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三合一【含感謝17萬、17萬……
第45章 三合一【含感謝17萬、17萬……
烏啼之火?
于言落月來說, 這一個完全嶄新的名詞。
她這輩子雖然胎穿……咳,蛋穿,畢竟年齡還小, 活範圍有限, 知識積累也有限。
因此,當沈淨玄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出“烏啼之火”時, 言落月的印象裏一片空白。
至于小巫, 他離群索居, 否脫離本世界文盲範圍都未可知。
要他了解“烏啼之火”這種進階課程, 着實有點難為人了。
沈淨玄左看看言落月, 右看看小巫。
從兩個小呆瓜的反應上,她心領神了一些東西。
“你們沒聽過那種睡前故事嗎?據說世上有樣神寶, 連接着我們人、妖、魔界的機,并與天地壽。”
言落月剛聽了個開頭, 神情就變得有點微妙。
畢竟衆所周知, 像這種“世上有寶物,叫做xxx”的開場白, 可以稱之為祖傳開頭。
想想“寶蓮燈”、“七個葫蘆娃”、“天書神譚”吧。
哪個故事不“從前有一件寶貝,bb”引發的連鎖事件?
言落月一聽這個開場, 就知道後面的故事裏,肯要圍繞這件法寶發一些破事兒。
沈淨玄猜不到言落月的腹诽, 她還在給兩個缺少童年的小朋友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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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神物,一樣叫做烏啼之火。足金烏就從這火焰的焰心中孵出來,烏啼之火也因而得名。”
“第二樣神物, 叫做落月之木。其以十萬載為春,十萬載為秋,天增歲月, 綿延不盡。”
“至于最後一樣寶物,衆說紛纭,沒有統一的說法。也正因為這樣,第樣寶物在傳言裏非常神秘,據說只要得到它,就能實現你的一切心願。”
講到這裏,沈淨玄笑了笑。
她小的時候,就和無數個第一次聽見這故事的孩童一樣,堅信自己成為第樣神寶的主人。
現在回想起來,兒時稚思,真天真可愛。
言落月追問道:“然後呢?”
沈淨玄想了想:“千年前,魔族通道封,落月之木也一并封印在魔界裏。”
“至于烏啼之火——伏魔之戰打響之前,烏啼之火作火雨,從天空降下,就此無影蹤。至今為止,修真界也不知道當年烏啼之火崩散的原因,只能猜測魔族暗地裏了手腳。”
言落月本來都跟小巫排排坐好,拿出分果果的精神,等着聽故事。
結果沈淨玄言兩句就結束了,反倒令她不适應。
“然後呢?”言落月啓發道,“淨玄,你不出落下了一些其他的內容?”
沈淨玄『迷』『惑』:“比如什麽?”
言落月暢所欲言:“比如‘山村少年忽然闖入神王殿,衆人斥其輕狂,卻發現他竟然左手掌握烏啼之火,右手開發落月之木,界震驚。神王瞬間下拜:恭迎吾主攜樣神寶歸來’……之類的情節?”
“……”
沈淨玄沉『吟』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言落月的額頭。
“你不剛剛毒汁濺到了?”
不然的話,孩子怎麽突然說起了胡話?
小巫可以确認,言落月沒濺到毒汁。
在他心目中,言落月的邏輯也不可能有問題。
……那麽存在問題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摸』『摸』耳朵,小巫疑『惑』地想道:我從什麽時候開始,産間接『性』幻聽了?
沈淨玄拍拍言落月的腦袋瓜,斷然否認了她的猜想。
“根本沒有那回事!烏啼之火和落月之木都天神寶,随開天辟地而,從沒聽過哪位大能有本領禦使。何況,修真界裏也沒有神王啊!”
看看小腦袋裏充滿奇思妙想的小妹妹,沈淨玄把她撥拉到一邊。
小尼姑上前一步,繞過『迷』幻術殘留的枯根焦葉,開始尋找起小巫口中所說的“出口”來。
至于言落月,剛剛打完大boss的她沒有着急尋找出口。
她按照游戲裏的習慣,四下巡邏,看看附近有沒有掉落的裝備。
小巫不知道言落月低頭在找什麽,卻也亦步亦趨地陪着她找。
注意到那條一直在自己身邊留棧的影子,言落月直起腰來:“你手上的傷,還好嗎?”
