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擦藥
第09章 第9章:擦藥
“燃燃……”洛果碎嗚咽出聲,揪住謝燃的長發,可憐兮兮道,“你走了以後,他們老欺負我。”
即将落到洛果碎脖頸的指尖微頓,謝燃的指尖屈起又松開,詭異湧動的血眸劇烈顫動,如魔鬼般的貪.欲驅使他的本能去标記這個Alpha。
他的雙眼微微眯起,嘴角似有若無的笑意透着病态的侵略性。
他歪了歪腦袋,不理解昨晚怎麽就沒标記青年,連臨時标記都沒有,只是在失控之下注入了少量的信息素。
他應該在确認洛果碎就是上輩子記憶中最重要的人後,立馬将他占有己有,納入自己的标記範圍內,不允許任何人觊觎他的東西。
為什麽呢?
怎麽就心軟了呢?
“疼……”
洛果碎軟趴趴地握住謝燃即将收回的手,迷迷糊糊地主動往男人的懷裏鑽,扯過微涼的大掌覆上發燙的後脖頸,舒服地哼唧兩聲。
Enigma的信息素對所有A、B或O來說具有絕對的碾壓性,同樣擁有無法拒抗的誘.惑力。
比最猛烈的毒.品還要快讓任何一個A、B或O上.瘾。
帶繭的指腹摩挲着細膩的皮肉,謝燃的眸色如滲血般恐怖,額角滲出滿汗,咬緊後槽牙,手背的青筋凸顯,噴.張的血液在冷白的皮膚下湧動。
卻是緊繃着手臂從青年柔軟的手心抽了出來。
他扯過薄被将青年裹住,用盡最後一絲意志力推開青年,快速處理過青年肩膀的傷口,猶豫了一下,拿過配給Omega專用的腺.體愈合液塗抹在紅腫青淤的後脖頸。
做完這些,他嫌棄地扯了扯汗濕的襯衫,垂眸見到青年舒舒服服地呼呼大睡,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不爽地扯過薄被蓋住青年的脖頸,動作一滞,煩躁地将被子繼續往上扯了扯,遮擋住淺粉的唇瓣。
他上輩子的記憶只到六歲,那時候洛果碎也才八歲,至少在那時候他十分清楚青年只把他純粹地當唯一的親人看待。
最重要的弟弟。
記憶中洛果碎對絕大部分事情都大大咧咧無所謂,可一旦認定的事情就連十八級風臺都掰不過來,軸得可怕。
他重重呼出一口氣,要站起離開房間,卻發現衣擺被輕輕地勾着了。
他心軟地坐回床邊,感覺快瘋了。
他認識的上輩子的洛果碎,是昨天晚上才來到這個世界的,那麽在之前,那個只有男女性別區分,對同性相戀十分歧視的世界,在那個世界成長的青年,能接受男性伴侶嗎?
更麻煩的是,如果那個伴侶還是對方如思想鋼印般烙在腦子認定的唯一的弟弟呢?
哪怕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在原來的世界沒有,在這個世界更加不可能有,在這種情況下,青年一旦認出他就是對方心心念念要找的“弟弟”,能接受這樣的身份改變嗎?
謝燃握住青年纖細的手,輕柔地捏過每一根透粉的指尖。
如果青年發現,那個有點沉悶、正直、乖巧的“弟弟”,不再是所謂的好人,而是一個被仇恨占滿了身體,只想将整個世界燒成灰燼的,極度自私的變态呢?
他要怎麽壓抑心底如毒蛇般早就侵蝕透骨血的肆.虐,才不會傷害到毫無防備睡在自己身邊的青年?
他的占有欲不僅僅是永久标記。
而是如魔鬼般想将青年拆食入腹的侵占。
“哥哥。”
舌尖舔.舐過青年透粉的手指,他張口正要含住纖細的手指品嘗,房門突然被敲響。
叩!叩!叩!
“果果,午飯做好了,柴叔給你拿到房間裏了,別等少爺,他餓一頓沒關系的。”柴叔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那聲音宏亮,中氣十足,隐隐在秀自傲的男高音。
謝燃:“……”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将青年的手塞回被子裏,邁步走過去拉開房門,若無其事地走出房間,輕聲關上房門。
他掃了眼餐盤的海鮮大餐,交代道:“讓他繼續睡,煮點魚粥溫着,等他醒了吃。”
柴叔目瞪口呆地望着謝燃漸行漸遠的身影,快步走到樓梯轉臺,倚着欄杆往下窺探,見到謝燃走進畫室,“砰”一聲重重關上門。
“這、這這是什麽情況?”
“少爺這是玩真的?”他驚得中文都忘了帶卷舌音,震驚道,“不對呀,少爺已經好幾個月沒進畫室發瘋了,今天一連進了兩回。”
他驚恐地得出結論:“少爺的病情惡化了,得趕緊叫安醫生過來。”
他給安醫生打了個電話,不過可能在忙沒接,便發信息将少爺的病情詳細地描述後,表達迫切希望安醫生盡快來一趟。
畫室是禁地,誰都不敢踏足。
柴叔唯一能做的就是聯系安醫生,還給時先生和洛三爺說了這事,另外還跟傭人保镖們交代清楚,注意随時準備滅火。
他們家少爺犯病就愛燒房子,雖然是自己的房子,有錢也不帶這麽造的。
他做好能做的事,便哼哼幾句男高音下樓給新來的小主人煮粥,下樓的腳步一頓,興奮的神色逐漸染上眼底。
“中午累到起不來吃飯?”
