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軍營家書
一天,李光明收到入伍以來家中的第一封信。家中是沒人會寫信的。父親小時候在政府的照顧下還讀了幾年書,可幾十年的時間早忘了,能認得幾個字,但不能動筆寫了。母親不識字,妹妹僅上了幾天的掃盲班。信是家簇中一個遠房的堂妹寫來的,比李光明小一歲,初中畢業後在家務農了。堂妹在信中說道:“小哥,家中一切都挺好的,小爺、小娘的身體也好,讓你不用牽挂、、、、、、今年夏天,小娘一看到電視中的洪水和那些當兵的就哭、、、、、、小哥,你比以前黑了瘦了,小娘經常拿着你的相片看,一看就是好久,看着看着就哭了,說你在那邊受苦呢、、、、、、”信的末尾,堂妹又說:“小哥,有了女朋友怎麽也不和家中說一聲?一個叫梁俊峰的給你寫了信,說你在大學時有了女朋友呢。什麽時候把嫂子帶回來給我們看看,也讓我們高興高興、、、、、、”信的末尾是梁俊峰的南京集訓地址。
李光明是中午躺在床上讀信的,看着看着,淚就順着臉頰流下了。李光明拿起一本書蓋在臉上,怕其他學員看到了。
晚上自習的時候,李光明又給家中寫了封信,說說軍校裏的一些情況,讓家人不要牽挂。又給梁俊峰寫了封信,說了自己和大學時那個“女朋友”的事。李光明給梁俊峰寫道:
你也知道,我是個平常的農村家庭出來的孩子,如果不是我這多年的讀書與父母接連的大病,我們也會和其他農民家庭一樣,溫飽而知足的活着。從高中到大學那幾年,家中一直是艱難的。每個學期開學前,我從家中帶上七、八百元錢,到校後存起來,那就是我一學期所有的費用。包括來回的車票,平時的穿衣及生活用品。
大學期間,在學校勤工儉學,在外面家教、送報紙,平時節儉一點,一切都還湊合着生活。大一時,我在學校打掃舞廳、幫助學校工人搞點綠化,後來學校學工處長見我工作還算踏實,就把我調到圖書館,整理圖書資料,周末在閱覽室值班。閱覽室的工作是令好多學生羨慕的,工作輕松,又有時間看書。後來,學工處長還專門聯系了市電視臺、晚報采訪了我呢。
仿佛記得高中三年和大學四年,在校的生活從未完全飽過,吃得都是食堂裏最低價格的菜。一位江南的同學曾詫異地對我說:“你的味口怎麽那麽好?”你也知道,我離家到部隊那天,全家就吃了五塊錢的肉。
對你說這些,不是在述說自己求學的艱辛。過去都已過去,那些已成為生活善待我們的財富。
你知道嗎,南師曾被比喻為愛情的搖籃。男女比例相當,江南的帥哥、靛妹很多,這樣就有許多花前月下的故事。花園般的環境,又沒有工作壓力,朝氣蓬勃的年齡,豈不正是浪漫的時候?
在這戀愛群中,是沒有我的。因為我實在沒有更多的錢用在其它上。說是浪漫,可需要經濟的。精神層面的後面是日常生活阿,吃喝玩樂,總不能對女孩說:“我們AA吧?”更不能讓女孩子替自己花銷吧。我又不是帥哥級別,普通的一個男生,唯一稍有點長處就是偶爾能在報刊上發點小文章。大學四年,和女孩子的關系總是适可而止的,一點空餘時間,也用在和男生相處上。也有幾個女生讓我動心的,然而只能在遠處欣賞,也是一個人的世界裏遐想,最終又是看着那個女孩子和別的男生一起吃飯、跳舞了、、、、、、
大三的時候,一個女孩子向我表示。那也是一個姿容平常的女生,班上同學稱她是小才女。女孩子說我是個有品味的男人。多次表示,都被我拒絕了。我對她說,我承擔不了這個責任。她說,沒什麽,我住草房子她也跟着住,我要飯她也跟着要。那一刻,我感動了。成年後,我第一次擁抱一個女人。可還是理性地拒絕了。雖說食色性也,可食總是在性的前面的,飽暖才思□□呢。
有一次,女孩的一位老鄉從一所警官學校來看她。她把我叫過去,讓我陪着一起吃飯,并偷偷塞給我五十元錢,讓我飯後付款。飯桌上,女孩對她老鄉說我是她的男朋友,言行間,露出戀愛女子姿态。可她卻主動而兇猛地喝酒,怎麽勸也不行,喝着就醉了。我讓她回去休息,我把她老鄉送出校門。她老鄉走時對我說:“你照顧好她。”
那是個雪天,送走她老鄉後,我準備回教室看看書,卻發覺她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面,叫着我的名字。我沒理她,也沒等她,我害怕醉了的她會在公衆場合做出不得體的事。她在後面摔了很多跤,身上全是泥水。當時,一路上全是觀望的學生。後來,還是下一屆的一位女生去叫了我們班的兩位女生來。兩位女生把她向宿舍拖,可她哭着喊着向教室掙紮。在教室內,她抓住我的衣領,讓我給她一個交待。她的兩眼發直,又是我從沒見過的眼神,人卻撲在我的身上。我的臉不停地躲着她的嘴。最後,一位女生把她抱住,讓我逃離了教室。身後,是兩位女生一起的哭聲。那位女生也是追一個男生,因對方沒看上而被拒絕的。
後來,班上同學都傳說她和那個武警老鄉戀愛了。
那時候,我總認為不能和女人接吻,接了吻的女人就是我一輩子的負擔與責任,那個吻應該是我未來的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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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回家,我和我妹妹說起那個女生。我妹妹說:“她愛上你了,如果你願意,就好好談。如果不願意,就幹脆點,別拖人家。”那個學期開學,我妹妹塞給我兩百塊錢,對我說:“哥,這是我自己平時攢下的錢,和人家女孩子交往要大方點,不要讓女孩子替你花錢。”我又把錢給了我妹妹,對她說:“那個女孩子已經找朋友了,我不到畢業生不會談女朋友的。”
後來,我就和那女孩子成了陌路。本是較好的同學,見面時話都沒有了,還故意躲着對方。
我還是像以往一樣活着,為了生活和學業不停地努力與奔波。
她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特別是在衣着與外形上花了功夫。穿着鮮豔了,燙了頭發,又畫得一臉紅白,過早地從一個女生向一個女人轉變。每次從樓下走過,男生們就嘻笑,說是凸凹分明了,是我的成果。我卻無言,只企求快點畢業。
那時,有男生帶女友到宿舍過夜的。
終于熬到了大四畢業了!離校到那天早晨,我坐在車裏流淚,外面是我們班送別的同學,他們流着淚向我揮手告別。她趴在車上,哭着叫我的名字、、、、、、
進入部隊後,在這種高強度訓練和嚴格管理中,特別懷念大學生活。想起了那個女人對自己的好,是滿心的感動和內疚。自己有了工資,又覺得多了點男人的堅毅與果敢。于是,我想去找那個女人,我覺得我一輩子要好好愛這個女人,用自己的能力讓她幸福。我相信,那個女人是愛我的,她和那位武警老鄉,只是她向別人說的借口。
我寫信給她說:“我要給她做牛做馬,一生一世的愛她、呵護她。”可去的信總是沒有回音。後來,我們班一位女同學寫信告訴我,那個曾經愛我的女人已是那位武警的妻子了、、、、、、
李光明又對梁俊峰說:“你好嗎?你那邊辛苦嗎?我怪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