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流川身死
流川身死
“鎮魂塔？”
當即便有眼尖的仙者認出了流川手上之物，驚聲道，“此乃我仙界至寶，切不可落入魔族之手。”
話音一落，衆仙便一窩蜂地上前，想要出手搶奪。
“滾開！”
樓音接過鎮魂塔，眸中淚光閃爍，反射出逼人的戾氣。魔威盡放，魔氣席卷，将衆仙擋在三丈之外，寸步不能上前。
僵持片刻後，衆目睽睽之下，樓音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方才衆仙的合力一擊，還是讓她受了不輕的傷。
“全力出手，她已受傷，堅持不了多久了。”
見狀，領頭的仙尊大喝一聲，全力調動仙力，加快對樓音魔力的消耗。
其餘人也不再留力，紛紛動用底牌，合力出手。
果然，不過片刻，樓音再次吐出一大口血，周身魔力震蕩，漸趨不穩。
感受到體內魔力正在快速流失，強烈的空虛感襲來，樓音垂首，看向靠在懷裏的紅衣少年，也自嘲地笑了：“流川，搞不好，咱倆今日可能都要陰溝裏翻船，死于小人之手了。”
聞言，流川無力笑笑，生機不停流逝，已經虛弱到說不出話來了。
再過片刻，衆仙之力終于壓過魔力，瞬間突破樓音周圍的防護圈，向她和流川碾壓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極為璀璨的仙光，從兩人中間驟然亮起，強大的仙力席卷開來，在關鍵時刻，轟然擋下衆仙的致命一擊。
“流川！”
衆仙被擊退的一刻，法陣內，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出，其中悲意，直令聞者落淚。
然而，衆仙卻是大喜，流川死了？
“阿音姐姐，對不起，不能陪你去看三界風光了。”
衆人凝目望去，只見流川的仙體已經支離破碎，快速化為點點星光，随風而散，只剩下最後若有若無的呢喃聲，回蕩在天地間。
“阿音姐姐，你要好好的！”
“不要，流川，你不要死……”樓音心神俱痛，墨瞳中晦暗無光，大滴的淚珠滾落，哽咽地語不成句。
然而，不管她如何呼喊祈求，少年一向聒噪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
她慌忙起身，撲向空中正在消散的星光，想要将它們握在手心。
只是，不論樓音如何用力握緊，星光還是不可阻擋地徹底消散了。
看着空蕩蕩什麽都沒有的手心，樓音目光變得呆滞，像是傻了一般。
衆仙相視一眼，誰都不敢貿然上前。
半晌後，樓音擡起頭來，看向眼前衆人，無聲地笑了。
笑容詭異，眸中沁血，無數的魔紋浮于臉上，讓她看起來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衆仙見狀，不禁後背發寒。不約而同地，腳下都後退了幾步，握緊手中兵器，一臉警惕地看着樓音，絲毫不敢大意。
“都去死吧！”
下一瞬，樓音身上，皮膚皲裂，血管破開，渾身鮮血飛濺而出。
以身為祭，前所未有的魔力瞬間爆發，快速襲向衆仙。
眨眼之間，衆仙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便全都化為了飛灰，神魂俱滅。
同時，法陣轟然崩潰，陣外的年輕一輩仙者，受到法陣之力反噬，全都重創。
顧不得檢查傷勢，看到仙界前輩們在魔君一招之下全部身死魂消，他們一個個都被吓破了膽，面露駭然之色，第一時間四散開來，拼命逃竄。
“逃得了嗎？”
樓音雙目猩紅，仿佛剛從地獄裏出來的惡魔，像看死人一般看着拼命逃跑的年輕仙者們。
下一刻，雙手揮過，黑氣彌漫，化為數只魔爪，飛速追上他們。
随後，随着樓音手指在虛空中一點，魔爪五指勾起，瞬間洞穿他們的心髒。
不過數息，此方天地，再也沒有一位仙者還活着。
處理完這些人，樓音宛如瘋魔一般，又将猩紅目光轉向躲在遠處的堕魔和怨靈。
一瞬之後，包圍整個皇宮的怨氣消失不見，沖天煞氣也随着堕魔們的死亡而消散，整座皇宮，重新恢複了清明。
目光掃過層層殿宇，樓音沒有停留，開始以皇宮為中心，往四周而出，獵殺堕魔。
“流川最是向往人間四月天的美景，我得還他。等他轉世回來，就能看見了。”
所到之處，堕魔、怨靈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瞬間化為飛灰。同時，樓音以魔君之身，不斷吸收天地間的濁氣，以最快的速度，清除人界陰霾。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魔氣閃現，魅王的身影出現在樓音眼前。