小巫猛地就把手腕藏到身後:“已經不流血了。”
雖然皮肉仍然外翻綻裂着,那不問題。
他從幼年起,就一直因為各種原因受傷。
傷口和疼痛于小巫來說,像如影随形的一胞兄弟,幾乎從未跟他分離。
言落月皺起眉來:“讓我看看。我這有『藥』膏,不疼的,抹上『藥』一兒就好了。”
這話不知道觸碰到了小巫的哪根神經,讓他像條緊繃繃僵起的彈力蛇一樣,猛然往後一跳!
——他怎麽可能把傷口拿給她看。
那樣流淌着劇毒的血『液』,即使接近她身前尺,也一種不容原諒的輕慢。
他之所以義無反顧地跳下魔陣,就害怕有魔物危及到她的命。
現在好不容易拔除了最棘手的敵人,總不能換他自己來做這個威脅?
言落月心念一轉,很快也想到了小巫不願讓自己接近的原因。
……也,畢竟第一次見面時,小巫只看了言落月一,就當場看掉了她一半的命值。
在這種前提條件之下,很難扭轉關于“這姑娘個脆皮”的既印象。
所以說,小巫她的命力不信任也正常的。
從儲物袋裏掏出幾盒甜滋滋美味膏,言落月依次抛給他。
“好吧,那我不看了,你得好好給自己上『藥』……等等,『藥』給你現在用的!你要喜歡,我多送你幾百盒也行啊。”
小巫一接過『藥』盒,第一反應就小心翼翼的包好,往懷裏揣,而且還得揣深點。
直看得言落月哭笑不得:這從哪兒學來的倉鼠習俗。
如果她沒記錯,蛇蛇應該倉鼠的天敵吧。
小巫有那包裹『藥』盒的認真态度,要拿來給自己包紮傷口,現在手腕上的口子都該開始愈合了。
言落月的催促着,小巫很珍惜地打開蓋子,在手腕上塗了一點點『藥』。
言落月一邊指導他“多抹點,不要錢,我送你幾千盒總行了吧?”,一邊跟小巫搭話。
“你看,我已經知道你誰了,你也早知道我誰。你的全名什麽,總可以告訴我了吧?”
一提到這個話題,小巫上『藥』的手一下子頓住。
他欲蓋彌彰地挽救道:“你、你想錯了,我、我不你想的那條蛇。”
話音剛落,巫滿霜就發覺自己話裏有個過明顯的破綻。
“……”
他一口氣喘到一半就滞住不了,既像想把前一刻蠢哭的自己永久抹去,像這一刻承受不住的自己永久格。
言落月:“……”
這,按道理,她不應該追問一句,“你怎麽知道我說的一條蛇”?
……還別了吧。
哪怕隔着一層小木乃伊包裝,言落月也能看出,小巫已經羞憤欲死。
言落月感覺,她要調侃一句,小巫沒準為了自證,當場徒手刨個坑鑽進去,表演一出“你看我其實不蛇,條蚯蚓哦”的經典曲目。
咳嗽一聲,言落月轉移話題:“了,你叫什麽啊?“
“……”
繃帶下,剛剛湧起的血『色』,『潮』水般從小巫臉上褪去。
小巫半低下頭,嘴唇抿起,用一種自知個異類的口吻說道:“我沒有名字。”
“……”
回答完這個問題,小巫就別開腦袋,刻意不去關注言落月的目光。
他唯獨不想從方裏看到驚訝、排斥,或許還有厭惡。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小巫很久之前就懂得,旁人的一顆排異之心,那多麽可怕的東西。
——那數度令他幾欲喪命的東西。
語言,這個世界通行的基本法則,他曾險些因語言不通而死。
文字,更為高級的交流技巧,他也因為不懂文字吃過許多苦頭。
至于姓名……這更所有人都默認的通行規則。
在他的傳承記憶裏,自己好像并沒有一個名字。
“巫”這個字,他于自己留有的最深刻印象,他願意把它當做姓氏。
言落月驚訝地發現,小巫的肩膀竟然緊緊繃着,略往前傾,仿佛已經做好心裏準備要承受攻擊似的。
看來,他真的很在乎自己沒有名字。
女孩兒的手掌慢悠悠地在白紗前揮了揮:“名字嘛,自己喜歡就可以用啊。”
“這東西可以親人起的愛稱,可以朋友送的別號,也可以自己別喜歡的幾個字……就算你叫達拉崩吧斑得貝迪蔔多比魯翁,也最多人編進歌裏嘛!”
