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櫃
第30章 出櫃
“我喜歡他。”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語調卻柔和到不像是霍峋這塊硬石頭能講出來的話,同樣也是這樣輕飄的四個字,在原本就氣氛緊繃的室內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徹底炸了廟了。
這年頭ing out of the closet’的自由觀念還沒傳到國內,說起兩個男人相愛相守,霍峥這種中年人只能聯想到那群不男不女的兔爺兒又或者流氓罪裏的雞奸罪名。
這條法案前兩年被重新修訂,将原本直白的罪名更換成了猥亵。
可換湯不換藥,變态就是變态。
霍峥從那個年代過來,親眼見過這樣亂搞的兩個男人被抓進監獄拉去吃槍子兒,也異常清楚這樣的畸形感情注定跟‘有病’相挂鈎,這是不正常的。
“你、你再說一遍!?霍峋!你是不是瘋了!”霍峥怒吼的聲音在顫抖,一股血腥氣在他胸腔翻湧。
“再說幾遍都一樣,我喜歡他。”霍峋梗着脖子,他對自己的感情接受良好,沒有半點不适,也沒覺得自己是個變态。
說這種話,他也不是為了同霍峥對着幹,而是在當下這個情況,在他和鄭秋白已經有特殊接觸的前提下,他的喜歡已經說晚了。
要麽說霍嵘對他弟弟的評價一直以來都是中肯的、正确的。
霍峋就是那種保守固執又認死理兒的,他這死心眼子倘若和一個人睡了,那內個人必然是他未來老婆,一輩子一個,一生一世那種,而非任何其它廉價又泛濫的交情。
可惜,聽到他表白的人不是鄭秋白,而是年近五十保守固執的大家長霍峥。
一把年紀的霍老大左右環顧,再沒找到合适的兇器,最終他親自沖上去,掄圓了胳膊給了霍峋一巴掌。
霍峥上了年紀,身板卻還康健,這一巴掌更是蓄足了力氣,像是要把眼前這個孽種一耳巴子打回娘胎。
一瞬間除卻皮肉的脹痛和口腔裏的血腥味,霍峋的右耳內盡是蜂箱般的嗡鳴,連霍峥當着他面駁斥的怒吼,都消弭了一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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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保镖面面相觑,誰都沒見過威嚴的領導如此動粗,更不知道再有下一巴掌該不該攔,倘若不攔,他們覺得霍峋怕是要被打死。
但霍峋早就習慣了,畢竟霍峥每次動手,十有八九都是真下死手,霍家幾個孩子,除卻霍源聽話溫順,霍淳是姑娘幾乎沒怎麽挨過打,霍嵘和霍峋這倆是從小沒少被揍。
霍嵘一貫在挨打時涕泗橫流哭爹喊娘,以求有人能及時出手,讓他少挨點打。
霍峋則悶聲不吭疼出虛汗也不肯流淚求饒,他生在霍家,可面對手執家法利刃的霍峥,卻半點不甘心屈服,十足的刺頭。
“你今天就跟我回京市,再也不許到燕城來!”霍峥怒目盯着偏開頭的幼弟,垂在身側的掌心發麻,卻已經開始在心底盤算是将霍峋打包送出國還是找個軍營扔進去與世隔絕。
可無論怎樣,這個燕城他都別想待了。
這句話霍峋聽清了,但他搖頭,啞着嗓子說:“我不回去。”
“你再說一遍?”
“我不回去,說幾遍都一樣,我不回去!無論是京市還是霍家,我都不要回去!”
霍峥徹底失去了理智,偏偏他就沒有除卻棍棒之外和孩子交流的辦法,更沒意識到霍峋不是能打服的性格,扭頭從就近的保镖身上搜出了抽拉甩棍,唰啦一下抖開。
“好啊!你跟我犟!我今天就給霍家清理門戶!”
甩棍都是實心棍頭,一下掄過去,能将人頭蓋骨打碎。
保镖們頓時慌了,一個撲上去格擋霍峥拎着甩棍的手,一個護着霍峋的腦袋抓緊後退,“不行啊領導!可不能用這個打啊!”
