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君說他不想當祭品

第45章 手指

手指

“你不先看看五條家給你的是什麽東西嗎？”硝子雖然跟着夏油傑到了五條悟的房間, 但心還是留在了那個她已經幫忙照看了好幾天的小盒子上。

夏油傑倒是完全不着急，十分淡定地在五條悟一大堆糖果裏面挑挑揀揀，最後找到一盒傳統日式絹布包裝的盒子遞給硝子說道：“不着急, 反正他們已經送給我了，總不能要回去吧。”

硝子也不客氣，直接當場開始拆包裝：“你現在的口氣仿佛五條悟家管家的诶。”

是一盒透明糖體裏面有做雕花堪比藝術品的棒棒糖, 夏油傑用“你也被五條悟的離譜細菌傳染了嗎”的眼神看了看硝子，然後從盒子裏面抽走一支硝子第二喜歡口味的棒棒糖, 當作她剛剛說錯話的補償。

硝子一臉遺憾地看着夏油傑, 不知道是為了糖還是為了不能看到盒子裏面是什麽。

把糖包開，然後挑釁一般得專門把糖紙用手掌抻平放到五條悟桌子的正中間, 然後學着硝子平時叼着糖的樣子，對着硝子說道：“硝子那麽好奇, 那我一定要自己一個人看，然後誰也不告訴。”

“五條悟還是把你帶壞了。”硝子痛心疾首。

“那你快去罵五條悟吧！”夏油傑發現自己也蠻喜歡這個味道的，很幹淨純粹的麥芽糖的味道, 口腔裏面仿佛充滿了陽光, 整個人都被陽光曬得溫暖。

硝子變成一只氣鼓鼓的小浣熊。

成功戳中動物愛好者、ferry控、立志成為飼養員的夏油傑的心巴。誰能拒絕一只毛茸茸的小可愛呢？

夏油傑妥協了：“走吧, 一起去看看, 萬一是五條悟的黑歷史還能多個備份。”

“你不擔心是一些特別的‘玩具’或者五條悟的私密的東西？”硝子嘴上不好意思的說着，步子是一點不滿, 再不控制一下都要超過夏油傑了。

夏油傑還是很平淡：“沒什麽，反正他的私密我大概都看過了。你好奇哪裏, 我講給你。”

硝子：……

硝子：……

硝子：……

硝子：我現在一點不好奇了，謝謝。

“而且那個盒子的大小, 你想的那些東西，應該放不進去。而且五條悟的個人風格不能代表五條家。按照五條家的喜好, 裏面多半是印章一類的東西。”夏油傑真的有在從科學的角度認真分析，硝子一下子就和自己在生物醫學一門的考試比夏油傑分低這件事和解了。

先不說實踐出真知，單說夏油傑這種司空見慣波瀾不驚的心态，就非常符合開了十年方子的老醫師。

失敬了。

硝子快步超過夏油傑，推開門，彎腰伸手，禮貌地說：“您請。”

夏油傑：疑惑但很爽。

走到桌子旁拿起小盒子，夏油傑十分好心地把盒子放低一點準備打開，方便硝子不用墊腳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做好被五條家的神秘巫術襲擊的準備，夏油傑打開了那個盒子，無事發生。

裏面只躺着一把雕刻着硝子并看不懂的符號的黃銅鑰匙，光澤已經被時光打磨得內斂，看起來仿佛和五條家存在的時間一樣長。

硝子看看鑰匙，然後看看面對鑰匙仿佛被定住的夏油傑，眨眨眼睛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挑白無垢？”

很好，這個鑰匙沒有什麽奇怪的詛咒，夏油傑既沒有被被定住也沒有被攝魂，硝子在話音剛落的那一秒，就收獲到了夏油傑“你要不要聽一聽你在說什麽？”的嫌棄眼神。

還是那個他，溫柔禮貌沒有被奪舍，因為平時夏油傑眼神中罵得那句話，都是從口裏說出送給五條悟得。硝子通過這一點确認了夏油傑還正常。

“我要去趟五條家，如果悟帶着不合格要重寫的報告來找我，請帶着我一份狠狠嘲笑他。”夏油傑交代完，校服外套都沒拿就帶着鑰匙和它的盒子出門了。

夏油傑認得鑰匙上刻的那些字，梵文的「我于無量劫，不為大施主」，來自于他上一次并沒有并沒有在五條家的藏經閣找到的《無量壽經》。

這把鑰匙多半是地下藏書閣的鑰匙，五條家的家主會把這樣一把鑰匙交給他這樣一個外人，到底是在表達對他的認可，還是在告訴他死期将至。

夏油傑要去問一問。

門童看到只身前來的夏油傑有些意外，但職業素養讓對方仍然很禮貌地鞠躬歡迎：“夏油先生您好，請進。”

夏油傑也微微鞠躬回以禮貌：“請問家主先生在嗎？”

“抱歉很不巧，家主大人這兩日去往了關西。不過家主大人有交代，您來了後可以在五條家自由行走，五條家的佛堂也對您完全開放。”門童提一提腰間的劍，做着請的手勢對夏油傑說：“您想先去哪裏呢？我為您帶路。”