小巫心中剛剛升起的一點瑟縮,瞬間那個“達拉崩吧什麽什麽”的長名字沖了個一幹二淨。
他擡起來,『迷』茫道:“……啊?”
世上居然還有這種名字?這人從魔界來的吧?
言落月這發現,自己話題放飛了,連忙『揉』了『揉』鼻尖。
“咳,我的意思說,既然沒有名字,那取一個不就好了?”
話音剛落,哪怕隔着一層白紗,言落月也能感覺到,小巫的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她敢打賭,如果小巫頭上有根天線似的呆『毛』,這兒一站得比閱兵都直。
小巫的上身朝言落月前傾,已經遮掩不住他呼之欲出的渴望。
男孩近乎虔誠地秉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提出那個要求——
“那,那我能請你給我起一個嗎?”
他飛快地補充道:“麻煩你的話,就不用了。我只剛剛聽你說,名字也可以朋友間贈送的……我只……我希望……”
他希望,他們可以朋友。
“你當然我的朋友,我們剛剛組團刷過怪呢!而且起名這事,一點也不麻煩呀。”言落月彎起睛笑了起來。
小巫睛一眨不眨地透過白紗看着她,覺得小姑娘的臉上明媚得像時亮起了十個月亮。
小女孩神采飛揚地支起下巴,食指有節奏地晃了晃:“我跟你說,我最起名字了!”
不遠處,沈淨玄聽到這番大言不慚的宣言,背影猛然一震。
她先看向地上“小明的蓄水池”,想起自己沒到手的“羞答答的含羞草靜悄悄的開合”。
最後,沈淨玄聯想起那個堪稱無敵的假名“口口口”,不向言落月投去兩道極度震驚的複雜目光。
從某個角度來說,言落月說得也沒錯。
起名這方面,她真的反向超神了。
于小巫姓巫,言落月腦海裏瞬間冒出許多別好的名字。
像什麽“巫妖王”、“巴東峽巫峽長”、“西門豹治邺”(巫婆不沉河了嗎,這名字怎麽混進來的?)、“巫山雲雨”……咳,最後這個不行。
到最後,鬼使神差地,一句古詩擠進了言落月的腦海。
這一瞬,她發揮出了今最高的起名水平。
言落月道:“有一句詩,叫做‘月落烏啼霜滿天’。”
“正好今天別巧,既有‘落月’、見到了‘烏啼’,你還姓巫不姓烏……你覺得,‘巫滿霜’這個名字怎麽樣?”
