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睡裙
第67章 睡裙
第六十七章
第二天周一。
趙旎歌早早起來收拾好, 一身輕松出門,拿着車鑰匙把停在門口的車開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自己開着車去上班。
雖然這輛梅賽德斯豪得有點招搖,但這也沒辦法。
她要是開着陸宴嶺的越野車去上班, 那更招搖,反正以後都要習慣的, 先開着吧。
趙旎歌到了文工團, 把車停在大樓下。
保安看到了, 還從門衛室裏出來張望一眼,車門沒打開時, 還以為是哪位領導來了。
結果趙旎歌推開車門走下來, 門衛一看。
嚯!這不是舞蹈團的小趙同志嘛!
“小趙同志啊, 好久沒看到你了。”
門衛笑呵呵打了個招呼。
聽說最近趙旎歌去了軍藝進修班,一個多月不見, 怎麽感覺又變更漂亮了。
“哎, 李叔早啊!”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
趙旎歌現在是走路都帶着風, 穿着前兩天剛買的新裙子, 氣色好, 精神佳,只描個淡妝就豔光四射, 臉上挂着明媚的笑容, 一路跟同事們打着招呼進來, 誰看了都覺得賞心悅目。
餘倩見到她, 也發現了她的不一樣。
倆人在更衣室換衣服時,還眼尖地發現了趙旎歌無名指上亮閃閃的鑽戒, 不由驚呼一聲:“哇!旎歌, 陸旅長跟你求婚啦?”
趙旎歌眉眼彎彎笑着:“是呀!”
她大大方方把手舉起來,把手指上的戒指展示給餘倩看:“漂亮吧!”
更衣室裏的其餘舞蹈團員一聽說趙旎歌要結婚了, 也都紛紛湊過來,圍着她欣賞那枚大鑽戒。
“哇!恭喜你呀旎歌!要結婚啦!”
“日子定了嗎?什麽時候啊?”
“是啊是啊,到時候婚禮可得請我們大家喝喜酒才行啊!”
“陸旅長對你可真好啊!這鑽戒很貴吧!”
大家圍着她七嘴八舌地。
趙旎歌也很享受這種得到大家羨慕和祝福的感覺,嘴角的笑容就沒有落下來過。
她笑吟吟說:“婚禮不急。我們應該會先訂婚,反正到時候會邀請大家的啦。”
今年結婚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一個是趙旎歌這邊軍藝進修班還沒畢業,另一個是她的演出也有點多。光是五月份,她就要準備兩場大型演出,一個是劇團表演,一個是電視臺的特邀青年節晚會節目。
她在基地訓練耽誤了一月,回來得抓緊排練才能趕上演出時間呢。
現在文工團的人都知道趙旎歌對象就是特戰旅的陸旅長,她訂婚的消息也很快在劇團裏傳開。
一上午,大家都紛紛來恭喜她。
後頭就連趙旎歌的編舞指導和主任也都不知道在哪兒聽說了消息,跑來問她,是不是就要結婚了?
畢竟舞蹈演員這個職業很特殊,基本上黃金時間就那十來年。
要是趙旎歌現在就結了婚,以陸家那種雄厚的家世背景,她嫁進去後什麽都不用做,直接當少奶奶就行了,哪裏還需要每天這麽累的練舞。
趙旎歌被他們問得很無奈。
先跟指導員強調了不用擔心她會放棄舞蹈這行的決心,又跟主任保證了,接下來的兩年,她在兼顧進修班學業的同時,每個季度都會給劇團出一個獨立舞曲。
也不用擔心她會辭職不幹什麽的。
好說歹說,他們才放心了。
弄得趙旎歌有點後悔自己上午時那麽高調了。
早知道會讓他們這麽擔心,戒指幹脆就不戴來了。
可又想到陸宴嶺給她戴上戒指時說的話,他說戴上了就不許摘下來,得一輩子戴着。
唉,男人的安全感有時候也挺脆弱的。
還能怎麽辦。
自己的男人,寵着呗!
就讓她來承受一下這些甜蜜的煩惱吧。
*
中午在食堂吃飯,趙旎歌和餘倩還有薛晴三人坐在一塊兒。
薛晴笑着打趣她:“趙旎歌同志,你結婚的時候我是不是得免個禮金啊?”
想當初某人鬧分手時,是誰在她家哭得稀裏嘩啦的,正月放假,為了給某人療愈情傷,又帶着她四處游山玩水,就為了她能趕緊走出失戀的陰影。
結果呢,好家夥,人家一轉身就甜甜蜜蜜和好了。
馬上結婚了都要。
趙旎歌趕緊拉着薛晴撒嬌地說:“哎呀好晴晴!你最好了!到時候我結婚讓你們倆都來給我當伴娘,不僅不收禮金,還給你們包大紅包!”