“要煮清淡的魚粥?”
“少爺平常身上一點信息素味道都沒有,剛才那味可烈了,還染上了好濃的櫻桃香。”
“天呀!”柴叔激動地想飙幾句高音,興奮道,“小果果真有本事!哎呀,那少爺幹嘛讓我把果果安排在隔壁?住一起不好嗎?真是的。”
-
“柴叔今天心情好好,有什麽喜事嗎?”
洛果碎沒有邊界感地拽過餐椅挨着謝燃坐,勺了口不燙不涼的魚粥,用塗滿紅藥水的手肘撞了撞男人的手臂。
他睡了一整天,神輕氣爽。
也許是穿越過來這個殼子和靈魂需要一個适應期,也可能是受到過大的驚吓,美美的睡了一覺後,他感覺自己現在強得可怕。
謝燃往青年相反的方向挪了挪,懶得搭話。
洛果碎完全沒有被男人的低氣壓吓退,适應良好地又挨過去,嘴巴裏寡淡得很,抿幹淨勺子,悄悄往謝燃餐盤切好的牛排伸過去。
銀質的餐刀敲在勺子上,驅趕這不速之客。
勺子不甘心地轉向,往旁邊的炸魚探去,再次偷盜失敗,被趕出對方的領地。
“小氣。”
洛果碎憤怒地用銀勺子一連敲了瓷碗兩下,掏出手機對着滿桌子的美食拍了一張照片,咬牙切齒地發給時臣打小報告。
他還故意把屏幕側向男人,讓對方看到聊天記錄。
安的狗:[圖片]
正在打字的手指停止,洛果碎無語地退出界面,将昵稱改成“七零八碎”,準備繼續告狀,察覺男人的眼神不對勁。
“怎麽了?”
他順着男人的目光落到微信頭像,愣了一下,點開頭像放大研究了好一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自拍照。
“這誰?”
原主在昨天就被劇情嘎了,現在這個殼子是他的,無論他願不願意都得用這個身份繼續生活下去。
他坦然接受這一切後,便不再糾結這些,順手就打開相冊打算随便找張照片把頭像換掉。
手機屏幕跳到相冊,上千張照片,全是同一個人的照片,有的是偷拍的,有的是從對方的朋友圈和微博裏私自收藏的。
全是安見舟。
“好變态呀。”他翻到幾張竟然偷拍安見舟進廁所門口的畫面,原主這是多戀愛腦?
他把照片清空,對着自己随便就來一張,他不自戀,但長得帥是事實,過于謙虛就是凡爾賽了。
手機鏡頭調向自己,他正按下拍攝鍵,一只蒼白的大掌擋在鏡頭前,擋住了他的臉。
洛果碎:“……幹嘛?”
他點擊拍下的照片,穿着精致寬松睡衣的青年餘光瞥向身側的男人,不知是在偷窺,還是被吸引了注意力。
男人的掌心朝向青年,冷白的皮膚包裹住凸顯的青筋,透着無法言喻的禁.欲感,那只手卻霸道地要将青年的臉遮擋住,就像——
占有欲極強地不願意與任何人分享青年的面容。
洛碎果搖了搖被水泡過“哐當”響的腦袋,将這個荒謬的想法甩出去。
鏡頭前男人的手骨節分明,修長好看,張開的指縫間只能看到一雙視線被男人吸引走的漂亮綠眸,清澈透亮的淺綠激起陣陣漣漪,驚訝和慌亂擾了本該有的平靜。
他翻了個白眼,準備再拍一張,清淡的粥碗裏被放入一塊肉沫豆腐,耳邊聽到男人不鹹不淡的聲音:“這張還行。”
他不屑地盯着這塊“賄賂”的豆腐,咽了咽口水,開口道:“兩只螃蟹。”
說完,他的視線緊張地跟着男人手中的叉子落到那蝶饞了好久的粉絲蒸蝦,喜提一大筷子帶着蝦味的粉絲。
他攥緊勺子,手直抖抖,這種寄人籬下的屈辱受得還少嗎?
正巧他剛穿越過來,總感覺身體很疲在适應中,不能吃太油膩上火的,清淡點好。
他當着男人的面把微信頭像換好,在對方移開視線後,悄悄給時臣告狀。
七零八碎:臣啊!你看看叔在謝家過的什麽日子?連口肉都吃不上,只能喝白粥,寡淡就算了,那個壞蛋還非要在我面前擺滿大魚大肉自己吃,這日子沒法過了。
七零八碎:快給叔點兩盤麻辣小龍蝦,再來五十串烤串。
時臣的信息過了一陣子才回:叔!賣慘可恥,但有用!我真的好心疼!可是阿燃跟我說了,你有傷在身,必須吃清淡點,不然傷口發炎會很麻煩!等你好了想吃多少小龍蝦和烤串都給你做![大金毛抱頭痛哭.jpg]
洛果碎認命地丢開手機,盯着謝燃面前的菜,拼命咽口水。
哪怕實際沒那麽餓,但就是想吃。
“你吃飽了嗎?吃剩的……”
一盆光看起來就好好吃的肉沫豆腐被推到他面前,他驚訝地看向男人,感動道:“我不想吃你的豆腐,換成蝦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