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孟福安看着陳行簡轉身走了,他也要跟着走,但年平拉着他的手,不讓他走。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找哥。”年平沒有放,孟福安拍着他的手,轉頭看向走遠的陳行簡:“哥,哥,這裏有壞人,他不讓小福走。”
陳行簡沒應他。
孟福安急了,他使勁拍打着年平的手,但都沒有讓人松開,他哭着喊哥,但哥為什麽不回頭看看他。
狗娃在車裏紅着眼看着,他不明白為什麽簡哥要把小福扔下,但許敏知道,只是她不能說。
陳行簡上了車,命令狗娃開車。
狗娃沒動,直到陳行簡再次說了句:“開車。”
他才咬着牙将車啓動。
車門被人拍打着,狗娃踩着剎車讓車緊急停下來。
車門外,孟福安委屈又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
“是不是小福又惹你生氣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小福乖乖聽哥的話,小福再也不鬧着要去夜市玩。”
“不要把小福丢下好不好,小福害怕。”
年平內心把孟福安當成小孩,手上沒使勁,但他忘了孟福安是個二十出頭的男人,即使心智是小孩,但力氣是大人,一下就掙脫開他的手跑到陳行簡的車門前。
狗娃沒動,他不知道是該開車還是停在這,他在等簡哥,但簡哥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直到,簡哥睜開眼睛,将車門打開,孟福安得了空子鑽到陳行簡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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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敏和狗娃因為陳行簡心軟,卻沒想到陳行簡抱着孟福安下了車,并讓他們不要下車。
孟福安在陳行簡懷裏哭着,斷斷續續說:“哥,小福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小福不想在沫怒,小福想跟你在一起。”
陳行簡強硬将他從自己身上拉開,迫使孟福安直視他的眼睛:“孟福安你應該感到慶幸,要不是你八歲那年生病将你變成個傻子,你現在就跟你叔叔一樣被我打死。”
孟福安只知道哥要将他丢下,他聽不進去陳行簡說得話,嘴裏一直哭着喊着哥。
陳行簡雙手顫抖眼睛通紅看着他:“孟福安,別再跟着我。”
說完,他将孟福安拖到年平手上,年平怕他再跑,用力抓着他,孟福安掙紮着,他再一次看着陳行簡離開的背影,呼喊着:“哥,哥,不要,不要丢下小福,小福錯了。”
這一次他掙脫不開年平的禁锢,只能任由陳行簡離開,離開沫怒。
車上,陳行簡一個人坐在後座上,他的手依然在不停地顫抖着。他的心仿佛被無數條藤蔓緊緊地包裹着,那些藤蔓上長滿了尖刺,每一根刺都深深地紮進他的心裏,讓他疼得無法呼吸。
他用手緊緊地捂着胸口,感覺那藤蔓越纏越緊,絞得他的胸口劇痛無比,他甚至無法順暢地呼吸。
陳行簡大口大口呼吸着,但依舊是生疼幹澀,眼前開始模糊,陳行簡咬着嘴唇怕自己哭出聲,他看着後視鏡裏被年平扯着的孟福安,他跪在地上淚流滿面,求哥不要走。
小福,對不起,他沒辦法,跟着他會死。
狗娃不忍叫了聲:“簡哥。”許敏給了他一拐,狗娃閉嘴。
回到哈圖,金家,現在應該叫草屋,一片寂靜,小福走了,簡哥臉上就沒帶着笑,一切都很壓抑。
他們回到哈圖的第二天,也是小福離開的第三天。
年平打來電話:“他不吃飯,給端上去他就掀翻。”
“強硬喂。”陳行簡說完這句話,就挂斷電話,孟福安是個軟硬都吃的人,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陳行簡将自己的精力都放在生意上,讓自己不要去想孟福安怎麽怎麽樣。
這已經是他在緬甸的第三年,陳行簡看着桌面的文件,金何在原本可以不死,這樣他在以後的日子裏也能靠着金何在找到毒枭的老巢。
但金何在殺完仇人就要離開,既然他要離開,那就只能讓他死了。
陳行簡有些頭疼,現在一切歸零,他要從頭來,他以金何在的名義給毒枭送信,不知道他們接收到沒有。
陳行簡看着辦公桌上的紅色愛心,希望保佑這件事情能快速結束。
孟福安不在身邊的第十天,陳行簡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孟福安沒他陪他應該也沒睡着,習慣就好,陳行簡只能這麽安慰自己。
床頭的手機響了,陳行簡快速接通,下一秒他迅速起身,鞋都沒來得及穿出門。
電話那頭的消息:“陳行簡,孟福安不見了,聽我的人說,他好像從關卡離開沫怒,去找你。”
陳行簡咬着牙,這個白癡,他連路都不知道就敢亂跑,緬甸這麽亂,萬一他遇到危險怎麽辦。
許敏他們在前廳處理事情,見陳行簡急急忙忙出來,問:“簡哥怎麽了?”
