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君說他不想當祭品

第11章 看海

看海

夏油傑在一周的時間內幾乎走遍了東京的每一家甜品店。

他不太知道如何安慰五條悟，之前聽說過吃甜品會讓人開心起來，雖然開心在這樣的日子裏也不那麽合适，但是總夏油傑還是不太想看到五條悟消沉的樣子。

看着二人常規體檢上加重了不少的體重，家入硝子不止一次提醒過夏油傑如果不想被夜蛾加練就不要再悄咪咪地給投喂五條悟。

當然之後硝子還是在被夏油傑一起投喂的誘惑下沉默了，最後三位同期一起整整齊齊出現在操場上完成額外的訓練。

跑完15圈，家入硝子感覺反轉術式都留不住她要飄出身體的靈魂了，而五條悟和夏油傑卻還在興致勃勃地定着第二天一起去仙臺吃喜久福的車票。

“我說，五條悟現在的狀态的很不錯。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你就不要讓他恢複到會變得惡劣的亢奮狀态了好嗎？”趁着五條悟去買草莓牛奶，硝子找到夏油傑說道。

夏油傑笑了笑，卻并不是答應，而很直接地拒絕：“不哦硝子，悟現在的狀态很不對哦。”

“什麽嘛？你是指他這兩天沒有惡趣味的給夜蛾老師的熊貓穿小洋裝，只是把他們放到了浴缸裏說要教他們游泳嗎？那确實是沒有很惡劣，沒有給孩子留下黑歷史”，硝子吐槽道。

“悟也還是拍了熊貓沉在水底很狼狽的樣子的”。夏油傑想了想說道：“還是要給熊貓一個完整的童年。”

硝子在心中為熊貓默哀兩秒，随後很無語地問道：“所以他到底哪裏不對勁？是他沒有走出來還是你沒有走出來？”

夏油傑沉默了。

硝子并不覺得自己失言，這個問題夏油傑遲早要面對，不在這一個問題上也會在別的問題上。

因為，夏油傑對于五條悟的包容，或者說是縱容裏面，摻雜了太多他們掌握不了的東西。女性天生優越的第六感雖然無法準确知道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麽，但硝子還是感覺，這個問題，夏油傑需要回答，而且盡早回答。

在夏油傑給出回複之前，五條悟再一次向一直咒靈一樣突然出現在夏油傑的身後，留下一句“我要告訴老師硝子欺負同學了哦”就拉着夏油傑離開了。

看來，他們兩個都在回避這個問題。

硝子明明看見了早就買好牛奶站在牆後偷聽的五條悟。

去往仙臺的車票最後因為售罄沒有買到，在五條悟大少爺脾氣發作讓家裏人準備開車送他們去之前，夏油傑買好了去鐮倉的車票。

來東京這麽久，他還從未見過海，他想那應該是和五條悟的眼睛一樣蒼藍壯闊的樣子，所以他當然要叫上五條悟一起。

當作散心也好，畢竟五條悟還在悲傷，無聲的悲傷。

在五條悟連續多日沒有來找自己睡的夜晚裏，夏油傑反而失眠了，他在擔心五條悟。五條悟倒也不會深夜躲在被子裏獨自哭泣，那他又該如何一個吞咽那些悲傷呢？

夏油傑想象不出來。

因為在工作日，江之電上的人不算多，但五條悟還是黏糊糊地貼在夏油傑身邊坐着。

他們的對面就是海。

沒有想象中那麽藍，至少沒有五條悟的眼睛那般藍。夏油傑想這望向了五條悟的眼睛，沒有被污染過的藍，倒是和今天格外晴朗的天空更像。

“傑，你在看什麽？”五條悟吃着夏油傑買來的冰沙，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傑要吃嗎？”

“不用了”夏油傑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頭。

耳尖變紅了，五條悟敏銳地捕捉到夏油傑的變化，于是挖起一大勺加了很多果醬的冰沙遞到夏油傑嘴邊，湊到夏油傑耳邊用氣聲說道：“傑現在降降溫哦～”

夏油傑不知道是被一大口冰沙涼到還是被五條悟的氣聲驚到，打了個抖，把黏在自己身上的五條悟推開一點說道：“我看悟是冷到了吧。這麽冷的天還要吃冰沙，最後還要找我來取暖”。

“明明你的手更涼”，五條悟不知道什麽時候抓住了夏油傑的手，現在正放在手心裏捂着。

“那是因為我穿得比你薄！”夏油傑說這卻沒有抽回手：“好了，趕緊找個暖和點的店吃飯了，我們已經在這裏吹了一下午海風了”。

夏油傑說這站起身，牽着五條悟準備從江之島的沙灘離開。

五條悟沒有乖乖站起來，只是擡起頭直視着夏油傑金色的瞳孔：“傑，今天，你看到你想看的了嗎？”

夏油傑愣了一下，随後伸出手揉了揉五條悟的沒有開無下限的頭發，溫柔地笑着說：“看到了”。

“那傑不要傷心了”。

夏油傑的笑容僵在臉上，手滑落到五條悟的臉龐，被五條悟握住貼着臉像大型犬一樣地蹭了蹭。

什麽啊

明明是自己在擔心他有沒有在悲傷啊

“好”

夏油傑還是溫柔地回答道。

五條悟抱着夏油傑，把頭埋在夏油傑的腰間，沒有說話。

長舒一口氣，夏油傑終于松了口氣，垂下的手一下一下地輕輕拍着五條悟的背。

落日已經将海盡頭的水染上了濕潤的紅色，深藍的夜幕已經開始向下暈染，浪變得洶湧，愈發頻繁地沖刷着柔軟的沙灘。濤聲的叩問響徹在夏油傑的耳邊，改過了五條悟本就無聲的啜泣。

神子終于願意将人的感情展現在世人面前了。

良久，太陽快要落盡了，蔚藍的天與海只有邊緣處還餘一點紅。五條悟擡起臉，淚水多半是已經完全蹭到了夏油傑身上，只有濕潤得不像話的眼睛和泛紅的眼眶證明他剛剛那翻湧的心緒真的存在過。

“我們去吃荞麥面吧！”五條悟笑着問，“但是要有餐後甜點哦～”

“看來明天又要加練了”夏油傑仿佛很無奈地說道，卻真正感到放松了一些。因為剛剛五條悟的微笑，終于不那麽可以了，他的悲傷随着淚水，一起打濕了自己的外套，又滲入了自己的心。

“那就把明天的課翹掉就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