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夫夫日常3
第111章 夫夫日常3
大嫂的話說的在理。
不過對鄭秋白而言,就是在生下花生前,他和霍峋都沒有多少正經又浪漫的二人世界。
且基于上輩子對彼此的了解,這輩子很快進入了攜手與共、老夫老夫的模式,除了‘例行公事’的床事,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真的有些平淡了。
尤其大多數時候霍峋人在港灣忙碌,一天之中鄭秋白和他打電話的間隙,話題也總會慢慢落到每天都有新變化的小花生身上,圍繞孩子,兩個爸爸的話總是滔滔不絕。
可圍繞他們自己,鄭秋白已經記不得霍峋上一次在床下對他講‘我愛你’是在什麽時候了。
不過霍峋就算不講,鄭秋白也不會多心生疑、自怨自艾。
他了解霍峋的脾氣秉性不同于他所見過的泛泛之輩,更了解對方對他的愛,跨越了兩輩子。
再說了,鄭秋白也不是個不懂事又小心眼的人。
鄭爺這句話在下飛機前,始終作數,但在漂洋過海抵達異國,親眼見到霍峋這個類型在海外到底多吃香後,鄭秋白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在親密關系中産生憂患意識。
比起鄭爺這種男女通殺又精致到一絲不茍的美感,一米九幾的霍峋,五官硬挺深邃,是有荷爾蒙的硬帥。
霍峋個夠高有肌肉,寬肩窄腰,穿簡單的白色打底配藍色系半敞襯衣,紮進牛仔褲裏就盡顯腰臀比。
當下大部分款式時髦男裝牛仔褲的裆部面料處理的都有些不雅,有料的男性穿上,顯得更‘火辣’,前凸後翹。
所以霍峋現在的樣子,像極了海外電視劇裏的校園風雲人物,這種男性荷爾蒙爆炸款在海外市場的确是受盡歡迎。
在殷勤地幫鄭秋白拎起行李箱前,霍峋已經在機場拒絕了三個熱情奔放大當面要郵箱的外國人,其中一個還是當着鄭爺面。
“Sorry,I'm is my husband.”
在這個時代,哪怕是海外,兩個男人直白稱呼對方為伴侶也是少見又新鮮的事情,漂亮的外國女人目露驚愕,一連串道歉,又稱贊他們看起來很相配。
鄭秋白作為‘husband’,禮貌又大方地沖對方笑笑,“No worries.”
因為霍峋還沒有海外駕照,一起來接人的師兄見狀揶揄道:“霍峋在合作方公司也是個香饽饽呢。”
“師兄!”霍峋眉頭一皺,這種有害于他和鄭秋白夫夫關系的話,必須盡早掐滅在搖籃裏。
“原來是這樣。”鄭秋白對自己的愛人受歡迎這件事,始終是彎起嘴角帶着笑意面對的。
霍峋原本就是優越的,外貌和事業都是同輩中的佼佼者,有人欣賞他,那是情理當中的事情,這世上又不止鄭秋白一個眼光不錯的人。
“才不是這樣,你不要聽他瞎說。”霍峋否認,将行李箱換到左手,右手順勢牽住了鄭蝴蝶的手掌。
在海外出差的這小半個月,霍峋整天戴着鄭秋白送的腕表,和同事聚餐時,也主動坐在已婚已育那一桌,話題說起家裏的愛人和孩子,更是侃侃而談,比聊他當下辛苦的創業史還要話多。
霍峋相當有作為一位已婚已育男士的自覺。
鄭爺輕輕回扣住霍峋的手,這一刻,很難講他心底沒有那麽一點小小的歡喜。
*
陳源是個靠譜教授,拉着學生們遠渡重洋搞項目,待遇給的很不錯,包下的酒店坐落于市中心,距離乙方公司大樓不過兩條街的距離,且每個人都是單獨的套間大床房,裝修還是時下熱門的包豪斯風格,幹淨簡潔且舒适。
霍峋這間屋子正好在高層拐角,有一扇270度的環繞落地窗,加上酒店正好建在金融中心對面,裏面全是到點不下班的金融民工,所以夜裏站在酒店窗前,看到的燈火風景很不錯。
抵達酒店的鄭秋白洗了個澡,出來後就在床上卧下了,雖然在飛機上睡過一覺,但生物鐘一時半會變的沒有那麽快,他還是得再倒個時差。
霍峋體貼地為鄭蝴蝶拉上了窗簾,又把酒店的餐單放到床頭櫃上,這才做到床邊,“陳教授讓我下午去一趟公司,不一定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冰箱裏有果汁和牛奶,你想吃別的,就打電話叫客房服務。”
“嗯。”鄭秋白眯起眼,放任霍峋的手膽大妄為摸他的頭發。
“如果你睡醒了想自己出去走走,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我結束了,就去外面找你。”
“好。”鄭爺點頭,也不知道霍峋是不是把他當成小花生了,今天實在是話多且啰嗦,“你還不去工作嗎?不會遲到?”