陳行簡一邊走一邊說:“孟福安不見了,我現在要去一趟沫怒。”
許敏他們互相對望着,她快走跟上陳行簡:“我跟你一塊去。”
有人陪着簡哥,其餘人在家看家,等待消息。
從哈圖到沫怒的路上都沒看見孟福安的身影,許敏還沒來得及休息又開回哈圖。
陳行簡踢着座椅,為什麽孟福安就不好好聽他的話,在沫怒好好待着,非要亂跑,現在人也找不到,他不是說過要好好聽他的話嘛。
年平派人去找,陳行簡也派人去找,但都一無所獲。
陳行簡體會到當時孟福安偷偷跟着他去沫怒時,金何在的心情。
暴躁,想殺人,同時又在害怕孟福安會出事,又期待孟福安不要出事。
阿堂安撫着陳行簡:“簡哥,不要着急,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了。”
陳行簡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身邊人的安撫讓他更為暴躁,他擺擺手讓他們出去。
孟福安這個白癡,什麽都不懂,走得時候連錢都沒有帶,甚至好幾天沒吃飯,他能去哪,他帶着人在沫怒和哈圖之間的路來來回回找,甚至還怕他走錯,去了其他地方找。
一概沒有。
而且孟福安傻,別人說什麽他就信什麽,萬一被人騙去怎麽辦。
一想到這陳行簡更為慌亂,但他現在沒有辦法,他找不到他,陳行簡有點後悔将孟福安扔在沫怒。
已經一個月過去,孟福安還是沒有消息,年平那邊也沒有,他甚至放棄尋找孟福安,因為這樣浪費他的財力和人力,但陳行簡沒有。
剛子端着飯過去勸陳行簡:“簡哥,你要不吃點吧,等會要去和齊老板談事情。”
陳行簡靠在牆上看着窗外的風景,他現在哪有心情去吃飯去談生意,他面如死灰擺了擺手:“放在那吧,齊老板那邊你們去談。”
剛子面露難色:“齊老板指定要你去,他可是求了好久想見你一面,而且齊老板以後對我們也有用。”
陳行簡撐着牆站起來:“我知道了,讓許敏等會,我馬上出來。”
“好。”剛子把飯放下,出門,他看着屋外的三人,抿了抿嘴,他們心裏都知道,像他們這種健康的人都很難單獨在緬甸活下去一個月。
更何況是小福那種人。
阿堂說:“簡哥答應了嘛?”
剛子剛準備點頭,陳行簡就從他身後出來:“許敏,走吧。”
剛子攔住他:“簡哥,你要不要吃點飯再去。”
“不用了,到了那,一樣能吃。”陳行簡拒絕。
到了齊老板約定的地點,齊老板上前打着招呼:“陳老板,有幸見到本人了。”
陳行簡打起精神應付着:“齊老板,幸會。”
齊老板笑着将他們迎進去,屋裏黑黢黢的,齊老板拍拍手,燈一下全開,陳行簡眨巴着自己幹澀的眼睛。
已經滴不出來一滴淚了。
“齊老板讓我來這裏是為了談什麽。”陳行簡看着空蕩蕩的屋子,裏面什麽也沒有。
“不要着急嘛,等會就知道了。”齊老板坐下,他也讓陳行簡坐下:“我聽別人說,陳老板最近在打勝利賭場的事情,我想分一勺羹。”
陳行簡背靠着椅子看着他:“幾成?”
齊老板見有戲,他忍不住帶着喜悅:“勝利賭場很賺錢的,我想就一成,我不貪心。”
陳行簡笑着看着他,齊老板有些發怵,陳行簡是哈圖一匹黑馬,過關斬将将哈圖一些賺錢生意弄在自己手上,他眼紅也想分一羹。
齊老板遲疑開口:“要不…0.5成?”
0.5成他也不虧,勝利賭場真的很賺錢,他還能和陳行簡合作,以後有什麽賺錢的也都能想到他。
陳行簡沒說話,此時屋外傳來聲音。
齊老板拍手說:“我的貨到了,陳老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沒等陳行簡同意,他自己就跑出去。
許敏看着陳行簡,陳行簡起身走出去,主人不在這,哪有客人坐在這裏的道理。
外面天色黑,陳行簡站在黑夜裏看着,貨車倒退,工人跳下車打開車門,将裏面的東西都趕出來。
陳行簡眼眸一深,他問齊和遠:“你也做騙人生意?”
齊和遠一看陳行簡就誤會了,他連忙解釋着:“不不不,我這個不算,我這裏的人都是緬甸人,家裏窮賣給我,讓我給他們找口飯吃,正經生意正經生意,陳老板別誤會。”
許敏在背後說:“打黑工?”
齊和遠:“怎麽會,我給他們的薪水都是比市場價高一點,而且還給他們安排的最好那種有吃有住的。”
許敏:“……”那跟黑工沒什麽區別。
齊和遠拱手說:“繼續看繼續看,如果陳老板有看到想要的,可以拿去。”
陳行簡沒興趣,許敏接收到簡哥的意思,她對齊和遠說:“齊老板你也知道我們招的人都是敢死敢拼的人,這些人不太适合我們。”
“哦哦,我忘了我忘了,下次如果看到符合陳老板的心意人選,我肯定先拿給你挑選。”齊和遠看着他們的臉色說:“那要不繼續進去喝茶?我準備了上好的紅茶。”
陳行簡有些累了,許敏還是一點通:“齊老板,你也知道,這勝利賭場是我們好不容易拿下來的,這說分就分不太好。”
齊和遠谄媚說着:“是是是,我明白,但我誠心想和陳老板合作,我也可以把我的資源介紹給陳老板認識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齊和遠還沒有放棄,許敏都想罵街了。
你個撲街仔,非要老娘說不行才聽得懂嘛,許敏在心裏罵罵咧咧,但臉上還是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