這升級到械鬥的動靜總算讓外頭的霍家人坐不住了,一窩蜂擠了進來。
陳禾看見霍峋臉腫的老高,心疼地尖聲叫起來:“霍峥你有病啊!沒事又打孩子幹什麽!”
霍源跟上去控制住親大哥,霍嵘則狠狠白了眼目瞪口呆的張旗,他說什麽來着,讓進來勸別打別打,就是不聽。
“他——”霍峥張口想大罵霍峋就是個變态,可眼下屋子裏的人太多,可這種事說出去,霍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他就是個孽種!”
霍嵘難得收起嬉皮笑臉,“大哥,這事跟小弟就沒幹系,他也是被算計了,咱家該想轍怎麽整治給孩子下陰招的,怎麽還能打自己人?”
霍三少扭頭看見了霍峋身上色彩斑斓的痕跡,低頭拎起地上成為破布條子的病號服給人披上,大小夥子了,遮點是點。
“再說這種事,他也已經成年了,有什麽可生氣的?多大點事,萬一他鬧出個孩子你不也早抱侄子?”要不是氣氛不對,霍三少高低得買兩千響炮仗給親弟點一個,慶賀!
霍嵘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話,霍峥立馬就想起,當初霍峋離家出走是去了海市炒股,都是這癟犢子一個勁在家裏捅咕,硬生生把人從海市撺掇來了燕城。
霍峥立馬調轉了槍口,直指霍嵘,“都是你這個混球害得!”
“啊?”霍老三傻眼,忙抱着腦袋往傷痕累累的霍峋背後跳,“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啊!?”
“大哥,”霍源了解自家小弟,也了解自家大哥,明擺着霍峥不能為了霍峋一時失足發這麽大的火,只可能是出了原則性問題,“先讓醫生給霍峋把水挂上,你也歇歇火,什麽事都等冷靜下來再談。”
霍源說話有用,霍峥背過身不再看那兩個喪門星,陳禾忙同霍老三一起把霍峋強推進病房關上了門,客廳裏只剩下了霍峥同霍源,還有小張。
霍峥吩咐小張,“叫人在病房外面守着,把霍峋給我看住了,哪都不能叫他去!”
小張忙不疊點頭,扭頭出去了。
霍源撿起地上碎成兩瓣的煙灰缸扔進垃圾桶,坐回沙發上,“大哥?”
“老二啊,你說說,霍峋怎麽能長成個變态啊!”霍峥壓低的聲音帶着顫抖,他實在是無法接受。
“什麽意思?霍峋怎麽就變态了?”霍峋可從小就板正拔尖兒,在同齡人裏一向是別人家的孩子,除了脾氣壞點,沒毛病。
霍峥将桌上的文件袋甩了過去,“你自己看。”
霍源接過打開,一點點翻看,玻璃鏡片後之後的眼珠子是越睜越大。
還不等他細問,霍峥又炸出一顆平地驚雷,“剛剛那混賬跟我說,他喜歡這人!”
“你說他是不是有病?這給他送到精神病院,這病能不能治好?”
別人說這話或許是氣話,但霍峥一開口,霍源就明白他真有這個打算。
“大哥,這也不是精神病,送進去也治不了。”霍源在國外上市公司待過幾年,這樣的人也見過,他明白有些人就是天生特殊,可這份特殊落到他家人身上,确實有點沉重。
不過他肯定要站在弟弟這邊,這時候已經不能火上澆油了,“但這樣的人其實也不少,那薛家老二不也是,現在他不也過得好好的?”
