辦?”
“給你玩。”賀天昀随口說了一句。
祝滿:“……”
等回去後,賀天昀又給了祝滿一塊令牌,上頭刻着一個“昭”字,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有點像玉又有點像鐵,摸上去不涼。
祝滿明白過來:“這就是你說的替代?”
賀天昀點頭,又跟他解釋了這牌子的玄機,怎麽辨僞。
祝滿認真聽着,等聽完才反應過來:“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因為這塊是你的,昭王妃。”賀天昀無奈,靠到他臉邊落了個吻,“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江南?”
祝滿想了想:“能見到曼曼嗎?”
“能。”賀天昀無奈,“她才走多久你就想她了?”
祝滿笑起來,點點頭:“順便帶你去給她看看。”
賀天昀眯起眼:“看什麽?她要是看我不傻了,又願意了,你就讓給她?”
“瞎說什麽?曼曼才不是那種人。”祝滿伸手掐住賀天昀的臉,“還有,你是他嫂子,以後再說這種話我就當你是在觊觎她了。”
“別誤會,我對小姨子沒興趣。”賀天昀笑道,“我對大舅子比較感興趣。”
祝滿愣了一下,幾息後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打了他一下:“誰是你大舅子。”
“你說呢?”賀天昀笑着伸手将抱過來,又湊上去親他,把人親得全身發軟,像塊糕點似的黏糊在自己身上,這才道,“估計過幾天父皇就會召我進宮了,我到時候跟他說一聲,你這幾天可以收拾一下。”
“收拾什麽?”
“收拾你。”賀天昀笑道,“我是去辦事的,你是去玩的,想想要去哪玩。”
祝滿對那邊也不熟,但想想心情就好,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他一口:“到時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