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周一廖靜簫請了假,下午的兩節自習都沒去上。他去了柳潤笙的小學,也是他之前的小學。當時在門口,門衛大爺不認識他,他好說歹說了好久人家就是不讓他進。無奈之下他給高老師打了電話,接通說了情況後又遞給門衛大爺,後來就放他進去了。高老師還在看自習,廖靜簫沒去找他,他直接去找了柳潤笙的班主任——馬英。
在門口喊報告的時候,辦公室裏的老師都疑惑地看着他。畢業好幾年了,這所小學都換了新的年輕的老師,廖靜簫沒幾個認識的,但對馬英倒是很熟。
當初他還在上小學的時候馬英就在他們隔壁班當班主任,從那時起就風評不好。有人說她是小三兒,全靠情夫才能混到工作。還有人說她是個扶弟魔,偷情夫的錢給弟弟擦屁股。
“老師,我想找馬英馬老師。”廖靜簫對坐在門口的一個男老師說。
男老師:“奧,馬老師去教務處領證書去了。”
“好的,謝謝老師。”
廖靜簫剛一出門,辦公室裏就起了八卦聲,有問他是誰的,有問他跟馬英是什麽關系的,不過他都沒管,下了樓就去教務處了。
學校像是蓋了新樓,教務處也搬到了新樓裏,但廖靜簫不知道,他剛從舊樓裏出來就看見馬英拿着一本紅色的差不多一厘米厚的證書正滿面春風的在校內路走着。
“馬老師。”廖靜簫小跑過去。
馬英聞聲停了下來,她看見廖靜簫一眼就認出來了,畢竟那時候廖靜簫算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學習好,長得白淨又有禮貌,老師同學都知道他。
“廖靜簫?”
“哎,是我。”
“你怎麽來學校了?看老師嗎?”
廖靜簫:“我來找您聊聊。”
“那我們去我辦公室聊吧,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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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了吧,辦公室人多,我有些話不好說。”
馬英有些疑惑,“那去前面的空教室吧。”
“好。”
兩人進了一個空教室。前幾年市北建了一所新小學,那個學校環境更好一些,很多家長都把孩子送進了那兒,這所小學就空了幾個教室。
“你坐。”馬英坐下後,把證書正面朝上放在桌子上。
“老師這是參加了什麽比賽?”廖靜簫看着證書問道。
終于被問起,馬英笑着不好意思道:“沒有,是上個學期的優秀教師評選,現在才通知去拿證書呢。”
“奧,我知道,我小時候您就一直拿證書呢。”廖靜簫的目光從證書上移到馬英臉上,“老師班有個學生叫李宇吧?”
聽到這個名字馬英臉色變了變,“是,是我們班的。”
“我聽說他是您親外甥?”
“啊,是,是我姐姐的孩子。”
“上周他好像和我弟鬧了點矛盾,我弟叫柳潤笙,您知道的,也在您的班裏,不知道您是怎麽處理的。”
馬英尬笑兩聲道:“兩個小孩兒打鬧嘛,常有的事,就叫家長來協調一下,你媽媽也來過了。”
廖靜簫神情無辜道:“可是我弟受傷了,還挺嚴重的,那那個小孩兒呢?我弟說他只是用拖把扔了過去,除此之外并沒有動手。”
“...這個...”
“咱倆以前也認識,我知道您不是那種徇私枉法的人,不會因為他是你親外甥就放任不管了吧?那我弟弟日後還是要來念書的,要是再被欺負了可怎麽辦?”
“可是是柳潤笙先穿裙子到學校來,這種事情本來就引人注目,那有的孩子淘氣,開點玩笑...”
“開玩笑?”廖靜簫冷着臉,他站起來,手摁在桌上的證書上,微微附身,極具壓迫力道:“您是個老師居然認為這是開玩笑?這件事情對我弟弟來說就是校園霸淩,對您來說就是敷衍塞責,就是包庇,難道你就是靠這樣教學生拿到的優秀教師證嗎?”說完他直起身,把那本證書拿在手裏細細端詳,“您說,我要是把這件事反應到學校或者是教育部,明年您這個優秀教師還能不能選上?”
