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乖狗
第52章 乖狗
這他媽妖精, 施漾想,早晚被她榨幹。
室外又開始飄雪粒,路面結了點冰, 街道上車輛行人的速度慢下來。室內暖氣很足,電影早已經徹底放映完畢, 只落下一片淡幽幽的熒光。
兩個人望進彼此的眼眸,清楚地看到對方的影子。
“施漾,承認吧, 你早想這樣了。”應湉的手沿着他的背脊往下,兩條腿勾着他的腰。
施漾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拾* 起桌上的盒子和包裝袋,看了眼小雨傘,扔垃圾桶裏。
餍足知味,整個人簡直容光煥發, 低磁的聲音卷着顆粒,略微沙啞:“我承認什麽?你這麽主動, 我盛情難卻。”
“渣男。”應湉罵道。
施漾笑了,慢悠悠地應聲,單手把她抱起來:“嗯, 渣男現在要抱你去洗澡。”
這家私人影院設施設備齊全, 有獨立衛浴,其實和酒店沒什麽差別,氛圍更好一點。不然應湉也不會在這裏這麽大膽,這麽天雷勾地火, 施漾也不會這麽由着她。
冷靜下來, 應湉突然有種後知後覺的羞恥感。意亂情迷時的肆無忌憚和此刻清醒的感知可不太一樣,她掙紮着要下去:“……我自己去。”
施漾放她下來, 她差點一屁股坐下去。
腿軟……
就知道會這樣,他手沒松開,攬着她的腰又把人抱回來。
應湉這下徹底安分了,也安靜了,埋頭趴在他的肩頭一聲不吭地裝死。
她眼尾潮紅,眸子盛着水,身上留下一些深淺不一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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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放空,盯着鏡子發懵。
聽見耳邊傳來一道頗為無奈的嘆息聲,她扭頭:“嘆什麽氣啊?沒有讓你滿意?”
施漾取下花灑試了試水溫,眼皮都沒擡一下,聲線平穩,說得雲淡風輕,又帶了點裝腔作勢的可憐:“背,挺疼。”
全是她留下的印子。
聞言應湉立馬低頭查看了一下,松了一口氣:“幸好小蝴蝶沒有掉。”
她做了美甲,抓他後背時痕跡更深。
施漾笑了聲,抱她過來:“就關心小蝴蝶,不關心我,吃幹抹淨穿上褲子不認人是吧。”
應湉眨眨眼:“我還沒有穿呢。”
溫水順着肌膚紋理流下去,一朵一朵,似白雪之上凋落的梅花花瓣。
施漾看着自己的傑作,喉結滾動。應湉擡手抵住他的肩膀,冷冰冰地提醒他:“用完了。”
就三個,他一個也沒有浪費。
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施漾低下頭去,故意道:“再試試巧克力味的?”
應湉拿開他的手,往旁邊挪了點:“愛是克制,你還是克制一點吧。”
喉間溢出一聲低笑,施漾的手握住她的小腿:“少說兩句吧,聲音啞成這樣,也不知道是誰該克制點兒。”
嘴上這麽說,把她抱出浴室之後,他給她接了溫水。
應湉懶得動,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擡眼觀察他的神色,幽幽道:“我累得不行,你倒是神清氣爽。”
施漾靠在沙發上,伸着腿,另一只手拿起遙控器,慢條斯理地挑電影:“我不能累啊,不然某個人又要說我不行。”
應湉笑起來,差點被一口溫水嗆到。施漾擡手,輕輕拍了拍,順着她的後背。
她捧着他的臉,親了一口:“你行,你太行了。”
不想喝水了,她推了下杯子。施漾放桌上,把她往懷裏抱了點,低聲問她:“有沒有不舒服?”
