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跟小布一樣, 嘟嘟的身體很軟,小手也軟, 摟着你的脖子撒嬌時, 呼吸也是軟的。
嘟嘟也不知怎麽養成的小壞習慣, 喜歡咬東西。
楊流舒的旗袍是立領, 不好拽來咬,她的目标就改成胸前那些小小的布紐扣。
先是摸,拽着玩,玩了一會兒, 膩了, 就弓着身體上嘴去咬。
楊流舒摸了摸她軟軟的頭發,托着她的小臉把她和自己的衣扣分開。
“不要咬,不衛生。”她輕輕地捏嘟嘟軟乎乎的小臉蛋,溫聲問,“你怎麽這麽淘氣啊?”
嘟嘟眨巴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和她對視着,忽地眼角一彎, 咧着小嘴笑了。
笑就笑吧,還直往楊流舒懷裏鑽,毛茸茸的小腦袋不停蹭着她的下巴。
楊流舒被蹭得心頭軟成一汪水,情不自禁沖向東陽笑着誇嘟嘟:“嘟嘟真可愛。”
向東陽也笑:“這麽喜歡, 明年我們也趕緊生一個, 好不好?”剛說完,可能是看她神色有異,忙又道歉, “我并不是給你壓力,順其自然就行。”
他從她手中接過嘟嘟,親了親她的小額頭。
他是真喜歡小朋友,很少能見到男人這麽喜歡孩子的。
她遲疑着,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向東陽眼中一亮,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這是他極高興的樣子,只是礙于人前,不便像兩人獨處那樣外露。
看到他高興,不知怎麽的,她心裏也覺得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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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嘟嘟的小胖手,她輕聲問:“嘟嘟怎麽叫你‘四爺爺’,你不是家中老大嗎?”
“是大家庭一起排,男女分開排的。”
“那你弟弟?”
“排第九。”他笑,“要是加上那些姐妹,我就是排第九。我還有好多表兄弟姐妹,散在很多國家地區,一般很難聚一起。”
楊流舒家沒有這麽多親戚,很難想象這種大家庭是什麽樣子。
“好多人。”她笑。
“是很多。”他也笑,“等我們結婚時,他們肯定會來,你就能見到。”
又是一個她害怕的話題。
因為不想引他不開心,她笑了笑,岔開話題:“你怎麽這麽喜歡孩子?”
向東陽還未及回答,嘟嘟不幹了。
兩個大人一直說話,都沒人理她。
她的小身體扭呀扭的,指着小朋友的玩樂區,也想去玩。
那是向家為了今晚來的小朋友特意準備的。
向東陽抱着嘟嘟,牽着她的手,去兒童游樂區。
嘟嘟一被放下,立即騎上一個小鹿造型的木馬上,拽着兩只鹿角,搖來搖去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笑得止不住,小小的嘴就沒合攏過。
“真淘氣。”楊流舒笑,“我媽說我小時候特別乖,不哭不鬧的,所以……”
所以特別惹人憐愛,他們才會毫不猶豫地收養了。
“我小時候也不吵不鬧。”他蹲在嘟嘟的另一邊,“當時我爸正處在創業期,我媽喜歡到處跑,演出或者玩,我有保姆帶,又不吵,她也嫌煩,所以我一會走路,就送到我爺爺那裏。那時候我爺爺還沒退休,特別嚴肅,一點小錯都不能犯。大概因為這個,我以前才會感覺,珍姨最溫柔。不過珍姨的确很疼我,我被爺爺罰的時候,她總是會為我求情,我嘴讒時,她會偷偷給東西我吃。她也不是一味縱着我。我那時小,有時候挨了罰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珍姨就給我講道理。她講道理不會空着講那些大道理,總是會講各種小故事。”
這些細節楊流舒是第一次知道,以前提到為什麽會養在爺爺那裏,他只說是父母忙。
不過他和珍姨感情好,她是知道的。
他這麽忙,這幾年因為她,也并不算如意,還是堅持去看她。
只可惜因為冷戰的緣故,她不是每一次都會同行。
“後面有了我弟。我媽那時候年紀大了,大概終于有了母愛,一直都特別疼南南。不過南南還是最黏我,我走到哪,他就要跟到哪,本來我高中要去國外讀的,他那麽小,就會氣得躲起來不肯見我,被我找到了,還委屈地直掉眼淚,然後,我就留下來了。”
他微微笑着,這些往事,明顯讓他覺得開心,“南南從小就活潑,根本閑不住。嗯,比嘟嘟可淘氣多了。連我媽有時候都會氣得要他一邊玩去,不想看見他。不過我不覺得煩。大概就是我弟開始,我就特別喜歡小孩子。”
她想像了一下這些場景,高高瘦瘦的少年總是無限忍耐着一個小淘氣包,牽他的手,抱他,哄他,幫他擦眼淚……
整顆心一下子被一種特別特別柔軟的情緒包裹住。
這個總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在這幾年,将曾經的那些包容,忍耐,關心,都給了一直對他特別冷淡的她。
可是在很多年前,在他還是很小的小孩子時,大概只從珍姨那裏汲取過溫暖。
忽然很心疼他,非常非常心疼。
嘟嘟還在咯咯笑着,她從這邊繞過木馬,去牽他的手。
“以後我們的孩子,可就交給你來寵了啊。”
她是愛記仇,可是從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上天應該還是願意善待她,讓她可以生個小寶寶吧?
他用力反握住她的手,太用力,握得她手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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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将散,很多小朋友已經有了睡意。最後嘟嘟爸媽帶着她來道別時,小姑娘伏在爸爸肩上,已經困得不行。
就這樣她還勉強睜開眼睛,雙眼紅紅的,小手軟軟地揮了兩下,嘟着嘴唇說了兩句“拜拜”,又一頭倒在爸爸肩上,睡着了。
送走最後一個客人,楊流舒他倆也要回去。
人前一直神采奕奕的向母臉上在這時有了一點倦意:“今晚不住這邊?”
