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不是能睡着嗎
第5章 這不是能睡着嗎
謝銳咬着牙罵:“滾。”
“真的夾到了?!我看看!”都是男人,知道這玩意有多疼。張津望急忙半跪下來,握住謝銳的雙手。
張津望埋頭在謝銳的挎下,瞬間被謝銳褲子裏的那一大包鎮住。
他仿佛看到了世界的終極,腦子裏開始過走馬燈,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蹲下來是要幹什麽。
這他媽驢看了都得甘拜下風!
這玩意平時放哪啊?平時也沒注意過,謝銳的褲管是不是不一樣粗?
忽然,一只滾燙的手握住他的後頸。張津望猝不及防,下意識想往前躲,但瞬間想起來前方的玩意更要命。
他雙手及時按住謝銳的大腿才沒有壓上去,淡淡雄性荷爾蒙的氣息卻立刻捏着他的鼻子,掐住他的下颌灌了進來,嗆得張津望想咳嗽。
“草草草!碰到了,要碰到了,要命要命要命!”
“我說了……讓你滾……”謝銳低頭看着張津望,聲音喑啞。投射下的陰影籠罩住他,把他圈在小小的空間裏。
不知是憤怒還是疼痛,謝銳的臉頰微微泛紅,胸口起伏着,呼出的氣都熾熱。
就好像他們正在無人的洗手間裏,偷偷做什麽壞事。
張津望像是被定住般看着謝銳,這才意識到兩個人的姿勢此刻有多暧昧。
沒錯,暧昧。
雖然這個詞用在兩個老爺們身上有點惡心,但張津望想不出更好的形容了。
Advertisement
謝銳握住他後頸的食指自然滑落,不小心蹭到他的耳根。張津望吓得差點跳起來,連忙想起身。
就在這時,洗手間的門突然被大力推開——
“呦,謝總,津望,下午好。”
老張哼着小曲,走到旁邊的小便池旁。十幾秒過去,他後知後覺有什麽不對勁,猛地回過頭。
長時間的失眠加上血氣上湧,謝銳終于兩眼一黑。
張津望靠在辦公室門口不好意思進去,看到老張出來了,急忙追問:“他沒事吧?”
“沒事,謝總好幾天沒怎麽睡,現在躺下休息會,已經好多了。”老張看到張津望,眼神下意識躲閃。最後他忍不住咳嗽一聲,提醒道,“飯後不能劇烈運動。”
張津望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回過味後頓時臊得臉通紅,“不是!你別瞎想,我們沒幹那檔子事!我以為謝銳夾着鳥了,所以我才……”
“我懂。”老張拍拍張津望的肩膀,俏皮地眨了下眼,豎起大拇指,“放心,我嘴嚴。”
“你懂個屁!”張津望想把那跟大拇指撅折了。
“現在也快下班了,津望你要是沒什麽事就回去吧。”
張津望看了眼辦公室的門,嘴巴上下蠕動,似乎還有什麽話沒說。最後他煩躁地撓撓頭,用力靠在牆壁上。
老張問:“怎麽了?”
“你說他好幾天沒怎麽睡?”
“睡眠障礙是謝總老毛病了。”
“我懂。”張津望挑眉,“霸總标配嘛。”
小說裏十個霸總,五個失眠,三個胃病,還有兩個抑郁症。
“差不多。”老張哭笑不得地說,“不過公司最近确實挺忙,正在競标一個區塊,能否拉到鑫泰風投的投資很關鍵。謝總馬上要回家繼承家族企業,需要漂亮的成績,鎮住董事會那幫老東西。”
張津望大概知道,謝銳的公司“雅築科技”研發生産新能源汽車和充電樁。這個公司和謝銳的家族企業八竿子打不着邊,全靠謝銳自己摸爬滾打,他希望以此證明自己的能力。
“如果拉不來投資呢?”
“謝總出手,不會拉不來的。”老張平靜地斷言道。
雖然不喜歡謝銳,但他暈倒這事和自己有直接關系。如果他給老哥告狀,自己絕對被罵死。
張津望最後還是嘗試緩和關系,去看看謝銳。
他悄悄走進辦公室,來到長沙發旁邊。
謝銳蓋着條薄薄的毯子,手臂擱在眼睛上。眼角的小痣被他擋住了,只有嘴角那枚還露在外面。
“幹什麽?”謝銳突然淡淡地問。
張津望愣了下,“你沒睡着?”
“沒。”
房間接着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張津望尴尬地說:“我就看看你還活着嗎,既然活着,我走了。”
“你這兩天到底犯什麽病?”謝銳突然問。
如果實話實說,告訴謝銳自己拿他當網文素材,肯定分分鐘被炒鱿魚。張津望豬腦過載,想了半天,才回答道:
“我就是好奇,認識你這麽多年,都只是聽我哥說。我想自己看看,你到底啥樣。”他頓了頓,“今天做得有點過,下次注意。”
謝銳抿着唇不說話,以至于張津望心裏犯嘀咕,自己這回答是不是又惹少爺不開心了?
謝銳突然一點點撐起身子,毯子的一角順着他肩膀滑下來,他拍拍沙發,“過來。”
張津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乖乖照做。等他坐下來之後,忽然大腿一沉。
“沙發沒有枕頭,不舒服。”謝銳看着天花板,坦坦蕩蕩地說。
“我成枕頭了?!”
