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留
第07章 第7章:收留
洛果碎沒問出個所以然,他被謝燃關在畫室的房門外,不讓進。
時臣見謝燃進了畫室,拉住想莽上去的洛果碎,勸道:“叔,這裏不能進。”
“為什麽?”洛果碎非常輕易就放棄追問謝燃的事,可是時臣的話讓他很好奇,這是原著裏沒有提及的內容。
原著基本都在寫安見舟和時白川倆不長嘴的暗戀來暗戀去,表白後就是這樣那樣,謝燃這個反派存在的意義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阻隔他們在一起,出場的戲份并不多。
這個畫室有什麽特別的嗎?
時臣心裏有一個天平,一邊是謝燃,一邊是洛果碎。
天平輕易就往洛果碎的方向傾倒。
“畫室是禁地。”他神神秘秘道,“阿燃看着不好說話,實際也不好說話,其他事還好說,就是畫室是誰都不允許進的。”
手機鈴聲響起,打破時臣好不容易塑造出來的驚悚氣氛,他不耐煩地掐斷電話,繼續陰森森道:“叔,你留在謝家也沒壞,安見舟是謝家的家庭醫生,還是阿燃的心理醫生。”
“阿燃是重度反社會……”
鈴聲再響,時臣再次掐斷電話,這次不等他繼續說,老管家過來轉告他公司有重要的董事會催他立馬去參加。
“去吧。”洛果碎揮一揮衣袖,将依依不舍的時臣給打發走了。
他落後一步跟着老管家去新安排的房間,偷偷觀察這位大胡子老管家,高大的身形,鼻窄高挺,唇薄,直颌,五官線條清晰,太像戰鬥民族了。
安靜的廊道響起兩人的腳步聲,老管家打開客房門,單手反剪背在身後,作出請的動作,禮貌道:“洛少爺,這是您的房間,還有什麽需要的嗎?”
洛果碎聽着老管家一口流利的中文,口音中時不時帶着卷舌的語調,聽得十分別扭,直接問道:“叔叔,我以後怎麽稱呼你?還有,叫我果果就行,大家都這麽叫。”
叫少爺好怪。
老管家挑了挑眉,“老夫姓柴。”
“柴叔,你就當我是一個寄住在這的遠房親戚,別把我當什麽少爺。”洛果碎渾身不自在,搓了搓雞皮疙瘩,開玩笑道,“你不會叫彼得·伊裏奇·柴可夫斯基吧?”
柴叔眼前一亮,忍不住就來了兩句男高音。
“哇哦,柴叔你這怎麽唱上去的?戰鬥民族都是天生的歌唱家。”洛果碎是個作家,對新鮮的事物總是保持十足好奇。
兩人愉快地聊了好一陣子,柴叔抱歉地表示要去準備午餐,并表示等下先弄點好吃的甜品讓洛果碎先墊墊肚子。
洛果碎回到安排給他的房間,雖說是客房,布置一慣的華麗到夢幻的地步,處處彰顯着謝燃對奢華風格的偏好。
他像只好奇的小白兔在房間裏逛了一圈,配備齊全。
他捏了捏穿在身上晾幹的襯衫,拐進偌大的衣帽間,裏面的衣服塞得滿滿的,全是謝燃的衣服。
“哇哦,有錢人的生活好爽。”他沒有多想,往衣櫃角落挑了一套沒穿過的睡衣往浴室走。
他倒是想先跟謝燃說一聲,不過聽時臣話裏的意思,那家夥正在畫室裏發癫,他怎麽可能進去送死?
這個時候,謝燃将畫了很長時間的自畫像搬到一旁擺好,拿出一幅蓋着白綢的畫放到畫架上,白綢沿着畫面滑落,撫過一張還沒畫上五官的人像畫。
他坐在高腳凳上,拿起鉛筆繼續這幅未完成的素描。
迷霧逐漸散去,夢裏那個從垃圾堆裏将他背回家的小男孩慢慢成長。
淡綠色的眼瞳一如既往地清澈、純淨,眼睛變得更大了,眼尾圓圓的,帶點自然上.翹的調皮,可愛中透着股媚意。
挺翹的鼻尖透着粉,還是個愛哭鬼。
唇色更淡了,透着淡淡的粉,嘴角微抿着向上翹.起,總給人一種愛笑的感覺,其實他這樣的時候,是在生悶氣。
謝燃低笑出聲,将畫擺好。
地上鋪滿了大堆未完成的畫作,全是沒有五官的。
他取過新的畫紙,厚重的窗簾後躲藏着的小白兔,瑟瑟發抖又滿眼警惕,醉倒在他的信息素後,笨拙又大膽地往他懷裏撲。
就應該是這樣的。
夢中的洛果碎就該是這樣的神情,調皮又可愛,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被星辰覆蓋之下掩藏着的那份孤寂只有他能看見。
謝燃俯身親吻在剛完成的畫作上,啞聲道:“哥哥。”
他知道一直以來困擾他的不是夢境,而是上輩子的記憶。
那個不講理介入他生活的小男孩長大了,他沒有變,還是那麽無憂無慮,神經大條,好哄得很。
可是他變了。
他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謝燃了。
畫紙被揉成團,打火機的磨砂輪轉動,冒出搖曳的螺旋火焰,火舌蹿起咬住畫紙一角,瘋狂地往上攀升,發出“咔嚓咔嚓”的沉悶聲響,畫面中洛果碎的臉在扭曲被火光吞噬。
手機信息提醒音響起,謝燃丢下燃剩的畫紙一角,拿起手機掃了眼信息。
時臣:忘了問,公開課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王院長親自找了我兩趟,請不動你這座大神,他就要被學生嘲到提前退休了。
華藝影視學院的表演系院長王院長,有次和學生聚餐被捧太高,吹牛皮說和現在人氣頂盛的影帝謝燃關系非常好,請他來學院給同學們講講課,随時都能辦到的事情。
這事被錄視頻發到網上,瞬間成了熱搜爆。
謝燃不是流量明星,而是專注演戲的演員,但經不起他長相完美,家世完美,演技完美,在沒本事的人那裏不愛搭理人叫情商低,在濾鏡加持的謝燃身上叫高嶺之花。
謝燃自己搞個娛樂公司玩,從不玩娛樂圈那套。
他不受資本操縱,他自己就是資本。
謝燃:不去。
時臣早有預料,立馬上大招:我叔對華藝影視學院可好奇了,可惜從小到大被關在深宅老院裏,出門的機會不多。
時臣:那我跟叔說去不成了。
謝燃:……他怎麽說?
