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乖狗
第54章 乖狗
滑雪這事兒, 趙予溪約來約去還是那麽幾個人,主要擔心約了別的人大家不熟,很難玩到一起去。再加上要在西城雪山玩兩天一夜, 索性就約了之前那幾個一塊兒玩的共同朋友一塊兒,再加上她放寒假的鄰居妹妹。
但如果她知道這個關系很好的鄰居妹妹和施漾有點兒關系, 她就不會約了,當然這都是後話。
一群人直接約在西城的滑雪場見,應湉是和應與峥一塊兒過去的。
應與峥戴着冷帽, 跨着大步走路帶風。人剛路過矮屋,視線瞥見什麽,腳下一頓,退了回來。
應湉走他後面,低頭看手機,他退得猝不及防, 倆人差點撞個你死我活。
“幹嘛呀?你看着點路行嗎?這我要是摔下去,不得了, 你可能就沒有漂亮姐姐了。”應湉被吓了一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劫後餘生地緩了一口氣。
應與峥敷衍道:“醜姐姐我也愛你, 行嗎?”
應湉的臉瞬間垮下來:“你才醜。”
應與峥樂了:“老黃說咱倆長得像, 共用一張臉,罵我等于罵你自己。你先等會兒,我怎麽瞅着那個女生那麽眼熟呢?”
聽見這話,應湉随意瞄了眼, 輕哼一聲, 邊在手機裏回施漾的消息,邊說:“你看哪個漂亮妹妹不眼熟啊, 又在夢裏見過了?”
應與峥還真不是說瞎話,隔着玻璃,坐在裏面的女生不就是施漾他們高中班的班花方盈可嗎!
“這麽巧,你也來這兒……滑雪?”
進去跟人打招呼,應與峥說到後面表情微妙,語氣充滿不确定。
畢竟她之前和施漾大起大落的,追人的傳說簡直傳遍整個外高,他很難不先入為主,猜測她是不是來這兒找施漾的。
但轉念一想,她要是能知道施漾今天會來這兒,那也是手段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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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盈可看見他,也是一臉詫異,剛想說好巧,趙予溪就端了兩杯熱飲過來:“你們認識?”
應與峥啊了一聲,心說難不成你也認識:“算高中同學吧,她和施漾一個班。”
趙予溪:“這麽巧?”
這三個字在三個人之間反複提及,“可可是我的鄰居,我約她來的。”
應湉坐在桌邊靠窗的位置,氣定神閑地喝熱飲,單手捏着手機,時不時敲敲屏幕打字。
這會兒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她也直接發給施漾,跟現場直播似的,不過是文字版本。
應湉:[你高中同學也在]
施漾:[我哪個同學]
應湉剛才問了妹妹的名字:[方盈可,還是溪溪的鄰居,挺巧的]
看到這條消息,施漾一時半會兒摸不清她的态度,不知道她跟他說這事兒是單純因為方盈可是他的高中同學,還是因為她以前喜歡他追過他。
尤其這個“挺巧的”,他隔着屏幕總感覺有點說不上來的陰陽怪氣。
方盈可看到施漾和黃澤類的時候,才是真的吓了一跳又一跳,心說慶嶺什麽時候這麽小了?
“施漾?!”她震驚地看着從門口過來的人,直接站了起來。趙予溪跟她說還有兩個朋友在路上,但沒想到是這兩個老熟人。
她這反應有點太大了,眼底的色彩是驚訝和欣喜。應湉盯着她看了兩秒,垂眸,若有所思。
應與峥的視線在方盈可和施漾之間來回,坐那兒悠哉悠哉地喝熱飲,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黃澤類在看到方盈可的那一刻,也挺意外的,臉上的肌肉都有些不受控制地抽搐。
這個氛圍莫名奇怪,他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偷偷瞄了施漾兩眼,聽趙予溪說了,黃澤類才知道有這麽巧的事。她的鄰居是施漾和他的高中同學,還是他們班公認的班花。
這個“公認”不包括施漾,因為他壓根不和他們聊女生。
但是!這人追了施漾三年啊!那可是三年!
他不确定方盈可還喜不喜歡施漾,幾個月沒見會不會心裏那把火又燃了起來。
畢竟這狗東西确實讓人難忘。
得不到,心會癢。得到過,心更癢。
“這麽巧啊?”黃澤類扯了扯嘴角,活躍着氣氛,“趙予溪的鄰居居然是你,突然覺得慶嶺好小哈哈哈。”
老天爺!開他媽什麽西伯利亞冷笑話,這種修羅場巧合是可以的嗎?
