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田園歌·三四
田園歌·三四
為了體驗當地風土人情，團隊在附近集體租了民宿，選擇距離夜市和風景區比較近的地方，方便取景拍攝。
晚飯團建後，夜景正美，大家各自結伴，分開去散步。
尹卓爾想帶着姜禮轉轉，便給丁九發消息要攻略。誰知丁九回複說：總裁夫人跟我要過了，她好像另有安排。
尹卓爾：什麽？
丁九：她讓我保密，您就裝不知道吧。
尹卓爾又疑惑又期待，瞄了一眼身邊若無其事的姜禮。
走了一路，她也沒提起過什麽安排，就任由他攬着走，也不管他去哪，只顧低頭興奮地打字。
這麽投入。
尹卓爾又偷瞄她幾次，她全然沒發現，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
他默認她是在偷偷準備驚喜，所以也不多說，默默地護着她過馬路。
兩人很快回到民宿裏，收拾換衣，準備休息。姜禮洗澡時，尹卓爾在線上處理着工作，偶爾開個小差刷視頻，一刷就刷到“女人變心的五個征兆”“女人有以下的行為說明出軌了”。
“如果你的老婆開始抱着手機不撒手……”
尹卓爾默默擡頭，姜禮從浴室出來，正一邊吹頭發，一邊單手打字。
“臉上時不時出現傻笑……”
嗯，雖然只能看見側臉，但他看得出來，她的笑都快溢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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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突然對你沉默寡言……”
尹卓爾忍不住退出視頻，朝姜禮走過去，奪過她手裏的吹風機，替她吹頭發。
姜禮扭頭看了他一眼，習以為常，沖他甜甜一笑，沒察覺出什麽異樣，繼續打字。
吹完了頭發，姜禮起身要回床上，尹卓爾終于憋不住了，捧起她的臉，強行讓她看他：“愛不愛我？”
“當然愛你啊！”
突然被迫看他，姜禮恍神了一下，接着笑意盎然，回答的毫不猶豫。
尹卓爾一下子沒了脾氣，嘀咕說：“那你一直看手機……都不和我說話。”
“哎呀，一時激動，忘記告訴你了。”姜禮趕緊舉起手機給他看，“卓爾，你說巧不巧，我有個粉絲小妹妹也住在這附近，她說很想和我見面呢！”
尹卓爾：“……”
世界上少了一個傷心男人。
“你怎麽了，不高興嗎？”姜禮這才發現他很喪氣似的，連忙紮進他懷裏哄，“哎呀，卓爾哥哥～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你想太多了。對了，給你準備了一套衣服，你一會兒換上。”
這一套撒嬌大法下來，尹卓爾很受用，立刻就像花喝飽了水一樣：“什麽衣服？”
“喏，你看。”姜禮指了指角落裏放着的袋子，拉着他走過去，從裏面翻出一身運動裝，“今晚我們去冒險，怎麽樣！”
尹卓爾跟着往那邊一望，看着姜禮給他展示裏面的東西：帳篷、手電筒、暖寶寶、礦泉水……
好大陣仗。他問：“去哪裏？”
“冒險嘛，沒有目的地，正好明天上午也沒有安排，不怕耽誤。”姜禮站起來，解開他的衣扣，“我讓丁九租了兩輛自行車，咱們随便騎，累了就紮個帳篷睡下，怎麽樣？”
她說着，忙不疊地給他換裝。尹卓爾看着她笑盈盈的樣子，心裏比蜜還甜：“好。”
姜禮在他身上搗鼓來搗鼓去，退後，滿意地看着“傑作”。
衣服款式寬松，衣袖上是明媚的藍色，樣子有點像校服。他穿起來并不違和，反倒增添了一股青春的氣息，像活在傳聞中的某班高冷學長。
“合适！不愧是我挑的。”姜禮拍拍手，“真可惜啊，沒和卓爾哥哥談一場校園戀愛。”
尹卓爾聽後低頭，醋醋地盯着她：“沒和我，那就是和別人談過了呗。”
“沒有，寡了四年。”姜禮忍不住翻白眼，“跟你說東你扯西，你抓的重點怎麽那麽邪門。”
……
雖然入春，但夜裏的風還是涼。夜色裏有兩道手電光亮指引在前，沐光的車子如精靈般輕巧而敏捷，車輪碾壓過松軟的泥土，往更遠地方行駛而去。
姜禮畫了個粗略的“尋寶地圖”，興沖沖地在前面帶路，尹卓爾跟在她後面，手電的光照在她身上，把她點亮。
兩人慢慢遠離縣城，騎上山路，山路上不見人影，或見野蠻生長的雜草，或見整齊的莊稼地，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邊際。
姜禮本來計劃在沙灘上支個帳篷，但到達最近的海邊要兩小時之久，她只好先找了個小矮山坡替代。
山坡附近有一處村莊，比較安全，兩人将車子停到平坦的地方，一起在這裏紮起帳篷，準備休息。
騎了一路，又忙了半天，身上倒暖和了起來。
兩人相擁而坐，望着深夜裏的星星，忽而聽見一陣螺旋槳旋轉的聲音。
