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第 50 章
陳行簡他們談事情的時間很長,孟福安時不時擡頭去看屋裏有沒有人出來。
阿龍蹲了一會,覺得有些無聊拿着手裏的花去逗孟福安,他像個癞蛤蟆一樣,奪一下動一下,不動他了,又呆在原地不動,動他了,慢慢挪一下步子。
有時候逗傻子還挺好玩的,阿龍想,不過,他還算是有點良心,這花他沒碰到孟福安,畢竟手剛伸出去這傻子就躲開了。
“哎……我*。”
陳行簡談完事情出來,就看見阿龍拿着毒花去碰孟福安,他一腳踢上去,阿龍滾了好幾步遠:“你大爺。”
陳行簡沉聲:“你拿這東西碰他了?”
阿龍看了看手裏的毒花,給它扔掉:“沒碰到,你那麽緊張幹什麽,這好東西給傻子也是浪費。”
阿龍見陳行簡不回話,站起身說:“事情談完了?”
陳行簡:“嗯,老大叫你進去。”
陳行簡盯着阿龍背影,随後低下頭看着孟福安。
孟福安正擡頭看着陳行簡,陳行簡視線下移,看見被孟福安握在手裏的巧克力。
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給他的,陳行簡搶過孟福安手中的巧克力放進自己口袋裏。
巧克力不見了,孟福安着急,他指着被放進去的巧克力,伸手就想拿出來:“哥,吃,我要吃。”
陳行簡抽開他的手:“孟福安。”
很久沒叫出這個名字,陳行簡有些生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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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孟福安聽到哥叫他名字就會害怕,但他被陳行簡寵壞了,一點不順心他就不理人。
陳行簡現在也在怒火上,他在生自己的氣,他明明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也明明知道阿龍是個什麽樣的人,還把孟福安交給他看着。
如果他在出來晚些,碰到阿龍毒瘾犯了,指不定腦子一熱也要強迫孟福安一起。
兩個人就這麽僵持着,直到阿龍出來。
阿龍一看這兩人氣氛就不大對,趕着去火上澆油:“呦,這傻子脾氣還挺大,你把他巧克力全吃了?”
陳行簡瞄他一眼,轉身就往車上走,孟福安也跟上,但他不說話,一上車就把車門重重關上來表達他的不滿。
阿龍也上了車,他說:“你打算什麽時候去。”
陳行簡知道他再說什麽,回了句:“過幾天再說。”
用手撐着頭,回想起他剛才和鷹的談話。
無非就是讓他到邊境走幾遭,探探路線,陳行簡拒絕不過,只能先答應下來。
不過,事後回頭想這樣也好,起碼路線自己是知道的,和誰交易自己也能了解的更清楚,在後面的談話裏就變得清晰許多,還提了些好多意見。
聊到最後,鷹拍了拍桌:“那就先定下來,這條線你全權負責,讓阿龍輔助你。”
阿龍回頭:“看來老大現在很器重你啊,這麽重要的事都讓你來。”
陳行簡扯着笑,但願吧。
車發動引擎,陳行簡嘆了一口氣,直起身就要拿眼罩帶在臉上。
阿龍說:“別帶了。”
陳行簡不解。
阿龍笑着看着他說:“老大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你,說明很信任你,就不用戴了。”
陳行簡挑了挑眉,這是走運了?視線往旁邊移,阿龍懂起他的意思:“他也不用帶,就一傻子帶了也沒用。”
傻子孟福安聽到這句話,兇狠瞪着他,阿龍恥笑一聲不去看他。
陳行簡重新倒回椅背上,将頭偏向窗外,記着路線。
車上一路無話,陳行簡現在不能一心做兩件事,記路線這種事最為重要,哄孟福安到了哈圖再說。
孟福安也倔,他也學着陳行簡偏頭不去看他。
車子行駛幾個小時,陳行簡看着一閃而過的別墅,這不是十年前秦傑帶他來得別墅嘛。
難怪秦傑當時說後面的事情不用他們負責,會有人來,原來就在別墅後面大山後頭,時間太久了,秦傑又只帶他來過一次,都快忘了這個別墅。
既然有了明确的路标,那就好辦。
陳行簡往前方的位置看去,看阿龍還精神着,又去看了看孟福安,一坐上車就睡覺,也不知道那裏來的習慣,車裏冷他給孟福安蓋了一件衣服。
阿龍:“你們怎麽吵架了?”
