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越界警告
越界警告
府中人對這個帶着面具的人都感到新奇,灑掃的丫鬟紛紛探着腦袋觀察,但在看到許橋時立即縮回身子,兢兢業業幹着自己的活。
其餘人也只是擡頭掃了眼,轉而繼續忙活起來,急匆匆的,步履都帶着小跑。
大多是些年輕面孔,臉上的疲态毫無掩蓋,偌大的府邸,章景竟然覺得死氣沉沉,壓抑讓人感到不适。
逛着逛着,許橋把人領到花園,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比起政務堂的沉悶,後院的錦繡令人賞心悅目。白玉蘭和海棠開得正盛,鵝卵石的盡頭是一小片竹林,陽光灑在翠綠的葉片上,透着茵茵的亮。
看來府主人是個喜清淨之人,章景撥弄着竹葉,剔透的水珠溜進指縫,絲絲涼涼的,仿佛心中那點不安也拂去一些。
他轉身想問接下來如何,卻發現許橋和白全晨已消失不見,連方才還在打理花枝的丫鬟也不見人影。
章景插着腰,為了不被人發現他來刺史府,特意穿的嚴實,才下旬的天氣竟生出燥意,見四下無人,便漫不經心扯着領口透氣。
一陣涼風襲來,章景只覺得渾身都叫嚣着舒适,轉身卻撞進一個冰涼懷抱。章景立即起了身雞皮疙瘩,還未看得清是哪位人造次,面具就被摘下,眼前露出一張俊美的面龐。
“哥哥,你終于肯回來見我了。”白無秋捧起章景的臉,湊在耳邊輕語,眼眸泛濫如春。
不知是不是錯覺,章景總覺得白無秋的膚色有些病态過頭了,白皙得簡直不正常,像個紙紮人似的,連體溫也冷的吓人。
一個沒忍住,對着白無秋的爪子掐了一把,頓時紅了一片。
“聽說你生病了。”章景掙脫白無秋的手,兀的開口,眼底流露出一絲心虛。
白無秋很快捕捉到這一點,雖不知許橋用了何種手段将人帶回,但架不住一個月沒見章景,高興得緊,便作勢靠在章景肩膀,弱弱開腔:“一點小病而已,景哥哥多陪陪我就好了。”
聽到白無秋還有心思調侃,章景稍稍放心,将八爪魚一樣的白無秋從身上扒開,撿起面具就要往臉上戴。
“誰給你準備的,不許戴。”白無秋一巴掌将其拍掉,那面具黑漆漆的,将他的章景的臉遮得嚴嚴實實,他一點都不喜歡。
章景的手僵住,半天才将目光從摔碎的面具上收回,面色說不上精彩,但還是扯着嘴角笑道:“嗯,那就不戴了吧。”
白無秋顯然沒料到章景會這麽說,難免慌神,将碎片拾起,遞到章景跟前認錯:“我錯了,景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說着把臉湊到章景的手掌裏蹭,時不時偷瞄一下章景的反應。
預想中的責備并沒有發生,章景只是平淡地盯着白無秋,他不明白,白無秋在他面前總是會做出幼稚的舉動。又或者,自己對待白無秋太過苛刻,導致現在造就了白無秋讨好他的習慣。
一想到許橋的話,章景說不上是心虛還是愧疚,他到荒州的目的,并不是陪白無秋玩嬉鬧,心底還有許多疑問未解開,其中就有白無秋的背景,以及白全晨和胧月山莊做了何種交易,才得以将自己贖走。
但最要緊的還是先解決荒州,要讓白無秋毫不保留告訴自己下一步計劃,而不是總蝸居在背後,等着別人幫忙。
“我沒有生氣,你還病着,去裏面說吧。”章景難得摸了把白無秋額頭,語氣平和。
許是太久沒見過章景溫柔的一面,白無秋快要被這突變沖昏頭腦,平日裏利索的嘴巴此刻結結巴巴,手足無措呆在原地,模樣看着甚是滑稽。
章景不明所以,将手背貼在白無秋額頭,關切道:“不舒服麽?要我喊人來麽?”
