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楚音沒有睡多久就醒了，她從床上坐起來，問：
“我睡了多久？”
“小半個時辰，姑娘您可算是醒了，徐将軍在您剛睡下的時候過來了，他不想打擾姑娘，就讓我們不要叫醒您，現在還等在外面呢。”
丫鬟的語氣有些焦急，擔心徐巍等得不耐煩。
“什麽？！”
楚音發出一聲驚叫，朦胧的睡意頃刻間消散，迅速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衣服，邊走邊套在身上，三兩下梳好了一個發髻。
楚音往正廳走去，還沒進門就看見裏面站了兩排的人，只有徐巍一個人坐在前面，與身旁的丫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站着的商人背對大門口，沒有看見楚音的身影，但正對大門的徐巍卻是一眼就看見了。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正準備送入口中的糕點，臉上冷漠的神情融化了些，從座椅上站起來向楚音走去，楚音正準備屈膝行禮，他伸出手掌虛虛托起她的胳膊，說：
“不必多禮。”
“真是勞煩将軍等了我這麽久，不知将軍來此所為何事？”
楚音不太好意思，臉上泛起一層薄紅，眉眼間凝聚了一些歉意。
“我先前落下了一塊玉牌，四處找也找不到，就想來問問你有沒有看見。”
徐巍解釋道。
“确實在我這裏，本來準備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就還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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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音伸手一摸袖子，發現袖子裏空空如也，她吸了一口氣，想起來是剛剛起的太急，忘記把玉牌從枕頭底下拿出來了。
“徐将軍稍等，我這就去房間裏取。”
說着，她轉身就準備回房間。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完全忘記了旁邊站着的人。
“不急，還是先處理你的事情吧，這麽多人待在這裏也不好。”
徐巍的目光掃射了一圈，衆人紛紛把頭轉到旁邊去，不敢與之對視，他們心裏對于徐巍的态度有了些許猜測，但他們不敢妄言。
可能是因為他們中午沒有吃飯，後來又站了好一會兒，現在十分疲憊，又或者是其他什麽原因，他們這次談話十分順利，對楚音的态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管楚音說什麽，他們都滿口稱是，然後迅速找了一個借口告辭。
這群老奸巨猾的商人現在活像是老鼠見了貓，夾着尾巴就逃走了。
整個正廳裏的人一一會兒就跑空了，只留下楚音和徐巍兩人。
楚音去房間裏取來玉牌交還給徐巍，并送他到門口。
“這次要多謝将軍幫忙了。”
“只是巧合。”
“不論是不是巧合，将軍都幫了我的忙。”
楚音一雙清澈的眼睛看向徐巍，在陽光的照射下宛如琉璃珠子，徐巍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住那塊玉牌，禮貌地道別過後回了徐府。
高懸的太陽撒下一地暖融融的光，雖然這在愈發寒冷的日子裏并沒有十分溫暖，但晴朗的天氣還是讓人心情愉悅。
楚音将今日的工錢結給那些下人，這府裏只有他一個人，完全不需要這麽多人伺候，這些人是專門雇來撐場子的。
楚音平時習慣了一個人居住，不準備找貼身丫鬟，不過這府邸還是太大了，她一個人是肯定打掃不過來的，所以她挑了幾個人談好價錢，隔一段時間過來打掃一次。
這件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不過楚音還是沒有想好之後要如何經營如此規模的布莊，這對她而言還是太困難了。
是夜，楚音吹滅了燭火，躺到床上，雖然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但她心裏完全沒有踏實的感覺，反而覺得這個布莊像一個燙手山芋。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不覺間睡着了。
夜色潑墨一般染黑了大地，人們習慣日落而息的生活，在天黑之時便老老實實地上床休息，人間一片靜谧。
皇宮中，身着黑衣的暗衛單膝跪地，正向趙景彙報消息。
“……”
“不必留了。”
趙景将手中的信往旁邊一遞，暗衛立刻起身接過信封，又重新蹲在地上，說：
“遵命，陛下。”
随後一眨眼消失在原地，那封已經被打開過的信被重新封好放回那名官員的密室。
暗衛隐藏在角落裏，耐心地等待着官員的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其貌不揚的官員腳步匆匆地進來，看見原封不動的信，松了一口氣，雖然密室中并沒有人，但他還是左右觀望了一下才把信封收起來。
暗衛跟在他身後出了密室，一路尾随他到城外密林，看見他把信交給了一個馬車夫。
馬車夫揚起馬鞭在空中抽出“啪”的一聲，駿馬吃痛，撒開蹄子跑起來。
