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章
第 81 章
柳潤笙又想起了蘇靜的話,他看着自己哥哥心裏有些沒底。
“哥,你現在還經常覺得煩躁嗎?”
“...什麽?”
柳潤笙抿了下嘴唇,“今天還早,我陪你去看看醫生好不好?”
說完這話,他很明顯看見廖靜簫的臉繃緊了,眼神也變得嚴肅了。
“我沒...”
“哥,”柳潤笙打斷他的話,“媽很擔心你,我也很擔心你。”說着,他去掀廖靜簫的袖子,看着那些星星點點的疤痕露出來,廖靜簫的神情有些着急,迅速把胳膊蓋住了。
“我不想你傷害自己,這比讓我一輩子不見你還要難受。”
看着哥哥的臉色松動下來,柳潤笙乘勝追擊,捧着他的臉讓他面向自己,然後湊上去吻了吻。
“哥,我們還要在一起很久,我希望你、我還有媽都健健康康的。”
許久,柳潤笙才聽見一聲“好”。他很開心,又捧着哥哥的臉吻了好久。
“那現在去?”
廖靜簫:“...嗯。”
到了醫院,心理健康師讓廖靜簫先躺下來休息一會兒,他需要完全冷靜下來才能治療。病房裏只有兄弟兩個,廖靜簫躺在床上,弟弟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你睡會兒吧,時間到了我喊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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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靜簫看着他,“你在這兒陪我。”
“嗯,我就在這兒,哪兒都不去。”
得了承諾,廖靜簫安心閉上眼,雙手搭着放在肚子上。沒幾秒又睜開眼把一旁人的手抓過來在自己手裏握着,才重新閉上眼。
柳潤笙笑了笑卻沒覺得開心。他一只手被抓着,另一只手輕輕在人肚子上拍打,哄他睡覺。
房間很安靜,心愛的人也在身邊,廖靜簫很快就睡着了。
治療也沒有那麽難,廖靜簫的症狀還在中期,醫生給他開了些藥,又專門制定了一個療程,最後跟柳潤笙說了些注意事項就讓兩人回去了。
“哥,你開車好穩。”
柳潤笙往窗外看看,趁着哥哥等紅綠燈的時候把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拿起來捏了捏又跟自己的比了比。
“哥,你手好大,好白,好長,好...好看。”
“你的側臉也很好看,非常帥氣。”
廖靜簫笑了笑,抽回手踩了油門。
“你幹什麽?不停誇我。”
“醫生跟我說的,要我多誇誇你。”柳潤笙看着前方,語氣輕快,“以前你老誇我,現在我也多誇誇你。”
“嗯,下一個準備誇什麽啊?”
“嗯...還沒想好呢。”
回到家裏,柳潤笙剛把自己摔在沙發上想休息一會兒,身上就壓了個人,還沒張嘴嘆口舒服的氣,就被堵住了嘴。
哥哥的吻來得猝不及防,他剛爬完樓梯現在還有些喘不過氣,被吻着有些腦子缺氧。
“哥,歇一會兒。”他把人推開,大口呼吸着。
廖靜簫:“累了?”
“沒有,剛爬了樓梯,緩一緩。”
廖靜簫坐在一旁,紅旗剛從籠子裏出來,直接上了柳潤笙的腿。
“哥,你看,紅旗的指甲我前幾天磨的。”
廖靜簫撇了一眼道:“它年紀大了,不會傷人也不破壞東西,可以不用磨指甲。”
“哦。”
“緩好了嗎?”
柳潤笙轉頭對上他哥熱烈的眼神,舔了舔嘴唇湊上去親了一口,把人勾起來了又躲。
“怎麽了?”廖靜簫脖子都伸出去了,被人躲開有些不高興。
柳潤笙把紅旗抱下自己的腿放在地上,推了下它的屁股讓它走開。
紅旗挪了地方窩在一邊去了。
“哥,我想坐你腿上。”
廖靜簫乖乖合攏腿。
柳潤笙脫了大衣,推着他哥讓他靠在沙發背上,然後自己坐上去。勾着人的脖子,眼神意味深長。
“別亂蹭!”
