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第 46 章
換了馬車之後,許若愚就輕松多了,江尋駕着馬車,盡力往青蓮門趕過去。
僅僅過了一天半,許若愚就覺得馬車實在是太慢:“子業,我們還是騎馬吧,這樣也太慢了。”
江尋頭也沒回:“你腿不痛了?”
許若愚抿了抿嘴:“你不是急着去青蓮門嗎?”
江尋這時候回了頭:“你的腿更重要。”
“我沒事的,早些去青蓮門早些完事兒,免得壞了你的名聲。”
江尋看了看許若愚的表情,見她表情真誠,不似嘲諷,停下馬車,再次确認一遍:“真的沒關系嗎?”
許若愚鄭重地點頭。
江尋這才扭過頭,繼續趕車:“等到下一個鎮子,我們再換。”
夜以繼日地趕路,許若愚大腿內側的皮膚被磨破又愈合,直到青蓮門,她實在站不住,便讓江尋獨自去青蓮門。
江尋給她配了藥,讓她再附近的客棧休息,這才馬不停蹄地去了青蓮門。
八大派掌門和方卿若已經在青蓮門等着,看到他過來,拱手道:“江公子,我們聽你安排。”
此時天色已晚,路上已經沒有什麽人,昏暗之間,江尋面色凝重,說道:“我與四位前輩先進去探一探,卿若,你帶着其他人在這裏制造聲勢,将杜湘言引出來,我們幾個趁亂将如月姑娘救出來,我們無需戀戰,只為救人。”
其他人都鄭重地點頭,其中有幾人雖然很想和杜湘言過招,但這次的主要目的是救人,他們萬萬不可為了這些小事壞了計劃。
江尋帶着幾人翻過院子,聽到方卿若已經開始叫板,青蓮門內已晚已經開始騷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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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院子裏蟄伏了一會兒,聽到周圍的聲音漸漸變小,這才開始動起來。
他記得上次的陣法,可這次走出去兩步,就立刻發現不對勁,這裏的陣法已經變了!
江尋拉住身邊的人:“等等!”
其他人都是跟着他走的,聽到他說不能走,都停了下來。
都是在江湖上摸爬滾打的,知道這種機關稍有不慎就會喪命,一個比一個惜命精明。
江尋皺眉思索,其他幾人也都沒有打擾他。
過了一會兒,他眉頭舒展開,似乎已經找到了破局的方法。
他讓其他人不要動,自己嘗試着先往旁邊走了幾步,發現自己沒事,這才驗證了自己的想法,折返回來,帶着其他幾人繼續前行。
“江公子果然心思缜密,在這樣的情形下,依舊可以保持鎮定。”
其中一人嘆道。
江尋滿腦子都是接下來該怎麽走,無暇顧及他們的話,如此過迷宮一般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眼前豁然開朗,一個背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位可是江公子你要找的姑娘?”
江尋欲上前查看,卻嗅到女子身上的味道不對,他立刻往回走,大喊:“後撤!”
與此同時,那“女子”也倏然回頭,原來是杜湘言本人。
杜湘言依舊帶着鬼面,語氣中不無得意:“江公子,你真是好大的能耐,我這宅子裏的機關改了幾道,都被你破了。只是你還是棋差一招,被我逮住了。”
江尋淡淡地說道:“那又怎樣,我還是不是從你宅子裏把若愚救出去了。”
說到此事,杜湘言便又氣急敗壞起來:“若不是有人相助,你怎會救出她!你這分明就是作弊。”
江尋卻好像不氣死他不罷休,繼續說道:“那又怎樣,有人幫我,那也是我有本事,怎麽沒人願意幫你啊?”
杜湘言沉默,許久都沒有說話。
就在江尋以為他放棄了的時候,他卻突然冷冷地說道:“你說的對,我身邊的這幾個叛徒,是該好好清理一番了。”
江尋心裏一驚,他雖然想氣杜湘言,卻不想害了蓉奴,要不是她給自己提供信息,自己也不會那麽順利地找到許若愚,還帶走了她。
就在江尋自責之時,杜湘言突然從袖中發出幾道暗器,江尋眼疾手快,順利地擋了下來,其他幾人也都沒有受傷。
“看來正大光明跟你交手,我是沒什麽勝算了,”杜湘言的語氣裏有積分落寞,“若是在我沒受傷的時候,或許我與你還有一戰之力。”
江尋聽他這麽說,反倒有了惺惺相惜的想法:“你別這麽說,我不是着了你好幾次道了嗎?你比大部分江湖人士都要厲害很多了。”
杜湘言擺擺手:“你不是要找如月姑娘嗎?她就在裏面,你自己去找她吧!”
