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第 41 章
徐巍：“……”
楚音也沒說話，兩個人就這麽沉默下來了。
楚音緩緩把頭低下，閉上眼睛，後悔自己問了這麽一個傻問題。
後來的路程中，二人都沒有說話，這份尴尬一直持續到回府裏之後才有所緩解。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在宴會上吃壞了什麽東西，楚音回府之後沒多久就開始上吐下瀉。
可實際上她也沒吃多少東西，只有開頭那一會兒吃了點，後面便一直在四處散步應酬，吃的那點東西還補不上她的消耗。
徐巍急急忙忙讓李管家去請了郎中過來把脈，說是吃了相克的食物引發中毒，在家裏躺了兩天，也不知是誰傳出去的，這件事被公主知道了，特意送來了一些補品做賠禮，說是廚房備菜的時候不當心。
第三天的時候，楚音感覺好多了，想去書房找徐巍聊聊天，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幾位軍中的幾位将軍依次從書房裏走出來，看見楚音都禮貌地道了一聲好。
等人走光之後，楚音正準備進去，就看見徐巍也出來了。
“我們換個地方聊。”
這些軍中的糙漢子個個都懶得洗澡，都是從前行軍時養成的毛病，剛剛在房間裏待了那麽久，現在裏面臭氣熏天，怕是人死了三天都沒有那麽難聞。
楚音在剛剛他們出來的時候就聞到了，聽見他的話掩唇一笑，說：“行軍時環境不同于其他地方，将軍們養成這種習慣也無可厚非。”
徐巍嘆氣：“屢教不改，我問他們洗了沒，個個都點頭，自己聞不到，便以為別人也聞不到。”
“說起來，你也是軍營裏出來的，怎麽和他們不一樣？”
“自然是因為我有夫人了。”徐巍打趣了一句，“何況現在又不是在行軍打仗，完全有條件洗澡，就是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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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音聽出來了，他這是踩別人一腳，順便還誇自己一句。
穿過長廊，二人進入花園，陽光和煦明亮，給人一種綿軟幹淨的感覺。
二人找了一處有陽光的石凳上坐下。
徐巍對楚音說：“過幾日蠻族要來朝拜。”
那些蠻族見朝廷動蕩，便躍躍欲試地想要趁亂分一杯羹，只可惜都是一些有勇無謀之輩，還沒正式開始行動，就被徐巍率領的軍隊打得節節敗退，不敢再興起其他的心思。
這次他們帶上了部落裏珍貴的寶物，進獻給天子，以表衷心與臣服之意。
徐巍作為當時出征的将軍，是必然要攜家眷出席宴會的。
“聽說有的部落帶來了他們那裏獨有的獸類，有些體型十分巨大。”
“到時候可要開開眼界了。”
衆多部落來朝拜的那天很熱鬧，楚音沒有刻意去數，但也能大概估計出至少有十幾個部落。
他們的衣着和京城很不一樣，大多都穿着毛皮制成的衣服，不論男女都裸露大片的皮膚在外面。
楚音有段時間很愛看一些寫各國風土人情的書，書上說，這些部族居住的地方非常炎熱，幾乎一整年都是夏天，和京城中的四季分明不同。
收到這種氣候的影響，他們的土地并不肥沃，适合種植糧食的區域就更小了，是一塊非常不适合居住的地域，也難怪他們一直想要侵占其他地方。
這些部落部落裏最大的是高地部落。
高地部落近些年出了數位能人，以往這些部落直接是互相不服，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老大。
今天代表所有部落發話的也是高地部落的首領。
楚音看見他們擡着許多箱子，打開之後，裏面除了最平常的金銀財寶，還有那裏特産的寶石，花卉。
在所有貢品中，最神秘也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壓軸等登場的異獸。
它們被關在籠子裏，籠子外面被一層紅布罩着，籠子被放在一個帶有輪子的鐵質車上，需要六個人才推得動那個。
高地首領走到籠子旁邊，抓住紅布的其中一角，用力一拉，紅布迅速滑落，露出裏面異獸的真容。
“真的非常大，它的鼻子有那麽長，能拖到地上，耳朵也很大。”
“我猜它的名字與鼻子或者耳朵有關。”
“我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野獸，不知道是吃葷還是吃素。”
“它的腿有一根柱子那麽粗，一腳下去怕是要把人踩成爛泥。”
衆人坐在座位上竊竊私語，高地首領朗聲介紹：“陛下，這種動物名為象，性情溫和，是食素的。”
