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像是聽懂了厲的話,常念牽着的那匹棗紅馬脖子繃的特別直,好像在說“沒錯,老子就是最神駿的!”。
常念伸手撫了撫他飄逸的鬃毛,神色認真的問厲:“你覺得馬的優點是什麽?”
這些年一直和野獸打交道,哪些野獸有什麽特點厲都一清二楚。他根本不須要思考的回:“馬的速度快,耐力很好。”
“除了這個呢?你覺得它還有什麽優點。畢竟耐力好又能跑的可不止馬一種,比如羚羊、豹子、狼,他們的速度與耐力都不比馬差。”
牽着的棗紅馬像是不滿意常念說的話似的,歪了歪馬臉,将人向前帶了兩步才停下來。
厲攬住他的腰,幫着他穩住身形,才收回手說:“同樣是擅長奔跑,馬的體型比它們大,經過馴化可以載人。”
常念眼睛一亮,“沒錯,就是可以載人。以我們部落為例,從部落到邊界大概有六十公裏,而正常馬的速度一個時辰能跑八十公裏,如果騎馬的話,從部落到邊界只需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快一點的話,一個半時辰就可以跑一個來回。”
厲很清楚馬的速度,在心裏估算了一下,發現确實是這樣。但想到馴養問題,他無奈道:“發現馬這些優點的人絕對不在少數,但除了城中非常有實力的家族外沒人能養馬。”
拍了拍棗紅馬的肚子,常念解釋:“當初我知道許多部落會馴養驢子但很少養馬時我就特別不解,後來才想到是馬的腸胃不好,不容易飼養。”
弘終于找到能插嘴的機會了,詢問:“什麽是腸胃?”
把缰繩遞給了厲,他拾了根樹杈一邊畫一邊說:“腸胃是動物內髒的一部分,不只是動物,我們也有。你們平時宰殺野獸時看到它們肚子裏用來裝食物的袋子就是胃,像繩子一樣長的東西就叫腸道,兩個部位放到一起叫腸胃。剛才說馬的腸胃不好,是因為馬的胃很小。如果你觀察過就會發現,和馬體型差不多的牛,它的胃袋子大概是馬的十倍。”
延越附近的牛并不多,但之前也偶有獵到過,尤其是弘還有一段特別的經歷。
“去年首領獵殺過一頭牛,我當時不小心戳破了它的胃袋子,可真是太臭了。那會兒我就說難怪角獸長這麽大原來是吃得多。”
感覺什麽事到弘這裏都能有特別的走向,他笑着問:“你知道馬的胃有多大嗎?”
弘比畫了一下,正如常念說的,約莫有牛肚的十分之一那麽大。
他又在地上畫了一頭牛和一匹馬,再分別在兩個動物的肚子上劃出它們的胃,“所以你們看,差不多的體型,胃卻差了那麽多。”
扔了手裏的樹枝,拍了拍手上的灰,常念繼續說:“讓我們回到之前說馬不好飼養的問題上,因為它的胃小,所以消化功能就比同樣個頭的牛差很多。它不可能如同牛一樣,一次吃很多,然後保持相對長的一段時間不進食。馬必須吃好消化且新鮮的東西,而且要少吃多餐,這讓它的養殖成本大大增加。如果不是足夠了解馬的習性,養馬就會越養越瘦,甚至過不了多久就會被養死。”
“沒錯,這也是為什麽即使如城那樣的地方,也不願意多養馬的原因。養一匹馬所消耗的要比幾十個人的花費還多,而且一個不小心馬就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被養死。比起馬,驢的速度雖慢,卻結實好養活。”厲分析道。
被說矯情,棗紅馬似乎并不樂意,但介于現在牽着他的人手裏還拿着鞭子,想到那脆生生的聲音,就覺得肉皮子火辣辣的疼,所以即使不情願,它也沒像拉扯常念那樣拉扯厲。
常念不贊同的搖了搖頭,“雖然說銅驢鐵騾紙糊馬,但驢有驢的優點,馬卻也有馬的優勢。只要解決馬的口糧問題,他就能成為延越走向強大的基石。”
他看向厲,堅定的說:“如果在未來由你組建一個騎兵營,營中的戰士每人一匹戰馬。他們可以快速的長途奔襲,無論是奇襲還是回身支援後方,都可以用超乎對方想象的速度完成,你覺得那時候誰能戰勝延越。”
兵貴神速,即使在原始社會同樣适用。
厲攥馬缰的手握的很緊,就連指關節都被攥的發白。他盡量保持冷靜的問:“那要如何解決喂養馬的問題?”
