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風波起(三)
柴瑩瑩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祁王府的,只知道從後門出來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
忍了許久的眼淚從柴瑩瑩已然紅腫的眼眶裏滑下來,柴瑩瑩捂着有着顫抖的嘴唇,第一次覺得孤獨的可怕。
她扶着牆往回走,滿腦子都是齊若桁微笑着說的話。
“是,我很喜歡你,你是個很可愛的姑娘。”
“但我不能娶你。”
“我需要寧國公府的勢力,我不能拒絕丹陽郡主。”
……
她跑過去像個傻子一樣把自己的心扒開給齊若桁看,而齊若桁卻微笑着用這些鋒利如刀的話,一下一下捅在她的心上。
就算這樣,她還是捂着流血的傷口,笑着說沒關系。
兩輩子,她所有的勇氣都用在了齊若桁身上,但卻悲哀的發現她需要用更大的勇氣去釋然。
先甜後苦,這個苦,她快咽不下去了。
柴瑩瑩靠着牆緩緩坐在地上,無神地看着空蕩蕩的街道。
身前突然落下一片陰影,柴瑩瑩猛地擡起頭,看見兩個掐着腰的陌生男子。
“喲,小姑娘大晚上不回家,在這幹嘛呢?”
“長得挺漂亮的嘿,給爺笑一個,爺帶你去玩啊!”
不是,怎麽流氓滿街跑啊,這是什麽社會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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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瑩瑩本來心情就不好,根本沒心思管這倆兄弟,冷着眼不答話。
“哎呦,小姑娘脾氣還挺倔!”其中一個人試圖把柴瑩瑩拉起來,柴瑩瑩甩開他的手,直接給了他一腳。
柴瑩瑩的暴力抵抗,激怒了兩個男子,柴瑩瑩剛想轉身跑,就感覺後腦勺一疼,腿一彎趴在了地上。
她覺得有人在拉扯她的衣服,柴瑩瑩掙紮着想爬起來,雙手卻使不上勁,她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重,意識開始逐漸模糊。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柴瑩瑩仿佛看見轉身朝她笑的齊若桁。
她看着齊若桁慢慢地走遠,卻怎麽也抓不到。
終究是錯過了。
遠處的辛月實在是坐不住了,撸起袖子直接沖了上去。
她早就在遠處盯着這位祖宗了,雖說做戲要做全套,但讓暈乎乎的柴瑩瑩自己一個人回家,她是像柴瑩瑩一樣腦袋缺弦才會答應。
看來這姑娘在齊若桁那受的刺激不輕。
辛月剛準備叫人跟上揍趴那倆孫子,就被一聲驚天的怒吼吓了一跳。
她看見剛剛還被壓着的柴瑩瑩不見了,月光下空蕩蕩的街道上窩着一只通體雪白的長毛巨獸,沖着那倆已經吓懵了的哥們使勁的吼。
辛月大腦斷片了,陷入了無法言說的震驚當中。
那只巨獸像是獅子,又像是巨犬,四指都有尖銳的指甲,正要沖上去撕咬兩個男子。
那倆哥們吓得抱頭鼠竄,那只巨獸倒也不追,就是搖着尾巴一個勁喘氣。
這是氣着了。
辛月小心翼翼地站到巨獸的不遠處,問道:“瑩瑩,是你嗎?是就……點個頭……”
巨獸一揚脖子,突然痛苦地縮起身子,在一陣咯吱聲中慢慢縮回了女子的樣子。迷迷糊糊的柴瑩瑩坐在地上,擡頭看着懵逼的辛月,突然放聲大哭,
“啊……辛月……你怎麽才來啊……他不要我了!我害怕……”
辛月:“……”
剛才那個咬人的是誰啊……
辛月上前抱着哭哭啼啼的柴瑩瑩,好言安慰:“哎呀,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哭完就好了,該過日子還得過日子……行啦,你剛才可威猛了……媽的別哭了!”