陳行簡不像是會主動去惹孟福安生氣的樣子,就算惹了也會哄着孟福安,那就是孟福安自己作咯,他一臉八卦的樣子。
陳行簡壓了壓衣服,将孟福安裹緊才說:“沒吵架,只是互相鬧點脾氣而已,小情侶之間的情趣。”
阿龍哽住,八卦沒聽成,還被弄了一嘴狗糧,這八卦沒意思,阿龍轉過頭不再去過問。
快到哈圖的時候,阿龍讓啞巴停車。
“阿一那批貨出現問題,我要去解決,你帶着那傻子自己回哈圖。”說完,他就帶着啞巴下車,換了一輛車。
這裏距離哈圖還是有段距離,孟福安肯定不願意走,阿龍管他願不願意走,但陳行簡肯定不願意,阿龍也明白,所以給他們留了車。
陳行簡從後座坐到駕駛位,他從後視鏡看到孟福安醒了,獨自在那生着悶氣,也沒說什麽,開着車就往哈圖走。
還沒進哈圖,陳行簡将車子速度變慢,從口袋裏将東西拿出來,降下車窗把東西往外扔。
孟福安猛的趴在車窗上看,看着躺在地上的巧克力被人撿起,他拍着車窗。
陳行簡将他的車窗鎖住,以防孟福安将車窗打開,伸出半個身子出現危險,踩下油門往哈圖走,孟福安看不到巧克力,縮在車椅上不說話。
陳行簡只是淡淡看着,将車停在草屋門口下了車,又打開孟福安這邊的車門,将他弄下來。
孟福安哭着鬧着要掙開他的手,但陳行簡力氣大,一路被拽回到屋裏。
陳行簡将他關進卧室,把門反鎖說:“我出門辦事情,很快回來,在家別鬧。”
隔着門,聲音穿進去不真切,孟福安只拍着門不說話。
一聲接着一聲,陳行簡知道這樣不好,但沒有辦法,退後半步下了樓。
他說很快回來就是很快回來,手裏拎着東西将門打開。
孟福安在床上躺着背對着他,不平穩的呼吸頻率知道他沒睡覺。
陳行簡腳步踏得很重走了過去,孟福安聽到聲音翻了個身,将自己擺成大字,讓整個床都被他占滿,就是眼睛不打開一直緊眯着。
“小福。”陳行簡将他手移開坐在床上:“把眼睛睜開,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陳行簡将盒子放在枕頭旁,孟福安睜開一只眼睛去看着,他不知道裏面是什麽,又閉上眼睛。
陳行簡好氣又好笑地将盒子打開,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放到孟福安手裏。
孟福安将頭擡起來看着手裏的東西,手擡起來想扔又舍不得扔。
陳行簡重新拿了一個巧克力把包裝袋打開,放進孟福安嘴巴裏,孟福安嚼着,仰頭看着陳行簡,他将剛才手裏巧克力遞給陳行簡。
陳行簡誤會孟福安的意思,從他手裏接過打開巧克力又要放進孟福安嘴巴裏,孟福安偏頭躲過。
他指了指陳行簡手裏的巧克力,又指了指陳行簡:“吃。”
陳行簡錯愕:“讓我吃?”
孟福安點頭。
陳行簡一頓,他好像知道孟福安為什麽生氣。
孟福安喜歡吃甜食,每次一看到甜食就會迫不及待要吃,阿龍給他的巧克力被他放在手裏就是為了等他出來一起吃。
結果還沒吃到就被陳行簡兇了一道,還把東西扔了,這誰不生氣。
孟福安見哥沒反應,他從床上爬起來,拿起巧克力就往陳行簡嘴裏塞,陳行簡舔着嘴裏的巧克力,前調微苦,後調甜絲絲。
看見哥吃了,孟福安轉頭就想去拿盒子裏的巧克力再吃一塊,還沒拿到就被陳行簡抱在懷裏,用下巴蹭着他的頭。
陳行簡:“小福,別生氣了。”
孟福安說:“哥也別生我的氣。”
“沒生你的氣,我只是再生自己的氣。”最後一句話,陳行簡說得極為小聲,像是嘆息又像是在哀求。
陳行簡覺得自己還是要給他說一聲,語重心長地說:“小福,以後誰給你的東西都不要接,你想吃我給你買,好不好。”
孟福安嗯了好幾聲,聲音聽出有絲絲愉悅,一看就是哄好了。
陳行簡逗了他一會,就給他準備晚飯去了。
走了好幾躺山,路線基本都是被陳行簡摸清。
現在就是要忙邊境線的事情,陳行簡站在懸崖上看着河對面的中國。
他彎着腰對孟福安說:“那裏就是中國,以後也會成為你生活的地方。”
孟福安眨了眨眼,他轉頭去看河對面,跟這裏一樣都是山,看不出去什麽區別,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陳行簡依稀感受到有股暖風傳來,嘴角含着笑,快了,只要找個機會把路線圖交出去,這一切都快結束了。
這段時間阿龍跟着他,他根本無法傳遞消息,得找個機會把他弄開。
回到草屋,陳行簡看着祠堂上的遺照,這段時間忙,上面都積了灰,陳行簡給他們擦幹淨,上了香。
他隐隐感覺到,所有的一切都将會在這一年消失。
又睡了一下午的孟福安,蹦蹦跳跳從樓下跳下來,吵着說:“哥,我要喝甜湯!”
“你不是說難喝嘛。”陳行簡笑着轉身接住孟福安。
以前能穩穩接住,現在還得被他弄得倒退幾步。
孟福安:“難喝,也想喝。”
陳行簡寵溺刮着他鼻子,陳行簡不是做飯的料子,偶爾有一天起了性子想喝點甜湯,照着自己記性中的樣子做了幾碗。
他看向窗外,那個時候狗娃,許敏,剛子和阿堂還在。
他第一次做甜湯,大家喝了一口都違心誇着他做的甜湯好喝。
唯獨就孟福安喝了一口就吐出來,嘴裏還一直說着:“好難喝。”
氣得陳行簡想拿自己手中的勺子一下敲在孟福安頭上。
要不是孟福安給面子喝光了,他真能敲上去。
不過,那段日子似乎已經過了很久。
陳行簡再一次給孟福安做了碗甜湯,孟福安還是心直口快說着:“好難喝。”
陳行簡故作兇狠:“難喝也給我喝下去。”
孟福安捧着碗一口氣喝光。
陳行簡怕他難受,還是給他弄了正常人吃的東西。
孟福安想吃巧克力,但吃多了他就會牙疼,所以還剩半盒,孟福安只能眼饞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