“君上，仙界領三界數萬将士，大舉進犯我族。目前戰場在東海之濱上空，巋墟之下，仙界戰神伏朔親自領兵，已經斬殺我族不少将士。我等不是他的對手，還望君上随我前去救援。”
淡淡瞥了眼跪地請求的魅王，樓音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地繞過她，繼續向前斬殺堕魔和怨靈。
見樓音不為所動，魅王心急如焚，當即就要再勸，卻接收到樓音随意看過來的視線，殺意淩然，登時吓得不敢說話了。
直到人間最後一個堕魔，在魅王眼前化為飛灰，樓音才轉過身，透過萬裏之遙，看向東海之濱上空。
“走吧，該去解決那些人了。”
語氣平靜，無波無瀾，魅王卻是本能地感到了害怕，讷讷無言，恭敬地跟在身後。
“不是千方百計地想讓我成為魔君，帶着魔族同三界作對嗎？怎麽真到了這一步，你自己反倒害怕了？”
看見魅王戰戰兢兢的模樣，樓音開口，語含嘲諷。
聞言，魅王頭垂得更低，神色愈發恭敬：“從前是屬下目光短淺了，今日方才真正知曉，何為君上之威。屬下認為，面對如今的君上，心生畏懼，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樓音沒再說話，不緊不慢地趕路。
許久之後，兩人趕至東海之濱上空。
然而，兩人來晚了，戰争已經結束，放眼望去，四周空無一人。
沒有停留，樓音當即朝巋墟趕去，魅王緊随其後。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巋墟外，映入眼簾的，便是魔族與三界大軍對峙的畫面。
身形一閃，樓音飛至魔族大軍前，冷冷一眼，看向前方一身銀甲，面容冷峻的仙界戰神。
“伏朔仙尊，人間浩劫你不去管，卻有興致找我魔族的麻煩，真不愧是仙界戰神。”
冰冷疏離的話語，直刺人心。
伏朔卻是恍若未聞，看着樓音身上的血跡和猙獰恐怖的魔紋，墨眸中，俱是沉痛：“阿音，你怎麽變成了這副樣子？”
“我變成什麽樣子，就不勞戰神操心了。倒是人界成為煉獄，戰神應該好好問問，你們仙界之人，都做了什麽？”
說着，樓音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目光掃向伏朔身後的衆仙。
“魔君這話好沒道理，人界煉獄不是你魔族的陰謀嗎？”
接收到樓音的目光，衆仙頓覺受到了侮辱，當即便有一人開口反駁，“我仙界一向守護天下蒼生，早就派數十位仙人下界去除魔平亂了。這會兒濁氣驅散了許多，想來他們定是頗有成效。”
“哈哈哈……”樓音頓時大笑出聲，好半晌才停下來，神色驀然冷下，看向伏朔。
“戰神不妨猜猜，那數十位仙人，現在身在何處？”
伏朔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看着樓音，目光沉痛。
倒是他身後的衆仙，聽出樓音的話外之音，變了臉色，第一時間動用仙器法術，感應起來。
下一瞬，有人驚呼道：“怎麽回事，我竟然感應不到師尊？”
随後，數道驚呼聲幾乎同時響起。
“我也是，怎麽都感應不到兄長的氣息。”
“不好，族內長老的命紋消失了！”
……
看着衆仙驚慌失措的模樣，樓音甚是開懷，笑着解釋道：“因為他們已經徹底消失了，神魂俱滅，死得不能再死了。”
衆仙大怒，“是你殺了他們？”
樓音笑着點頭，爽快應是：“沒錯，全是我殺的。”
“女魔頭，你惡貫滿盈，今日我等便殺了你，還三界一個公道！”
聽到樓音親口承認殺人，衆仙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當即就要沖上來動手。
“站住！”
伏朔揮手，不朽金絲飛出，瞬間攔在衆仙身前。
見狀，衆仙中一位名望較高的仙尊站了出來，勸說道：“戰神，魔君不除，三界難安啊。我仙界此番這麽多強者死于其手，此仇不報，他日魔族必定更加猖獗。還請戰神為三界顧，為蒼生顧，助我等，鏟除魔族。”
只是，伏朔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墨眸緊緊盯着樓音，沉聲問道：“為何要殺他們？”
見衆仙憋屈發怒，樓音原本還開懷笑着，然而此刻，聽到伏朔的問話，神色頓時冷下，雙眼中更是沁出血淚來。
情緒激蕩下，渾身魔力随時都有可能失控。
樓音勉強壓下魔力，随後，血眸大睜，看着伏朔，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他們殺了流川，他們都該死。”
看着樓音神态宛如瘋魔，一字一句說出流川身死的消息，伏朔頓覺，自己的一顆心好似被碾碎了般，無比刺痛。
頓時紅了眼眶，口舌發苦，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