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

第16章 錯過了一場日出

錯過了一場日出

即使錯過了一場日出，往後餘生還有無數場日出。

*

沒有定時響起的鬧鐘，沒有各種各樣卡得很死的ddl，蘇杭睡得格外香甜，也格外沉。

當蘇杭醒來時，打開手機頁面一看，碩大的字顯示在屏幕裏，八點。

糟了，日出！

這個時間刺激到他的某一根神經，蘇杭一下子蹦起來，頭腦瞬間清醒。

完蛋，都八點了，太陽公公高高照，日出，就這樣沒戲了。蘇杭坐直身子，長嘆一口氣，心裏滿滿的遺憾。

蘇杭大幅度的動作幹擾到身邊人的睡眠，周野睡眼惺忪，“怎麽了，嗯？”許是還未完全睡醒的緣故，吐字一個黏着一個，嗓音有點沙啞，如胡琴上飛出的纏綿悱恻的音樂，若是仔細去聽，便會被其深深吸引。

“日出！”蘇杭聲音中夾雜着焦急，再看周野時，他已經沒有之間睡迷糊的樣子了。

周野安撫地揉了揉蘇杭的耳垂，“今天早上是陰天，沒有太陽。”

所以起晚了不是你的過錯。

蘇杭一門心思都在日出上，一時忽略了周野僭越的行為。不然，此時的他一定會躲開周野暧昧的觸摸。

“這麽樣啊……”蘇杭語氣中很失落，畢竟之前對于日出抱有很大的期待。

我還沒有看過日出呢。

蘇杭心神暗淡。

“沒事的，即使錯過了一場日出，往後餘生還有無數次日出可以觀看。”周野安慰道，同時不忘糟蹋蘇杭的頭發。

*

生活永遠都是美滿與失望并存。老年人早就意識到了這點，所以他們對一切失去都可以淡然處之，但是你還年輕，所以總是對美好抱有期待。

只有，經歷過一場痛徹心扉的失去後，年輕人才會珍惜這些帶有瑕疵的時光。

*

但周野注定不會讓蘇杭失望，兩人經過一番簡單收拾後回到城市，周野要先去公寓裏放東西。

蘇杭本想着兩人就此分別，自己回學校，卻被周野叫住。

“晚上有空嗎？”周野一臉笑意，“作為補償，帶你去賽車。”

蘇杭對于周野的這個提議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但他不滿周野總是吊着他胃口非要等到最後一刻才宣布的習慣。

明明就知道我空了一個周末出來，明知故問。

“有空的，這個周末都有空。”蘇杭還是很老實地回答了。雖然他此時很想惡作劇說自己沒空。

“好的，那就抓住周末的尾巴出去狂歡吧。”周野達成自己的目的，一身輕松地上樓，嘴裏還哼着歌。

賽車，又是一樣蘇杭從未接觸過的事物。

周野總是能為我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只不過，相比上次，這次，蘇杭只有期待，沒有緊張感。

*

又是一個星辰滿天的夜晚。

兩人來到賽車場，可以看出周野經常來賽車場，對流程很熟悉。

蘇杭呆呆地坐在入口的椅子上，看周野忙前顧後地，想要幫忙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

“喏，拿着戴好。”周野随即遞過來一個頭盔，示意蘇杭戴上。

接着，周野領着他，走到他們燕魚的賽車旁邊。

寂靜無人的賽道邊，停放着一輛嶄新的摩托車，從車頭到車尾，除了一些黑白的條紋，整輛車子都被紅色覆蓋。

不知道為什麽，蘇杭想象到這輛賽車啓動後到場面，腦海裏浮現出一支正在燃燒的玫瑰。

蘇杭看着眼前的紅色摩托車，“賽車？”

周野已經扣好頭盔，“不然呢？”聲音從頭盔裏面發出來，悶悶的。

賽摩托車，也行吧。

蘇杭坐在後座，雙手輕微而克制地放在周野腰部的兩側，如蜻蜓點水般，若有若無地挨着。

蘇杭不知道，這種有一下沒一下的觸摸，如同在周野身上點火。

周野眼神一暗，莫名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舌頭頂了頂上颚，強忍住心裏的燥意。

*

蘇杭坐在周野的身後，仔細地打量着周野的背部，看着如此完美的身材，不禁感嘆道：

好想在他背上墨繪一幅畫啊。

每一寸肌肉都緊繃着，彰顯着力量與狂野，配上紅色的車身，蘇杭看到了在火焰中燃燒的玫瑰，用生命綻放着美麗。

蘇杭看着，想着，入了迷，絲毫沒有注意到，前面有個人通過後視鏡，一直注意着蘇杭的眼睛。

周野沒有告訴蘇杭自己正在觀察他，只是說了一句，“抓緊了。”

蘇杭的腦子還沒轉過來，抓緊什麽？摩托車就如離弦的箭一樣飛出去，安于本能，蘇杭下意識地抓緊了手邊的東西。

等蘇杭再度睜開眼來，他整個人完全貼在周野身上，像一對擁抱的雕像。

蘇杭的手更是牢牢抓住周野，十分用力，就連周野的衣服上都被抓出了褶皺。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隔着頭盔，與蘇杭接吻。

夜空下，紅色的機車繞着賽道一圈又一圈，疾馳如火焰，又似浴血而生的鳳凰。

不知道過了多久，摩托車減緩了速度，最終停了下來。

蘇杭解開頭盔，忍不住喘氣，兩條腿也站不穩，有些發抖。

周野倒是面色如常，“你快樂嗎？”

蘇杭氣還未順上來，但他還是很大聲地回答道，“快樂！”

……

那就好啊，蘇杭，希望你以後每天也能像今天一樣快樂，想做什麽做什麽，擺脫一切桎梏，向陽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