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抹布”計劃
第04章 第4章:“抹布”計劃
洛果碎感覺床上一輕,沉悶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只留下燭火燃燒的焦灼味。
他走了。
他松了一口氣,又沒敢完全放松下來。
房間裏還有好幾個Alpha想“抹布”了他,果然大佬有肢體接觸恐懼懼症,不可能親自上陣,可是一想到等下要被幾個Alpha……
他哭喪着臉,要不咬舌自、盡算了?
等了好一會兒,房間裏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大佬打算放過自己?
可能嗎?
很快,他聽到接近的腳步聲,他對聲音不太敏銳,也沒有聽聲辨人的本事,但謝燃的腳步聲中很特別,很輕,散漫,又孤寂。
就像他曾經聽習慣了的某人的腳步聲。
他的眼睛被蒙着,什麽都看不到,不然真的挺想看看會不是會是想見的那個人。這個時候,他猛地反應過來,暗罵自己一句腦袋秀逗了。
他雙手撐着爬起來,坐到床上,正要去扯眼睛的綢帶,手腕忽然被握住。
洛果碎:“嗯?”
不及他反應,他被推倒回床上,雙手被一只大掌箍住,舉至頭頂,然後——他的手被綁在了床頭上。
卧槽!
大佬不是走了嗎?回來又要幹什麽?
他已經不敢發散自己的想象力了,雙手用力掙了兩下,手腕被綁得更緊,勒出明顯的紅痕。
好變态啊!
他雙腿亂蹬要爬起,只聽“嘶啦”一聲,大反派又撕他衣服!
謝燃垂眸,望了眼手中的碎布。
他确實想把這個渣A綁起來,好好教訓一頓。
對方的反應挺好玩,他打算吓唬吓唬算了。怎料,這只小白兔掙紮得厲害,就要掉下床,他條件反射地拉住對方。
他打量抖得跟篩糠似的小白兔,被撕破的襯衫抖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
優美的背部線條勾勒出性、感的弧度,腰肢意外地纖細,掙紮時有意無意地扭動,溢散出愈發甜膩的櫻桃香。
他無意識地喉結滾動,呼吸急.促。
他蜷了蜷手指,掀起被單把這只小白兔蓋住,要将對方一把按在床上。
別再扭了。
洛果碎聞着靠近的甜腥酒味,抵抗着醉酒的暈眩感,掙紮的力道變小。他被裹在被子裏,臉頰潮紅,逐漸變成一只乖巧的小白兔。
忽然,他感覺謝燃的手伸了過來,帶繭的指腹抵在唇邊,似是想讓他噤聲。
他惱怒地咬住對方的手指,極用力地、狠狠地咬了一口。
只是他此時已經醉得不輕,自以為極狠的一口,更像是啃咬。口中的手指掙了兩下,他不服輸地咬住,說什麽都不肯松口中。
有一瞬間,他聞到空氣中甜腥味濃郁到嗆鼻,而後,耳邊響起男人低啞磁性的嗓音警告道:“松口。”
他的眼睛被蒙着看不見,否則絕對會賞對方一個白眼。
大佬讓松他就松,這不是很沒面子?
他偏不。
平常他沒這個膽子的,醉了的時候除外。
咬得太久,他感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滑動舌頭讓自己舒服一點。舌頭不小心舔到礙事的手指,刮蹭而過,他并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房間那甜腥帶酒香的信息素更濃了,似是經過發酵後,度數又高了不少的燒酒。
洛果碎醉迷糊了。
他雙腿勾住謝燃的腿,撩了兩下。
他忽然松開口,借力翻身,将猝不及防的謝燃給壓倒在床上。
爛醉的洛果碎整個人都熟透了,他磨了磨後槽牙,軟乎乎道:“是你、你自己送上門的,別怪我、我不客氣……”
說着,他用雙腿鉗制住謝燃,就要往對方的脖頸咬。
只是謝燃是面朝上被壓着的,洛果碎咬在了他的喉結上。
洛果碎一個新手穿越者,只知道自己是個大總攻Alpha,身體本能驅使他去貼近面前漂亮的Omega,想要啃咬對方的脖子。
他咬舒服了,十分滿意。
這邊,謝燃屏住呼吸,感受着柔軟的唇胡亂地舔、舐在喉結上。
豔麗的血眸湧動詭異的色澤,逐漸從豔紅轉向墨紅,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
他本打算吓唬對方就算了,這個小白兔是個不錯的工具人,拿來當掩護挺好的。至于對方今晚居然膽大包天地闖進他房間,作了一手好死。
——這賬他會慢慢算的。
蒼白的大掌覆上洛果碎的後脖頸,謝燃輕松調換了兩人的位置,重新奪回主動權,将這只小白兔在身.下,俯身附耳啞聲道:“嗯,那我就不客氣了。”
洛果碎被壓得動彈不得,腦子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
後脖頸就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
“疼疼疼!”他瞬間淚濕了眼眶,掙紮不開,嘴上卻欠欠地挑釁道,“嗚……你一個Omega,咬我又怎樣?”
