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聽話
第40章 聽話
外國的歸屬地
X?
那剛剛那通電話是誰?
沈渝狐疑地看了幾眼
心口有些發脹,現在還有些緩不過神,他已經決定對江湛下手,再和X有聯系,只會讓事情更糟。
心頭糾結半天,最終還是下滑接聽
那頭很靜谧,只有偶爾盤中切割物體,刀叉劃拉處滋啦聲
他說:“寶寶,在幹什麽。”
音調慵懶又随性,仿佛兩人是剛在一起甜蜜恩愛的情侶,分隔後日常的熟問。
可越是這般自然親昵舉措,沈渝心頭就愈發煩躁
他們算什麽
威脅與被威脅,都不是什麽好人。
他已經給的夠多了,能結束了吧。
“X...我”
氣息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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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渝咬緊下唇,半阖眸,幾重呼吸下,冷靜的劃開兩人距離
“X,以後別給我打電話了,我們交易到此結束。”
那頭并未說話,靜極了,話筒裏只剩刀叉聲
沈渝猜不透對方意,他咽着口水,盡量讓自己穩住:“你把那張底片删了,前兩天你對我做的事,我可以裝作沒發生不追究,就當我欠你的,現在還平,以後不要在聯系,行嗎?”
還是很安靜。
這樣的靜讓人膽寒、
X沒有質問,沒有發火,只有刺啦滑動聲,一刀,一刀,又一刀
像手術刀切割屍體,又像刀叉在切割晚餐,跟指甲在板面處用力剮蹭出具長劃痕沒兩樣
從聽筒到耳蝸放大,沈渝只覺得連着大腦連着血液分子都在跳,像在耳朵裏放了顆瘋狂彈跳的玻璃彈珠,頭皮發麻。
實在是扛不住這樣靜默,沈渝壓下快卷起的舌,打顫問:“X,你...你在聽嗎?”
“我想和你說清楚,你知道...”
“行”X淡聲道,似乎是切完最後一刀,放下刀具的清脆音傳來
“真,真的嗎?”沈渝瞳孔收縮,喉部氣流在加快
幾乎是控制不住的喜悅,他噌從桌椅處起身,連臭味都放下追尋,開心的在不大房間裏來回踱步。
手足無措。
“我,以後...你,你要是想要江湛的其他照片也可以找我,我拍了很多,你都可以選的。”
沈渝指尖插着發絲,語無倫次講着,白皙小臉上是興奮升起的潮紅。
他已經可以想象到擺脫X,威脅江湛同意後,與之正大光明的觸碰,再也不用躲在陰暗處窺伺
終于,終于
可X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眼眸一凝,手機後蓋都快攥碎。
“不過,你日後必須随叫随到。”X平靜說:“只要我需要你,就不能拒絕,賭局還沒有結束。”
這話如同飓風殘卷讓沈渝睜大眼,他花了好幾秒才聽清楚對方說的話,他遲疑問:“什麽...意思”
X沒有因對方明知故問不悅,他敲打着食指,雲淡風輕道:“簡而言之,日後我需要你,你必須随叫随到,電話,和視頻懂嗎?”
“憑什麽”沈渝擰起眉,聲線有些尖,與人對峙:“我們已經兩清了,我為什麽還要随叫随到,你什麽意思啊!”
“你騙我,你騙我!!!”
沈渝在發怒,下颌抖動,他覺得X一定是瘋了
“兩清,誰跟你說的?”
X聲線很冷:“我有說過和你兩清嗎,一切都是你自以為是的結束,我之前說的,你好像并沒有搞懂,交易游戲的解釋權在我,你只能聽從。”
“很顯然你沒有任何底牌跟我交易,之前只是給你小的甜頭,現在才是真的交易。”
“不...你不能這樣...”沈渝走動的腿定住,他搖着頭,唇都在哆嗦:“你最開始不是這樣說的。”
“而且,我都要跟江湛在一起,怎麽能繼續跟你糾纏,那算什麽啊!”