常念把缰繩拿了回來,順便幫他把手舒展開。
“可以從馬的飼料也就是他的口糧入手,好的飼料能提供多種營養,而且可以拉長它們的進食時間。你或許不知道,延越在養馬這方面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如果不好好利用,那就是我的失職了。”
“優勢?”厲疑惑。
“是,優勢。”常念确定的點點頭,他沒準備賣關子,直接解釋道:“西邊的堿蒿子是十分優質的飼料,別看那東西嘗起來苦,聞着味道也沖鼻子,但其實堿蒿子裏邊的營養特別豐富,例如脂肪、蛋白質、粗纖維、礦物質還有多種維生素。”
發現好久沒犯的老毛病又跑出來了,他咳嗽了下翻譯:“上面說的那些,就像是同時吃了肉、魚、芹菜和水果一樣。你們說一下子吃了這麽多好吃的,還會缺營養嗎?”
那自然是不缺的,厲沒想到一個之前沒看上甚至是嫌棄的野草竟然這麽有用,不但能燒堿,現在還是喂馬的絕好草料。
他要說的驚喜還不止這個,“你還記得上次游商過來給驢子吃的那豆子吧。”
他那麽寶貝的東西,厲當然記得。“嗯,怎麽?他們也适合給馬吃?”
“沒錯。”常念肯定道。
“比起堿蒿子,黃豆更方便随身帶着。當然,不是像游商那樣背着筐到處走。我們可以把黃豆做成豆餅,這樣榨出的豆汁或豆油留給我們吃,餅子就成了即方便攜帶又富含營養的草料。如果長途奔襲,豆餅摻上幹草就是馬的口糧。不但可以讓馬如人一樣保持一日三餐的節奏,還能保證營養供給。”
“所以,這就是你那麽在乎那些豆子的原因?”厲覺得,難為他小小年紀就要思慮如此周全。
常念:......
要怎麽告訴厲,當時他的腦子裏只想着豆漿、豆腐和豆花呢!
聽到這裏,弘急的直抓頭。
“怎麽了?你有什麽問題嗎?”常念疑惑。
弘站直了身子,堅定的說:“如果有騎兵營,我一定要參加,只是,只是......”
厲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大男人說話別婆婆媽媽的。”
弘一緊張,話基本是吼出來的。“只是我剛才摸過,馬毛比較硬,是不是會很紮屁股!”
噗!所以這大塊頭是在糾結他的腚!不愧是你啊,弘!
常念沒忍住,笑彎了腰,他扶着腰說:“放心,過段時間玥和蘭他們的布就能紡出來了,到時候穿上褲子,保證紮不到你的屁股。”
但說到這,他收回了笑,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雖然不紮屁股,但想長途奔襲還是需要馬鞍,不然再強大的戰士也有頂不住的時候。可是做馬鞍,就必須有鐵,還是需要尋找鐵礦啊!”
厲拉着馬缰停了下來,轉身面向他說:“不着急,按着你的計劃一點點推進。有我在,在實現你的計劃之前,沒人能踏進延越。”
常念很喜歡厲自信的樣子,但比起這個,他更喜歡厲說要給自己當後盾時橘色暖陽從他背後透過的光。
這一刻,他笑得極燦爛,仰着臉迎着光說:“好。”
後來延越的騎兵營讓人聞風喪膽,而他們不知道之所以能有這個騎兵營,是因着延越的首領心疼祭司走路會腿疼抓回來了馬。
将棗紅馬重新栓好,幾人往家的方向走。部落裏的孩子吃完飯并不想乖乖待在家裏,你追我趕的在外面撒歡。為首的小不點常念可太熟了,不就是芽那個小家夥嗎?