楚音也很稀奇地瞪大了眼睛瞧。
除了這只象，還有三只能言人語的綠色小鳥。
那只鳥更加引人注目。
“神鳥，真是神鳥！”楚音聽見身後的一位大臣感嘆不已。
趙景對此倒是沒有展現出什麽異樣，只神情平淡地說了幾句客套話。
高地首領用餘光瞄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陛下，他本以為這些東□□産于他們的部落，京城沒有，至少會讓這位年輕的陛下露出一個笑。
他沒敢看太久，短暫的觀察過後重新恭敬地低下頭。
随着這些部落落座之後，一群身着異域服裝的舞女濃妝豔裹地登場了。
她們的穿着很清涼，身上帶着許多金飾與寶石，跳起舞來叮叮當當的。
衆人的目光都被那些女子吸引過去，因為他們确實是難得的美人，而且，京城中沒有性情如此火熱奔放的女子。
這些大官們都好面子，哪怕是真的喜歡，也不會在面上表現出來。是以，即便是眼珠子恨不得要掉在那些舞女身上，卻還是勉強做出一副非禮勿視的君子模樣。
楚音悄悄地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回過頭來撇撇嘴，對徐巍說：“看他們那樣。”
但這些僞裝确确實實唬住了高地首領，認為京城中的這些官員見多識廣，自己帶來的這些東西都沒能打動他們。
心中更加惶恐，連吃面前的菜都味同嚼蠟。
徐巍輕輕笑了一下，給楚音夾了一塊肉，輕輕說：“今天的宴會挺有意思吧。”
“嗯嗯。”楚音點點頭，夾起那塊肉吃掉。
兩個的互動沒有逃過趙景的眼睛。
他不能光明正大地看他們，只能用餘光去掃一眼，徐巍和楚音看起來很恩愛。
只一眼，他很快就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楚音跟徐巍說悄悄話：“那幾只雀兒真是可愛極了，剛剛還把腳伸到頭上撓頭。”
徐巍淺笑着看她，說起那只小鳥的時候，眉梢都往上揚，眼裏像落了一片綴滿星星的夜空。
宴會結束之後，各位大臣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前一天許多人都喝了酒，第二天上朝的時候還有些頭疼，個個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吊着精神的模樣。
早朝的時間實在是太早了，徐巍回來的時候楚音還沒醒，他只好把手上提着的鳥籠子放在一個旁邊空房間裏。
現在天氣有些涼了，這種鳥生活在氣候較炎熱的地區，放在走廊裏徐巍怕它着涼。
那只鳥兒或許是知道自己遠離家鄉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安靜地躲在籠子裏不願意見人，一看見有人過來試圖逗他就張開翅膀左右搖晃。
徐巍查看飼養鹦鹉的小冊子，在第一頁上寫着：鹦鹉會模仿蛇左右搖晃，以此來震懾可能存在威脅的生物。
……
徐巍又看了一眼那只毛茸茸的小綠鳥，完全體會不到震懾，不過，為了不讓這只小鳥太過害怕而産生應激，他還是将那個房間還給它。
在他和鹦鹉對峙的時間裏，楚音已經醒了。
等她一洗漱完，徐巍就按捺不住要帶她去看自己問趙景要回來的鹦鹉。
婢女在籠子裏的盒子放了一些鳥食，鹦鹉正趁着沒人吃得開心。
房間門被打開，鹦鹉警惕地停下來看着進來的兩個陌生人，食也不吃了。
楚音驚喜地叫起來，叫到一半又收住聲音，擔心吓到了小鹦鹉。
“你怎麽把它帶回來了？”楚音興奮地問徐巍。
徐巍想起今天早上站在趙景面前的場景，對他說：“我直接問陛下要的。”
“直接要就給了？”
“對，我說是你喜歡，你救過他，他還記着。而且，這只鳥再稀罕，也只是一只鳥，能讨你一個笑，他願意給。”
楚音冥冥中覺得這件事另有隐情，但她沒放在心上，她的整顆心都被這只小綠鳥吸引走了。
“我得給他取個名字，嗯……就叫飛葉怎麽樣？”楚音低頭沉吟，然後眼前一亮，“它會飛，還是綠色的，和樹葉一樣，是不是很合适？”
“對，很合适。”徐巍順着她的話往下說，不做一個掃興的人。
楚音把它連着籠子一起提到卧室裏，精心挑選了一塊有陽光照射的地方，把它挂起來。
在這一系列的動作中，這只小鹦鹉一直發出尖細的叫聲，若不是有籠子擋着，飛葉恨不得飛出籠子狠狠地咬一口這兩個把它挪來挪去的陌生人。
看它這樣激動，楚音沒有繼續去和它互動，挂好之後他們走遠了一些，給它足夠的安全感。
徐巍待在一旁，心裏很得意，微微揚起下巴，等着楚音的獎勵。結果楚音完全忘記了他，滿嘴裏念叨的都是小鳥該用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