趙予溪不知道這桌子上的人心裏早就千回百轉了,點點頭說:“是啊,剛剛應與峥跟可可打招呼的時候我就震驚了,居然有這麽巧的事。”
施漾一進門,眼睛就自動捕捉應湉。
聽見方盈可喊自己名字,他簡短同對方打了個招呼,視線落在應湉身上沒挪開。
盯着她的臉看了半天,發現她沒有任何異常的情緒——至少擺在臉上、肉眼可見的沒有。
人到齊了,喝完熱飲,滑雪場的工作人員帶他們去挑裝備、換衣服。
衣服有點厚,穿起來跟球一樣,圓滾滾的。滑雪場提供的護具又很可愛,都是烏龜這類的軟墊。
應湉幫趙予溪戴好小烏龜護膝,擡眼看到施漾他們過來。
黑白配色的衣服本來挺帥的,但他雙手插在衣兜裏,半張臉埋在衣領裏,慢悠悠地走着,跟個企鵝似的。
和應與峥有說有笑,還被人不輕不重地錘了一拳,攢眉蹙額,碰瓷裝疼。
他身上這股反差感太勾人了,冷臉很帥,笑起來又可愛的要命,雖然他要面子說這個詞不适合他。
四目相對,應湉意味深長地看了施漾一眼,扭頭就走。
施漾:“……”
什麽眼神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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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挑了滑雪板,跟着工作人員出去,一路走到* 滑雪場的新手賽道。
別人還在穿滑雪板的時候,施漾已經踩着單板飛出去了。旁邊的教練員感慨道:“這小夥子挺厲害啊,老手吧?”
應與峥啧啧兩聲:“又讓這小子裝到了,他怎麽會這麽多東西,幹啥都是他的舒适區。”
“是統治區啊兄弟。”黃澤類扣好扣子,拉緊,“他很擅長運動的,感覺就沒他不會的運動。零幀起手,一上手就會,天賦怪。”
應與峥輕哼:“照你這麽說,高中那會兒我打籃球沒打過他還是我的榮幸?”
黃澤類:“反正你也挺牛逼。”
一句話哄得應與峥尾巴都要翹天上去了,眉飛色舞的:“那是。”
另一邊,應湉站在那兒聽教練員講解注意事項,時不時點點頭,再問點她好奇的事。
方盈可坐在她旁邊,起身拍拍屁股上的雪,沒站穩趔趄一下,她瞥見後順勢搭了把手:“小心。”
“謝謝。”方盈可道了聲謝。
趙予溪踩着滑雪板慢吞吞過來:“施漾剛剛直接飛出去了你們看見了嗎?挺帥啊這小子。”
聽見喜歡的人的名字,方盈可下意識說:“他一直都很帥,而且很厲害,什麽事都能做的很好。”
應湉瞄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反倒是趙予溪眼睛轱辘一轉,有了想法,湊過去,臉上寫滿了八卦:“你和他高中同學,應該知道他一些事吧?他高中的時候有沒有和哪個小姑娘有點故事?”
方盈可搖頭:“沒有。”
還挺有男德。
趙予溪瞥了應湉一眼,輕輕撞了下她的肩膀。應湉正扭頭看着滑雪場下方,對此充耳不聞。
碎雪四濺,半空中漂浮着霜霧,施漾那道身影逐漸模糊後又開始變得清晰。
他正坐傳送帶,慢悠悠從下面上來。護目鏡摘了戴在頭上,只露出上半張臉,眉眼被風雪染得更加淩厲。
“他不近女色啊?”趙予溪順着方盈可的話問。
方盈可看向已經滑完一圈回來的施漾:“哪有那麽誇張,又不是演霸總劇。也不是不近女色吧,他和我們班女生的關系都不錯。感覺他是生活太豐富太飽和,不考慮這些事。”
趙予溪點點頭,又問:“那追他的人是不是很多?”
方盈可:“是啊,我就追過他。”
趙予溪:“!”
一句話如同海嘯,掀起巨浪再猛地砸下來。她瞳孔地震,嘴角抽搐半天,憋不出一個音節。看了應湉兩眼,咬咬下唇。
卧槽……
這他爹的和貼臉開大有什麽區別?!