他看着弘打趣:“怎麽,你兒子這是準備擁兵自重?”
理解了兵的概念,弘大概能明白什麽是擁兵自重,他嘿嘿一笑說:“這還多虧祭司了。”
“我?多虧我什麽?”
想到祭司對自己崽子的照顧,弘的心裏就特別感激。“就是你寵着芽,有什麽好吃的都給他,今兒您送過去的餃子他又帶出去不少,都給小崽子們分了,那還能不追着他。都等着以後祭司你這有什麽好吃的,他們去芽那裏嘗新鮮呢。”
“原來是這麽回事嗎?”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幾個人走到家門口,發現比起孩子那裏,這兒更熱鬧。玥的帳子旁邊圍滿了人,還好都顧及瑤懷着孩子呢,沒去她的帳子裏打擾。
“這,這不會都是來學包餃子的吧。”常念完全沒想到。
厲個子高,能看到人群裏面的情況,回道:“應該是。”
其實關于做飯這一塊,他是有想過要再房子建好後開一個免費的烹饪學校,一點點培養族人對美食的鑽研。畢竟他急着的東西終究有限,他想做的不止是授人以魚,還想把對美食、對農業、對機關、對煉金術乃至以後的科學的鑽研和探究精神根植在族人心裏,只有讓他們對未知開始抱有憧憬而不再懼怕,對新鮮事物開始接納而不是抗拒時,才能真正建立起屬于自己的文明。
“這裏人多,去我那兒吧,正好有東西給你。”厲轉身,要帶着人回自己的帳子。
弘去找兒子去了,沒再跟着。常念快走兩步問:“給我?什麽東西啊?你去西邊發現的嗎?”
“嗯。”厲停了下來,沒想到剛才常念走得急了沒剎住車,臉貼在了他的後頸上。
他的呼吸好熱,厲這樣想的。好像是帶着溫度的翎羽,搔的他後頸癢癢的。他努力不去想那種感覺,回身去瞧常念,正好見他捂着鼻子,眼見好像還挂着一滴淚珠。
“怎麽樣,撞壞了嗎?”他伸手就要去拉開常念的手。
“沒,沒事,就是鼻子有點酸。沒事。”怕他擔心,常念趕忙解釋。
又緩了一會兒,他才松開手,吸了吸鼻子,追問:“是什麽好東西?”
見是真的沒問題,厲才說:“上次你提到過,與堿蒿子很像的一種東西,你叫他谷物,我不知道我帶回來的是不是。”
我草!!!
常念瞬間覺得鼻子不疼了,這是有糧食了嗎?那可太好了,他吃紅薯吃的都要脹氣了。
“哪呢?哪呢?”
見他着急的模樣,厲不确定的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如果不是,你別失望。等找到了鐵礦,我再陪你一起去找你說的谷物。”
反映過來是自己太激動了,怕厲有心裏壓力,他收斂好情緒笑着說:“好,如果不是,你陪我去找。”
進了帳子,厲從一張皮子蒙着的竹筐裏拿出一把紅色的小谷粒,常念一眼就看出來了,雖然既不是小麥也不是水稻,但也足夠讓他驚喜的,因為那是一把高粱。
接過紅色谷粒,他放在手裏邊反複觀察後嘗了一顆,沒錯,是高粱!