“好。”小巫地點點頭,“我叫巫滿霜。”
“诶,不說貨比家,你好歹挑選一下啊。”
言落月失笑,感覺方真夠實心的,跟人打起交道來,怕不要吃虧。
“這只起了一個名字,我可以準備一籮筐名字給你挑呢。”
“我喜歡這個名字。”巫滿霜堅地重複了一遍,“從今以後,我就叫巫滿霜。”
——————————
不久之後,沈淨玄撥開層層疊疊的枯蔓殘枝,找到了離開的出口。
而言落月收回小明的蓄水池後,則在附近的石洞裏,翻尋到了吳春輝這些年來留下的痕跡。
石洞裏擺設簡陋,僅有一張木床、一條木凳,一口木箱而已。
吳春輝的儲物袋挂在牆上。
主人已死,儲物袋自解除了綁關系。
言落月把袋子倒過來抖了抖,裏面的物品瞬間嘩啦啦地堆起了一座小山。
儲物袋的大部分空間,都裝着搖幻樹的樹枝。
樹枝的其中一頭已經剝去,『露』出綠『色』的內芯。只等着扡『插』入土,就能根發芽。
此可見,那片搖幻花林,果然吳春輝親手栽的。
剩下的一小部分,都些私人用品。
言落月在其中陸續發現了兩件換洗衣服、幾柄不怎麽值錢的法器、十來塊靈石、一塊已經長黴發硬風幹的大餅(?),以及還有……
還有一個畫軸,與一枚獸首戒指。
展開畫軸,只見上面的女人笑意如花,衣帶飄飄,仿佛随時都要脫畫而出似的。
她小腹微微隆起,右手撫在腹上,眉之間自有一股溫柔而堅韌的母『性』。
看落款,這張畫的創作時間,已經五十年前。
那片搖幻樹林在十年內種下。
結合這個時間來看,吳春輝古樹收做魔伥,大概不超過十年。
也許五十年前,吳春輝還并未誤入此地。
或許他當真有一個兩情相悅的妻子,夫妻二人伉俪情深,馬上要迎來他們心愛的孩子。
在古樹營造的幻影裏,最終卻只有一個肚皮高聳的夫人,而沒有一個天真可愛的孩子……說不好當年出了什麽意外吧。
無論如何,吳春輝已作為魔伥死去,他心心念念的夫人也唯獨留下一副畫卷,畫卷的落款時間停留在五十年前。
關于他的故事,他也無法敘說,只能任後人猜想了。
言落月搖頭嘆息一聲,轉而将目光投向那枚戒指。
為了防止記憶出錯,她還從自己儲物袋裏拿出另一枚戒指比了一下。
沒錯,兩枚一模一樣的獸首戒指。
區別就在于,言落月的這枚的材質黑鐵,吳春輝這枚,則白銀的。
吳春輝竟然曾經做過銀光擂場的白銀擂主,這倒個意想不到的發現。
不過本世界的打擂娛樂業如此發達,銀光擂場個連鎖大擂場,在雲寧大澤附近活的修士,手裏有枚獸首戒指也很正常。
把這點暗暗記下,言落月打開了屋裏唯一的那口箱子。
沉重的箱子蓋剛一彈開,裏面塞滿的東西就自發地冒了出來,甚至有一大堆落到地上,看得言落月把嘴巴張成了一個“o”形。
“小巫,你過來呀。”言落月站在自己步外的巫滿霜招了招手。
言落月神神秘秘地問道:“你拆過盲盒嗎?”
巫滿霜:?
箱子裏滿滿裝着的,全都儲物袋。
有的儲物袋還幾百年前流行的制式,上面粘着沒有清理過的泥土,估計吳春輝後來從地裏刨出來的。
言落月和巫滿霜排排坐在地上,拆開各種各樣的儲物袋。
言落月感覺,她這一次,把未來十年裏的盲盒都拆完了。
如果能在袋子裏找到修士的個人信息,兩人就原封不地把東西裝回去,放到一邊,留待來日張貼告示,家人認領遺物。
如果袋子裏沒有修士身份相關的物品,他們就把東西都折騰出來看一看。
這一看不要緊,言落月實在大開界,學到很多。
比如在某個不知名『色』批的儲物袋裏,言落月從中翻到了紅肚兜、黃肚兜、紫肚兜、鴛鴦戲水肚兜……此外,還有許許多多的手帕、香囊、羅襪、繡花鞋。
為什麽言落月能确,這個修士前肯個『色』批,這些東西絕不他自己用的?
那當然因為,肚兜的型號都不一樣啊!
更別提不少織物上面都沾着脂粉酒漬。
儲物袋最底下還放着鹿茸、虎鞭、還有【嘩——】,直翻得言落月全程地鐵人看手機。
幸好這個修士還有點隐私保密意識,沒在儲物袋裏存放任何和身份挂鈎的東西。
看來他也知道,萬一哪天儲物袋丢失,将一場大型的『性』死亡行為。
還有的修士比較狂野。
大概少年人初出茅廬,儲物袋裏一貧如洗,倒寫了不少的中二日記。
日記主人給自己起名為“雷徹電閃天塌地陷宇宙八荒唯一真君”,稱呼喜歡的姑娘為“冰蝶玉夢璃若千玫玄女”。
這位“真君”初出茅廬的第一仗,就他忍辱負重和“歪鼻撕殿主”與“血癡狂魔妖”聯手,共打敗了“惡沼的灰泥之賊”。
根據物種『性』,言落月還原了一下現場。
她感覺吧,方可能在魔界封印附近,正好碰上兩只歪口魔和血吸魔,發現這兩個魔物正在毆打一群泥裏鑽。
然後這位“真君”撿了個空子,撈起一只半死不活的泥裏鑽就跑,此奠基了“功名赫赫、九界皆驚,此子非池中之物”的第一戰。
言落月:“……”
她深深地領悟到,原來修真界裏的儲物袋,就和現代人的電腦d盤一樣,屬于死後需要拜托好友閉焚燒的終極機密。
實不相瞞,言落月已經開始思考:如果她煉制一款主人過世後自銷毀的儲物袋,能不能打破市場格局,創下銷量神話?
