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影帝的兒子（二）
話落, 衆人都是一愣, 趙戚也朝方奺看去，見她已經化好了精致的妝容，去瀑般的青絲垂散腦後，鬓上的朱釵琳琳擺擺，本就精致的小臉更是褪去青澀趨向妖豔, 只是身上的舞衣美則美衣，但輕紗卻遮不住她隐約露出來的事業線，讓人看了浮想聯翩。
“對, 這舞衣太難看, 服裝組不知道怎麽定做的。”他立馬附和一句。
其他人倒沒說什麽，畢竟每個人的審美觀不同，反正他們是不理解導演和趙戚的審美觀，那個周璇更是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反正方奺穿的越醜她越開心。
顧錫說換就換，立馬讓副導演喊來服裝組的人，指着方奺身上的舞衣皺眉道：“你們怎麽做事的？撥給你們那麽多錢你們就是這樣省布料的？”
服裝組的人一臉懵逼的看着方奺身上那件舞衣, 天知道這件可是他們找人定做許久才做好的, 多漂亮啊！
“還看！”顧錫臉色一沉。
那個服裝組的人立馬把視線從方奺那邊收回來, 然後舉起手點頭哈腰的保證道：“我這就讓張老師把衣服改善一下。”
“我要的是華美的視覺，不是坦胸露背！”顧錫越說越氣，立馬看着方奺道：“快去換件衣服！”
他語氣非常不好，甚至是有些兇了，傳說顧導從不憐香惜玉, 方奺算是見識到了，自己穿這麽好看，他竟然還罵人！
撇撇嘴，她只能低着頭跟助理往化妝間那邊走，一旁的周璇也忍不住笑出聲，她就是看不慣這女人一副有後臺就優越一切的樣子。
看到她笑，顧錫繼續一臉冷漠看着她道：“臺詞都記住了？”
周璇臉色微變，“記……記住了。”
顧錫絕對是她見過最不解風情的男人，沒有之一！
就在工作人員忙忙碌碌一個小時後，方奺又換了一件舞衣，是由上一件改良的，聽說操刀的是一個拿過獎的服化組大師，這次看起來的确要華美了許多，她的抹胸也換成了交領，但依舊很美。
耽誤了那麽久，衆人都知道顧導肯定不開心，所以這個時候就連周璇也在那老老實實做準備。
這次的場面非常大，在這個影視基地取景一天都要好多錢，所以時間就是金錢，等一切就緒後，方奺就站在高臺上，嘴裏叼着一只花，周圍全是一些有舞蹈基礎的群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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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監視器，顧錫在方奺身上掃了兩圈，随即才對着麥道：“各部門準備……a！”
場記板子一打，鼓風機就吹了起來，高臺四周坐着的大臣都各自低語着，上首的趙戚懶洋洋的靠坐在龍椅上，底下齊華飾演的男主是個将軍，此時他一身戎甲，手握寶劍一副微妙的看着上首的皇上，似乎對于效忠這樣的人很失望。
“皇上，皇後娘娘并未犯錯，為何要廢後？”齊華眉頭一皺，目光灼灼的盯着上面的趙戚。
後者立馬懶洋洋的靠坐在龍椅上，一旁的美人靠坐在他懷中，一臉媚笑的喂他喝酒，趙戚一副色令智昏的在美人臉上親了一口，美人立馬響起銀鈴般的笑聲。
“皇上！”齊華猛地起身。
趙戚懶懶的瞥了他眼，不以為意的道：“皇後這麽多年無所出，這還不夠？”
說完，他又色咪.咪在美人臉上摸了一把，底下的齊華将劍身握的極緊，一臉的失望，“縱然如此，可皇後娘娘這麽多年操持六宮上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如今一句廢後，不知會寒了多少人的心！”