霍峋撇撇嘴,盯着鄭蝴蝶光潔的臉蛋吞口水,原本以為鄭秋白來了,他會動力十足,沒想到是鄭秋白來了,他就一點不想去給陳源白打工了。
鄭秋白沒等到回答,等到霍峋像條狗一樣,把腦袋壓在他的脖頸處,蹭個沒完,粘人樣和家裏的小花生有一拼。
“不想去了——”
“不想去能請假嗎?”鄭爺很慣着霍峋,主打一個包容。
霍峋倒是敢請假,但陳源也敢真的讓他延畢。
兩相權衡,偷偷舔了鄭蝴蝶好幾口的霍學生還是得乖乖背起書包去工作。
床上的鄭爺在霍峋起身前抓住了對方的皮質腰帶,輕輕往回扽了扽,“等下,這條褲子不太适合你,版型不好,還有別的嗎?換一條再去。”
鄭爺不覺得霍峋需要這樣格外彰顯男性某些器官優勢的低腰牛仔褲,又不是要登臺表演的脫衣舞男。
“好。”霍峋不疑有他,他的确是沒什麽穿搭上的審美,他一貫的穿衣風格都是直接從硬裝模特身上扒下來搭配好的,整套帶走。
聽到鄭秋白這樣說,加上這條牛仔褲霍峋穿着确實覺得緊繃僵硬,換上條新的黑色工裝褲,他立馬就要把舊褲子扔進垃圾桶回收。
鄭爺見狀輕飄飄道:“浪費。”
霍峋不是浪費,只是‘簡約’生活,“留着它我也不會穿了。”
“會有機會穿。”出門別穿,在家裏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可以随便穿,鄭秋白不介意霍峋在他面前彎腰露翹臀。
霍峋去乙方公司後,鄭秋白在這張異國賓館大軟床上休息的并不好,他睡不慣這種床墊的彈簧毫無支撐力,軟成一團棉花的床,只好伸個懶腰爬起來。
床頭櫃上的餐單實在叫人毫無食欲,鄭爺決定還是自己出去,當一個清閑的觀光客,四處走走,順帶等霍峋工作結束,再一起去吃晚餐。
酒店大廳有附近街區的地圖縮印手冊,還備注了特色又有格調的星級餐廳,鄭秋白見離得不遠,正好提前過去探探路,看能不能預定一桌霍峋喜歡的燭光晚餐。
誰叫燕城電視塔上的旋轉西餐廳,時至今日都還沒開業。
霍峋好像對那地方有執念,總念叨。
鄭秋白當他是對有氛圍感的格調西餐廳愛的深沉,所以無論是情人節還是出去吃飯,都盡量選擇西式些的風格,滿足年輕愛人的小癖好。
正逢暑假,大街上和鄭爺一般的亞裔面孔不少,有路過的小型旅游團,還有一看就是一家三口或四口,兩個大人舉着地圖,帶着看孩子,趁假日積累面對這個世界的經驗與閱歷。
鄭秋白從前是在大街上看到小孩兒不喜歡也不厭惡的人,但現在他有了花生,再看到這些跟在爸爸屁股後面或被媽媽抱在懷裏的小崽子,很難不睹人思人。
思念就好像一條無形的線,一端系在鄭秋白爸爸的心上,另一端系在落入大伯手中的花生身上。
鄭爺嘆口氣,現在國內時間還是淩晨,他也不方便打電話回去關心兒子的狀況,只能舉起相機,記錄沿街看到的風景和人文。
這臺相機是一開始霍峋買來拍花生成長日記的。
記錄孩子成長,大概是霍家人的祖傳風俗,當年霍嵘說的,還不是作假。
鄭秋白真在霍家地下的影音室裏,看到過霍峋小時候穿兜裆褲在地上爬的錄像帶。
不止幼年時期的霍峋有被記錄,整整齊齊的磁帶和碟片裏還有霍峋跳級上了高中,站在比他高一頭半的同級生中臭個小臉,格格不入的窘迫瞬間;
以及霍峋提前上了大學慶祝時,被霍峥點着腦袋叮囑“不許早戀”的片刻……