沉『吟』之間,言落月發覺,巫滿霜正在不做聲地把一本書冊翻得嘩啦啦作響。
書冊上,畫着許多交纏的人形。
言落月的睛只往書頁上一瞟,當場就住了。
等等,這個應該就傳說中的……
注意到言落月的視線,巫滿霜解釋道:“似乎一本修煉功法,我還沒看懂靈氣運行的路線。”
“不……”
言落月嘴角抽搐地把那本厚沉的圖畫書拿了過來。
她合上書本看了看封皮:只見上面俨然寫着:《修真界最全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種避火圖,你一中不可錯過的神書!這輩子只需要看它一本就夠了。買它!買它!》
言落月:“……”
啊?原來你們修真界裏,也有這種輕小說似的取名風格?
另外,小蛇蛇不能看這種書啊!
…………
還別說,在這堆盲盒裏,言落月還真抽到了一只隐藏款。
“盲盒”的主人身份不詳,儲物袋也大衆款式。
此人的其餘收藏都平平無奇,只有兩顆混在普通花種裏的“鏡像樹種”,極大地啓發了言落月的思路。
随着言落月年齡上漲,命安全越發得到保障。
相比之下,她也沒有了此前那種等比減血、一擊制敵的優勢。
加上她馬上要過五周歲日,命值即将變為整整十萬點。
在這樣的前提下,跟敵人等比換血顯然很不合算。
等量扣血,倒可以一試。
言落月當年從英上淘到的心石,很好的等比減血材料,卻無法實現等量換血的構想。
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之下,言落月需要一件可以用于後者的主材料。
而“鏡像果”,就很好的客體。
這種果子只長在鏡像樹上,果子帶着反光的金屬『色』澤,從中間毫無過度地分為黑白二『色』,征像極了當年白雪公主的後媽遞給她的那一顆。
最有趣的,無論別人在果子上制造出怎樣的傷痕,它都一模一樣地複制給果子的另半邊。
這種果子本身就非常稀少,樹種就更為難得,也不知怎麽混進珍珠花種裏的。
幸好言落月敏銳,一就把它從一堆種子裏辨認出來。不然這蒙塵已久的種子,不知何年能見天日。
所有能确認主人的儲物袋,言落月都好好地收了起來,預備挂告示歸還。
至于無法确認身份的儲物袋,言落月只從中取走了自己感興趣的材料,剩下的那些,連東西帶袋子都送給了巫滿霜。
見巫滿霜執意推辭,言落月沒法,象征『性』地拿了一點靈石。
她這些年煉法器、煉儲物袋,大賣魔物殺,身家早已稱得上一句豪富。
相比之下,連九年義務教育都沒接受的蛇蛇,窮得渾身上下布條零碎咣當。
“這些都沒有标記的制式儲物袋,如果以後手頭緊張,就賣個儲物袋出去,也能賺個十一二塊靈石。”
言落月一邊往外走,一邊碎碎地叮囑道:
“至于用不上的法器,不要賣去當鋪,把你的價格壓得很低的!你盡量搞懂法器的用法,去坊市支個小攤子——我看月明集就不錯——這樣和人談好價就可以賣了……”
巫滿霜始終面朝着言落月的方向,她每說一句話都認認真真地點一下頭,仿佛她說得不意經,而什麽高級功法一樣,反而讓言落月有點心虛。
……話說,這麽實心的小蛇蛇,不賣個東西還順便把自己搭進去吧?