X低低笑了,似在笑人可笑:“你和他如何,關我和你什麽事呢,小渝還是那麽單純,你不會以為你還有讨價還價的餘地吧。”
沈渝攥緊手心,只覺得耳朵被屏幕溫度燙的發疼,一度感到耳部傳來嗡嗡聲
可那頭X還在繼續
“視頻和照片都在我手裏,你是想被打印出來貼在A大光榮榜上呢,還是想我壓縮放在論壇上?再說沒有我的照片,小渝靠你自己能有辦法讓他跟你在一起嗎?”
刀叉和杯沿碰撞聲又響起,X低糜道:“寶寶,我只是舍不得你,以後想見見你,就這麽簡單的要求不不過分吧。”
清冷又威懾的話,一字一句從耳邊傳來,随着房間外狂風呼驟混雜在一塊,到耳畔時已變成雜音。
沈渝薄唇張合,胸腔狠狠抽動
他往後退了步,扶緊桌椅靠背,整個身子都顫顫巍巍。
兜兜轉轉又回去了,回到第一次被威脅的時候
他只知道,自己被耍了。
從頭到尾都被對方玩的團團轉。
沈渝掐緊手機,整個人如同空中被疾風殘卷下肆虐的風筝,搖搖欲墜,明絲線扯得繃緊,在脖頸處勒出道道血痕
而攥緊絲線就是
——X
X悠聲繼續:“想好了嗎?”
沈渝攥住在桌椅處骨節泛白的手,他還能怎麽辦,擺脫不了
對方就像條瘋狗狠狠咬着他不放,再加,再加什麽,有一就有二,生生不息,停不下來。
“嗯?別什麽寶寶”X慵聲,狀似不懂問,一邊将指腹上血跡用手帕輕輕擦拭。
極度威壓和緊迫下,他閉上眼認命般緩緩道:“我答應你,答應你,別加,別...”
說完這句話他渾身力氣全無,身子癱軟在地。
“呵”
X笑的很輕快,他柔和誇贊着人,與之前步步緊逼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溫的像一灘泉水
“寶寶真乖,以後可不能這樣,不然懲罰會降臨在身上的。”
“我的小渝”
後面X又詢問了些日常,沈渝都無神回了
就在将要挂斷時,門外傳來劇烈的敲門聲,與其說是敲門不如說是撞門更合适。
“誰在外面”X沉聲問
咯噔
“小渝,回答我。”
沈渝鎖骨一撞,他手放置在胸口處摁着,胡亂回了句:“沒,沒什麽,可能是對門的人回來了,我去看看。”
沒等對方回話,他将手機從耳邊拿下,用手捂住聽筒,打開門走出去。
客廳沒開燈,沈渝快步走去,待趴在貓眼處向外看,見果然是林然,吓得當即将電話挂斷。
忽明忽暗感應燈下,男生幾乎要和夜色融為一體
有些喝醉的高大身形靠在門上,身上淺灰色上衣被扯開至鎖骨下,冷白健碩的腕臂還在拍打着,從上而下只能看到獨特又吸引人的金發。
“沈渝...”林然掌心合攏成拳捶打,語氣糅雜着醉意和酒氣的暗啞“開門。”
“開門!”
沈渝頭從門上移開,他背對着門,手抓緊,右手放在把手上犯了難
說實話他是怕的,若是開了門,無可避免要與之碰面,每一次相處都是慘淡收場,何況早上那頓貶低和未下手的拳頭還讓他有些心驚
哪怕,只聽到林然的聲音他都會齒關發顫。
再者,林然有指紋,他能自己進來。
想此,沈渝心也狠下,打算當做并未察覺,轉身離開。
剛踏兩步
敲門聲更大,像是從外頭使勁拉扯,門都在顫,門鎖也被擰動的發出滴滴滴警報聲
——指紋錯誤
——指紋錯誤
——指紋錯誤!
!!!!!!!
一聲聲機械尖叫警報,不斷往耳骨裏砸,重重震動
另樓層的居民被吵的發出砰砰腳步聲,都怒氣沖沖打開門大聲喝道:“大晚上,他媽還讓不讓人睡了,要幹什麽!”
“有病吧啊!”
“誰家的”
“......”
可惜這對門外喝醉酒的瘋子來說根本不管用,反而砸的更用力,只會讓裏面的人急的跳腳。
瘋子!瘋子!
沈渝煩躁的停在原地,咬緊下唇,已經構成擾民的分貝,讓他沒辦法只得轉身返回,開了門。
咔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