應湉立馬坐正,板着臉:“有。”
心頭驟然一緊,施漾緊張了起來,等着她審判。
她一把扯下衣服,露出左邊,赫然有一個顯眼的咬痕。
“我剛剛在鏡子裏才看見,你是真的狗。”
居然咬她這個地方,還留下了痕跡。
施漾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把衣服給她拉上去,耳根紅的發燙,清清嗓子,扯了句:“我口欲期。”
應湉:“……”
-
直到第二天下午,應湉都覺得腿心有點酸。睡到日上三竿,在家呆了一整天。
門窗緊閉,偶爾倒水、洗水果出來走動幾次。
應與峥捏着手機,看了一遍煮粥的教程,信心滿滿地撸起袖子,開始淘米。
應湉從他身後路過,打開冰箱拿出小番茄,擡手把他往旁邊撇開點,拿碗,洗小番茄。
兩個人處在同一個空間,沒有任何交流,只有嘩嘩水聲,像剛合租極其不熟的室友。
倒掉碗裏的水,應湉輕飄飄瞥了眼旁邊的人:“煮粥嗎?”
“嗯,爸不是喝醉了嗎?”應與峥合上電飯煲,對着操作鍵一頓摁,滴滴滴地調到煮粥模式。
陳詞昨夜和他設計院那群老哥們兒喝了點,興致太高沒剎住車,把自己給喝醉了。
中途迷迷瞪瞪起來過幾次,這會兒又倒床上睡過去了。
應湉指了指斜上方的櫥櫃,揀起一顆小番茄塞嘴裏:“那個櫃子裏有蜂蜜,等陳院長醒了給他兌一杯蜂蜜水吧。”
說完,她抱着那碗小番茄,神色寡淡地走回卧室。
無精打采,渾身一股陰郁的頹喪感。
這模樣看得應與峥皺眉,心想他們家是不是中什麽邪了,怎麽一個兩個都這麽喪了吧唧的。
應湉剛鑽進卧室,陳詞就推開房門,拖沓着走了出來。人還是沒有完全清醒,睜不開眼,淩亂滄桑,感覺蒼老了十歲。
他往餐桌跟前一坐,應與峥把蜂蜜水兌好,遞給他。喝了一口,齁得他差點背過氣。
“你直接把蜂蜜往我嘴裏倒得了,還加什麽水啊。”陳詞捂臉撐頭,皺皺巴巴,只覺得腦袋更疼了。
應與峥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拿起手機:“知足吧爸,這個家就咱倆能相依為命了。你看我姐,都不關心你一句。”
陳詞喝了幾口蜂蜜水,把杯子給應與峥,讓他再加點水:“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卧室門關那麽緊,悄無聲息。
應與峥加了點水,拿手機看了眼日歷:“沒到日子吧。”
他其實也不太清楚他姐現在的生理期,被差遣去超市買衛生巾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但她剛才那副蔫了吧唧的樣兒,看起來挺像那麽回事。
起身走過去,應與峥敲了敲她卧室的門,隔着一扇門問她:“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啊。”門打開,應湉倚在門邊,往餐廳那邊看了眼,趿拉着步子往那邊走,“你剛才煮的粥多嗎?我想吃一口,有點餓了。陳院長,少喝點酒這句話我從小說到大,你怎麽還是不聽啊。昨天張副院送你回來的時候,說根本沒有人灌你,是你自己把自己喝高了的。真行啊你。”
拉開陳詞旁邊的椅子,她把裝小番茄的碗往他那兒推了點。
“爸錯了,昨天太高興,發揮過頭了,我下次注意哈。”陳詞喝完蜂蜜水,把杯子遞給應與峥,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再給自己倒一杯溫水,扭頭對應湉說,“昨天聽宋工說他那個國外讀大學的兒子今年回國過年,明裏暗裏那意思是想介紹給你,我給拒了。”
應與峥:“拒得好。”
應湉:“?”
我還沒有說話呢,你激動什麽。
“宋叔那個兒子我見過,一般吧。”應與峥抓了一把小番茄,邊吃邊說,“他以前在我們外高讀書,學習挺好的,玩得也挺開的。好學生做的事兒他做,壞學生做的事兒他也做。他高中還早戀呢,無縫銜接,宋叔當時不是去我們學校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出校門的嗎?”
