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影帝的兒子（一）
劉姐生怕這孩子再說出什麽語出驚人的話來, 連忙把她拉到身後, 然後對着顧錫道：“我帶她去換衣服。”
顧錫沒有說話，就一直扶着額頭看向監視器那邊，待看到裏面的女人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時，忍不住拿着卷起的劇本拍拍桌子，“卡！”
大家知道顧導又要發飙了, 一個個只能在心裏替周璇默哀。
換了戲服後，方奺就坐在化妝間裏任由化妝師給她化妝，而劉姐則環着手從門外走進來, 不知想到什麽, 嘴角的笑意怎麽也壓不住。
“劉姐你笑什麽呢？”方奺不能動，只得斜着眼看向她那邊。
後者來到一張椅子上坐下，然後一臉微妙的打開一瓶礦泉水，卻是沒有說話。
那個化妝師見此忍不住悄悄道：“我們顧導, 你別看他人長的高高帥帥的，他導戲的時候可是六親不認，那個周璇, 因為她今天已經卡了好幾場, 顧導現在肚子裏肯定全是火, 方姐待會拍戲的時候可得悠着點。”
對于一個年紀比自己還大的人叫自己姐，方奺顯得有些不自在，但娛樂圈本就不是看年紀的，只是一想到剛剛顧錫罵周旋的模樣，方奺只覺得自己心裏莫名有些發虛。
“小馬說的對, 你待會要是有不懂就問，不要覺得不好意思，顧錫不是那些文藝片的導演，對于演技不是特別精益求精，只要你演到位了他是不會罵你的。”劉姐放下水瓶認真道。
方奺“嗯”了一聲，然後手裏還拿着她的劇本在看，周璇還是個大熱的小花都被這樣罵，她一個剛剛出道的小花旦後果可想而知……
化了妝後，方奺那張本來稍微青澀的面孔頓時變得風情萬種起來，額心一點紅給她白皙的肌膚平添的一分妖嬈，化妝師看了都忍不住誇了兩句她底子好。
因為怕被罵，方奺一個勁的在鑽研劇本，雖然原身已經摸通透了，但她覺得自己還是得再熟悉熟悉。
準備開拍前她看到了這次對戲的演員，也就是飾演昏君的趙戚，趙戚可謂是如今最熱的中生，不過他之前走的是小銀幕路線，如今拿了視帝後就開始進軍大銀幕，聽說為了進這部戲還特意壓低了片酬，不過他只是男二，男一是一個年紀比他大的影帝。
方奺出去的時候就看到顧錫正在給趙戚講戲，她立馬披着外套嗒嗒嗒的跑了過去。
看到她過來，顧錫懶懶的瞥了她眼，見化了妝的她的确有那麽兩分女二的神采，這才拿着劇本對她道：“待會我會給你節奏，節奏到了就去敬酒，你……”
說到這，顧錫有些說不出口，這場戲是女二勾引皇上的戲份，他實在不知道怎麽跟一個小女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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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方奺認真的點點頭。
一旁的趙戚看了眼這個小姑娘，覺得有些好笑，看來待會這場戲又得卡上半天了。
顧錫沒有在說什麽，只是臉色比較微妙的揮手讓他們就位。
方奺脫下外套給助理，火紅的抹胸輕紗舞衣将她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現的展現出來，趙戚穿着一身明黃龍袍靠坐在龍椅上，微眯着眼色咪.咪的盯着下面的舞姬，顯然他已經進入到了狀态。
顧錫已經決定了，要是待會那個小丫頭演的不好就退回給他媽，小女孩混什麽娛樂圈！
“各部門準備……”顧錫盯着監視器，“a！”
鼓風機一吹，方奺的舞衣頓時微微飄了起來，周圍的伴舞已經開始跳了，她蒙着面紗，腳步輕移，柔軟的腰身微微一扭，一雙勾混的大眼裏風情萬種，就這麽随着伴舞一直轉圈圈，火紅的輕紗舞衣四處飄落。
殿內還有其他扮演大臣的群演在說話，此時一個個都配合劇情目光驚豔的看着方奺，就連上首的皇帝也是一眼不眨的盯着底下的女子。
方奺在學校裏有過舞蹈功底，在接這部戲時就跟老師又學了很多遍，此時也算是駕輕就熟，這時她只需把這場戲當成一個任務這樣就不會緊張了。
直到耳筒裏的音樂節奏關了後，方奺這才赤腳踏上殿前，然後端起一杯酒跪坐在地上，低着腦袋恭聲道：“奴婢敬皇上一杯～”
她上挑的尾音讓人莫名有些心癢癢，趙戚定定神繼續一副色迷心竅的接過她手裏的酒，按照劇本色咪.咪的在白嫩的手背上摸了一把。
“皇上～”方奺微微側過身想走，趙戚手一抓，卻只抓下她臉上的面紗，她那張妖嬈絕色的面容頓時暴露在衆人眼中，所有人都是一副倒吸一口涼氣那種。