她記得巫滿霜好像從小就挺窮大方。
他實在沒有東西交換時,就放一片自己的蛇鱗當做紀念。
超好看的碧玉蛇鱗他丢得到處都,光言落月手裏,就已經收集到片了。
言落月沉『吟』着跨出石洞,一擡頭就看見沈淨玄盤膝而坐,閉目誦經,似在給已經升天的古樹超度。
身為出家人,淨玄果然慈悲心腸……
沒等言落月這個念頭轉完,展開一半的微笑就凝結在了她的唇角。
那個,如果沒聽錯的話,淨玄誦的好像不超度經文,而伏魔經文吧?
敢情“除魔務盡”的意思,“死到黃泉底下都不放過你”嗎?
聽到言落月的靜,沈淨玄合十一禮,從容站起:
“阿彌陀佛,落月,巫施主,你們料理完了?”
言落月知道,小尼姑遵守戒律,清貧茹素、不蓄財物:
“嗯。找到幾樣合适的材料,可以給你煉條禪杖。”
沈淨玄含笑颔首。
她提議道:“雖說此地邪魔已經祛除幹淨,不免有後來者誤入此處。不如我們折回入口,一路上做些标識,以免後來的施主們受難。”
作标識倒不必。
等回學校後,言落月肯要把這事上報給先們。
到時候歸元宗自派下人來,直接把這處窩居封印掉。
不過沈淨玄這麽說,倒提醒了言落月。
“了,那片『迷』幻樹林,不如我們先把它給拆了吧。”
于言落月的意見,其餘二人都無異議。
于個人一齊往樹林地方向走去。
這其中,言落月腳步輕快:出口已經找到,只要拆掉那片『迷』幻樹林,她就能回家啦。
巫滿霜腳步微微有些粘滞,白紗之下的目光時不時飄向言落月。
在已經脫險的情況下,他反倒希望這段路能長一些,長一些。
至于沈淨玄……
“淨玄。”言落月第數不清次地叫住她,“你走錯方向了。”
“……哦。”
有人盼路短,有人盼路長,還有人一路上都在不斷尋思——我們當時走的這條路嗎?我覺得明明不這個方向啊?
人懷着種心情,終究一來到搖幻樹林邊上。
沈淨玄着樹林看了看,枝頭便結起成千上萬個相幻象。
暴力尼姑雙拳疊起,如噴湧的兩條火龍,一人獨戰全勝狀态下的搖幻古樹,身法威猛剛健,看起來好不英勇。
只望了那幻象一,沈淨玄便撚着佛珠閉,念了一聲菩薩。
“貧尼六根不,修為不精,意則心搖。”
言落月面朝花林,幻象一變。
這一回,小劇場裏出現的主人公還言雨。
言雨小姐姐手提擀面杖,臉上挂着和藹可親的微笑,柔柔道:
“既然落月這麽快就回來了,那我最多揍你一頓,絕不剝了你的殼,把你做成錘肉龜丸。”
言落月:“……”
言落月慘叫着捂臉:“什麽,我在幻象裏就只有這點出息了?!”
唯獨巫滿霜,他兼具蒙低頭兩大優勢,視線一直死死地釘着地面,堅決不肯擡一下頭。
,個人既然一起出來,那當然要一起死。
言落月豈能容他獨善其身。
剎那之間,有人朝巫滿霜背心伸出了罪惡之手,用力地揪了他的鬥篷下擺一把。
巫滿霜猝不及防,一個踉跄,罩在頭頂的兜帽自然滑落,姿勢也不自覺地從低頭變為平視。
巫滿霜連聲音都微微變了:“你不要碰——”
就在此時,始作俑者抓住他腦後的白紗,快樂地猛然一抽!
“下次,可千萬不要打活結了哦。”
上揚的俏皮聲音,在巫滿霜身後響起。
小女孩從他身後靈巧地跳開,歡樂可惡地笑了。
巫滿霜甚至來不及轉身,在看到滿『迷』幻花樹時,他的第一反應瞪大了睛。
“!!!”