薛二算是京市二代裏頂風流的傳奇人物,前幾年搞礦業發跡了,一下子洗清從前那些風流債,成香饽饽了。
“他薛仲棠能跟霍峋比嗎?那是他們薛家教不好孩子!”按兩家輩分,薛仲棠來了還得叫霍峋一聲叔。
且打小就歪苗兒一棵的薛仲棠在霍峥看來,跟霍峋那是拍馬也比不上。
霍源見此路不通,只能換個法子:“大哥,霍峋他還小,十八九歲,哪知道喜歡是什麽東西?指不定他就是一時新鮮,等時間久了,他自己就覺出味兒來了。”
“現在你這樣,就跟棒打鴛鴦似的,越分開他們,他們越要黏在一起。”霍源扶一扶鏡片,放下手裏的文件,“而且我看這裏頭另一個人,未必對霍峋有那種意思。”
就那資料裏追求鄭秋白的張王李四,個頂個是燕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雖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實質關系的,但憑這一長串名單就能看出,這經營夜場的就不是個能安分穩妥的。
他這樣聰明的人,也會明白獨善其身才是優勢。
跟個小屁孩似的霍峋,哪裏能是他的良配?
鄭秋白和霍峋,看着就是南轅北轍的兩種人,要他倆在一起,那是緣木求魚,煎水作冰,絕不可能。
*
鄭秋白還不知道他在霍家人那裏已經成了“肉中刺”,祖宗八代都被查了個幹淨,也不知道霍峋挨了好一頓打,約好的說辭都被捅破。
他正躺在霍峋不用的病床上挂水,用最快的方式退燒,不耽誤之後的工作。
原本安排今天去驗收金玉庭的裝修,他現在沒法趕過去,只能臨時交給經理。
見鄭秋白一邊挂水一邊有條不紊地打電話對接工作,葉少爺難得體貼人,“你累不累?不能安生躺下輸個液?”
“不累。”鄭爺一身的鋼筋鐵骨,強的吓人,“我不工作,你給我的員工開工資?”
“你怎麽就突然發燒了?”葉聿風撇嘴轉移話題,“你不是沒吃那藥嗎?”
“換季着涼了。”
“哦。”
鄭秋白一掃他,“你還不走?”
“我走了你一個人住院嗎?”
“為什麽要住院?輸完液我就回家了。”到現在都沒能洗澡,鄭秋白一個沒有潔癖的都要被逼出潔癖來了。
他現在只想回家。
“哎,”不太想走的葉聿風只好沒話找話,“就內個霍什麽,我想起來在哪見過他了,在我夢裏。”
“?”閉目養神的鄭爺睜開眼。
“就我坐飛機從港灣回來,路上睡了一覺,我夢見你進醫院了,還挺嚴重的,想進病房看一眼醫生都不讓我進去。”葉聿風抽抽鼻子,省略他在夢裏掉眼淚的細節,“剛剛我突然覺得,好像就是這家醫院。”
葉聿風真是第一次來這種公立醫院,但好幾個地方他都覺得似曾相識,尤其是病房門前的藍色塑料凳和安裝了綠色應急燈的長長走廊。
話到這,鄭秋白的眼神已經完全落到葉聿風臉上了,“你能不能夢我點好事?”
“夢和現實不都是相反的?”葉少心虛。
“那霍峋呢?你怎麽還夢到他?”
“其實沒看清臉,不過我感覺那個人就是他,他也是來看你,也被擋在病房外面進不去。”然後葉聿風就跟他如難兄難弟一般坐凳子上哭。
葉少爺哭的更凄慘點,另一個男人只是紅了眼睛,沒有掉淚,可葉聿風偏偏覺得,他比自己更加難過,甚至是後悔的。
綜上,福爾摩斯葉對他的預知夢做出了判斷:“我覺得,他是把你弄進醫院的罪魁禍首。”
鄭秋白:?
“不管怎樣,這夢都不是好兆頭,等這件事結束,你就把他給辭了吧,還是阿良跟着你叫人放心。”
氣氛一瞬凝滞,葉聿風也知道自己這個提議像是卸磨殺驢,但他真是為鄭秋白好。
良久,病床上的鄭爺合上了眼,“嗯,我知道了。”
其實不用他辭,霍峋大概也不會再回來了。
*
特需病房裏的霍峋左臉又紅又腫,唇角都被打破了,陳禾弄來冰袋和藥膏給他消腫上藥,一邊動作一邊心疼地直嘆氣。霍峋倒是沒反應,疼過勁了,也就習慣了。
他垂着眼睑,盯着地板看,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是,大哥為嘛這麽生氣啊?這點事至于嗎?”靠着另一張加護床的霍嵘直皺眉,怎麽還要連他一起打,難道就因為是他把霍峋弄到燕城的?