死變态。
哪有這麽兇殘的Omega的!
謝燃聽着這只小兔子軟乎乎地挑釁,眸底難得染上一絲笑意,咬合的力道加重,不出預料惹來這只兔子哇哇亂叫,總算是适時務地哭喊着求饒。
謝燃滿意地松開口。
在洛果碎以為要被咬死的時候,後脖頸突然被松開,而後,身上的重量一輕,大佬從床.上退開了。
意識模糊間,他隐約聽到離開的腳步聲。
他不知那幾個Alpha早就被謝燃轟走了,蜷縮在床上,瑟瑟發抖地等待着這變态的天崩開局。
可是被咬後,他感覺身上的力氣瞬間被抽空。
好困。
在緊張害怕的情緒中,他終究是抵抗不了強烈的困意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
-
次日。
輕柔的鋼琴曲持續響起,帶着淡淡的哀傷,随着陽光滲透進這個割裂的世界。
每一個琴音擊落響起,就像要把地面灑落的陽光碎片如塵煙般濺飛,虛無缥缈地在半空中如孤魂野鬼游蕩。
光芒步步推進,将黑暗驅散,落在那棟許多年前被大火焚燼的建築殘骸,攀爬過低矮的院牆,輕撫過那張潋滟的、毫無防備的精致臉頰。
陽光劃分出光暗兩片區域,切割出一道明顯的分界線。
洛果碎虛弱地躺在床上,聽到這段哀柔的曲子,知道自己又陷在那個永遠止境的噩夢之中。
夢中他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呼——呼——呼——”
天邊剛斂盡最後一抹光芒,安靜的世界只聽到他踩踏在草地上的輕快腳步聲,以及微微急促的喘息聲。
八歲的他從孤兒院偷跑出來,興奮地捧着院長分給他的那塊沒舍得吃的生日蛋糕,快步跑向那座森嚴的別墅院落。
他跑得太快了,一直埋頭往前跑,停下來的時候擦了擦鼻尖的薄汗,擡頭卻見到一片籠罩半個天空的洶洶火光。
他聽到了尖銳的鳴笛聲,火焰燃燒木頭的噼啪聲,石板斷裂聲,狂風吹起火勢的呼嘯聲,一首溫柔的鋼琴曲突兀又不講理地代替某個人從火光中走向了他。
這是謝燃說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他收到了。
“唔……”洛果碎悶哼一聲,從痛苦中掙紮驚醒,渾身的衣服都汗濕了。
他還沒從噩夢中走出來,蜷縮起身體,生疼後脖頸讓他感到煩躁,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呼吸都變得微弱了幾分。
好像随着渾濁的空氣被一同帶出來的,還有看不見摸不着的生命力。
他那麽努力地背誦這本小說的全文,到底是抱着什麽樣的目的,他自己也說不太清楚。同一本小說裏,有他的名字,也有死去謝燃的名字。
真有那麽巧合嗎?
最重要的是,這本小說裏,那個總是什麽事情都第一個想着自己、護着自己的謝燃——他還活着。
他哼哼唧唧幾聲,把腦袋蜷縮進被子裏。
門外的鋼琴聲仍在響起,悠揚且哀傷,就像在漫長的歲月中嘗盡了孤寂,站在世界的盡頭等待着誰的到來。
他怔了怔,想下床,卻發現無法自由活動。
手被綁着了。
對,被綁了。
洛果碎的腦子正宕機中,腦袋像被炸開了,晃蕩兩下還能聽到水聲。
沒喝酒,但宿醉。
洛果碎:“……”
醉信息素這種事情是怎麽發生的?他覺得很有必要找機會問問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不過現在還是先搞清醒自己為什麽被綁着。
昨晚的回憶慢慢回籠,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透亮的綠眸眨巴兩下,他微微張口,一時發不出聲音。
他昨晚都幹了什麽?
“抹布”大反派計劃失敗,調戲大反派要親親貼貼,還咬了大反派的脖頸,想标記對方,然後……他斷片了。
“嘶——疼!”
出聲後,他才驚覺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他顧不上這些,只感覺自己這回是完蛋了,背誦全文的他可太了解謝燃有多锱铢必較,沒有活路可言。
必須逃。
他用一秒鐘不到的時候做出了這個明智的決定,傻子都知道不能留下來。
他還不想死。
溫柔的鋼琴聲伴着陽光在房間裏回蕩,就像披着光衣的精靈在嬉戲玩耍,繞着洛果碎一圈圈地旋轉,提醒他臉頰上的淚水為何而流。
他呆呆地躺在床上,聽着琴聲,自言自語道:“可能是他嗎?”
這種事情是可能的嗎?
一個在六歲葬身火海的人,還有可能再見到嗎?
“但是……”他像是在說服自己,又好像在跟神明祈禱,顫聲道,“我也在這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