雖然庇護所吃的是營養劑,但并不是不種地的。畢竟營養劑哪兒來的,都是要從各種植物中提取出來的。學校曾經帶他們觀摩過一片種植田,與傳統的農業不同,庇護所中全部是立體農業,保證每一平米的地都能用處花兒來,這倒是給他在原始社會建大棚提供了一個方向。所以,日常的農作物常念肯定不會弄錯。
“有多少?”他盡量不表現的太激動。
掀開皮子,腰粗的竹筐大概有五六十公分高,紅色的高粱裝了半筐。
見東西不多,他也不如何失望。夠了,這些夠解燃眉之急的,就已經很好了。
看常念的神色确實沒有因為東西少而失望,反而在微微的點頭,厲懸着的心放下了,解釋道:“這紅色豆子我們只發現一小片,就在你去過的那個長着曼陀羅花的山再往北走半個時辰的地方。周圍找過了,去見朝部落的時候我們又特地往北走了一段,也沒見到。估計想找的話,要去再遠的地方看看了。”
“不着急,這些暫時夠用了,要是出部落我們也要先去找鐵礦。有了你帶回來的這些,我要做的東西就能做出來了,而且還能留下一部分做種子。”常念解釋道。
“它叫什麽?”厲見他看這紅色谷粒的眼神比看黃豆還熱切,好奇的問。
“高粱,它叫高粱。”常念笑着介紹道。
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他見到了辣蓼草,見到了紅薯,見到了柿子,都是能做酒的好東西,但單單沒有谷物。沒有谷物就意味着沒辦法制作酒曲,即使延越有大片大片的酒曲主料——辣蓼草,但沒有谷物,依然做不成。
如今有了這些高粱,稍稍分出來三四分之一,就能做出不少的酒曲,至少夠他這次釀酒用的了。
有了酒曲就能釀酒,就能有酒精。離母親生産雖然還有段日子,但必須從現在就準備起來,酒精這種消毒必備的東西,能有是最好的。
想到旁邊還站着厲,常念也沒有出神太久,仰頭問:“你想要什麽換?要不我讓鶴多給你做兩把彈弓弩,如果覺得不夠,我想到了,等玻璃做出來之後,我可能要做一個叫望遠鏡的東西,它對你們以後捕捉獵物會很有用,用它交換好不好。”
厲看着他一臉興奮的樣子,将竹筐放到他面前說:“這些是我自己摘的,不是部落的東西。送你,不用換!”
繞過筐,常念上去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厲,你可真好!以後我會對你好的。”說完,可能是覺得結實的肌肉觸感比較好,他的手還在厲的後背劃拉了兩下才松開。
直到他背着高粱從厲的帳子回去,厲的身子都還是僵的。
剛才......為什麽要那樣摸他,還怪......喜歡的。
回到帳子,母親和玥都在,見他不知道在哪兒背回來一個大竹筐,瑤好奇的問:“又弄到什麽好東西了?”
“哈哈,還真的是好東西。”
常念寶貝地摸了摸身後的竹筐,但并沒有準備放下來,而是轉頭看向玥說:“玥,阿娅月份越來越大,晚上可能需要人照顧。你在身邊方便一些,之後你就住在這裏,我住你的帳子。”
“啊?這怎麽行。”她的帳子那麽狹小,祭司大人怎麽能住那兒。
“怎麽不行,我看挺好的。尤其是最近比較忙,睡得晚了會吵到阿娅休息。而且我們不是在建房子嗎?回頭都搬到房子裏,帳子也住不了太久。”常念勸道。
“是啊,你與我住一起,方便照顧一些。”
之前懷常念時瑤就發現,月份再大一點時容易起夜。如果再和兒子住在一起确實多有不便。之前是因為伴侶剛剛去世,需要兒子陪伴,最近心思不像先前那麽重了,還要多顧忌肚子裏這個才是。
既然夫人和祭司都這樣說了,玥就沒有再推辭,點點頭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
瑤從挎着的小竹簍裏拿出一片梨子幹咬了一小口,因着外面的蜂蜜甜絲絲的,所以她也只是含着。看着兒子轉身收拾皮子,心裏不知想些什麽。
“阿娅,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常念有些不放心的叮囑。
“好。”含着梨子幹,瑤的聲音有些含糊。
想着她愛吃甜的,常念看了看自己筐裏的高粱說:“阿娅,等過幾個月,我就能給您做糖吃了。”
“糖?什麽是糖?”因着要說話,瑤不舍的将梨子幹咽了下去,
“糖啊,它比蜂蜜還要甜,可以放在嘴裏一直含着含好久。不過到時候母親可不能貪嘴,不然牙齒壞了咱們這兒可沒有牙醫。”
後面的話瑤沒聽進去,只聽見比蜂蜜還要甜。
玥回來的時候,不但帶着她的皮子和衣服,還有幾根樣子各異的木棍。
見她累的一頭汗,瑤不解的問:“怎麽還拿了一堆樹枝?”
