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渝

第6章 嶄露

嶄露

第四章——嶄露

【度良辰華光，築颠倒夢想。】

所幸聖誕節假期并不長，一月初，新的學期開始了，三年級的學生被允許參加更多的活動。除了每周的參觀霍格莫德以外，學校由黑魔法防禦術的梅樂思教授牽頭，開設了格鬥俱樂部。梅樂思是個身材瘦高的老頭，總是笑眯眯的，雖然他對黑魔法的定義和見解讓裏德爾不屑一顧，但不得不承認，梅樂思的教學水平真的很高。

周日晚上，學生們被分成兩兩一組，在禮堂開展了活動。而長桌早早被家養小精靈挪開，騰出了一片決鬥場。考慮到活動有一定的危險性，裏德爾沒有帶納吉尼。說實話，他根本對這類活動不感興趣。要不是有機會為自己的學院贏得加分，級長要求必須來，他根本不屑一顧。其他大部分學生們則吵吵嚷嚷，顯得很興奮。

“安靜——”梅樂思教授發話了，“大家先聽我講——巫師之間的正規決鬥有嚴格禮儀程序，決鬥開始前雙方要将魔杖托舉至面前并鞠躬以示敬意，雙方背對背走十步，然後轉身——開始決鬥！”

他頓了頓，接着說：“雙方需使用一定魔法攻擊對方至一方失去魔杖或失去還擊能力為止——但今天，鑒于你們還是學生，為了避免意外，你們只能使用繳械咒和铠甲咒來進行攻擊和防禦。現在，你們有什麽問題？”

一個赫奇帕奇的女生舉起了手，梅樂思示意她講，她說道：“教授，我們并沒有實踐過這兩個咒語，可否給予我們示範或者練習的機會？”

“啊——當然，當然，麥克米蘭小姐。我請來了弗立維教授做助手，下面大家看我們演示——”說着梅樂斯與弗立維教授面對面站好，二人舉起魔杖鞠了一躬後，又背過身向場地兩頭了大約十多步，各自擺出了架勢，二人極其不對等的身高差，讓這場決鬥看起來有些滑稽，部分斯萊特林小聲嗤笑起來。

“除你武器！”梅樂思教授大喊。

“铠甲護身！”弗立維教授反應迅速，用尖尖的嗓音喊道。

兩個人的咒語撞在一起，灰飛煙滅。

“同學們，真正的巫師決鬥中，你們不止要打到對方，還要留神不被對方擊中。因此，無聲咒更為實用，你們在六年級會學到——當然，現在請你們大聲念出咒語——除你武器！”

禮堂裏響起學生們齊聲念咒的聲音。

“現在大家找到各自的練習夥伴，兩兩一組練習——請不要使用攻擊性咒語。”

禮堂裏開始響起一陣陣的咒語聲，不少三年級的學生還沒掌握揮舞魔杖的方式，因此并沒有發射出成功的咒語。

四年級的沃爾布加·布萊克主動來到了裏德爾身邊，她是個大眼睛，厚嘴唇，有着一頭烏黑卷發的漂亮的斯萊特林女生。她打量了一下他，說：“嘿，裏德爾，跟我練習吧。”

裏德爾沒有拒絕，他露出禮貌而迷人的微笑，說：“請便，布萊克小姐。”

“除你武器！”

不愧是四年級的學生，沃爾布加的咒語念得又快又疾。可是裏德爾只是輕描淡寫地揮了揮魔杖，她的咒語便煙消雲散。沃爾布加美麗的黑色的眼睛瞪大了，“不可能！你才三年級，怎麽可能會無聲咒！”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決鬥中與對手搭話，布萊克小姐。”裏德爾輕笑了一聲，揮了揮魔杖，沃爾布加愣神的功夫，她的魔杖便高高地飛起，打着轉落入了裏德爾手裏。

沃爾布加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她感覺被冒犯了，于是說：“你耍賴，裏德爾！”

裏德爾臉上再次露出了甜膩膩的假笑，他把魔杖抛還給沃爾布加，後者在接到的一瞬間就發出了一束紅光，“塔朗泰拉舞！”

不出所料，這個咒語又被擋掉了。

“火烤熱辣辣！”

沃爾布加仍然不服氣，她迅速念出一個又一個惡咒，但都被裏德爾懶洋洋地揮杖擋下了。

“夠了——布萊克小姐！我們說過不能使用其他咒語！”梅樂思教授憤怒地說，“斯萊特林扣五分！”

但他轉向裏德爾時，臉上的表情立馬變為了驚喜。

“多麽漂亮的無聲铠甲咒，裏德爾先生！”

“您過譽了，教授。”裏德爾适時地低下頭，表現出一個學生被誇獎時的無措。

“為你的精彩表現，斯萊特林加十分！”。梅樂思顯然低估了裏德爾，在他看來，四年級的學生顯然使不出多有威力的咒語。他不知道的是，來自古老純血家族的沃爾布加幾乎從小就接受了格鬥教育，與她決鬥還能穩占上風，彼時裏德爾的實力已然深不可測。