趙戚視線一冷，一把将美人推開，目光如炬的看向齊華，“這是朕的家事，何時輪到趙将軍插手了？莫不是，你以為自己打過兩場勝仗，就可以越俎代庖騎到朕的頭上？！”
“微臣不敢！”齊華立馬單膝跪地。
底下大臣也不敢說話，直到這時，伴随着一陣優美的琴聲響起，衆人忍不住往高臺望去。
鏡頭一搖，方奺就知道輪到自己了，随着周圍群演不斷變換腳步，她忽然長袖一甩，灑下漫天花瓣，她咬着一枝花輕旋長袖，随着群演退下，整個高臺上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按照劇情，上面的趙戚立馬一臉癡迷的望向高臺，底下的群臣也是一副如癡如醉的模樣，只有齊華一副粗眉緊蹙，他偏過頭，恰好對上高臺上女子的視線。
照着劇本，方奺對着他妖嬈一笑，然後身子一扭，長袖如游龍般迤逦生風，那一抹曼妙的身影就這麽随風而動，底下人都一副迷醉的模樣，而齊華則一副大失所望一掌拍在桌上，然後拿起劍就大步離去。
霎那間，所有人都回過神，鏡頭又轉向趙戚，他卻一點也不在意，而是對着身旁的太監道：“今晚擺駕玉華殿。”
說完，繼續一副癡迷的看向高臺上的人。
“卡！”
一瞬間，方奺一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然後拼命用袖子擦汗，這古代的衣服本來就繁重，她還跳了這麽久，現在連動都不想動了。
不過這條過了後，大家都去拆景了，方奺一個人坐在高臺上也沒人給她拿個梯子，她想找助理，可小琪這家夥竟然跑到趙戚那裏去了，如果方奺沒有看錯，她竟然在跟人家合影！
這一段拍的很好，趙戚和齊華的演技都不是蓋的，顧錫看完回放後，視線一掃，發現了還在高臺上坐着的方奺。
娛樂圈一般都是看人脈資歷的，方奺雖然是靠後臺進來，但這些工作人員又不是藝人所以沒太多忌諱，這劇組裏又全是大咖，這個時候沒人理她也很正常。
“去拿個梯子。”顧錫看了眼那邊。
副導演順着方向看去，暗嘆他們顧導還是很有人性的，立馬揮手讓工作人員去拿梯子去那邊。
又看了遍回放，交代了副導演幾句，顧錫又忍不住看向方奺那邊，這時候梯子才剛拿來，方奺提着繁重的衣服想下又不敢下。
不知想到什麽，他忽然起身往那邊走去。
方奺此時正在做心裏掙紮，其實沒人知道，她特別恐高，而且是這梯子看起來那麽不穩，這要是摔下去怎麽得了。
顧錫來到高臺上，掃了眼這三米的高度，忽然把那把梯子用腳挪開。
方奺：“……”
“跳下來。”他擡頭笑了笑。
其他路過的工作人員都一臉異樣的看着這一幕，這恐怕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他們導演笑了吧？
那邊剛換完戲服的趙戚也看到了這一幕，發現方奺還沒有下來，正想走過去，卻被助理一把拉住，“趙哥，那個方奺是空降的，導演肯定不喜歡他，現在人家要整她，你就別去湊熱鬧了。”
趙戚一瞪眼，“顧導不是那種人！”
助理：“你确定？”
趙戚：“……”
這邊的方奺依舊坐在高臺上，還時不時把腦袋往下伸，看着其他人向她投來的異樣眼神，只得瞪向顧錫，“你……把我梯子給我！”
工作人員：“……”竟然有人敢這樣跟顧導說話！
顧錫眉梢一動，語氣漫不經心，“反正又沒多高。”
方奺咬咬牙，她記起來了，小時候他們爬圍牆的時候，她故意把顧錫的梯子搬走了，最後害的他摔了一臉泥，當時只覺得好搞笑，現在……
“小琪！”方奺扯着嗓子沖還在趙戚化妝室那邊徘徊的小琪喊道。