不得不說，方奺的臉打扮出來絕對對得起這個妖姬的角色，其他工作人員都一副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幕，似乎都沒想到一個新人演員不僅演技還不錯，而且這種戲竟然還不怯場！
顧錫盯着監視器，他的心情也是複雜的，方奺的演技不算頂尖，但對于一個新人而言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當初那個缺牙的小女孩真的長大了……
“美人……別走啊！”趙戚飾演的昏君立馬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方奺回過頭對他勾起一個魅惑的微笑，然後又往殿內其他地方跑。
她跑的不快，趙戚很快就抓到了她，還将她死死抱在懷裏，“朕總算抓到你了！”
“皇上～”方奺紅着臉，含羞帶怯的低下頭。
“卡！”
霎那間，方奺一把将趙戚推開，助理立馬給她披上外套，然後飛快往顧錫那裏跑。
趙戚：“……”他就這麽讨人厭嗎？
“顧……導，我有什麽地方處理的不好嗎？”方奺站在他椅子後，目光灼灼的盯着監視器裏的回放。
顧錫沒有說話，他的心情依舊很複雜，他覺得自己晚上得跟方奺好好談一下人生。
一個小姑娘混什麽娛樂圈，還跟人摟摟抱抱，他媽簡直是把人推入火坑！
“沒有，你演的很好。”他聲音依舊冷淡。
其他工作人員都是一臉稀奇的看向方奺，要知道這可是他們顧導開拍以來第一次誇人！
方奺聞言也是松了口氣，不知想到什麽，她忍不住搬了把凳子坐在他旁邊，欲言又止道：“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顧錫掃了她眼，不同于剛剛的妖嬈魅惑，如今的她雖然化着精致的妝容，但眼神清澈明亮，小臉上帶着抹羞怯，似乎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你說。”他語氣依舊冷淡。
方奺猶豫了很久，這才支支吾吾看着他道：“我……想下面一場浴池戲能不能找替身？”
下面這場浴池戲得露背，方奺還是不想這麽暴露，雖然這是作為一個演員的基本操守，不過……不敬業就不敬業吧！
話落，一旁盯戲的副導演都忍不住多看了她眼，似乎已經預見到他們顧導開口罵人的場景。
顧錫沉默了幾秒，才淡淡道：“可以。”
而且也不用露背了，暧昧戲份的噱頭有周璇那一場也夠了。
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方奺聽得可以找替身，喜的立馬拿劇本去看其他戲份了。
副導演一臉懵逼的看着這一幕，誰不知道他們顧導最讨厭那種找替身找配音的藝人？
接下來兩場都沒什麽難度，方奺基本都是一場過，不過明天她還有一場宴會上跳舞的戲，晚上回去還得重新練練。
收工時已經是六點了，顧錫雖然毒舌，但在作息上絕不虧待藝人，只要不是必要的夜戲，一般都不會夜裏趕場，所以大家在這點上還是很服他的。
換好衣服，助理小琪就問她要去那裏吃飯，方奺還是想回去練舞，覺得點個外賣就好了。
一出化妝間，她就看到趙戚靠在她門口和助理說話，看到她出來，忽然上前說道：“以後還有很多對手戲，要不要出去吃個放熟悉一下？”
趙戚走的是型男那一款路線，一米八五的個頭配上他那張硬朗的面容格外有男人味，至少是把她助理小琪給迷的神混颠倒了。
“下次吧？我明天有一場大戲，待會還得回去練舞。”方奺看了眼昏暗的天色，覺得外面肯定又蹲守了許多神出鬼沒的狗仔，她對炒緋聞可沒什麽興趣。
見她要走，趙戚一把拉住她胳膊，認真道：“那明天？”
趙戚的助理一直在那裏默不作聲，他沒想到，自家這位從不跟女演員搞暧昧的大哥如今竟然也會約人吃飯了？
不知道這技能是從哪裏偷偷學來的。
方奺皺皺眉，看了眼被他抓住的胳膊，後者頓時松開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明天不知道有沒有時間，要不有時間再說？”方奺不想得罪人，但也不想跟人靠太近，雖然趙戚很帥，但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帥哥。
沒想到第一次約人就被拒絕，趙戚有些挫敗，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所以不招年輕小姑娘喜歡了？
“你們兩個做什麽！”提着茶壺剛好路過的顧錫看到這一幕不禁停下腳步，對着兩人冷聲道 ：“現在還不到宣傳期！”
真是世風日下！
方奺：“……”
不敢再逗留，方奺立馬扣上帽子，戴上口罩，低着腦袋溜出了片場。
