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許若愚等人都跟着花魁娘子來到一個一處高臺,正巧可以看到臺下方才出去的那些入選了的男子正在下面用膳。
一開始都還是很正常的,只是有幾位的吃相有些令人不敢恭維,這幾位一定是要被淘汰的了,許若愚心想。
過了一會兒,他們多數人已經吃飽了,便開始挑起事兒來。
其中一個用小指的指甲挑了挑牙縫間的殘留物,一個彈指,往對面另一個男子碗裏彈過去。
無辜男子還沒吃完,看着碗裏的飯,氣急攻心,跳起來揪着那男子的衣領,臉紅脖子粗地吼道:“你想幹什麽?”
那男子譏笑一聲:“吃了這麽多,還沒吃飽,難不成你想讓花魁娘子以後嫁了你這麽個飯桶?”
無辜男子一拳揮了上去……
周圍的許多人有的夠着脖子在看,有的還拍手叫好,就是沒人上去勸架。
很快,那兩人就鼻青臉腫地分開,看着自己精心準備的衣服都被對方搞得一團糟,二人恨不得再打一架。
一場鬧劇還沒看到結束,花魁娘子就離開了。
“應該是選不出來了。”江尋低聲說。
許若愚點點頭,這些男子看起來沒一個正形的,花魁娘子若是嫁了這些人,豈不是要讓人扼腕嘆息。
跟着花魁娘子的腳步走了一會兒,幾人發現他們并沒有往原先他們所在的那個二樓高臺的方向走去,而是進了另外一間屋子。
“幾位,請坐。”
如同天籁一般的聲音傳來,許若愚聽得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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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花魁娘子的聲音嗎?
天下間竟有如此美妙動聽的聲音?
光是聽着聲音,許若愚就已經能夠想象出這一定是一位美人,下一刻,美人便在他們面前摘下了臉上的紗巾。
不光是許若愚,連錢嬌嬌這樣慣見美人的,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花魁娘子,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
她一擡眼,水一樣的眸子便是一掃而過,許若愚就感覺似乎是一縷春風拂過,十分溫暖。
肌膚白裏透着粉,像是壽桃一樣漂亮,高挽發髻,兩支金釵搖搖欲墜地挂着,透露幾分慵懶和貴氣,臉上的表情也是慵懶的,看人時尤其如此,卻讓人欲罷不能。
“幾位,方才也看到了下面那些男子,實非我喜歡的男子,不過我看二位公子乃是人中龍鳳,可有意願娶我為妻?”
這話一說出來,許若愚和錢嬌嬌的眼睛都睜大了。
江尋也有些意外,不過他立刻站起來說道:“花魁娘子相貌确實如傳聞的那般好看,只是在下已經成親,實在是不能辜負發妻。世間優秀的男子很多,尤其是我旁邊這一位,更是世間少有的好男子……”
方卿若雖然也看花魁娘子看得十分起勁,可真要讓他娶她,方卿若還是連連擺手:“如月姑娘,我不是江州人,也不會在這裏久待,若是與我成親,指不定以後要過什麽樣的日子,我們,實非良配啊!”
說完,他還瞪了江尋一眼,每次都是這樣坑害他!
江尋扭過頭,假裝沒看到。
如月姑娘眼神亮亮地看着方卿若:“無妨,我可以跟随你,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
方卿若愣住了,江州的花魁若是離開江州,便是放棄了身為花魁的所有權力,以後與尋常女子也無異了。
錢嬌嬌急了:“不行,他是我定下的人,如月姑娘,你有其他的選擇就盡管找他們去吧!你不要來找他!”
她直接擋在方卿若面前,圓圓的臉漲得通紅。
如月胸有成竹地一笑:“錢家小姐,這種事還是讓男人自己來選擇吧,你說的……可作不得數……”
她一邊說着,一邊看向方卿若。
錢嬌嬌期待地看向方卿若。
“如月姑娘,今日沒有選出合适的男子嗎?”