說着他側了側身子,給他們讓路。
天公不作美,若是杜湘言沒有被暗害,說不定如今和江尋一樣,是一個光風霁月的公子。
杜湘言腿腳不便,一直是坐在鼓凳上的,他們都沒有發現異常,這會兒裙擺移一動,才看到他空蕩蕩地褲腳。
有人難免多看了一眼,杜湘言一個眼神看過去,那人只覺心中一寒,迅速收回眼神,目不斜視地跟着江尋走了。
杜湘言突然這麽好心,一定有什麽貓膩。
江尋雖然懷疑,可這一切還要等找到如月姑娘才知道情況,于是他疾步走向如月姑娘的房間,擡手敲門。
“請進。”
柔媚的女子聲音傳來。
江尋推門而入。
如月似乎早就知道他們回來,早早地在桌子前面坐定了,還準備了茶水,空氣裏彌漫着茶香。
“各位,請坐,喝茶。”她動作優美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在皎月樓,這些都是她的必修課,加之她容貌脫俗,如此看來,更是優美動人。
幾大掌門不免有些看呆了。
江尋咳嗽一聲,自己先坐在如月對面,其他幾人這才個字找地方坐下來。
“請喝茶吧!”如月在他們面前放了洗好的杯子,公道杯一點一起,一注茶水倒入,茶香四溢。
“這是杜門主的藏茶,難得一見的老白茶,有些年份了,你們今日可算是來着了。”
江尋此時哪有心情品茶,将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後,立刻問道:“如月姑娘,我來救你了。”
如月擡了擡眼皮,訝異道:“江公子此話好生奇怪,我在此處待得好好的,怎麽就扯得上‘救’這個字?”
其他幾人都詫異地看着江尋:不是說早就跟如月姑娘說好了嗎?
江尋也覺得意外,他以為如月是在氣自己沒有當晚把她救出去,所以才鬧脾氣,于是耐心解釋道:“姑娘,其實那一天晚上,我也是不得已才先将若愚帶出去,之後再打算進來救你的時候……”
“好了,江公子,此一時彼一時,或許當時我真的很想走,但現在,我已經沒有那樣的想法了。這一段時間,在青蓮門我過得很好,杜門主與我志趣相投,我們很聊得來,我想我也沒有必要再去尋什麽如意郎君,杜門主就是不錯的選擇,還請江公子以後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江尋有一瞬間的迷茫,各種想法在心頭過了一遍後,他福至心靈:“如月姑娘,可是杜湘言威脅你,你才如此畏懼他?”
如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江公子怎會如此揣度別人,原先是我不願意了解杜門主,這才誤解了他,現在我了解了,其實杜門主是個很好的人,至少在我面前,他是很好的。”
江尋沉默下來,如果是如月不願意走,那他也沒必要強迫她,可她若是被脅迫的,他的承諾依然有效。
于是他深深地盯着如月,用茶水在桌上寫了幾個字,待如月看了看後,才催動內裏将茶水蒸幹。
他如釋重負般說道:“既然是姑娘與杜門主互有情意,那江某也不做那沒有眼色之人,祝二位修成正果,喜結連理!”
如月站起來行了個禮:“多謝江公子祝福,我也祝江公子與江夫人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江尋微微點頭,扭頭對其他幾人道:“幾位前輩,既然如月姑娘不走,那咱們快離開吧!”
方卿若他們在外面應該沒什麽危險,畢竟杜湘言連門都沒出,他們應該沒什麽事兒。
幾人順着原路返回,從青蓮門出來,江尋看到方卿若等人已經坐在一旁聊天兒了。
看到他們幾個出來,方卿若松了口氣,迎了上來:“杜湘言根本就沒出來,我們幾個在外面喊了半天,出來一個小丫頭,幾句話給我們氣得夠嗆,說我們連跟她打都不夠格,更別說和他們門主……他們青蓮門還挺狂啊……”
他又往江尋身後看了看,沒看到如月姑娘:“……子業,你不是去救如月姑娘了嗎?人呢?”
江尋搖了搖頭:“她說她現在和杜湘言過得挺好的,不願意走。”
方卿若嘀咕:“這個杜湘言有什麽好的,如月姑娘這麽好看,居然栽在他身上?”
江尋沒有回答,若是以前的杜湘言,那便是和他一樣的光明磊落,武藝高強,現在的杜湘言,雖然身有殘疾,脾氣古怪了些,可看得出來,對如月還是不錯的,或許真的是因為互生情愫,才不願意跟他走的吧!
“抱歉,各位,千裏迢迢讓大家趕過來,卻沒能辦好事,以後若是江府重建,還請各位來江州一聚,江某自當盛情款待!”
一番客套之後,将八大派掌門送走,方卿若也回了萬勝賭坊,江尋獨自一人回到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