“我不舒服。”
“那就下去。”
柳潤笙努了努嘴,随即又笑起來。
“哥。”
他看着自己的哥哥意味深長,雖然沒說出口,但廖靜簫知道他的意思。
“今天沒怎麽吃東西,你不餓嗎?”
柳潤笙眼睛朝上感覺了一下,說:“不餓,等會兒餓了再說,你餓嗎?”
廖靜簫搖搖頭。
“那我去拿東西。”
“哎。”廖靜簫拉住人,讓他環着自己的脖子,拖着屁股把人抱起來。“去房間,在這裏像什麽。”
兩人坐在床上,柳潤笙仰頭看着面前解紐扣的人,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
“笑什麽,小流氓似的。”廖靜簫寵溺地刮了下“小流氓”的鼻子,然後拉開抽屜拿了要用的東西。
跪在床上,廖靜簫扶着手上的東西,笑道:“上次沒注意,怎麽這麽久了還這麽點兒?”
柳潤笙有些不服氣,撐着胳膊肘擡起頭來看了看:“長了很多呢。”
“是嗎,跟我差遠了。”
柳潤笙摔進被子裏,害羞地用被子捂着臉:“我已經很努力在長了。”
“沒事兒,夠用就行。”
害羞的人掀開被子,只露出臉,“那你呢?”
“我夠不夠用,你不清楚嗎?”
那人的耳朵聽了這話顯然更紅了。
時間過了很久,到了後面,被壓的人沒什麽力氣地虛抱着廖靜簫的脖子,一聲一聲喊“哥”,喊“我愛你”。
突然,那人的動作停了。劉潤笙緩緩睜開眼,有些疑惑地看着身上的人。
“哥?怎麽了?”
“怎麽不聽你喊我哥哥了?”
柳潤笙頓了頓,眉毛漸漸舒展開。“我...長大了。”
“我更喜歡聽你叫哥哥。”廖靜簫說完這個又直起身來動作着。
過了一會兒,柳潤笙才聽見他哥說,“都行,随便你。”
後來那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裏,他心裏一直醞釀着,嘴裏也一直嗫嚅着,直到最後随着他哥的一聲悶哼,他喊出了“哥哥”。
洗了澡,安頓好人後,廖靜簫又出了門,在紅旗籠子上面拿了偷偷藏的煙去了陽臺。他嘴巴裏那道口子還沒長好,舌頭一舔有些隐隐的刺痛。
灰白的煙随着外面的風被吹走,沒有落腳地,但是随着空氣消散,也算是歸屬。
廖靜簫趴在陽臺的欄杆上胸口一陣一陣的酥麻,不知是被寒風吹的,還是想起往事傷的。
那天柳潤笙跟他說想去看看廖志遠,他沒有立刻拒絕但也變相地推卻遺忘了。蘇靜說讓他別記恨廖志遠,他聽話,不恨,但也不能原諒廖志遠的所作所為,即便他已經受到了懲罰。
等到火星燙到手指,廖靜簫才垂眼看了下手裏夾着的煙,好不容易偷偷過個瘾,卻沒想到最後只抽了一口。他拿着煙頭看着那點火星,過了大概半分多鐘把它撚滅在陽臺的花盆裏。
柳潤笙沉了口氣,扯着嘴唇趿拉着拖鞋跑過去,輕輕在後面圈住了哥哥的腰,把臉在他背上蹭了蹭。
“哥哥。”
“嗯。”
“你好厲害,我真愛你。”
廖靜簫微微笑了笑,轉過身來。“你今晚已經說過好多次了。”
“我還能再說一天一萬次我都不嫌累的。”
“好,那下次我數數。”
“哥。”
“嗯?”
“我想跟你說個事兒。”
“什麽事?”
柳潤笙小心翼翼試探道:“我想出去工作。”他擡起頭來,手卻沒松開,“行嗎?”
看到哥哥的眼神暗了暗,柳潤笙又把臉貼上去,聽着哥哥一下一下的心跳。
“我想出去工作,不想只在家裏當個寄生蟲靠你養活。”他又重新把頭擡起來,眼神比剛才多了些果敢。
“哥哥,我還要給你買房子呢。”
廖靜簫平靜的臉上慢慢起了波瀾,他笑着捏了捏柳潤笙的臉,沒多少肉,手感不太好,沒有屁股好捏。
“想找什麽工作?”
