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
第 60 章
杜湘言沒想到這一層,愣在原地,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你們竟然和離了?”
許若愚默然。
“好了,那就是江公子沒有緣分了,許姑娘,你就随我走吧!”
許若愚從自己的瑣事中抽離出來,有些抱歉地說:“杜門主,你們婚期在何時?我還有些未了之事,想要先了結這些瑣事,再去青蓮門……”
杜湘言“啧”了一聲:“什麽大事,說來聽聽?”
許若愚低下頭,看着自己手裏的盒子,踟蹰要不要把江尋的事告訴杜湘言。
杜湘言早就看到她拿着盒子寶貝得很,試探着問道:“與這把劍有關?”
許若愚抱緊了盒子:“你怎麽知道這是劍?”
杜湘言嗤笑一聲:“江湖人沒有看不出來的,這也太明顯了。來,說說吧!”
“這是給江尋做的劍。”
杜湘言重重放下手裏的杯子,語氣中有幾分不悅:“他都已經與你和離了,你還給他做什麽劍?”
許若愚摸了摸盒子,說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我母親殺了他全家,他要報仇,才決定與我和離,我也不知道,我該以什麽樣的态度去面對他,他可能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我,才和我和離,免得以後再見面時會尴尬。”
杜湘言擺手:“你別想太多了,這事與你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那都是你自己給自己的壓力,長輩的事,與你有什麽關系呢?若是你覺得放心不下,我可以幫江尋……”
“我沒有放心不下!”
許若愚脫口而出。
雖然自己的母親一日沒有撫養過自己,可她畢竟還是自己的母親,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個都不想傷害。
杜湘言看着她懷裏的盒子,笑道:“你現在不是明顯有了自己的判斷了嗎?你還給江公子做了劍,你給你母親做了什麽?”
許若愚苦澀地笑了:“我連她是誰……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我就算想幫她,可我怎麽幫呢?”
杜湘言不喜歡管這些瑣事,可他轉了轉眼珠,說道:“許姑娘,你之前給我做了一套劍,如月很喜歡,就當這是你給我們的新婚賀禮,這事兒我幫你吧!”
許若愚詫異:“你怎麽幫?”
“我知道你定是不想讓兩邊受傷,那到時候,我便也去淨柯山,哪邊落了敗勢我便幫哪一邊,如何?”
許若愚躊躇半晌:“你能讓他們都活下來嗎?”
杜湘言沉吟半晌:“那你再給我做一套劍。”
“沒問題!”
“那我現在還是要給他送這個劍,這事給他定制的。”許若愚看着手裏的劍,“我給他送過去之後就去青蓮門,到時候與你一同去淨柯山,如何?”
杜湘言搖搖頭,拿她沒辦法:“既然如此,我便讓蓉奴跟着你吧!”
“那你自己怎麽辦?”
蓉奴掩嘴笑道:“許姑娘,主子身邊還有其他人的,你就放心吧!”
杜湘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轉身就離開了客棧。
待他離開後,之前那些江湖人士陸續回來,誰也不幹對許若愚大聲說話,但還是都若有似無地用好奇的目光盯着她。
沒想到這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還有這樣好說話的時候?
蓉奴和許若愚吃完飯上樓,一關上門,許若愚就問道:“蓉兒,你的蠱……”
蓉奴笑了:“還得多謝你和江公子,主人已經将我身上的蠱解了,現在,我已經好了!”
“當真?”許若愚高興地站起來,“杜湘言何時這麽好心了?”
蓉兒嘆了一口氣:“其實主人一直都是挺好的,只是遇到了那樣的事,難免會傷心難過,現在好了,主人遇到了如月姑娘,她讓主人又變回去了!”
許若愚暫時放下自己的糟心事,好奇道:“如月姑娘,當真是自己願意和杜湘言在一起的?”
蓉兒左右看看,小聲說道:“一開始我和姐姐也不相信如月姑娘是真心的,可是主人對如月姑娘是真好啊!可能如月姑娘也是逐漸被主人打動了吧!後來,我們就經常看到他們二人一起吃飯喝茶,如月姑娘臉上的笑多了,有一次,我還看到主子拿着一個香包在手裏把玩,一問才知道,居然是如月姑娘送他的!”
女子送男子香包,意思就很明确了。
看來這個杜湘言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當初江尋還擔憂如月是不是被威脅,現在看來,人家就是心甘情願留在青蓮門的。
一想到江尋,許若愚的心情又低落下來。
蓉奴見狀,問道:“許姑娘,我們現在要去哪兒找江公子啊?”