“流舒沒有換洗衣服。”
這是個借口,要真心想留,很容易解決。
向母也不點破,只點了點頭:“也好。對了,看看什麽時候方便,安排我們和流舒爸媽見個面。你們在一起多年,兩邊家長也該見個面了。”
向東陽看楊流舒,見她微微笑着,于是點了點頭:“好,我安排。”
兩方父母見面的事,安排在年內,有點倉促,年後的話,楊父楊母都還沒退休,楊流舒也在劇組裏,都不得空,所以兩人決定将見面安排在五一假期裏。
到時楊流舒的戲差不多殺青,兩位長輩也在放假,而且,當年他第一次上門,就是五一那天,兩人的第一次,也是在五一假期裏。
這個日期,對他倆有着特殊的意義。
今年的舊歷年來得早,很快就是年三十。
每天都大量燒錢的劇組當然還是沒假放,而且當天還要出外景。好在導演還算有良心,念着天氣不好,沒安排夜戲,還早早收工。
然後大家聚一起吃年夜飯。
楊流舒在萬年的小布當中,終于發了一張劇組聚餐的熱騰騰相片。
在某此方面,楊流舒一直是個“不敬業”的演員。
比如各種代言或新劇相關微博,都是桑葉在代為打理,她自己的話,常常就是甩小布的相片。
以致于她的那些老粉一看微博內容,立即就能判斷出是蒸煮親自動手,還是別人操刀。
這條微博一出,下面除了新年快樂外,都是一片哈哈哈的笑聲。
--确認是舒舒發的沒錯了。
--菜好像不錯,拍照技術不行。只能是我家大舒舒發的。
--舒寶寶又在劇組過年,向先生看來又要獨守空房了。
--作為事業粉,能躺粉的感覺是真好。舒寶好像一直無縫進組,不像某些人,常年在家摳腳。
有人還特地到置頂微博打個卡:新的一年又是膜拜耿直舒寶的一年。
還有人說:打個卡。除了粉作品,我還就粉人了。
那條置頂微博,曾經差點兒沒将桑葉氣得撅過去,三番五次地想删,無奈拗不過楊流舒,只能任它在那裏“丢人現眼”。
微博的內容是楊流舒做的打油詩。
只粉作品別粉人
明星也是普通人
會砸東西會罵人
濾鏡碎時別心疼
這種每一個字都透着“老娘最拽,愛咋咋的”氣息的微博,立即引起很多人的不适,底下罵聲一片,但同時,也有一大批人被這種耿直圈粉,愛死她這種不矯揉不造作。
只可惜楊流舒對粉黑大戰一向沒興趣,網上關于她的那些消息,如果沒有桑葉告訴她,她根本不知道。
因為不在乎。
連自己的真實生活都不在乎的人,又怎麽可能在乎網上那些是是非非。
吃完飯回酒店,洗完澡躺到床上,開始給家裏和朋友打電話。
最後給向東陽打--因為白天已經通過電話了。
沒想到,手機竟然沒人接。
向東陽過年時也總在忙,尤其是向父因為身體原因退下來,公司裏他成為真正的決策人之後。
怕他正忙着,她沒有再打,只發了個微信語音:忙完了給我電話。
放下手機,她拿了明天要拍的場次劇本看,可是總看不進去。
這個時候劇組裏應該有不少人聚一起玩,只是在圈裏,她一直被人認為為人高冷,一直都不算合群。
心不在焉地看了一會兒,還是将劇本丢到床頭。
猶豫着要不要去找大家玩,最後還是作罷,所以只能睡覺,卻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着。
手機忽然響了。
向東陽的聲音從裏面傳過來:“睡了?”
“還沒,就躺床上。”
他笑:“那快點開門。”
楊流舒一下子懵了,幾秒後從床上跌下來,光着腳跑到門邊,用力打開房門。
門外,穿着深藍色的大衣,白襯衫的人正看着她笑,他的手中還提着兩個袋子。
他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她光着的腳,于是一伸手,單手将她抱起,又用腳帶上門。
楊流舒吓壞了,尖叫一聲,本能般摟住他的脖子。
還好只是幾步路,她被放到床邊坐好時,還是驚魂甫定。
“剛才你打電話,我在開車。”當然,也為了給她個驚喜。
楊流舒還不敢置信,問:“你家裏……”
“我安排好了才過來的。今天高速上沒什麽車,不知道有沒有超速。”
他放下袋子,半蹲在她面前,用手搓揉她的腳。
楊流舒又被吓了一次:“你注意安全啊。”在下雨,即使沒車,也不安全。
向東陽笑着捏了下她的臉:“沒事。對了,我還沒吃年夜飯呢,陪我吃點。”
他自帶餐盒,洗了手後,兩人一起擠到小茶幾旁。
還好,保溫效果不錯,從家裏趕過來,竟然還是熱的。
楊流舒已經吃過了,不過現在是晚上十一點,還是年三十裏面,年夜飯沒有讓他一個人吃的道理。
她陪着吃了幾口,然後拿了手機過來。
“怎麽了?”
她用手擋着手機屏幕:“別偷看。我發個微博。”
向東陽一臉忍耐的笑:“你是要我等會兒光明正大的看嗎?”
她也反應過來,忍不住笑了。
手指飛動,很快一條微博新鮮出爐。
秀個恩愛哈。上一個雞年裏,我和向先生@向東陽
配的圖,是并肩而立的,身高差了不止一個頭,都一臉冷漠,好像被人用槍指着才不得不站到了一塊兒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