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住院,但幸福
住院,但幸福
大G停在路邊,江浔走下車,許景淮緊随其後。
江浔一皺眉,“你在車裏等。”
結果許景淮亦步亦趨地跟上,江浔嘆了口氣,拿對方沒辦法,抄了塊順手的磚頭,在手裏一掂,就往那堆人的方向走。
他們已經開始把小姑娘往車裏拽了。
“放人。”江浔冷冷地說。目光落在那對彪形大漢身上,像在看死人。
小姑娘眼珠子一轉,總算是看到來救她的人,嘴巴一撇,眼淚直流:“哥哥!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他們非說我刮花了他們的車,要帶我走!”
彪形大漢看着眼前的小白臉,并不覺這人有什麽威脅,罵起來更肆無忌憚:“你媽的你誰啊你?!他媽誰讓你這麽跟爺爺說話?”
“對着小孩下手,算的上男人嗎?”江浔抄着板磚奔向為首的男人。
“就你也敢跟爺爺我動手!給我把他拉走一起,操他媽!”彪形大漢一嗓子,把旁邊站着助威的小弟都給吆喝過來,“讓他知道知道,這裏誰的地盤。”
“誰的地盤?”江浔扯出一抹冷笑:“你知道A市是誰的地盤嗎?”
板磚長眼,比那群小弟們的刀啊、刃啊還要快上幾秒,三下兩下,一塊板磚把烏泱泱一群人給幹趴下了。
擄着小姑娘的彪形大漢還沒反應過來。
江浔提着與他通身氣質打扮大相徑庭的紅底板磚,歪頭看向大漢:“自己放還是挨頓打再放?”
“放人?”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大漢小弟一時機靈,打角落裏鑽出來,握着匕首,一道逼向許景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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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這小子被我抓住了!”
許景淮幹笑兩聲舉起手來,看着江浔的目光有些心虛:“我沒注意到。”
江浔淡淡撇過頭去,對許景淮說:“自己惹的禍自己處理,別找我。”
然後他繼續看向“大哥”:“放人,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哎喲,這位小兄弟看來你是幫錯人了,”在寒光逼近下,許景淮游刃有餘地轉頭:“我那狠心的哥可不想救我啊。”
“你別亂動——”
小弟的呵斥并不管用,許景淮一個肘擊擡着對方的下巴打飛兩米遠。
“……靠。”在地面翻滾摩擦的疼痛逼出小弟一句髒話。
而在他伸手重拿彈簧刀的時候,他的手卻被一直運動鞋從上往下一踩——狠狠攆在水泥地面上。
露出兩顆虎牙一臉挑釁的少年彎腰看他,“抱歉,被綁架這事我熟能生巧了,而你又太生疏了。”
變故只在一瞬間。
被做人質的小姑娘半張着嘴巴滿眼驚訝。
彪形大漢少了最後的底牌,拿刀的手多少不穩。
只有江浔不置一詞,早就預料到一般,神色坦然。
許景淮從格鬥到拿槍的身手,都是他親手教出來的,對付幾個業餘混混足夠了。
“你沒時間了,”江浔眼神一凜,板磚照着彪形大漢的腦門砸去,“這下記住這塊地誰說了算了。”
鮮血順着大漢後腦勺流下,小姑娘一仰臉,便被血水打上。
“啊!”小姑娘應急的向後退,後背抵在車門上。
江浔拽着大漢的衣領把人丢出半米遠:“礙事。”
“站得起來嗎?”江浔向着小姑娘伸出一只手,“需要去醫院嗎?”
“我……我怕……”小姑娘聲音壓得極低,江浔一瞬間沒聽清,俯下身子去聽。
“你說什麽?”
“我說——”
在江浔的臉湊過去一瞬間,小姑娘臉上恐懼消散,笑得燦爛美好。
“我說,我怕你察覺出來啊,江浔助理——”
一直被小姑娘藏在身後的那只手驀地伸出,包着白布撲到江浔鼻子上。
棉布條接近的一瞬間,江浔睫毛一顫,攥在手中的板磚瞬間砸落在地。
“愣着幹嘛,出來!”小姑娘一聲令下。
“砰!”“砰!”“砰!”
一群人從小姑娘身後的SUV跳出來。
許景淮聲音冷了十度,“你要幹什麽?一夥的,從一開始你就是為了這個接近我的?”