“真的?你同意了?”柳潤笙有些吃驚,踮起腳在人臉上親了下然後又把腦袋在人胸口蹭了蹭,蹭出靜電才停下。
廖靜簫撥了撥他的劉海,把他炸起來的毛壓下去。先前在英國染的發現在已經掉的差不多了,幸好跟原發色的色差不是很大,也不難看。
“哥犯錯誤了,不該關着你。”
“我沒怪你,你都沒鎖門,所以不算關着我,是我自己不想出去的。”
廖靜簫淺笑了下,他這弟弟,他這愛人,大概永遠不會覺得自己親愛的哥哥有惡魔的那一面。
關上透風的窗子,拉着人走到客廳坐下。柳潤笙靠在哥哥肩膀上被摟在懷裏,一句一句說着自己的憧憬。
“我想去當老師,就在你的大學。”
“我的大學?”
“嗯,我還在英國的時候就看見了你們學校在招聘。我想着反正當時我沒跟你一起在同一所大學讀書,那就在那裏工作算了,就當是補了之前的遺憾了。”
廖靜簫看着他,語氣生硬:“然後呢?”
“然後什麽?”
“只在那裏工作,也不想着見見我?”
柳潤笙坐起來,有些急:“想了。”
“怎麽想的?”
被這麽一問,柳潤笙的氣勢瞬間萎了下來。
“就...沒事兒的時候打聽打聽你,然後偷偷去看看。”
“沒了?”
“還...還有什麽?”
廖靜簫扭過頭舔了舔嘴裏的傷口,臉色有些難看。
“沒什麽,畢竟你是個鐵石心腸。”
“我什麽時候鐵石心腸了?沒有啊。”柳潤笙苦着臉道。
“唉,要不是我恰巧去了英國,恰巧看見了你,說不定你回國‘偷偷’來‘看看’我的時候我正酒吧買醉呢。”
“啊,你以前...”柳潤笙抓着哥哥的手情緒不高道,“哥哥,喝酒不好。”
廖靜簫看着他,嘴下一點不留情。
“你高中那會兒才多大都能去酒吧解愁,我一大男人喝點酒也沒什麽問題吧?”
“你還記着那事啊?”
“你忘了?”
“沒有,沒忘,我們那天在一起的我怎麽會忘。”柳潤笙把腿收上來跪坐在哥哥腿邊上,笑着道:“哥哥,你那天跟我表白我很開心。”
廖靜簫看着他說出來的話依舊冷冰冰。
“我不開心。”
“為什麽?”
“你臉上挂着彩還喝得爛醉我怎麽開心。”
“那我,那我不是故意的嘛,誰讓...”柳潤笙停嘴了,他怕他再說下去他哥會說出更打擊人的話來。
“我們不說這個了,我明天就去投簡歷,你看怎麽樣?”
廖靜簫高深莫測看着他,“不怎麽樣。”
柳潤笙張開嘴卻沒出聲,他哥還是不同意。
“怎麽不反駁我?”
“啊?”
“你有拒絕的權利,無論對方是誰。”
柳潤笙舔了舔嘴唇,仰着脖子傲氣道:“那...我明天就要去投簡歷,你愛答應不答應。”
“你笑什麽?”柳潤笙打了他一下。
廖靜簫收回嘴角:“不行。”
“還不行啊,那後天?”
“也不行。”
柳潤笙塌下肩膀,努着嘴嗔怪道:“你就是故意的。”
“我怎麽故意了?”這回是真把人惹急了,手都抽走不給牽了。廖靜簫無賴起來把人摟在懷裏,“生氣了?”
柳潤笙撇開臉明顯不高興。
“逗你玩兒呢,你明天真去不了,還放年假着呢。”
“......那你不早說,拿我尋開心。”
廖靜簫掰過他的臉重重嘬了下他的嘴唇,“你真的好可愛。”
柳潤笙紅了臉,“我才不是,我是大老爺們兒。”
“大老爺們兒也可愛。”
柳潤笙憋着笑摟着人的腰往人懷裏鑽,廖靜簫被蹭得癢癢一直笑,兩人一上一下躺在沙發上,抱着親着。
“別不好意思啊,你說呢,你覺得你可不可愛?嗯?”
柳潤笙埋在人頸窩悶着聲語速飛快道:“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