剎那之間,層層疊疊的桃花林,變成了綠意森森的龜樹林。
在成千上萬根舒展的枝條上,結着累累的、不足杯口大小的淺綠『色』小烏龜。
小烏龜多得把枝頭都壓彎下來。
長風一吹,小烏龜們就噼裏啪啦地摔在厚厚的落葉堆上,慢吞吞地從殼裏伸出圓腦袋和扁爪子,悠哉悠哉地到處爬。
“……”
這一幕,瞬間震撼了在場的個人。
巫滿霜匆匆忙忙閉上,『摸』索着試圖拿回蒙白紗。
沈淨玄停下誦經,面『露』『迷』『惑』,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言落月,她發出一聲響亮的感慨,故意拎起巫滿霜的白紗條,在他手邊來回晃圈兒。
“哎呀,你還說你不小蛇。”
言落月用看破了一切的口吻調侃道:“那你難道想說,你我族天敵,本家鱷魚或者黃鼠狼,想用這麽多小烏龜開流水宴席嗎?”
“……”
巫滿霜費了好大的力氣,終于拿回了自己蒙的白布條。
他默默地把白紗繞過睛系好。
這一次,他在腦後足足打了七個大死結。
然後,巫滿霜就拉起鬥篷往下拽、往下拽。
直到用鬥篷和手臂嚴嚴實實地包住自己的腦袋,氣場和造型變得比言落月這個純種烏龜更像龜妖,他用微不可查的氣音回答了一句:“……我、我小蛇。”
回答過後,巫滿霜便緊緊閉着嘴巴,一句話也不說了。
之後,當他們開始毀去這片惹事的搖幻樹林時,巫滿霜一馬當先、一騎絕塵、以身作則、奮勇無比。
在本次公益活中,巫滿霜學立下了不可小觑的汗馬功勞,令言落月其刮目相看。
“哇哦——”言落月震驚地跟沈淨玄分享發現,“我就惡作劇一下,沒想到還能起到這樣的間接作用!”
沈淨玄思考了一下,思考了一下。
小尼姑拍拍言落月的肩,勸說她:“落月,你就做個龜吧。”
言落月:“……”
…………
做好了一切收尾工作,人從窩居的出口離開。
言落月擡起頭來,重新見到頭上深藍的天幕、閃爍的星空時,不自覺地吐出了一口長氣。
直到雙腳次站在大地上,嗅着水澤中有的新鮮青草氣,言落月發現,自己原來這樣地懷念人間。
起碼人間不像魔界,言落月雙腳剛一踏上大地,就能分清東南西北了啊!
感慨萬分地搖了搖頭,言落月轉向巫滿霜,小蛇發起了邀請。
“你一個人在外面嗎?要不然,你就跟我走吧。”
龜族處事相當佛系,客人來則進,去不留。
如果小蛇願意,他一能在龜族住得很好。
而且言落月超有錢的,接濟朋友一陣,根本不算問題。
聽見言落月的邀請,巫滿霜渾身一顫。
這連他最美好的夢境裏,也從來沒敢奢望過的邀請。
只要他肯向前一步,哪怕只點一點頭,幻想便足以成真。
然而巫滿霜一低頭,首先看見了自己纏滿繃帶的手。
剎那之間,火熱的心宛如墜入九冰窟,無窮無盡地寒涼下去。
于情于理,他都不該拒絕她的任何請求。
可……可。
巫滿霜低着腦袋,艱難地搖了搖頭。
“啊……你不願意嗎?”
言落月有點失望,也沒有強求。
畢竟她也知道,在必要的活條件得以滿足的情況下,有些人就更喜歡單身獨居一點。
言落月很快問道:“那你住在哪兒,能告訴我嗎?以後放假我去找你玩。”
“你……”巫滿霜直到開口,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啞成一片,連說話都有點艱難,“你不要找我了。”
“永遠不遇上我,所有人來說都好事。”
他知道言落月膽大細心,勇敢,伶俐。
所以巫滿霜一邊說着,一邊從鬥篷下摘掉手套,伸出右手,用指尖輕輕碰了言落月的手背,飛快抽回。
這一下的效果立竿見影。
言落月瞪大睛,微微仰頭,目光不自覺地飄向自己腦袋上的血條。
只這麽不到半秒鐘的接觸,她的命值就瞬間掉了千多!