薛晴故作不滿:“哼,這還差不多。”
餘倩卻說:“那我可不敢。你們是不知道,衛恒他們那些連隊的兵,有多怕陸旅長。我給旎歌當伴娘倒是沒問題,衛恒不敢給陸旅長當伴郎啊!”
趙旎歌支着下颌咯咯發笑:“那有什麽不敢的。這事我做主了,陸宴嶺要是不同意我收拾他!”
薛晴趕緊抖了抖手臂,一臉嫌棄:“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你們這些膩歪的臭情侶能不能不要在我們單身狗面前這麽目中無人啊!!”
趙旎歌和餘倩對視一眼,倆人都沒忍住撲哧一聲哈哈笑了起來。
食堂的另一邊。
李婷和蔡月兩人也端着餐盤在那兒吃飯。
隔着十幾張桌子,聽見趙旎歌她們那邊聊得熱火朝天有說有笑的,顯得她們這邊兩人臉色陰暗無比。
自從趙蘭心出事後,她們這個所謂的閨蜜小團體就名存實亡了。
之前擠破頭都想加入她們小團體的那些人,現在看到她們就繞道走,好像生怕沾上了什麽不好的名聲。
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就像犯事的人是她們兩個一樣。
李婷遠遠看着趙旎歌一身靓麗衣裙,渾身珠光寶氣,所有人都圍着她說恭維讨好的話,實在難掩心頭的嫉妒。
明明最開始,趙旎歌剛進文工團時,也只不過是跟她一樣的群舞演員。
這才不到一年,她就當上了文工團的首席領舞!
憑什麽!!!
嫉妒使得李婷面目扭曲。
她對面的蔡月也沒好到哪裏去。
不過她扭曲的點不在于趙旎歌,而是因為以前趙蘭心還在時,蔡月就是芭蕾舞劇的備選領舞,擔着備選的名頭,卻永遠只能跳配角的戲份。
現在趙蘭心不在了,按道理就該她升上去跳女一號,可編導們竟然選了另一個更年輕的新芭蕾舞演員,氣得蔡月這幾天臉色都是綠的。
被一個小六七歲的小姑娘比下去,還不如以前被趙蘭心壓着呢。
這麽想着,蔡月又把心頭沒處撒的怨恨轉移到了趙旎歌身上。
倆人湊到一塊兒,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卻又只敢陰暗爬行,不敢當着趙旎歌的面舞,別提多可笑了。
*
趙旎歌和陸宴嶺各自忙着工作的時候,也沒忘記每天三遍給他發膩歪的短信。
她在基地體驗過一個月生活,也知道部隊生活的節奏和時間了,每次給他發信息,只專挑他有空或吃飯休息的檔口。
倒也不是非得發一些有意義的東西。
“想你了呀。”
“在幹嘛呀。”
“忙不忙呀?”
“親一個,麽麽噠~”
又或是今天有什麽有趣的事,聽見一句有趣的話,趙旎歌都會給他分享。
談戀愛嘛,分享欲當然很重要咯。
雖然陸宴嶺每次回她都很言簡意赅,基本上就是那幾個字:“嗯。”“好。”“乖。”
但趙旎歌竟然也能從他那幾個簡短字眼的回複裏,品味出一絲寵溺和柔情來。
這或許就是愛情的魔力吧。
不需要薛晴摸着雞皮疙瘩嫌棄她,趙旎歌有時候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上頭。
但她管不了那麽多了!!
她就是喜歡陸宴嶺,想他就要告訴他,愛他就要說出來讓他知道!
而且趙旎歌其實心裏也能篤定,陸宴嶺是很喜歡她這麽直白主動,且毫無保留地表達她對他的愛的。
雖然他的身份地位使然,不會輕易說那些肉麻露骨的話。
但他卻喜歡聽她說。
有時候趙旎歌甚至在想。
他那麽愛聽她說情話,是不是她光在他耳邊撩撥,他聽着她聲音就能……
心裏一旦有了這個想法,某天晚上趙旎歌給他打電話時,倆人膩膩歪歪聊了一會兒,不知道怎麽的,莫名感覺聽着他聲音有點啞。
趙旎歌窩在床上,手裏抱着抱枕,聽到他嗓音的時候,心裏升起的第一個念頭竟然不是關心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感冒了。
她鬼使神差地問:“陸宴嶺,你在幹嘛?”
陸宴嶺頓了頓,嗓音像籠了一層霧般沙啞:“在想你。”
趙旎歌太熟悉他的這個語氣了。
只有在動情起欲時,他的聲音才會變得這麽啞這麽暗,每次親熱時在她耳畔低醇拂過,滾燙呼吸落在她耳廓後敏感肌膚處,能讓她從後腦勺一直酥麻到尾椎骨的腰窩。
“你剛剛不是說還有公務沒處理完嗎?”