許若愚的目光看向虛無:“我想,他現在應該還在萬勝賭坊吧。”
——
錢嬌嬌終究是從江尋這兒磨到了他和許若愚和離的原因。
她還很失望地看着江尋說道:“江公子,你這樣做,真是傷了若愚的心了。”
江尋摩挲着手裏的劍,他知道,不管他怎麽做,都是要傷她的心的。
錢嬌嬌搖着頭上轎子,準備離開。
在方卿若眼裏,她就是從萬勝賭坊離開,他還不知道江尋和錢嬌嬌倒地說了些什麽。
歡天喜地地送錢嬌嬌離開後,江尋就陷入了更加瘋狂地練習中。
經常方卿若還未起身時,就聽到外頭有刀劍碰撞的聲音,晚上就寝之前,外面的聲音還沒有消失。
在這樣勤加練習下,江尋的功夫有了不少突破,方卿若看了一眼,怕是在江湖上能排到前十了。
“不,不夠,”江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那人的功夫十分精湛,就算是現在的我,我也沒有把握,還需要再練……”
江尋已經許久沒有好好地笑過了。
自從來到萬勝賭坊,他眼裏心裏就只剩下複仇,于是連帶着整個人的表情都變得嚴肅起來。
那一日丫鬟還在低聲說:“江公子這一次回來,身上像是披了一層冰,不像是以前那樣溫和的江公子了。”
方卿若心裏直嘆氣,只怕報完仇之後,江尋也還是不會開心起來。
他了解江尋,他不是一個感情外顯的人,有時候他看着雲淡風輕,其實內心早就已經洶湧澎湃。
而他對許若愚的喜歡,早就已經可以從表面上看出來,更別提心裏有多喜歡了。
方卿若暗自搖頭,老天真是讓他們成了一對苦命鴛鴦,他默默扭頭,打算出去走走。
這一出門,就看到許若愚和一個年輕的姑娘在賭坊門口徘徊。
許若愚抱着盒子猶豫。
蓉奴在旁邊說和:“許姑娘,你要問清楚你自己的心,你要是進去,我蓉奴自然是會保護你!若是不進去,咱們就回青蓮門!”
說到青蓮門,方卿若就想起這姑娘了。
上次就是她從青蓮門出來應付他們的!
原來是青蓮門的人,怎麽和許若愚走到一塊兒了呢?
帶着疑問,方卿若走上前:“許姑娘?”
他拱了拱手。
許若愚一驚,她沒想到方卿若會出來。
“方公子……”
她欲言又止,目光往他身後的賭坊看過去。
方卿若知道她在看什麽,但他故意問道:“許姑娘,你在看什麽?”
許若愚咬咬牙:“江尋……在這兒嗎?”
方卿若故作疑惑:“你們夫妻二人來我這兒不都是成雙成對嗎?怎麽上我這兒找人來了?”
聽到方卿若這麽說,尋人心切的許若愚還真當江尋并不在這兒,于是便轉身要走,若是不在這兒,那就是回了江府了。
她得趕緊趕到江府去。
方卿若一見她真的上當,忙又叫住她,他可不是什麽讓朋友傷心的人。
“許姑娘,江尋在賭坊裏練劍呢。”
蓉奴一下子脾氣就上來了,上次在青蓮門就是這家夥油嘴滑舌,差點讓她被主人責罰,現在許姑娘心情本來就不好,他還在這兒嬉皮笑臉。
“你這壞種,又在憋什麽壞招?許姑娘現在可沒心思與你說這些廢話!她心裏煩躁着呢!”
許若愚還沒來得及說話,方卿若臉上就漾開了笑:“這位姑娘,上次去得匆忙,還未請教姑娘的名號?”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杜門主身邊的蓉奴是也!”
許若愚看他倆之間不會打起來,便自顧自地抱着盒子往賭坊裏走。
方卿若也顧不得與蓉奴鬥嘴,他一看便知道許若愚是來送劍的,也不知會是什麽樣的場面,他得趕緊進去調停一番。
蓉奴也擔心許若愚一個人進去會吃虧,速速跟了上去。
許若愚有了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麽樣的表情面對江尋,因此原本急匆匆的腳步,越走越慢,以至于後面跟着的方卿若和蓉奴都替她着急起來。
“許姑娘,可是忘了路怎麽走了?我來帶你去!”方卿若連忙上前。
許若愚搖搖頭,咽了咽口水:“算了,我還是想想,等會兒見到他該說些什麽吧!”
畢竟他們現在已經和離了,這樣的場景下見面,不管是為了什麽,許若愚都有一種莫名的尴尬……
她一想到他們見面的場景,就想逃走!
立在原地,許若愚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