屋外突然傳來一聲詢問。
是一個男子的聲音:“按照我們的約定,若是你今日沒有選到合适的男子,就要嫁給我家主人了。”
那人不等如月回應,一把推開門。
顯然來人并沒有想到屋子裏有這麽多人,愣了一下。
“原來姑娘還在選婿,是我來得不巧了……”
他的目光在屋內所有人臉上過了一遍,看到許若愚時,臉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只是一瞬間,他立刻變換了神色,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弄得屋內的衆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各位也看到了,我今日若是沒有選出心儀的夫婿,他們就要将我帶走了……”
如月姑娘臉上露出愁苦的神色。
美人一露出這樣的神色,便叫人也跟着難過起來,許若愚也跟着安安靜靜嘆了口氣。
“外頭那些男子,細挑挑,也有不錯的……”
方卿若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江尋倒是務實一些:“不知方才那一位是何方神聖,若是我們可以幫忙,定義不容辭。”
如月嘆了口氣:“我也不知對方是何來頭,只知道那男子說要我給他家主子做妻子,沒有提及他家主子的信息,而且,那人的武功極高,饒是我皎月樓,也拿他沒有辦法……”
江尋心裏一凜,他不過近一年沒有理會江湖上的事,何時出來這麽厲害的人物,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他将視線轉到方卿若臉上,對方也是一臉茫然。
他們還在屋內猜測那男子的身份,忽然江尋聞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他瞬間警惕起來:“屏息……”
為時已晚。
江尋自己雖然發現得早,卻因為要提醒其他人吸入了一些,其他人更是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就陷入了昏迷。
江尋眼睜睜地看着方才那男子又走進屋,大搖大擺地帶走了許若愚,還得意地對着江尋說了一句:“銀針公子,也不過如此嘛……”
江尋雙目緊緊盯着男子,腦海中卻絲毫沒有關于此人的記憶。
——
許若愚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在一間十分雅致的房間裏,屋裏很溫暖,還點着熏香,遠處隐隐地傳來琴聲,似乎還有女子調笑聲。
這是哪兒啊?
她迷迷糊糊地下了床,打開門。
外頭有個穿着白色衣裳的小丫頭,看到她出來,眼前一亮,大聲喊道:“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一邊喊一邊跑,不一會兒,那遠處的琴聲和女子笑聲都停了,許若愚這會兒腦子還有些迷糊,不知道趁機逃跑,反而呆呆地等着那女孩兒又跑回來:“姑娘,我家主人請你過去呢!”
許若愚:“……”
她只得跟着小丫頭去會一會她家主子。
兩人在另外一間更大的屋子門口停下:“姑娘,您請進吧!”
說完,小丫頭就自覺退下了。
“進來吧!”屋裏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聽起來倒像是泉水一般,只是進去一看,許若愚就吓了一跳。
那男子身着白衣,慵懶地躺在榻上,手裏執着酒壺,動作十分潇灑,臉上卻戴着一個鬼面。
那鬼面很是吓人,似乎面具底下的臉,更讓人畏懼。
許若愚看了一眼,便低下頭。
“怎麽,我很吓人嗎?你為何不敢看我?”那男子放下酒壺。
許若愚沒好氣:“你戴着那勞什子玩意兒,你說吓不吓人?”
那男子大笑:“怎麽許敬義的女兒,膽子這麽小?”
許若愚心裏一驚,這人,也是奔着她爹來的?
“你別一臉吃驚的樣子,你的情況,你已經都了解了,你父親現在沒有消息,只能拿你來頂包了,我們這兒現成的打鐵工具,許敬義一定把所有在餓本事都教給你了吧?乖乖給我打劍,你還有機會回去,若是不聽話……你可就再也見不到銀針公子了……”
說完,那男子便擡了擡手,方才那白衣小丫頭不知什麽時候又鑽到他身後去了,慢慢地向她走過來:“姑娘,請吧!”
許若愚不肯走:“我是真沒學過什麽打劍的本事啊,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那男子又道:“行,芙奴,帶她去水牢裏看看。”
芙奴點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恐懼。
扭頭對許若愚說道:“姑娘請!”
許若愚跟着芙奴在院子裏轉了好幾遭,總算來到一處陰暗的入口,還沒進去,許若愚就感受到一股陰風撲面而來。
身上的汗毛似乎都有所感應,她畏縮起來。
身後的芙奴卻在這時在她身後推了一把,許若愚撲了進去,首先聞到的是一股血腥味。
接着,她逐漸适應裏面的光線,所謂“水牢”的相貌,在她面前展示出來。
兩側是牢房,中間一片很大的區域,是一處行刑的地方,一個十字架,兩邊挂着鐐铐,上頭還滴着不明的液體,想也不用想,那一定是血了。
“哎喲,芙姑娘,你怎麽過來了?”
裏面有人迎出來,手裏還拿着長達三寸的鐵釺子,上面也滴着鮮血。
“主子讓這位姑娘過來看看。”芙奴面色冷淡地說。
許若愚已經驚呆了,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人手裏的鐵釺子上,不知道那是用來幹什麽的。
那人笑道:“你們來得不巧了,剛才才處理了一個,不聽話,我用着鐵釺子往他手指裏紮,紮得手掌都透了,才肯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