趙旎歌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穿着柔滑的絲綢吊帶睡裙躺在床頭,吹着落地陽臺徐徐拂進來的夜風。
擡手撩起垂在胸前的一縷發絲,在食指指尖上纏啊纏的。
陸宴嶺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處理完了。”
趙旎歌聽到電話裏有輕微衣料摩擦的聲音,問他:“是準備去洗澡了嗎。”
“一會兒再洗。”他說。
趙旎歌聽着他的聲音,閉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到他的動作——
他在書廳處理完公務,然後用肩膀夾着手機一邊跟她說話,一邊整理案頭上的文件,然後又單手解開身上的軍裝外套,挂到衣帽架上,進了卧房。
坐在床頭,他擡手扯扯襯衣領口,把領帶接下來扔到一邊。
然後就着這麽一個松弛懶散的姿勢,手臂枕着後腦勺,長腿交疊靠在床頭,繼續和她聊着。
“是不是躺在床上?”趙旎歌咬着唇角,語氣裏便帶了點故意的妩媚撩人。
“嗯。”陸宴嶺低應一聲。
“難怪想我了,一個人睡不着啊?”
仗着隔着電話線,趙旎歌開始撩撥他了,反正撩出火來,他也不能把她怎麽樣。
陸宴嶺卻兀地問她:“今天周幾?”
趙旎歌:“周三啊,怎麽了。”
陸宴嶺在那頭沉啞一嘆:“三天了。”
趙旎歌一頓,擡起眼睫時纏着發絲的手絞了絞,對着空氣嬌嗔地‘切’了聲。
誰說這個男人不會說情話的,他每次話都只說一半,留下一半意猶未盡,讓人自己去理解他的意思,這樣更撩人好嗎。
三天。
什麽三天?
是三天沒見她了,還是忙了三天了?
盡管趙旎歌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但故意裝作不懂:“有嗎,可這幾天我們天天都有打電話啊……”
“旎歌。”陸宴嶺在電話裏沙啞喊她。
趙旎歌用發絲拂了拂鼻尖,聲音有點嗲:“幹嘛~”
“乖,叫我的名字。”他說。
趙旎歌聽着他性感低沉的嗓音,舔了舔唇瓣,軟綿綿喊他:“陸宴嶺。”
“嗯。”他啞聲應着。
“陸宴嶺……”她聲音更軟更柔了。
“嗯。”他又應。
聽着他慢慢開始變得粗重的呼吸,趙旎歌想象着他現在是怎樣一副禁欲克制卻又蹙眉忍耐的模樣。
想象着,他聽着她的聲音。
閉着眼,用手,奮力指揮他劍拔弩張的大将軍。
“今天天氣有點熱,我剛才洗完澡,只穿了件綢緞的吊帶睡衣,這件睡衣你一定很喜歡。”
趙旎歌覺得自己有點壞,故意對着電話用慵懶的氣音說:“可惜你現在看不見。不過……我跟你形容一下,你就知道是什麽樣式了。”
“是一件乳白色的……摸起來滑滑的……領口有點低,不過有一圈白色的蕾絲花邊,貼在我的鎖骨上很漂亮……就是吊帶的肩帶太細了,你手勁那麽大,別給我扯壞了……”
趙旎歌一邊漫不經心地說着,同時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陸宴嶺的悶哼。
“它的裙擺有點短,你知道的,我睡覺愛亂動,睡着睡着就把腿纏在你身上了……我最喜歡夾着你的腰,趴在你懷裏,躺在你胸膛上睡覺的姿勢了,要是裙子太長了會不方便的……”
陸宴嶺急喘了兩聲。
聽着他的聲音,趙旎歌又喊他:“陸宴嶺。”
陸宴嶺氣息越來越急促:“嗯。乖,我在。”
“你能不能輕點啊……”趙旎歌手指從唇上撫過,帶着手中發梢從耳邊掃到脖頸,酥酥癢癢的,就像他吻她時的呼吸噴在她薄薄細膩的肌膚上。
“上次在你家,人家剛買的絲襪,就被你這個壞東西撕壞了。”
趙旎歌從來沒有想過。
自己的聲音有一天也能這麽的……千嬌百媚,婉轉如媚。
讓人聽了臉紅羞臊。
“這條裙子,你別給人家也扯壞了……”
她咬着唇瓣,對着手機說。
随着她的嗓音落下,陸宴嶺喉嚨裏發出幾聲壓抑克制的悶哼。
就像終于釋放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