“各為其主嘛,許二少爺,很感謝你買我的花。”
賣花女接過黑衣人遞來的槍,強硬地抵在江浔太陽穴上。
江浔目光還保留着最後一絲清明,但是渾身上下已經一絲反抗掙紮的力氣也沒有了。
他的手徒勞地抓住,但又很快地松開。
膚色蒼白,睫毛顫抖。
“許景淮,你也不想這跟你十幾年的江助理交代這裏吧,跟我們走一趟,我放無辜的江助理走。”
“你那位主可真是持之以恒,精神可嘉。”許景淮緩緩舉起雙手,慢吞吞向賣花女的方向挪動。
賣花女攥緊手槍,死死抵在江浔的太陽穴上,用狠戾的聲音說:“別輕舉妄動,不然代價是這個人的命。”
在賣花女視野的盲區,隐藏在陰影下的江浔的手背驀地收緊,在粗粝的地面上輕敲三下。
許景淮不動聲色:“只要你放了他,什麽都好說。”
“3.”“3.”
“2.”“2.”
“1.”“1.”
互不交流的兩人,一同在心底默念。
“啪!”
本來陷入昏迷的江浔猛地睜開眼睛,撲向賣花女。
許景淮往前一撲。
賣花女按動扳機。
發生得太快,一切都在一瞬。
子彈沖着許景淮大腿飛去,許景淮悶哼一聲控制住賣花女,江浔繳獲對方的手槍。
“別亂動。”江浔說。
“怎麽可能?!”小姑娘臉上顯露出驚訝的天真:“為什麽你沒昏迷?!”
“憋氣是一個助理最基本的素養。”
江浔忍者剛才翻滾那一圈帶來的疼痛,持槍掃射周圍的黑衣人,還未按動扳機,便警告道:
“不想死,別亂動。”
結果視線下移,看到了在血泊中的許景淮。
瞬間的失血令許景淮臉色蒼白,而他只是專注地看着江浔,扯出一抹滿足的笑:“太好了,你沒事就好。”
江浔食指按住扳機,抵着小姑娘的腦袋,神色冰冷,雙眸促狹,緊盯地上的人,殺意籠罩。
“好了,哥,”許景淮伸手握住江浔的手,“別做讓自己不開心的事。”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江浔有多惡心殺人——每次江浔替許慎做完事,總是在陽臺抽上很久的煙,他聽過江浔在睡夢中呢喃的不喜歡。
他更不願意江浔為了自己殺人。
*
許二少爺光榮的負傷住院了。
其間有許慎責怪多餘關心的看望,許雲越那只笑面虎不知在打什麽算盤的虛情假意,那位意大利來的話都說不利索的副校長扯出的狗屁不通的成語,許家忠心下屬們寸步不離,連許景淮上廁所也要看牢的全方位看護。
愁的許景淮想立馬出院。
但是——
一想到江浔每日的看望——兼具送飯送水,幸運的話還能拜托江助理幫忙洗個水果的VVVIP級待遇,許景淮又覺得他還能忍。
“不行不行不行——有什麽不行!我現在下床就能跑個10秒的百米,滾滾滾,都別守在我床邊!”
這是許景淮住院第十天,對着他們許家忠心保镖們說的第103句滾。
張文僵硬地笑着,寸步不讓。
“他恢複得怎麽樣?”熟悉的清冷聲音從門外傳來。
許景淮登時從倒拔垂楊柳的魯家人化身林妹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攥緊被子之中,握在手裏要丢出去的吊瓶轉瞬塞到張文手裏。
“年輕人,身體好,恢複得還不錯,但最近幾天還是要注意不能劇烈運動,避免傷口撕裂。”
江浔推門跟着主治醫師進來,保镖們一溜煙站好,烏鴉鴉一片黑衣服,給主治醫師看得腳步一頓。
“你們先走。”江浔擺手,給這群被許景淮折磨得半死的保镖們放了半天假。
“最近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主治醫師問。
江浔一同看過去。
然後,張文就看到了二少爺不得奧斯卡都可惜的演技,氣若游絲,聲若蚊蠅:“我這幾天就是感覺吃不下東西,手涼腳涼,自己在這孤零零躺着就難過——醫生,我這是不是恢複得的太差了。”
主治醫師:“……”
張文上嘴唇咬住下嘴唇,狠狠別過臉去。
江浔:“那再做次手術吧,該不會有彈片沒清理幹淨?”
“……啊,”許景淮聲音明顯有勁了,“那倒也不是因為這,江浔,我一天到晚看不到你,我都做手術住院了,天天打着點滴,我難受。”
醫生和張文對視一眼,倆人熟練地走出病房。
“帶了。”江浔提起食盒。
許景淮托着腮看江浔一個個端出來,從排骨湯到清蒸魚,白花花的病號餐擺滿了面前的桌子。
說實話,江浔的廚藝與姜惜媛師出同門——都是不至于吃死人的難吃程度,對一個剛挨了刀子的人來說,吃這些東西着實有些殘忍了。
不過這都是一般人的想法。
強壯了許景淮——早為了這一桌子飯是江浔親手做的,親自帶來的,還有江浔坐在床邊削蘋果的模樣,吃得香透身心。
許景淮美美地舒了一口氣:“江浔,我們什麽時候去看電影?”
江浔的視線落在許景淮那條傷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