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幸好孟福安不喜歡到處亂跑,也有可能經歷過上次的事情他也不敢亂跑了。
老老實實在自己屋裏待着畫畫。
陳行簡也得以偷懶躺在床上,時不時還能吃到孟福安遞來洗好的葡萄。
躺了十幾天,陳行簡覺得自己快躺廢在屋裏,他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是時候該做事了。
他看向屋裏的孟福安,往金何在那邊走去。
“傷好了?”
金何在閉着眼睛都知道是陳行簡來了。
陳行簡:“好了。”
“嗯。”金何在轉動着佛珠,一串佛珠被他盤着油光水亮:“既然好了,就去找秦傑領活。”
“謝謝金老板。”陳行簡得到指令就轉身去找秦傑。
等陳行簡找到秦傑的時候,他正坐在涼亭裏指揮着別人幹活。
秦傑看見陳行簡來了,他還是選擇忽視他,直到陳行簡說:“秦哥。”
秦傑:“什麽事。”
陳行簡:“金老板讓我來領活。”
秦傑手上甩着鞭子:“那你來得正好,幫他們搬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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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行簡看着那麽大一個箱子,他可能不太行,于是找了個借口:“金老板說,我傷還沒徹底好透,讓我找你尋個輕松的活。”
秦傑鞭子停了下來,他看着外面被太陽曬着的工人,聳了一下肩:“那就沒什麽活,要不你跟我坐着?”
“好。”陳行簡也不客氣地坐下。
秦傑不可思議看着他,他盯着陳行簡,陳行簡朝他笑着,這笑容怎麽這麽像孟福安那個傻子。
果然不是一類人就玩不到一起。
這趟貨挺多的,需要搬一個下午,陳行簡無聊地問起秦傑:“秦哥,你跟金老板跟了多久。”
秦傑:“六年。”
陳行簡又問着:“那你今年多少歲?”
秦傑:“26。”
“真厲害,這麽早就跟着金老板了。”陳行簡恭維誇着:“那秦哥是不是很得金老板信任。”
秦傑被問煩了,他朝陳行簡不耐煩地說:“你有完沒完,怎麽這麽多問題,你有這個時間跟我聊天,還不如回去陪那孟福安。”
陳行簡見秦傑生氣,他尴尬賠笑着老老實實坐在那,等到孟福安找他的時候,秦傑不爽看着他們兩個。
兩個傻子。
孟福安不敢和秦傑待着,他縮在陳行簡旁邊,秦傑也不看好他們兩個,直接走到對面坐着。
他繼續盯着人幹活,餘光裏看着那兩個大傻子說說笑笑,陳行簡的嘴角都快扯到天邊去了,不知道有什麽好聊的。
實際上是。
孟福安盯着太陽出來找陳行簡:“哥,我渴了。”
陳行簡抖着腿:“去喝水。”
“不想喝白開水。”孟福安看着陳行簡:“我想喝石榴汁。”
陳行簡繼續抖着腿說:“去買。”
孟福安委屈巴巴的說:“我沒錢,我看見金叔叔給你錢了,你給我買好不好。”
陳行簡不抖腿了,他仔細看着孟福安,還上手搓着孟福安,他到底要看看孟福安的臉有多厚,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
孟福安的臉很薄,上手搓一會臉就被搓紅了,陳行簡放下手,朝秦傑那邊望去說:“沒空,我要幹活。”
秦傑走過來,陳行簡和孟福安沒說話,怎麽他來的時候就不說話了?還板着兩張臉。
孟福安單純怕秦傑,陳行簡是被孟福安不要臉的精神氣到不想說話。
秦傑又走了,孟福安扯着陳行簡的衣服說:“那哥陪我去喝水。”
正好,他也不想在這待着,幹脆陪着孟福安離開這也好,那些貨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物資而已沒什麽好看的。
秦傑剛才離開看見他們又講話,這次他到底要聽聽看他們講什麽,結果剛從背後走過來,陳行簡和孟福安就離開這。
秦傑:“……”有病吧這兩人。
孟福安是真的口渴,他午覺起來的時候沒看見陳行簡,顧不上口渴就跑到外面找陳行簡,找到他哥之後,又坐着聊了半會天。
孟福安的頭都埋在葫蘆裏,他喝了一瓢又一瓢,陳行簡看着他,水牛重生?
喝飽了之後,又跑去纏陳行簡:“哥,我們去折千紙鶴玩!”
“不。”陳行簡拒絕。
被拒絕後的孟福安不氣餒,他将整個身體趴在坐着的陳行簡背上,頭枕在陳行簡肩上。
陳行簡的背被熱着出了一身汗,他動了動手,試圖将孟福安推下去,沒推下去,反倒還讓孟福安的臉轉了一圈,對着自己脖頸出氣。
陳行簡吞了吞口水,他問着:“孟福安,你為什麽這麽黏我。”
孟福安給出的回答:“哥很像我媽媽。”
陳行簡側着目光跟肩上的孟福安對視着,黑乎乎的眼珠直直盯着他,仿佛要将人拖下深淵,陳行簡想忽視掉,他打算移開目光。
卻沒想到,孟福安先從他身上起來跑回屋子,翻箱倒櫃拿着一個相框出來。
他繼續趴在陳行簡身上,雙手圍着陳行簡脖子,陳行簡低頭看着相框,他沒看見過這個東西應該是被孟福安藏了起來。
相框裏的照片,是一張彩色的照片,裏面有四個人,應該是孟福安的爸爸媽媽,那名嬰兒被女人抱在懷裏沖着鏡頭笑着,身後站着的是金何在,他臉上倒是帶着不多的溫馨。
那位母親溫和看着鏡頭,她有着獨特的魅力,像一朵茉莉花一樣吸引着人,那位父親眼神帶着一絲淩厲,卻被金絲眼睛遮擋住一絲銳氣,看着溫文爾雅。
嬰兒孟福安完美繼承了他們的優點,像個糯米團子被自己爸爸媽媽抱在懷裏,那位母親的手還放在孟福安臉上任由他抓着。
金何在也是金何在。
“這是我媽媽,這是我爸爸,這是金叔叔,這是我。”孟福安挨個指着照片上的人給陳行簡說。
陳行簡:“我哪裏像你媽媽了?”