時臣:給他發微信沒回,不知道在忙什麽,應該沒看手機。
謝燃退出時臣的聊天框,看了眼少得可憐的列表,掃了眼時間,上午十點半左右,這個時間點他會在忙什麽?連手機都不看嗎?
他默了默,翻出洛清野發給他的信息,找到洛果碎的手機號碼存入通訊錄,備注改了又改。
時臣的信息一條條彈來,他不耐煩地回複同意去授課,切到添加朋友的界面,輸入背熟的手機號碼,頭像是安見舟的側臉。
照片很糊,是偷拍的,而且技術不太好,拍得非常難看。
他煩悶地退出界面,磨了磨後槽牙,給洛果碎撥了通電話過去。
沒有人接。
“在忙什麽?”
他握着手機,雙手撐在大腿上,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片刻後,站起離開畫室,往洛果碎的房間走去。
洛果碎的房門沒鎖,他走進房間,聞到一股淡淡的櫻桃香。
陽臺的推拉玻璃門敞開,吹動金紋繁複的厚重窗簾,幾只小鳥圍在陽臺上啄食掰下來的小蛋糕,發出叽叽喳喳的聲音,很是熱鬧。
謝燃伸手遮擋住刺目的陽光,邁步走過去拉起薄紗簾,驚起陽臺的小鳥飛起。
他返回房間,小圓桌上擺了一本書,手機壓着翻開的幾頁。
蒼白修長的手指撥開手機,合起的書頁封面顯示出書名:《Alpha的紳士之道》。
他“啧”了一聲,聽到浴室裏嘩啦的水聲,炎熱的夏風吹動紗簾,吹開沒有關嚴緊的浴室門,半開不開的門扉發出“吱吖”聲響,緩緩打開至三分之一的角度,氤氲水氣伴着濃郁的甜香飄了出來。
謝燃走向浴室,雙手揣兜,散漫地斜倚靠在浴室門邊。
他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性.感的喉結一陣起伏。
洛果碎背對着浴室門口方向,趴在浴缸邊緣,露出漂亮的蝴蝶骨,優雅的肩頸延伸往下被濕熱的水流淹沒,白皙的皮膚泡得泛粉。
半長的濕發沒能遮擋住後脖頸紅腫的傷口,背上、肩上、手臂上擦破皮的傷口被水泡得泛白,就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被胡亂地劃拉幾刀。
讓人忍不住産生暴殄天物的憤怒感。
洛果碎倒是無所謂得很,繼續撥動水浪,帶起清淺的小浪花,交疊起雙手,下巴墊在手背。
他懶洋洋地遙望270度良好視野的玻璃牆外,山森重疊,夏日的勁風卷起陣陣熱浪,高大的樹木搖動枝葉下彎再挺起,充滿了對生命的熱情。
“真好呀。”淡綠的眼眸盈滿羨慕之色,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羨慕什麽。
也許是羨慕這些樹木被風眷顧着吧。
他側過身,把腦袋墊在手背上,濕漉漉的褐發粘膩在汗濕的額角、透紅的臉頰、仰起的脖頸,随意又淩亂。
他無聊地捏起一縷濕發碾了碾,含在嘴裏輕抿,好像真的嘗到了一點櫻桃味。
“怎樣才能控制信息素不亂跑呢?”
他可愛地擰緊眉頭,恒溫的浴缸在按摩模式下,缸裏的水流如溫柔細浪輕緩地起伏,他打了個哈吹,眼皮耷拉着,喃喃道:“Alpha對Omega随便釋放信息素,就是耍流氓,性.騷.擾,會……”
他的腦袋一沉,往水裏埋下去,身體軟綿綿地滑進水中。
“咳咳咳!救——”他瞬間被嗆醒,狼狽地攀住浴缸冒出腦袋,慌亂的視線撞入一雙強忍笑意的漂亮血眸。
洛果碎板着臉,用眼神控訴:你見死不救。
謝燃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用眼神回應:能在浴缸淹死,也是本事。
洛果碎哼了一聲,氣鼓鼓地移開視線。
這個男人真的好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