見她叫人，顧錫頓時“好心”的把梯子給她挪回原位，方奺以為他是良心發現，也不顧梯子穩不穩，連忙提着裙擺踩了上去。
直到顧錫把一只手放在梯子上，方奺吓得臉都白了，“你……別動它！”
顧錫笑了笑，還是幫她提起繁瑣的裙擺，讓她順利的走了下來。
其他工作人員只覺得這一幕怎麽那麽詭異，這倒不想整人，倒有點像……打情罵俏？
正在不遠處補妝的周旋看到這一幕臉色都氣青了，沒人比她更了解顧錫這個人，自己示好那麽多次，他除開講戲其他一個字也不會多說，而且……顧錫還沒無聊到去親自動手整人的地方，還在大庭廣衆之下！
那邊的齊華坐下大樹下看着劇本，手裏掐着一只煙，意味深長的對一旁助理道：“原來顧錫喜歡這個調調的。”
助理了然一笑，“而且演技不錯，底子又好，跟着顧導以後肯定不愁沒戲拍。”
“方姐，你怎麽了！”這時候小琪終于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方奺看了她眼，不知道該說什麽，有時候粉絲真是一個奇妙的生物，不過這一次也就算了，要是以後小琪還只顧着追星不管她，她還是找劉姐換個不追星的助理來吧。
“這個景只租一天，晚上把你殺青那場戲給拍了。”顧錫淡淡的瞥了她眼，然後又摘下帽子往監視器那邊走。
方奺咬牙惡狠狠瞪了他眼，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提起裙擺去化妝間那邊換衣服。
女二的結局肯定是死，那是在一個雨夜天，義軍攻破了皇宮，她服了毒後，沒有目的的游走在宮裏，義軍将她包圍，她遇到了男主角，趴在他馬下，笑着問了一句，“我給你跳支舞，好不好？”
然後就死了。
這個女二從小身世凄慘，也是被奸人利用送進了皇宮，可她很早就對男主角一見鐘情，掌權時幫了男主角很多忙。
因為這個景只租了一天，該拍完的場景都拍完了，也就差她那場戲了，明天還得去別的取景地，而且這天沒有雨，所以只能用灑水機。
今天不得不拍夜景，方奺還讓小琪定了很多飲料送給那個工作人員，算是打好關系了。
吃飯的時候，她穿着一雙拖鞋端着一份盒飯，鬼鬼祟祟來到監視器前，看到顧錫一邊吃飯還得篩選畫面，冷不丁忽然來了句，“明天景山那邊沒有我的戲份，我能不能休息一天？”
有些敬業的演員哪怕沒有自己戲也會跟組，不過方奺明天是真的有事，她奶奶明天大壽，這個她是一定得回去的。
顧錫擡起頭，冷漠的視線直直落在她身上，“約會？”
一天也要出去，肯定是跟人約會了！
“不是，是我奶奶七十大壽，我得回去給她祝壽。”方奺連忙解釋道。
顧錫淡淡的瞥了她眼，然後悠悠的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這才不鹹不淡道：“李奶奶都七十了。”
說完，又漫不經心道：“你奶奶喜歡什麽？”
小時候他也麻煩了人家許多次，礙着禮數，他肯定得表示表示！
方奺坐在一旁副導演的凳子上，又扒了口飯，“我奶奶沒什麽喜歡的，不過她特別喜歡看話劇，特別是尤勁老師的話劇，不過現在票太難搶了，我媽拖了好多人都沒搶到。”
話劇？
顧錫眉梢微動，忽然想起曾經有人給他送來了幾張票，不知道有沒有被他媽拿走。
“知道了，一張票而已，老人家高興就好。”他說着不禁掃了眼她的盒飯，臉色微微一變，“就這點油水，難怪瘦的跟個骷顱一樣。”
說着，他便把自己那份還沒動過的紅燒肉放在她面前，“多吃點，能長高。”
作者有話要說： 方奺：“……我已經過了發育的年紀了。”
顧導：“……長胖也是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