不吧。
小時候她只有一點命值的時候,小蛇看她兩,她就必死無疑。
現在她血條都變成一萬了,還只夠小蛇碰下的?
言落月震驚地看向巫滿霜:朋友,你的成長速度,不有點不講道理?!
巫滿霜低聲說道:“這已經我最大限度控制後的毒『性』。”
深深吸了一口氣,像覺得這句話足以解釋一切,巫滿霜決絕地轉過身去,拔腿就走。
“诶,不行,你等等——”
言落月很快就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截住巫滿霜,跟他商量商量。
比如說,他用來隔絕毒『性』的皮手套什麽材質,她個煉器師,可以幫她煉制啊。
比如,他的毒『性』要什麽時候達到最強,什麽狀态下相較弱,這可以控制變量進行實驗啊。
最重要的,她血條馬上就要到十萬了,千的傷害根本不慌啊!
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總比困難多。
留下來,一切好解決嘛。
然而還不等言落月把挽留的言辭說出口,巫滿霜就飛快地拉下遮的白紗,地看了她一。
他漆黑如曜石的睛,浸潤着一層薄薄的淚水反光,看起來更加璀璨而名貴。
目光裏自帶的麻痹效果,讓言落月僵直當場。
即使這樣,言落月也清晰地看見,在巫滿霜中,溢滿了難以用言語描繪的難過。
“……謝謝你。”
說完這句話後,巫滿霜立即搖身變為一條小蛇。
小青蛇還如初見時一樣瑩潤碧透,只蛇身長開了好長一段。
如果說,從前他銜着尾巴,可以在言落月的腕上冒充手镯。
那麽現在,如果他肯實實地在言落月手臂上纏好,看起來就像一只碧玉打磨的臂钏。
小青蛇鑽進連天的衰草裏,很快就不見蹤影。
麻痹的效果僅僅持續了幾秒鐘,言落月僵直的身軀也重新恢複了柔軟。
她不死心地撥開草叢看看,果然已經沒了小蛇的影子。
言落月重重地一頓足——這個美杜莎屬『性』邪門了,她居然坑在了麻痹狀态裏。
她今晚就開爐煉器,非煉一副抗『性』滿點的墨鏡出來不可!
沈淨玄走上來,拍了拍言落月的肩膀做安慰。
“巫施主有制惡之心,為衆念。”
“我能猜到,他這樣做想我好。”言落月有點沮喪地說道。
畢竟,無論沈淨玄還巫滿霜,他們誰都不知道,言落月每過一年,命值都x10。
這也為什麽沈淨玄任巫滿霜走了,沒替言落月挽留一下他。
言落月心裏還有點悶悶的。
就像看到一只從幾年前就一直很喜歡、也時常在自己身邊出沒的小貓貓,次從自己面前溜走一樣。
關鍵,她明知道,那只貓貓接下來不過得很好。
貓貓要翻垃圾桶,要悄悄地走最不引人注意的牆角,病了也只能自己『舔』『舔』『毛』。
而且,甚至沒有鏟屎官花錢帶它報補習班!
這只貓貓,它有極大的可能還個文盲,可能至今還不背九九乘法表!
『亂』飄的目光忽然在某個部位盯住,腦中繁『亂』的思緒一下子打斷。
言落月看着視野裏的目标,無奈欣慰地搖頭笑了。
沈淨玄探尋地看着她,還沒來得及問出“落月何故發笑?”。
就見言落月直起腰來,手裏拿着一枚鑷子,鑷子尖正撚着一片碧綠晶瑩的蛇鱗。
“第四片。”言落月喃喃道。
從前獲得的那片蛇鱗,已經因為年頭久,留在上面的氣息日漸淡去,而變得難以位了。
不過,這真打瞌睡就來枕頭。
言落月也沒想到,小青蛇走到哪兒就給自己丢下一片蛇鱗的習慣,居然一直沒改呀。
沈淨玄朝言落月靠近一步,只聽這位小妹妹口中念念有詞。
“我可不等到集齊七片召喚神龍——只要過完今年日,我立刻就來一個綁架代替購買!”
沈淨玄:???
她剛剛好像,聽見了一些違法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