馬英渾身冒冷汗,以前知道廖靜簫是個好學生,現在看來不完全是,威脅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你想幹什麽,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弟弟的班主任,我一句話的事兒,就能讓他畢不了業。”
廖靜簫有點玩味道:“我當然知道,誰不知道您背後有個男人。可是他這麽在乎你嗎,連這種事都管?而且我弟現在只是小學,學得好,義務教育也不會讓他畢不了業。”
“你...”馬英終于坐不住,她也從凳子上站起來,但還是比廖靜簫低一截,不管是身高還是氣勢。
“你到底想幹什麽?”
廖靜簫把證書放回去,“開除李宇,盡快。”
“這我做不到。”馬英撇了下臉。
“那就由我來做,但是我做事比較魯莽,到時候不小心牽扯到您,您到時候可別生氣。”
馬英閉着眼深呼吸了幾下,她從桌上把證書拿起來抱在懷裏,咬咬牙道:“好,我答應你,但你可得守住你的嘴。”
廖靜簫勾着嘴角道:“那當然。”
馬英走後,廖靜簫坐在空教室裏想了一會兒,照他對馬英的了解,她并不是一個善罷甘休的人,如果這次放過她,柳潤笙以後難免會被她針對。
所以,這個小人非當不可了。
他在教室一直坐到了學校放學,避開柳潤笙找到了李宇。
李宇這孩子四年級就學會了抽煙,他幾乎每天放學不着急回家,先去學校操場角落抽根煙再去外面的網吧打會兒游戲才回去。
廖靜簫跟着到了網吧,坐在了李宇旁邊的機子前。他眼神一直瞄着李宇,李宇剃着板寸,三角眼,長得肥頭大耳的,幾乎沒有脖子。
廖靜簫一想到就是這塊肥肉把自己弟弟踩在地上心裏就沒來由的冒火。他剛剛專門在門口買了包煙,這網吧廖靜簫知道,雖然他以前沒來過但對這裏還挺熟。門口雖然挂着“未成年禁止入內”的牌子,但基本就是擺設,只是應付檢查罷了。如今李宇個小學生都能進來,他一米八幾大高個兒自然能随意進出。
他把煙拆開拿出一根叼在嘴裏,裝作沒帶打火機的樣子拍了拍李宇的胳膊。
“小孩兒哥。”
“幹啥?”李宇還有些脾氣。
“有打火機不?”
“沒有,別打擾老子。”
廖靜簫恥笑一聲把煙裝回去,既然軟的不行,就只能來硬的。
他直接伸手關了李宇電腦的顯示屏,李宇游戲正打在關鍵地方,瞬間來了氣,他從皮質椅子上站起來對着廖靜簫吼道:“你有毛病吧?”
廖靜簫沒理,直接切入正題:“認識柳潤笙嗎?”
“你誰啊?”
“我是他哥。”他一邊說着一邊從椅子上站起來,李宇眼睜睜看着他漸漸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來。
李宇在他們學校算是體型比較大的了,也是留過級的原因,他本來看着就比其他孩子壯,現在站在廖靜簫跟前,什麽氣勢都沒了,活活一個小胖子的感覺。
“你...你想幹什麽?”
“不幹什麽,我弟受了挺嚴重的傷,我來替他報個仇。”
“我...我只是踢了他一腳。”
廖靜簫咬着牙,他的話全部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他推開兩個椅子,站得離李宇更近了一些,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只是踢了一腳?你還敢踢一腳?”
“他是變态,他把裙子穿到學校,他...”
不等李宇說完,廖靜簫一下把他的椅子推翻在地上,“這跟你有什麽關系,難道你偷拍女生裙底,偷雞摸狗就光彩了嗎?”