常念無奈,鶴擠時間做出的腰機竟然被母親說成樹枝。
其實玥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的,鶴送來時只說是祭司讓送給她的,再多的沒來得及說就被建房的族人叫走了。
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已然不早了,但常念決定還是先幫玥把這個原始腰機裝好。斜織機麻煩一時做不出來,但這個就是排絲制作經面時麻煩一點,他今天弄出來,明日玥就能開始織布了。他的苦茶子是小,主要還是母親身上穿着皮子不舒服,穿的少了早晚有些涼,穿的多了正午又覺得熱。懷着孩子本來就辛苦,所以想着盡量讓母親舒服些。
他一邊動手一邊解釋:“阿娅,這可不是樹枝,是織布用的織機。這幾天已經有麻線做好了,今兒将它裝好,明天玥就能紡出布來,回頭第一身衣服就做給阿娅,讓外面的嬸嬸姐姐們都瞧瞧,你說好不好。”
瑤也聽大祭司說過布,但從未見過布做的衣裳。兒子說的時候,她心裏即感動又酸澀。要是秦能看到這些該多好,可惜......
心中的難過被瑤藏的很好,她看着常念點頭應道:“好,那阿娅等着你說的衣裳。”
腰機裝好後太陽連個金邊都沒剩下,但因着明日要出部落,常念還是想先教會玥織布,不然明日又要耽擱一天。
拿出做好了卻一直沒有舍得用的蜂蠟點上,準備教玥如何梭杼引緯交替織布。
“我手裏拿着的叫梭,需要從這兒穿過去,然後将後面的木板用力向後提拉。”
平時教玥學東西時,無論明不明白她都會回應,今兒演示過了做法,她倒是沒有反應,也不知道學沒學會。他轉頭看玥,卻發現玥根本沒盯着織機,而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蠟燭,虔誠的跪在地上,像個見到神靈的信徒。
玥也像才反應過來一樣,結巴的說:“祭,祭司,這是您驅使火焰的法術嗎?好,好厲害!”說完,她還雙手合十的拜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拜自己還是拜蠟燭。
燭光中常念嘴角挂着一絲苦笑,解釋:“這可不是什麽法術,它叫蠟燭,是從蜜蜂的巢穴裏提煉出來的。”
“不,不是法術。”玥還是有些不相信。
常念把剩下的一根蠟燭也拿出來,放到玥的手裏。然後又把火折子放到她另一只手上,你試試,也可以點燃。
就算是從蜂巢中提煉的東西,那也太珍貴了,怎麽能為了讓她求證就浪費掉呢?她拿着蠟燭的手趕緊擺了擺,“不用,不用。太浪費了,我信祭司的。”
求知和探索從來都不是浪費,常念堅持道:“試試,不浪費,點燃你再吹滅了就是。”
玥這才猶疑着用火折子去點蠟燭,當火折子上的火焰一接觸黃色蜂蠟上的麻線時,麻線騰一下就亮了,滋啦一聲燃起橙色的火光。
“真的,真的不是法術。夫人你看,我也可以點燃蠟燭!”玥驚喜的說,像極了一個剛進化學實驗室做完第一個實驗的小朋友。
探索未知的過程是令人着迷的,見着玥臉上挂着的驚喜和笑,常念鼓勵道:“是的,你也可以。”
不過玥也沒舍得多擺弄,忙吹熄了蜂蠟,這東西多金貴,可不是給她當玩具的。
見她肉疼的樣子,常念打趣說:“現在要忙的事兒比較多,等以後時間充裕了,蜂蠟也沒多稀罕,回頭多送你幾根随你怎麽玩兒。”
“送我,以後會送我?”玥一臉不可置信。
“也許現在覺着珍貴的東西,以後延越家家都會用上的,那時候便覺得......在平常不過了。”
常念看着外面無邊的月色,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玥的還是說給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