越來越近了，逐漸能看清是一架小無人機。
姜禮指給尹卓爾看的時候，無人機慢慢降低高度，落到了兩人眼前的位置，晃了兩圈，像是在找歸屬。
然後就落到兩人的餐布上，像小孩一屁股賴在沙發似的，不走了。
這意思是奔着他們來的？姜禮覺得像丁九的作風，便好奇地拿了起來，這才發現上面綁了個對講機。
她往下拆時，對講機亮了起來。
“尹總尹總。”
聲音通過對講機變得厚重，但依稀能分辨是誰。姜禮按着按鈕，試探說：“是丁九嗎？”
丁九：“是的，總裁夫人。”
并不讓人意外。姜禮覺得好玩，又把對講機遞給尹卓爾。
尹卓爾接過來：“你不會打電話嗎……”
指示燈閃爍了一下，丁九說：“尹總，在偏僻的地方，手機信號不能保證時時通暢，而對講機能夠稍微解決這一點弊端。為了避免意外，我會開車跟在你們身後——保持距離，不會讓你們看見我在哪，也絕不影響你們的約會體驗，同時用無人機定位……”
他口齒清晰地說着，聲音被對講機這麽一銳化，更像人工智能播報了。
尹卓爾習慣了他的大段輸出，便把對講機放到一邊，用練成篩子的耳朵聽，自動過濾有用信息。
等丁九說完了，他回一句：“行，玩你的吧，有事我喊你。”
“收到收到。”
丁九安靜了。
一片樹葉子被風一帶，“手忙腳亂”地從眼前滾過。
姜禮忍俊不禁，往尹卓爾那邊挪了挪，抱緊他的胳膊，靠着他的肩膀。
無比的閑适，像是某天下課了無事，吹着晚風回宿舍的心情。
“卓爾。”
兩人依偎着，姜禮忍不住喊他的名字。
“嗯？”尹卓爾扭頭。
姜禮朝他的方向昂起臉，四目相望，深深對視着。
好像感受到一種獨特的吸引力，片刻後，他的氣息越來越近了，到臉頰，到鼻尖。
随後。
他蜻蜓點水般吻過她的唇，像風偶然在池中一落腳。
卻惹得湖水蕩漾。
淺吻戛然而止，帶着少年感的青澀。
姜禮心頭悸動，重新低下頭，臉蛋貼着他的肩。
“沒事。”她接着剛剛說，“我忽然想起孟之聽和餘溫了。”
“想什麽？”
“想到有一次他倆鬧別扭。孟之聽蹲在走廊裏等了一上午，餘溫死活不理人，事後又偷偷跑去看他——當時我覺得他倆真閑，現在想想，倒還挺美好的。”她頓了頓，“卓爾，如果能早點遇見你就好了，像他們一樣。”
尹卓爾聽後，唇輕輕一彎：“現在也不晚。”
“說的也是……”姜禮情不自禁地抱緊他的胳膊，想了想，又松了一下，“等等，你的回答有問題，為什麽不想早點遇見我！”
“我……”沒那意思啊？
尹卓爾還沒說完，姜禮就恍然大悟似的彈起身體來了：“該不會是當時心裏有人吧。”
“……”不等他答，她就一扭身子，故意不挨着他了。
尹卓爾又好笑又無奈，趕緊伸手把她扳回來面對自己：“不是……”
“就是就是。”姜禮又扭回去，嘟囔着找茬說，“怪不得，我說沒和你談校園戀愛，你第一反應就是我跟別人談了。”
“真沒有……”見她固執地背對着自己，尹卓爾索性貼過去，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臉蛋和她相依，“以前孟之聽也總好奇我，還問我到底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我都答不上來。”
姜禮假裝嫌棄地把臉蛋挪開點距離：“後來呢？”
“後來遇到一個女孩，我瞬間就明白了。”尹卓爾繼續貼過去，“像小白楊一樣，看起來堅韌陽光，很有活力，很吸引我。”
“小白楊？”姜禮聽後，忍不住扭頭了，“還給人家起昵稱！你現在立刻給我也取一個！”
“……”尹卓爾牙癢癢，迅速捧起她的臉，不讓她再背對自己，“你真聽不懂，還是裝聽不懂。”
姜禮臉上的肉肉被他捧得擠在一起，嘴巴也撅起來了：“聽懂什麽啊？不是你在誇你的理想型嗎？”
“我是說……”尹卓爾看她一臉無辜的樣子，嘆着氣笑出來了，“沒錯，在誇她，小白楊，我初戀。”
“哼，那……”
“現在是我老婆。”
……
小睡一會兒後，兩人跑去最近的海邊看日出，又原路返回。丁九在兩人抵達十字路口時現身，接了兩人一趟，順帶将自行車送走。
在外騎車騎了一宿，姜禮感覺身體困倦，但精神依然亢奮。她一邊累的閉眼，一邊又滔滔不絕地跟尹卓爾講上大學的時候。
講着講着，姜禮感覺唇上一溫，忍不住睜眼——偷親得逞的尹卓爾，此刻目光外移，正裝作無事發生。
姜禮默默記下一筆，假裝又閉眼，實則等着逮他正着。
她走着走着忍不住悄然睜眼好幾次，進小區時，一次不經意間，瞥見樓下拉着一條警戒線。
許多人把那一片圍得嚴嚴實實，看不清是發生了什麽，只聽見有人在痛哭。
姜禮又睜開眼：“卓爾，那邊怎麽了？”
“不知道。”
尹卓爾說着望了一眼，她也跟着去望。
看不見，她剛要踮腳，尹卓爾忽然一拽她，捂上了她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