“不不不,不用,景哥哥,我不是在做夢吧。”白無秋回過神,臉上的紅暈一直延伸到脖頸,連着耳垂都透着粉紅。
章景被白無秋這副傻樣逗得想笑,不知怎的,想起碧春來,嘴角噙笑,心想身邊有個弟弟也不錯。
“你就這能耐?刺史大人,莫讓人看了笑話去。”
一邊說一邊外衣脫下給白無秋披着,生怕這弱柳扶風的人兒下一刻被風吹倒。
白無秋再也忍耐不住,喉結動了動,攥着章景的手到卧房,把人壓在床榻,連啃帶咬,急不可耐地開始解衣裳。
似是想起什麽,章景的臉逐漸變為驚恐,一時大意,居然忘記白無秋是個斷袖,急忙扯着衣裳朝外面逃。
然白無秋怎麽如章景的願,勾住章景的腰,将人重新帶到床榻,并搶先一步将房門鎖住。
章景只覺得渾身上下不自在,想大喊叫,又怕被別人誤會,傳出不好的言論來,好聲好氣跟白無秋商量:“白池,別沖動,你不是喊我哥哥麽,這樣做是不對的。”
說着拼死捂胸口,不斷朝角落瑟縮,期望能喚醒白無秋的良知。白無秋怎麽可能忍心放着到嘴的鴨子不吃,反倒是章景反抗的樣子勾起□□,望着章景的目光都帶着侵略。
他舔了舔口幹舌燥的嘴唇,啞聲道:“景哥哥做我的妻子不就好了,這樣我們就不用做兄弟了。”
白無秋的身子投射一大片陰影,完完全全将章景罩住,兩人就這麽貼在一起,彼此的呼吸交織着,章景不由得打了個顫,不敢直視白無秋赤裸的眼神,緊緊閉着眼睛。
“白池,別逼我,你會後悔的。”章景的聲音帶着絕望,他的傷還沒好全,拗不過白無秋力大,雙手被按在牆上,脖子濕漉漉一片,始作俑者還樂此不彼地吸允着他的耳垂。
良久,白無秋才不舍将耳垂吐出來,故意往章景腰上狠狠抓了一把,玩味地撥弄章景的唇,眨着眼睛,笑得無辜:“牡丹裙下死,做鬼也風流。哥哥,明知我有意還故意撩撥,要對我負責哦。”
這絲毫是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章景突然莫名生起一股無名之火,總覺得被人戲耍了,心底醞釀着情緒。
白無秋正在興頭上,哪來的自覺,手指在章景胸膛流連忘返,十分輕佻。
“滾啊!白池你.......”聲調一轉,白無秋竟直接對着章景的唇吻了上去,還未理清現狀的章景就這樣呆呆地看着白無秋,腦袋一片空白,任由對方的舌頭在嘴裏攻城掠池。
二十八年的素養散落一地,章景那張俊臉再也維持不住體面,黑得像鍋底。白無秋吻得他頭皮發麻,每一次章景想逃,白無秋就會重新将他的舌頭勾起,粘膩水生聽得人臉紅心跳。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唇舌才分開,章景才得以大口喘氣,漆黑的眉毛緊蹙,眼皮上全是晶瑩的汗珠。
白無秋吻了吻章景的眼角,還不忘繼續扒衣服,章景被他弄得七葷八素,發絲纏着嘴唇,失神地靠在白無秋懷裏,有幾分淩亂的美。白無秋的心思很快暴露開來,爪子急不可耐攀上章景挺翹的臀部,章景身軀一震,雙眸微縮,猛地迸發出一股勁兒,頭對頭朝着白無秋撞去。
這一撞,用了九成力,白無秋抱着腦袋直呲牙。章景也好不到哪裏去,腦門很快腫了一個包,但這些小傷對于自己的貞操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白無秋委屈的看了眼章景,而後羞澀捂住雙腿之間,顯得有些不自在。章景立即反應過來,指着白無秋罵罵咧咧:“無恥之徒!早知我就不來這地方了!”
說罷攏了攏淩亂的衣衫,随手拿起一個花瓶對着白無秋,眼神兇狠,要将白無秋戳出洞一樣。
見章景要跟自己動真格,白無秋只能自讨苦吃,可憐巴巴湊上來:“景哥哥,是我不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他不開口還行,一開口白無秋就惱火,雖說他一般不會斤斤計較,可白無秋明知他不喜這一點,還屢犯不改,甚至愈發得寸進尺,現在都敢上下其手了。
斥責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白無秋我見猶憐垂着眼睫,一身素衣,更加凄美。他本就生的如美玉,五官精雕細琢,讓人忍不下心責怪,反襯得章景像那個欺壓美人的惡霸。
最終章景自是淡漠哼了聲,翹着二郎腿坐下:“白池,我只說一遍,你我之間只能是兄弟,你若執意不改,我也沒法待在荒州,希望你能自重。”
章景不是第一次這麽說過,在苦崖村時他就告誡過白無秋,只可惜白無秋沒放在心上。如今他經歷了變故,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樣半推半就,他怕日子長了,把白無秋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給白無秋不實際的錯覺,那時才是正算釀成大禍。
試想一下,堂堂荒州刺史居然是個斷袖,追求的人還是臭名昭著的貪官,兩者湊到一起,不被天下人要恥笑才怪。
為了避免自己遺臭萬年,更是為了糾正白無秋的不正想法,章景決定親自斬斷這份孽緣,助其走上正路。
“白池,我們不能再沉溺于私情了,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們。”章景說出這句話時自己都不相信,之前萬般推辭的他居然主動踏出了這一步,真叫人不可思議。
“我......好,景哥哥想通了就好。”章景變化如此之大,白無秋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憂傷。一方面,章景願意面對傷疤,不再自暴自棄,自然是好的。
另一方面,章景也說了,只答應做自己的兄弟,這樣一來,他就無法再索求更多,心上人整天在眼前晃悠,卻只能眼巴巴望着,這何嘗不是一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