甚至鄭秋白當時敷衍一拍的‘霍少爺人生第一次正裝打工’,也被刻成了碟片,寫上了時間事件,擺在碟片架子上。
霍家的小輩,從霍嵘開始,人人有層架子,別人鄭秋白不感興趣,他只看過霍峋的。
于是在攝影上并沒有多少天賦的鄭爺,偶爾也會拿起來相機對兒子即興拍一段。
這樣的記錄影像,其實也不需要多好的光影與構圖技巧,只需要愛和用心。
生下花生後,鄭秋白的體力比從前好了不少,至少他現在能在酷暑的午後,沿着沒有林蔭的商業街,堅持邁開腿走上半個小時,才選擇進一家咖啡館點杯冰飲,坐着歇會兒。
這家咖啡廳口味不錯,地理位置也好,從鄭秋白坐下,前前後後有不少脖子上挂着企業工牌的男女腳步匆匆進來,刷卡支付批量購買,集中帶回,看樣子是大公司的預備下午茶。
來采購的職員各個身着利落的職業裝,等候咖啡的間隙都是站着的,有些還在舉着翻蓋手機回信息,忙碌非常。
像鄭秋白一樣不疾不徐坐在店裏品嘗的,反而是少數。
在精英白領中格格不入的游客鄭爺低頭研究從酒店拿出來的宣傳地圖,突然,一杯壁上結了薄薄一層霜的黑咖啡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咚’一聲輕響。
鄭秋白被打擾,擡頭時,一張混血的紳士面孔出現在眼前,這男人約摸三十來歲,渾身散發着釣魚和獵豔的奔放感,是鄭秋白最熟悉的男人類型。
果不其然,對方開口問:“先生,或許你是華國人嗎?”
“是,不過我結婚了。”
男人的目光在鄭秋白空蕩蕩的手指上搜尋一番,“哦,我其實只是想向你問路。”
“那是我誤會了,不過我也是來旅游的,不是本地人。”鄭秋白皮笑肉不笑,拎起自己的相機,準備離開。
“真巧,我最近也是在附近出差,現在不忙,可以帶你在這個街區附近走一走。”
這個男人的直白,和鄭秋白遇到過的直白都不太一樣,他有種天然的自信與坦蕩,被拒絕了也沒有分毫停頓,依舊在持續他的攻勢。
“這位先生,我真的結婚了。”
“我知道,可我也要說,你真的是我的理想型,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這當成異國他鄉的一次豔遇。”男人壓低聲音,“我看得出你是相似的同類,為什麽要結婚呢?”
鄭秋白不太清楚這個國家的法律,他不知道在公共場所把咖啡潑到陌生人的臉上,算不算鬧事,會不會進局子。
可對方的話已經有點x騷擾到他了。
浪蕩男人看出他的抗拒和敵意,只當他是華國人的腼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放到桌上,“有想法可以聯系我,樂意效勞。”
“不必了。”鄭秋白眯起眼,掃過對方被西褲包裹的下三路,決定以毒攻毒,“畢竟你的尺寸,啧,屁股看起來也不夠翹,這樣的身材,我真沒興趣。”
男人的身形僵住,似乎在懷疑他的耳朵,也似乎是不敢相信這麽漂亮的人,怎麽能把臭男人的惡劣演繹地如此活靈活現。
身邊沒有保镖,出了口惡氣但還是怕挨打的鄭爺立馬拿起相機閃人,一路回到酒店,才放松下來。
下次遇到這種事,還是得在帶着霍峋或者阿良的情況下,再強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