那他當時也沒料到這事情會變成當下這種樣子啊!
再說霍峋就算被下藥做出點荒唐事,頂多也就算玩了場一夜情,這種事在那群二世祖身上簡直不要太常見。
都什麽時代了,早沒有婚前性行為就是耍流氓的說法了。
“大哥是想讓你當一輩子處男?”男人貞潔有那麽重要?
“弟弟,到底是你偷偷練了什麽童子神功?還是你那股市栽了大出血叫大哥發現了?”
霍峋總算擡頭,瞥了眼叽叽咕咕不停的霍嵘,那眼神用霍嵘的話講,有點不死不活。
看着不太像還活着,好像也是已經死一會了,心死那種。
“峋峋啊,你跟嫂子說實話,這到底是為什麽?你和你大哥怎麽就能沖突成那樣?”
霍峋想開口,又怕吓着陳禾,霍峥同陳禾是兩口子,雖然陳禾對他好,但其實思想上跟霍峥是一路的。
于是霍少爺只能閉嘴。
但凡他早點想起閉嘴,剛剛都不至于挨那麽多打。
“哎呀,你這孩子怎麽還不說話了!”
“得了嫂子,你出去看看我哥吧,別給他氣高血壓了,霍峋這兒我來。”霍嵘拍拍自己的胸口,屁股從看護床挪到了霍峋的病床上。
已經換了嶄新病號服的霍峋比剛剛體面不少,但霍嵘可還記得他弟弟MM頭上那一圈齒痕,想來昨晚上一定是個火熱的夜晚。
“怎麽樣?”不着四六的霍三少眯起眼,揶揄道:“昨晚上玩的挺開心吧?”
霍峋不理他,嫌煩,背過身去。
“啧,你跟我還害羞?在燕城待這一陣,徹底忘了我這個哥了?”霍嵘天性欠,他就喜歡逗人,全家上下,就霍峋這個傻小子最好玩,“和鄭秋白關系處挺好?當初是誰死活不樂意來的?我看你都快把他當親哥了。”
霍峋捂住耳朵,不想聽他哔哔。
霍嵘自顧自講:“我說什麽,鄭秋白就是讨人喜歡,收服你跟玩似的,當年我們大學時候,他可是風雲人物,原本軍訓時候好多人都看他不順眼,不到一個學期全被馴服了。”
霍峋的手默默從耳朵上挪開了,“什麽馴服?”
“成為他的走狗呗。”
當年鄭秋白自入學起就不住在學校裏,這就導致他總會缺席早訓和晚訓,但似乎有部分身體原因,教官是點頭允許的。
而軍訓就是靠苦難集中凝聚力的玩意,這東西只有身處其中的人知道多痛苦。
能夠躲得這場磨砺享受清閑的人,也就注定被因痛苦抱團的人排擠。
加上鄭秋白從入學就是女生眼裏的白馬王子,總有那麽幾個人高馬大的傻大個兒,仗着自己四肢發達蠢笨無腦,在集體活動的時候針對他。
那欺負的手段低劣到霍嵘都覺得有毛病。
但他本來也以為鄭秋白是那種溫溫柔柔,一碰就委屈紅眼的小兔子,誰知道這哥們壓根不是吃素,他不止能用巧勁把人打趴,在軍訓的搏擊訓練裏拿到第一;還能迅速發現某個蠢笨刺頭暗戀的姑娘,再加以語言技巧,讓同目标的刺頭間相互內讧,攻心為上。
和他關系好,他就教你追求人,一泡一個準,沒有談不上的。
你就說,這種邪門的魅力,那群剛上大學只想談戀愛的蠢笨男生誰能抗拒。
說鄭秋白是他們小專業裏的群男領袖也不為過,簡直比他們院學生會的會長還風光。
當然,這樣的事還有很多很多,同屆校友拉出來,只要認識鄭秋白的,就不存在有人不說他好的。
鄭秋白對待一千人有一千張面孔,誰瞧見他,看到的都是發自內心喜歡的那一款。
“我們學院提起全能帥哥,那除了你哥我,就是他了。”霍嵘撒謊壓根不打草稿。
霍峋無視他的自吹,下意識問:“那他談過對象嗎?”