“佛堂，麻煩了。”

其實夏油傑來了幾次，對于去往佛堂的路已經記得清楚并不需要帶路。

“您請便”。門童把佛堂外門上的鎖打開，推開一扇門，并不進去，轉身對夏油傑又是微微鞠躬，随後馬上離開。

夏油傑肚子一人進入五條家的佛堂，發現那尊原來被放在主尊佛像前的佛母像已經不見，夏油傑第一次認真打量主尊的佛像：

右手下垂，掌心向前作與願印，左手持蓮華，手作與願印，直身站立雙目垂祥，淡笑看着腳下來往的衆生。

背後的無量光被從背光窗透過來的夕陽餘晖燙傷桔紅色，讓離世的佛染上了塵世的光。

夏油傑對着主尊佛像敬了三炷香，心中想的卻是那尊佛母像去了哪裏。

沒想往常那樣在虔誠地跪拜，夏油傑敬完香就直接離開主殿去往地下室。

僅僅是走到樓梯的轉角處，夏油傑就聞到了一股比剛剛取香的香盒處更濃的檀香的味道，明明很濃重，夏油傑卻覺得味道平緩，聞了後讓人由內而外地靜了下來。

五條家把易受潮的香也放到地下儲存嗎？夏油傑想着掏出鑰匙去開門上那把同樣是黃銅所鑄的素面鎖。

鑰匙入鎖孔，夏油傑晃動了兩下，整個鎖竟然發出寺廟中撞鐘般的聲音，卻并沒有打開。

夏油傑皺了皺眉，是他猜錯了嗎？想要将鑰匙拔除，夏油傑去一不開手，一股巨大的吸引力讓夏油傑後撤不急，整個人直接撞到了門上。

重重的一聲咚。

夏油傑手中拿着那把鑰匙摔入了房間內，回頭看門，門卻依然緊閉。

用咒力打造了集結啊，夏油傑暗想到，擡手準備召喚出一只咒靈幫自己找書，卻發現自己的咒力和術式已經被剝奪。

安全意識很足，夏油傑想着站起身。

在還未起身時，夏油傑就注意到自己口袋中的鑰匙盒剛剛也一同被摔了出去，現在正蓋子盒子分家，躺在自己不遠處。

夏油傑過去回收，發現原本用來卡鑰匙的錦絨內層也散了出來，盒子下面好想還有東西，在錦絨的覆蓋下露出一點點暗紅。

夏油傑依此把東西撿起來，拿開錦絨一看，是一截失去水分宛若石蠟的手指，上面還有靛黑色環環繞繞的紋身一樣的紋樣。

在夏油傑觸碰到手指的那一刻，手指上朱紅色的經文消失了，好像是融入了蠟燭般的手指，整個手指變得豐潤了一點，仿佛在進行着微弱的呼吸，證明自己的存活。

夏油傑看着手指覺得古怪，趕緊把手指放回盒子中蓋上錦絨，重新封存好。

手指上的紋飾，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傑——”五條悟拿着被夜蛾勒令重寫的報告沖入夏油傑的房間，環顧整個房間沒有發現夏油傑，滿臉遺憾地轉身離開。

就坐在夏油傑床上看夏油傑筆記的硝子：五條悟最終還是瞎了嗎？

秉着團結同學樂于助人的原則，硝子使命必達，跳下床追上五條悟，将夏油傑要求轉告的嘲諷說給五條悟聽：“夏油他已經預料到你的報告會不合格了。”

“所以傑讓硝子來幫我對不對？！”

“不。”硝子冷漠：“他讓我來代替他嘲諷你，并且告訴你自己好好寫，熟能生巧。”

“啊啊啊啊啊啊啊！等他回來我一定要他好看！”

“哦，那他估計會挺開心的，他已經和美女了。你也進不了，仇将恩報。”

“硝子你怎麽變成傑那種惡劣的性格了？”五條悟委屈。

硝子眨眨眼：“他走的時候也對我說了同樣話，不過他名字的位置是你。而且是用眼神說的。”

“硝——子——”五條悟大聲表示自己的不滿，硝子剛想捂住耳朵，五條悟的聲音就恢複了正常：“傑走了？他去了哪裏？”

“去你家了。怎麽你要和他一起去挑白無垢？”

五條悟不明白，五條悟不知道為什麽夏油傑會突然去五條家，五條悟更不知道為什麽要給夏油傑挑白無垢。

但是五條悟瘋狂臉紅。

硝子：好的，現在尴尬的人是我了。

咳嗽一聲，硝子繼續說道：“你們家在你們出任務的時候給夏油傑送了禮物，今天我們一起打開了。是一把黃銅的鑰匙。是你房間的還是五條家大門的？”

聽到這裏，五條悟更愣了，眼睛中透出真摯的迷茫說道：“我不知道。”

硝子聳聳肩，表示自己更不會知道。

“我去找傑，剩下的就交給你了，謝謝喽～”五條悟把手中的報告塞到硝子手裏，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