陳詞皺眉:“還有這事兒?”
應與峥伸手要再拿點小番茄,應湉默默把碗挪走,他讪讪收回手:“真事兒。這人配不上我姐。”
看了眼時間,他起身,“不說了,打球去了。去晚了施漾又得罵我,上次就鴿了他。”
應湉現在已經能做到聽見這個名字毫無反應了,盡管昨天她和這個人才做了些荒唐的事。
她咬一口小番茄,叫住應與峥:“粥好了,你不吃點?你煮的。”
應與峥絲滑折返:“那嘗一口吧,畢竟我的手藝。”
應湉去拿碗。
陳詞拔掉插頭,打開電飯煲:“……”
和鍋裏的白粥面面相觑,一陣沉默後艱難開口,“你這粥煮的,得脫衣服下去游兩圈才能吃到米。”
聞言,應湉探頭看了一眼:“水加多了吧,這裏有刻度線,你沒有照着這個來嗎?”
應與峥低下頭去看:“我沒看見。”
“長太高是不是缺氧啊,偶爾把腦袋低下來可以嗎?”應湉說。
應與峥噎了下,垮臉:“你罵我蠢。”
應湉笑眯眯地看他:“真聰明,這都聽出來了。”
“……”氣得應與峥對着空氣來了一套組合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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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與峥出門打球,應湉被陳詞拽着閑聊了好一會兒,從他們設計院聊到她學校裏發生的好玩的事。
都快給她聊困了,她哈欠連天,淚眼婆娑。面前擺着半碗可以說是米湯的白粥,她嘗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實在難以下咽,最後還是趙予溪的電話救了她。
鑽進卧室,她關上門,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
“沒打擾你約會吧?”趙予溪嘻嘻笑了聲,揶揄道,“我都沒敢給你發消息,昨天實在忍不住,給你發了幾個小視頻,我都怕你談戀愛了不和我一塊兒看那些了。”
應湉往後靠,屈起一條腿,踩在椅子上:“沒約會,他和我弟約了打球,我在家睡大覺呢。你昨天給我發的那些小視頻,施漾看見了。”
手機那頭的人立馬深吸一口涼氣,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跟哨子一樣,有點尖銳,但又盡力克制着,導致憋出來的聲音奇奇怪怪。
“你知道嗎?我昨天刷到一個視頻,說生氣的時候憋着那股氣做起來特別帶勁兒,你要不哪天惹施漾試試?”趙予溪壓低聲音說。
應湉:“……”
她面無表情地張了張嘴,“車轱辘壓我臉上了。”
趙予溪:“大家都是成年人,別裝啊。你男朋友昨天看到那些視頻沒吃醋嗎?”
“還好吧,反正我就只是看看,他多看兩眼美女我都不會說什麽。”應湉雲淡風輕地帶過,“你給我打電話就為了這事兒?”
話題岔開,趙予溪說,是想問她這個寒假有沒有什麽出行計劃。
應湉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拖着嗓音,聽起來像撒嬌:“好冷啊,我有點懶得出去,走遠了又不想動。天氣預報不是說今年這個冬天是慶嶺六十年以來最冷的冬天嗎?”
慶嶺今年的冬天确實很冷,冷空氣持續襲來,溫度一降再降,雪都下了好幾場。
趙予溪表示理解,轉念一想:“那你想不想去滑雪?就西城那個雪山滑雪場。”
滑雪她還是有點興趣的。
“可以啊。”她說。
微信提示音響了幾次,她沒有在意,和趙予溪聊得熱火朝天。
等挂了電話,門外傳來親爹的聲音,扯着嗓門兒問她這米湯一樣的白粥還吃不吃,不吃的話自己點個外賣或者出去吃,他要再躺床上睡會兒。
應湉揚聲回了句不吃,正要點開微信,上端彈出一條新消息。
施漾給她發了條語音過來。
“應湉,打算什麽時候回我消息?我六十大壽那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