他感覺并不像,如果非要說像的話,應該是旁邊那位孟福安的爸爸,起碼性別相同。
“眼睛,哥的眼睛很像媽媽。”孟福安将媽媽的半張臉遮住,只露出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很有靈性,眼裏含着春意看着別人,能讓人感到如沐春風,這麽看的話陳行簡才發現自己眼睛很像這位媽媽。
脖頸處劃過一道溫熱的痕跡,那是孟福安再哭,孟福安埋在他脖頸處低聲哭泣着:“我想爸爸媽媽了。”
“孟福安,別哭了。”陳行簡安慰着:“小福,別哭了。”
他将孟福安手上的相框取了下來放在一邊,再将孟福安扯在自己懷裏抱着他,笨拙拍着他背:“小福,不哭了。”
孟福安依舊再哭,陳行簡的安慰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一遍又一遍安撫着懷裏的人。
緬甸的夏天不常吹風,只會在暴雨時刮着瘋狂的風,讓人産生害怕,現在無端泛起一絲微風,吹在人身上有絲絲涼爽。
祠堂裏的風鈴響起,金何在回頭看着那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
陳行簡安撫着孟福安,微風也撫摸着孟福安的頭,他低頭看着懷裏的人,已經不哭了,眼角帶着剛哭過的紅暈,正倚在他懷裏偏頭去看那躺在地上的照片。
陳行簡将照片重新拿了回來放在孟福安手上,孟福安說得話還是有些嘶啞,那是剛哭過的聲音:“哥,你不會丢下得我的對吧。”
孟福安擡頭看着陳行簡:“金叔叔說,爸爸媽媽就是因為丢下小福出門買東西,才被人殺害的,所以哥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陳行簡:“嗯,不會。”
孟福安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他高興又趴在陳行簡懷裏,像是以前趴在媽媽懷裏一樣。
陳行簡怕自己不順着他的話,孟福安又要哭,好不容易才安撫好,可不能再讓他哭。
看着垂在一旁的照片,那位母親眼睛裏的笑意似乎更多了。
秦傑站在一旁看着,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有病吧,他忍着惡心離開了這。
晚上,餐桌上,金何在對身後的秦傑說:“貨裝完了嘛?”
秦傑:“裝完了,明天就派人開車送過去。”
“讓他去送。”金何在指了指陳行簡:“順便給他配個手機。”
秦傑:“是。”
得知自己有新任務的陳行簡抓緊多吃了幾口飯。
………
貨車旁,秦傑将自己手裏的手機遞給陳行簡:“拿着,這個手機是方便通話的,有什麽問題直接打電話就行,聯系方式都在上面了。”
陳行簡接過,老人機啊,還以為是智能手機,害他開心了一晚上,他有點不想拿,但也只能接下:“謝謝秦哥。”
秦傑吩咐完事情就走到一邊不去擋路,陳行簡準備上車,剛要擡腳上去就發現腳擡不動,他低頭一看,才發現孟福安不知道從那冒出來蹲着抱着他的腿。
秦傑也看到了,他不說什麽,甚至還抱着雙臂靠在牆上打算看熱鬧。
“哥,我也想去。”孟福安委屈巴巴望着,他再一次醒來,屋子裏沒有陳行簡的身影,他害怕。
陳行簡蹲下身和他說話:“小福,我只是去一天,很快就回來的。”
“我不要,我也要去。”孟福安堅持要去:“你說好不會丢下我的。”
孟福安已經害怕的半個月沒出門,這一出門又要跟着陳行簡出遠門。
陳行簡嘆了一口氣,孩子大了不聽大人的話,他站起身望着秦傑,讓他想想辦法。
秦傑都打算找人要把瓜子磕着看熱鬧,這幅場景很像小媳婦不讓相公走的戲碼,他看着陳行簡找他想想辦法。
秦傑聳着肩說:“別看我,我可不敢碰他,上一個碰他的,現在屍體已經喂狼去了。”
陳行簡無奈的說:“那也不能讓他跟着我去送貨啊。”
“這關我什麽事,他又不黏我。”秦傑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陳行簡只好說:“那秦哥給金老板打個電話問問。”
秦傑看話都說到這份上,也只好掏出手機給金何在打電話。
他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給金何在。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沉默,随後說了一句:“讓他跟着吧。”
秦傑挂斷電話,他指着電話,意思很明顯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
陳行簡只好将孟福安拎起來帶到車上坐着。
孟福安見陳行簡會帶着他,主動系好安全帶看着陳行簡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