暗衛繼續跟蹤，然而人如何能跑過馬，加之路途曲折崎岖，二人距離越來越遠，暗衛眼睜睜地看着馬夫的身影消失在一個轉角處，他在周圍搜查了一圈，一無所獲，最後只能回去禀報。
馬車夫一路快馬加鞭，在暗衛離開後，他轉身走上了一條快捷的小路，目标明确地往一個方向去，與此同時，另一位暗衛悄無聲息地尾随其後，沒有驚動任何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馬車夫終于到達此行的終點，一個茶棚。
這條路時常有人經過，但罕有人停留，交通不便，周圍也沒有什麽店，要買點吃的用的，得順着這條路走上約兩個時辰，才能買到，幾乎沒人願意住在這裏，只有少數幾個家境貧寒，無力購置一套正經房屋的勞苦人家才住在這裏。
馬車夫停下馬車，準備來一碗茶就離開，不過多停留。
他往桌面上丢下幾個銅板，老板笑着給他盛了一碗茶，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拘謹，馬車夫感到有點不對勁，但也沒有多想，畢竟他們這種人都有一身上不了臺面的小家子氣。
他用謹慎地銀針驗了一下水，沒有發黑，才安心喝下。
馬車夫轉身騎上馬車，繼續往前走。
沒走出多遠，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犯暈，心中警鈴大作，顧不得太多，抓着手中的馬鞭使勁抽了一下奔跑了一路的駿馬，馬匹吃痛之下一個勁兒地往前跑，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黑色的藥丸，毫不猶豫地一口吞下。
繼續向外走了幾百米，他感覺自己的精神好了許多，心裏放松了不少。
然而在那個夜晚，他睡下之後卻再也沒有醒來。
暗衛确認他死亡之後從陰影處走出來，從他身上摸出一個小瓶子，然後又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瓶子放回去，只是瓶子裏的藥丸全部消失。
第二天，路邊的開茶棚的一家人也不見了蹤影。
這一切距離楚音十分遙遠，她對此不得而知，但從徐府近日來的動作上，她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味。
楚音相信自己的直覺，可能真的有什麽大事将要發生。
這份直覺曾經給她帶來許多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決定出門采購一些用品，以備不時之需。
楚音走到街上，發現今天人很多。
她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很多人都朝着一個方向走去，現在逆着人流未免有些危險，而且，楚音也很好奇前面發生了什麽事。
她走到前面發現是一些表演雜技的異邦人，這在民間可不多見。
楚音伸手扯了扯旁邊挎着菜籃子的大娘，好奇地問：
“大姐，這是哪裏來的人啊？”
大娘聽見“大姐”兩個字，高興得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嘴上卻謙虛地說着：
“什麽大姐，我年紀大了，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這塊地方就沒有我打聽不到的事。”大娘說這個話時語氣十分驕傲，下巴都揚起來了。“這些人是從很遠很遠的一個古老的國家來的，據說那個地方盛産各種奇異的寶石，他們很少和外地人交往，這次外出主要是為了了解不同國家的風土人情，一路游歷到此。”
說起寶石，大娘的眼睛都亮了起來，顯然是十分垂涎。
“多謝大姐。”
楚音離開了這堆人，往前沒走多遠，又看見另一個異邦人在路邊擺攤，楚音使勁往前湊，看見地上簡單地鋪了一塊布，上面擺滿了顏色各異，大小不同的石頭。
這些想來就是大娘所說的寶石了，确實非常漂亮。
不過那位攤主卻十分奇怪，渾身上下都用黑布罩着，除了露出來的幾绺卷曲的亞麻色頭發，再看不見其他的特征，神秘又引人注目。
或許正是因為攤主的這副打扮，讓許多人都持觀望态度，不敢貿然下手。
楚音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陸陸續續有幾個詢問攤主關于這些寶石的內容，楚音聽見攤主的聲音是女聲，說話十分簡短，語調怪異呆滞，這或許是因為剛接觸本地語言的原因吧。
有一個人實在心動，就買了一塊指甲蓋大的小石頭試試水。
價格雖然貴了些，但是這些異邦人大概率不會久留，這些寶石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楚音的目光在一堆石頭裏轉來轉去，最後盯上了一塊藍色水滴形石頭，果斷下手拿下了，也不顧周圍人好奇的眼光，小心翼翼地把石頭放進荷包，從人群中擠出去了。
出來之後楚音才想起自己今天上街的目的。她采買完後又回到了那個寶石攤子，那裏依舊很多人。
楚音這次買了一塊黃色長方形石頭。
回到家裏以後，楚音把那兩塊石頭擺在一起，它們都已經經過切割，打磨，抛光，內部晶瑩剔透，沒有一絲雜質。
“送哪一塊好呢？”
楚音很糾結，徐巍幫了他不少忙，但直到目前，她還沒有來得及回禮。
不知道徐巍會不會喜歡寶石，這些東西也算得上是奇珍異寶了吧。
她最終決定送黃寶石，楚音找了一個盒子把它裝起來 ，放在卧室。
而藍寶石，楚音準備明天出去找匠人看看如何鑲嵌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