沃爾布加的表情就像吃了莫拉特鼠的觸角一樣難看。她怒氣沖沖地轉身，去尋找她的堂妹柳克麗霞了。裏德爾覺得興味索然，這種程度的決鬥對他來說宛如兒戲。這時，一個淡金色長發的高年級男生瞥了一眼裏德爾，轉頭對梅樂思說：“教授，我認為，我們以後面臨工作的時候——譬如成為傲羅，是不會面對這樣簡單的場面的。”裏德爾認得他，他是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斯萊特林六年級的級長兼學生會主席。

“是啊，馬爾福先生——但要懂得循序漸進。”

“我明白，教授，”馬爾福一本正經地說道，“但我希望我們能有一場更正規的比賽，就當是為以後的N.E.W.T或者是魔法部的面試做準備……”

“這的确是個好想法，馬爾福先生。”梅樂斯教授思考片刻後采納了他的建議。于是，一場正式的決鬥比賽初步拟定于複活節後舉辦，後來這項比賽在霍格沃茨延續了很多年。

在這次決鬥俱樂部的初次嘗試之後，沃爾布加·布萊克一改往日的驕傲，開始與裏德爾套近乎。連帶着那些以往趾高氣揚的“聖神二十八族”純血巫師也開始與他交往。他表現出的絕對實力讓這些斯萊特林們意識到了他的優秀與價值，他明白，斯萊特林的大門現在才真正意義上向他敞開。他被邀請加入了斯萊特林內部的黑魔法社團，每半個月固定的時間前往霍格沃茨八樓一間神秘的屋子——有求必應屋進行集會。這個屋子位于八樓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對面，時有時無。只有當一個人真正需要它的時候才能進去。使用者需要集中精力去想需要的場地，并三次走過那段牆後，牆上便會出現一扇非常光滑的門，屋子裏則會變成你想要的樣子。

這是個私人性質的集會，創辦者又是一群野心勃勃的斯萊特林，他們學習的內容可想而知——并不局限于一般的魔咒，而是包含着大量黑魔法和惡咒。

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是這個社團的元老，他的家族在魔法界有錢有勢，甚至還有麻瓜皇室冊封的貴族頭銜，擁護他的學生很多。阿布拉克薩斯對裏德爾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與欣賞，才三年級的裏德爾就能與六年級的阿布打個平手，再加上他無懈可擊的外表以及僞裝出來的謙遜有禮，幾乎沒過多久，裏德爾就憑借着絕對的實力和才華在這個社團內與阿布平起平坐了。

複活節假期過後，決鬥俱樂部的最終比賽如期舉行，裏德爾在這個絕佳的時機如他所料得以嶄露頭角。他輕而易舉地擊敗了同級的格蘭芬多學生伊格內修斯·普威特，他打得光明正大，風度翩翩，既沒有用到惡咒和黑魔法，也沒有讓對手難堪。他不出預料地拿到了三年級組冠軍，為斯萊特林贏得了三十分的加分。當然，納吉尼沒有親眼目睹這一切，她是在裏德爾的只言片語裏得知的。

那天，裏德爾心情很好，跟那群斯萊特林同學去霍格莫德的三把掃帚酒吧小聚，喝了不少帶酒精的飲料。晚上又睡不着，于是帶納吉尼去夜游。他們無意間闖入了一間空教室，那裏面竟然有一面非常氣派的鏡子，高度直達天花板，金色邊框，底下是兩只爪子形的腳支撐。頂部刻了來一行字：

“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納吉尼喃喃地念了一遍，不明就裏，問道：“裏德爾，這是什麽意思？”

“倒過來念，納吉尼。”他提醒道。

“It shows us nothing more or less than the deepest, most desperate desire of our hearts.”

納吉尼盤在裏德爾肩頭，後者慢慢踱到了鏡子正前方。

“這是厄裏斯魔鏡，納吉尼。”他沒有接着說下去，注視着鏡子中的景象，臉上露出一種貪婪混合着狂喜的表情。

“裏德爾，你看到了什麽？”

“永恒的、全能的……我。”少年英俊的側臉一瞬間在昏暗的光芒下顯得扭曲而猙獰。

“裏德爾？”納吉尼有些害怕了，又叫了他一聲。

裏德爾迅速回過神來，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他退開兩步，問道：“你看到了什麽，我的小姑娘？”

納吉尼沒有立刻回答，因為她看到了一個年輕的亞裔女孩——她潛意識裏知道那就是她自己。女孩身邊站着一個黑發黑眼的年輕男人，正笑着把手放在她肩上，是納吉尼夢裏的那個。然而，一晃神的功夫，男人的臉變成了裏德爾。鏡子裏的他似乎已經成年了，英俊得不像話，看向她的眼神卻意外的溫柔。

“我看到了裏德爾長大的樣子。”納吉尼說，“你長大後更好看了呢。”

少年的嘴角牽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小弧度，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