霍嵘無語,“和你哥一個層次,這能沒談過?他從大一就有對象,但那人在燕城,所以他那時候每個周末都回燕城,就是為了找傍家兒。談了快四年,畢業才分。”
“這兩年,他好像也沒有再找吧?”霍嵘蹙眉,“看樣子,是對那人餘情未了啊。”霍峋聞言一口氣沒上來,憋的心口疼,“誰說他沒有再找,金玉庭多的是他相好。”
“那算什麽相好?不過都是追着他跑的哈巴狗,再說這種夜場,睡幾次就是相好了?別開玩笑了,男人嘛,上面和下面分開的,但放在心尖上的人,可就那一個。”霍嵘自以為很懂,那叫一個高談闊論,完全沒發覺,霍峋氣的臉都快青了。
霍峋想吐血,他懷疑自己腦子有病,沒事給自己找氣受,聽鄭秋白過去的風光史幹嘛?
“不過,他對你倒是可以,為你這事操心這麽一大早,我看他臉可煞白。”霍嵘拍着弟弟的肩膀,“你要把他當哥,我沒意見,以後發跡了,可得記得你鄭哥的好,好好報答人家。”
“閉嘴。”霍峋不想再聽霍嵘講話了。
“幹嘛幹嘛,我給你講這麽多從前八卦,你總得告訴我大哥為什麽這麽生氣,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霍嵘锲而不舍,伸手去掏霍峋的癢癢肉。
霍峋煩了,也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不怕把霍嵘吓死,“因為我和男人睡了。”
“哦,原來因為你和男人睡了。”霍嵘收回手,淡定點頭。
半晌,随着他簡單的大腦消化完弟弟簡略的話,“什麽!?你和你男人睡了?男人?”
霍嵘人在娛樂圈沉浮多年,光他知道的男藝人和男導演男制片男老板睡覺這種事就挺多。
搞藝術的圈子,大家思想都開放活躍,這種事也能刺激創作,因而相當常見,還有光明正大的同性情侶呢。
但他确實想不到自己封建保守的弟弟,會去和男人上床。
“你、你——”這偉哥還能把人吃成這樣?直接轉性了?
霍嵘結巴了半天,努力把自己的大腦清空,又有些不确定地問:“你應該不是被男人睡的那個吧?”
“你說呢?”霍峋瞪他。
“那內男的他幹淨吧?你不是找的路邊野鴨子吧?”霍嵘怕弟弟沾上什麽不幹不淨的病,這可就完蛋了。
“當然不是。”
“不是就行。”霍嵘松了一口氣。
“你也認識。”霍峋冷笑。
“我也認識?”霍嵘聞言一僵,當即在腦袋裏飛快思考自己在燕城幾個夜場欠下的風流債裏有沒有水靈秀氣的小男生。
他可不想和自己弟弟繼續睡同一個,這會做噩夢的。
最終,他實在是想不清楚具體哪個,只能旁敲側擊,“我,不能吧?我覺得我和你喜歡的可能不是一種類型。”
霍峋勾唇,霍嵘喜歡的最好和他不是一種類型,不然他一定會大義滅親。
“到底是誰?你能不能不要吊人胃口了?”
“我說了你認識,你不會動腦子猜嗎?非要我直接告訴你?不怕吓死?”
霍嵘也毛了,“小犢子,我能想到還問你?你是不是誠心在這耍我呢?我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是鄭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