李宇眼睛瞪得老大,“你怎麽知道?”
廖靜簫笑了笑,眼前的小孩也是個外強中幹,借着自己年齡大,或許還有馬英庇護,在學校虛張聲勢的家夥。
“我還知道你爸是個酒鬼,喝醉了就愛打人,你說我要是把這些事告訴他,你會不會被教訓得很慘?”
李宇有些害怕,他昨天被打傷的胳膊還在隐隐作痛。
“明天給柳潤笙道歉,要不然我還來找你,下次可就不像今天這麽簡單了,或許我打的比你爸更狠,不信你可以試試。”
廖靜簫說完就走了,李宇有些腿軟,向後退了幾步撞到了後面的椅子然後向下跌倒在地上。
回到家裏,柳潤笙正在房間寫作業,蘇靜和廖志遠還沒回來。廖靜簫打開門,柳潤笙聽見動靜就穿着拖鞋從房間跑了出來。
“哥!”柳潤笙驚喜道,“你今天沒上晚自習?”
廖靜簫笑着走過去摸了摸他弟的頭發,“請假了,”兩人往房間走,“作業寫完了沒,哥買的炸小黃魚。”
“就剩一點點了。”
“那快寫。”
寫完作業,兄弟倆坐在桌前一起吃着魚。“小心刺。”
“嗯。”
安靜之餘,廖靜簫突然開口:“你想學點兒功夫嗎?要不讓爸給你報個跆拳道學學?”
柳潤笙吐出嘴裏的魚骨,“不用了吧,我已經報了鋼琴了。”
“我不是說的興趣愛好,你學那個能防身,以後要是誰再招惹你你至少能保護自己。”
“我不去招惹他們就行了。”
廖靜簫有些無奈,他把小黃魚扔回袋裏,有些苦口婆心道:“有的人不是你不去招惹他他就不來招惹你,壞人天生就壞,路上不認識的人,他可能都想上來踢你一腳。”
“那...那我跟電視上學吧,會幾招就行了。”
廖靜簫猜得到他弟心裏在顧慮着什麽,“錢的事你別操心,哥想辦法。”
柳潤笙猶豫了會兒,還是答應了。
“肚子還疼嗎?”
“不疼了。”
“衣服掀開我看看。”
柳潤笙慢慢悠悠地撩起衣服,肚子上還是大片的青紫,看着還是滲人。
“先吃吧,等這周放假我們去看一下附近的拳館。”
周二,做了一早上心理建設的李宇終于拉下臉去跟柳潤笙道了歉,但他不是誠心的,後來又把柳潤笙作業偷了,讓他被老師罰了。
這事兒周四廖靜簫才知道,他周一去小學的時候賄賂了柳潤笙的同桌,就是那個碰見李宇欺負柳潤笙的同學。兩人約定好,他給廖靜簫彙報柳潤笙在學校的情況,廖靜簫每周請他吃一次肯德基。那同學以為廖靜簫是監督弟弟學習,所以他連人上課睡覺,每天上幾次廁所都彙報了過去。
周四中午兩人吃完肯德基後,廖靜簫寫了一封信拜托那位同學偷偷放在了李宇家門口。意料之中的,那天晚上李宇被打得渾身挂彩,連請了三天假。
第三周周三,高老師拿着教材走進柳潤笙班裏,他代替馬英做了柳潤笙的班主任。馬英本來是想讓他的情夫幫她調到另一所學校去,但那個男人無意中收到一個錢財轉移的清單,發了好大的脾氣,與馬英斷了聯系,後來馬英也辭職了。
李宇沒被開除,是李父單方面不讓他上了,自己是個酒徒,也供不起,李宇也是個混的,上學也是白費。
柳潤笙在學校安安靜靜學習,高老師也對他很關注。家裏氛圍雖然不算歡快,但也還和諧。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