因為劇組陣容強大，那些狗仔天天都想挖到什麽料，哪怕拍到什麽劇照也夠他們寫一段時間的通稿了，光是方奺從片場到酒店這一路就不知道遇見了多少個跟蹤她的狗仔，不過最後都被甩在酒店門外了，那些人拍一時還可以，但也不能真的一直蹲在門口守，除非放小型攝像頭在走廊裏，不過一般的狗仔不會這麽的喪心病狂，只有極少數人才會。
回到酒店房間，方奺讓小琪點了個外賣後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外賣剛好到，等吃完飯她就讓小琪回去，自己一個人在那裏自言自語對劇本。
與此同時樓上的總統套房裏，顧錫也剛剛從浴室裏出來，看了下明天的場次安排，做了一下稍微調整，正準備早睡的他忽然想起樓下還有個“青梅竹馬”在等着他過去拿東西。
他知道他媽肯定是買的一些亂七八糟的小東西，但還是套上一件黑色外套扣上帽子往樓下走。
方奺正在一個人練舞，門鈴忽然響起，她只得擦擦汗立馬去開門，門一開，就看到顧錫穿着一身黑站在她門口。
“東西呢？”顧錫掃了她眼，發現那個曾經愛追着他跑的小女孩的确是長大了。
方奺穿的是一件很寬松的睡裙，露出白皙的小腿，素面朝天的小臉上帶着一層薄汗，看到是他後，立馬側過身，“你先進來，被人看到不好。”
猶豫片刻，顧錫還是邁步走了進去，從來只有別人敲他門，他這還是第一次夜裏敲別人的房門。
她的房間還彌漫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玻璃桌上擺放着一疊分類劇本，上面密密麻麻标注了許多心得，看的出，她并非外表看上去那麽天真，而是懂的抓住機遇。
方奺此時也從提出一個精美的藍色袋子出來，“這是阿姨讓我給你的，還說讓你自己注意身體，別太累了。”
顧錫接過袋子，看着那劇本似乎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沒有說。
方奺從冰箱裏掏出一瓶可樂丢給他，好奇道：“沒想到你竟然學了導演專業，你以前不是說要做太空員的嗎？”
顧錫：“……”誰沒個太空員的夢！
“不知道你說什麽，不過要是被你媽看到你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不知道會怎麽想？”提着袋子，顧錫沒有看，就往門口走，開門時還回頭看了她眼，“喜歡演戲就去演話劇，娛樂圈不适合你。”
說完，他就開門走了出去，留下方奺一個人無奈的坐在那。
不進娛樂圈，怎麽接近你呀！
次日，方奺一大早就去了片場準備，今天她有場大戲，得在高臺上跳舞，這也是一場群戲，男主女主男二什麽都會在這一場出現，她雖然不是中心人物，但也會有幾個穿插的單獨鏡頭，其實這個才是最難把握的。
顧錫不喜歡人遲到，所以大家來的都很準時，看到方奺在那裏練舞，端着熱咖啡的周旋忍不住停下腳步，一雙丹鳳眼上下掃視了她一圈，“聽說夏溪是你姑姑？”
動作一頓，看着其他工作人員打量過來的眼神，方奺立馬反駁道：“我可沒有夏前輩那麽好的姑姑。”
娛樂圈一向以訛傳訛的厲害，今天說女主是她姑姑，明天就有人說女主是她媽了。
周璇喝了口熱咖啡，懶懶的靠坐在貴妃椅上看她在空地上練舞，“這有個好姑姑就是不一樣，說空降就空降，連戲份都可以随便删。”
現在誰不知道那場浴池戲沒了，就連顧錫這種軟硬不吃的導演都得給方奺幾分面子，可見她背後一定是夏溪了！
方奺一個伸腰，最後還是接過助理的外套披上，沒有說話，默默的離開了。
講戲的時候所有人都得聽，衆人都知道，顧導毒舌的時候又到了。
“齊老師你剛剛的理念很好，拍桌的時候聽我節奏就行。”顧錫對着那個年紀稍大的男主角說完，然後又看向一直在補妝的周旋，手裏的劇本頓時扔在桌上，一臉冷漠，“你刷這麽白是要演屍體嗎？”
衆人：“……”
不行，方奺功力弱，一個沒忍住就低聲笑了出來。
收起粉底盒的周旋立馬瞪了她眼，一旁的趙戚連忙出來替她打圓場，“小周你本來就白，再打就要發光了。”
誰都喜歡聽好話，更何況是一向不誇人的趙戚，周璇聞言立馬滿足的拿起劇本，一副虛心請教似的對顧錫抛了個媚眼，“顧導，這一幕我還有些不懂，你能不能再講講？”
顧錫沒有多看她一眼，聲音依舊冷漠，“你把刷粉的時間放在劇本上，保證能看懂。”
說完，不知想到什麽，他幽深的視線在趙戚和方奺之間掃量了一圈，最後卻是定格在方奺身上那件抹胸舞衣上，“這件舞衣太難看了，讓服裝組再換一件。”
作者有話要說： 服裝組：導演你不早說，跳舞的只有這一套了！
顧導：要你們有何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