“你該感謝我挖掘了你僅存的價值。”謝銳調整了一下姿勢,評價道,“硬。”
“男人的腿,少給老子廢話。”
話音未落,謝銳的大手突然卡住張津望的臉頰,不讓他咬合。張津望吃了一驚,任由謝銳眺開他的牙齒,往左掰着看了看,又往右掰過去。
謝銳放下手,問道:“為什麽要打舌釘?”
張津望摸摸下颌,一提到這個就精神了,“我之前喜歡一個rap歌手,他唱歌的時候,一吐出舌頭,那個舌釘發亮,特帥。”
“喜歡rap歌手……你是什麽容易被騙的初中小女生嗎?”
“我十八歲那年就去打了個舌釘,長大後又不喜歡了,本來想取掉的,但四眼說有舌釘接吻會很爽。我想着,那算了,就當便宜我未來女朋友,可惜……”
說了半天,張津望忽然感覺小腹熱熱的。低頭一看,謝銳把臉埋在他的小腹上睡着了,呼出的熱氣穿透布料噴在皮膚上。
張津望看着謝銳平靜的睡臉,仿佛連那兩顆小痣都柔和了許多。心說,這不是能睡着嗎?
第二天謝銳就滿血複活,準時出現在晨會上。
“這個提議誰寫得?簡直是天才。”謝銳挑起眉。
“真的嗎?”林苗狂喜。
“假的。”謝銳說着,把文件夾丢在旁邊,“你的腦子有時候就像那個盜版網站,時不時彈出點垃圾信息。”
張津望差點噴出來。
“……”
“行了林苗,別瞪我了。要想做出這套标準模型,Burning不可能是這個價。”謝銳沒看她,“以你的水平,這次明顯是你偷懶,別讓我後悔從獵頭那高價挖你。”
林苗被噎得無話可說,又感覺自己被謝銳高看了一眼,那火氣堵在嗓子眼裏,欲發不發,難受得緊。
“天天這麽精力旺盛,也不嫌累。”最後她小聲嘟囔一句,乖乖坐下了。
“好,下一位。”
一位中年男士“騰”地站了起來,臉上帶着視死如歸的堅毅和冷酷,大家同情地目送他走到ppt前。
會議結束後,張津望去洗手間放水。出來的時候,撞見謝銳黑粉頭子,那個叫林苗的女人正在跟同事吐槽。
“氣死老娘了,快幫我想想以後謝總陰陽怪氣的時候怎麽怼他!”
“難,那家夥垃圾話抗性已經滿級了,你還不如直接進行物理攻擊。例如,抽他嘴巴子。”
“以前沒敢,現在他雇個保镖,更是摸不到了。”
“那是保镖嗎?”
“什麽意思?”
“他身上那件沖鋒衣,不是謝總的?什麽保镖穿老板沖鋒衣?”
“我聽說,是他入職那天穿着騷包漁網背心,謝總怕有傷風化才給他件沖鋒衣。”
張津望直接跳出來,再晚點都該傳他光屁股了,“純屬扯淡!明明是姓謝的太挑剔,穿個緊身T恤都有傷風化,他比我太爺爺還封建。”
挑剔。
謝銳最大的問題就是挑剔。
林苗像捕捉到關鍵詞的機器人一樣,手勢紛飛地附和道:“沒錯,他也太難滿足了。你提供梗概思路,他說你沒有細節;給了細節,他又說你缺少宏觀調控。”
“他就這b樣,上次……”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兩人吐槽得熱火朝天,連另一位同事什麽時候走了都不知道。
“你說絕不絕?”張津望問。
“可惡的蟹老板。”林苗撇了撇嘴,“他……他……他可能也有自己的苦衷,畢竟這麽大的公司,不嚴格點管不好。我們作為下屬,沒什麽能為老板分擔的,只能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
看到林苗眼神都清澈了,語言風格從朋友圈直接升級成申論作文,張津望笑不出來了。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的領子突然被人拽住,差點仰面倒下去。
擡頭看到謝銳居高臨下的臉,張津望有點心虛。他剛想說點什麽找補,領子就被松開了。
“來地下停車場,我們出趟門。”
令他意外的是,謝銳居然沒有出言指責,而是直接轉身離開。
跟上去之前,張津望回頭看了眼林苗,她抱歉地吐吐舌頭。
一路上,兩人無話。
來到地下停車場,張津望發現謝銳今天的出行用車不再是那輛保時捷911,而是變成了路虎攬勝。
哪個北方男人沒渴望過有一臺攬子?張津望愛不釋手,圍着車子繞半天才上去。握住方向盤的那一刻,任督二脈都給打通了。
“行啊,你換車了?”張津望轉過頭,興奮地問。
謝銳卻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拿出便攜筆記本開始辦公。
張津望察覺到空氣沉悶,知道謝銳還在不快。于是他默默打開車載音響,陌生的小語種歌曲回蕩在密閉空間裏。
車輛離開地下停車場,走在城市快速路裏。輪胎摩擦地面發出細微的聲響,遠處偶爾有幾聲鳴笛,空氣中彌漫着淡淡嶄新皮革的香氣。
“去哪?”
“發你了。”
“哦對,我看看……我去,這麽遠,得一個多小時。”
沉默。
“咱是去那幹什麽?晚飯前能回來嗎?”
沉默。
張津望看向後視鏡,故意矯揉造作地撒嬌說:“不是,我一人自言自語怪尴尬的。少爺,你能理理我嗎?”
謝銳突然擡起眼,吓得張津望渾身一震。
“我哪敢多說話?”謝銳笑道,“省得讨人嫌。”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