應湉反而很淡定,聽見這句話也只是扭回頭,平靜地看着方盈可。
方盈可看着不遠處的施漾,笑着說:“我表白三次吧,都被拒了。本來挺心灰意冷的,還以為很難再見到他了,沒想到今天又見到了,我對他還是挺有感覺的。”
趙予溪沉吟半天:“你是真的喜歡他,還是……?”
話沒說完,方盈可就明白她什麽意思,眉尾微揚,笑意更深:“不沖突啊,想和他談戀愛,也想睡他。”
“……”一句話給趙予溪幹沉默了。
她深吸一口氣,擡手揉揉額角,偷瞄了應湉幾眼,沒敢開腔。
方盈可往施漾那邊走:“施漾!你剛才好厲害啊!”
人走遠了,趙予溪這才歪着腦袋去看應湉:“寶貝,這事兒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會把你們約在一起了。”
應湉看她這樣兒忍不住笑,語氣挺無所謂的:“又不是什麽雪崩的大事,這不是更加說明,我眼光好嗎?”
趙予溪:“……”
你這心态倒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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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在滑雪場滑雪的,但應湉滑着滑着就坐在雪圈上了。
歪着上身艱難地從兜裏掏出手機,對着滑雪場拍了好幾張照片。
突然,屁股下坐着的雪圈開始慢吞吞地往後移動,她一回頭看到始作俑者:“施漾!”
這個室外的滑雪場人很多,熱鬧又稍顯混亂。應與峥他們都滑下去了還沒有上來,雪坡上只有他們倆。
施漾拉着雪圈上的那根黑繩,拖着她走。視線向下,眼尾微吊看着她,似笑非笑:“真難得,今天為止終于和我說了第一句話,還是感嘆句。”
他突然停下,用力拽了下黑繩。雪圈撞上去,轉了半圈。他鞋尖輕輕抵住,人蹲下來,“這麽兇啊?”
“人多眼雜,不方便。”應湉說,“現在在我弟的眼裏,你是一個有女朋友,而且換女朋友特別勤的混子。讓他看見我和你這樣,不得了,你可能要被雪埋了。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麽啊?怎麽把自己的風評搞成這樣的。”
施漾把玩着那根黑繩,吊兒郎當的語調:“無所謂,橫豎都是死。他問我是不是談了,我說是。他那腦子想不到這兒來,我也沒辦法。還笑呢?”
他伸手,故意用手套貼了貼她的下巴。
她笑着躲了下:“冰。”
“我多聽話啊,都沒把你供出去,不然那天晚上估計我就得進醫院。”施漾說,“你弟要給我幹到醫院,醫藥費報銷嗎?”
應湉想了想:“和我談戀愛風險這麽大,還有安全隐患的話,我勸你,還是慎重一點。反正現在什麽都做了,你也不虧,完全可以提上褲子不認人啊。”
看她笑眼盈盈,施漾真想掐她的臉,咬牙切齒:“惹吧你就,哪天真把我惹生氣了。”
應湉歪頭:“就怎樣?”
這雙眼眸在低溫裏透着一股清亮,被雨水浸濕,在霜霧漫天的冷空氣中格外漂亮。
望進她眼底,視線被攫住。陷入兩秒,施漾頭一偏,湊上去親了一下。
動作很快,她來不及反應,只留下唇上一片溫熱柔軟的觸感。
應湉心頭一驚,一巴掌打在施漾胳膊,捂嘴往雪坡下面看了眼:“你瘋啦?”
施漾挑眉:“怕了?”
“我怕什麽啊,我這是擔心你,你怎麽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應湉攢眉蹙額、我見猶憐,一副“你真是太傷我心了”的破碎感。
施漾哼笑一聲,伸手把她臉側的發絲輕輕撚開:“行了,就給我洗腦吧,反正我都會聽。”
應湉把雪圈的黑繩撿起來,遞給他:“應與峥那個腦子就那樣,只要沒有親眼看見,誰跟他說他都會覺得在給他開西伯利亞冷笑話。而且他那眼睛也是選擇性失明,看不到一丁點暗示,我都懶得跟他說。再拉我一圈嘛,感覺挺好玩的。”
施漾拿上黑繩,起身:“我雪橇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