不遠處漆黑的夜色中,齊若桁正處在震驚當中,回憶着剛才看到的一切。
當白悅卿忽然變成那只瘋狂的巨獸時,齊若桁的大腦一片空白。
圓通大師的話在他的耳邊響起:“殿下求的東西,一直在身邊啊。”
一直都在,只是他不敢相信。
羅正向站在街角的齊若桁禀告:“殿下,那兩個人屬下已經處理了。”
齊若桁疲憊地揉了揉眉眼,望了一眼漆黑的夜幕。
還不是時候。
柴瑩瑩好不容易把眼淚憋回去,跟着罵罵咧咧的辛月回了白府。
“叫你別玩火,現在好了吧,朋友都沒得做,還差點把命搭上。我勸你還是徹底斷了這個念想吧。”
柴瑩瑩揉了揉有些紅腫的眼睛,聲音還有些哽咽。
“我真的以為……他可以放下一切喜歡我……我知道錯了。”
辛月看了一眼柴瑩瑩,拍着她的肩膀:“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份完全純粹的愛情。可什麽愛情能像空中樓閣一樣啊?除非他齊若桁上輩子就喜歡你,這輩子才能放下一切娶你。”
“當初你追朱毅的時候我就想給你說了,你喜歡人家沒錯,但你不能強求人家也喜歡你。就算齊若桁真的很喜歡你,愛情和婚姻那不也是兩碼子事兒嗎。”辛月開始長篇大論,“齊若桁他畢竟是皇子,他不掙點權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他就是不娶丹陽郡主,也會娶別人的。”
柴瑩瑩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氣喘勻:“你別說了,我知道,他跟我說了。我只是覺得委屈。”
“為什麽總是我啊,每一次都是這樣,我什麽都放下了,卻要把一切撿起來……”柴瑩瑩有些失神,“就算這個樣子,我還是很喜歡齊若桁,我是不是犯賤啊……”
辛月在心裏邊誇了一句罵得好,無奈地回答:“其實吧,一段感情啊,先說愛一般都輸了,不是我說的啊,一位哲人說過的……你看啊,你和崔致遠,不也一樣嗎。”
柴瑩瑩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陪我聊天。”
辛月一笑:“我不陪你誰陪你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哎不對……”
柴瑩瑩笑了,雙手合十道:“愛恨癡,離別苦,求不得。我要放下了。”
辛月一拍桌子:“咋地,再喝一場?”
柴瑩瑩一挑眉:“當然。”
丹陽郡主聽着婢女的彙報,微微皺起了眉。
“不見了?活生生兩個人還能沒了?”
婢女珍珠遲疑了一下,輕聲說:“會不會是二殿下……那咱們……”
丹陽鳳眼一眯:“怕什麽?他知道了又能怎麽樣,知道了齊若桁也得娶我,他可舍不得爹爹的支持。”
珍珠點了點頭:“話是這樣說沒錯……可白小姐畢竟……”
“白悅梅?我怕她做什麽?癡心妄想……我不殺了她就已經算客氣的了。”丹陽揉着手帕,“不過齊若桁心裏倒也清楚,喜歡她又怎麽樣,照樣娶不了。”
珍珠笑着贊同,丹陽又問:“對了,爹爹那邊怎麽樣,同意了沒有啊?”
珍珠有些遲疑:“郡主……老爺還在考慮……”
“還在考慮?”丹陽有些不滿,“都考慮了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想好?”
“你就這麽不耐煩?”門口傳來男子的聲音,丹陽一愣,看見走進來的鄭昭,寧國公鄭巍的二兒子。
“哥,你勸勸爹不行啊?”丹陽拉着鄭昭撒嬌。
鄭昭甩開丹陽的手,耐心地解釋:“爹也有難處,你這樣逼他,你想過爹怎麽辦嗎?”
丹陽很不開心:“什麽難處啊,輔佐大皇子也是輔佐,輔佐二皇子也是輔佐,都是一樣的,爹非糾結什麽啊!”
鄭昭搖頭:“這不一樣……哎呀你不明白。”
丹陽委屈地低下頭:“你們什麽都不跟我說,我能怎麽辦,我又不能嫁給大皇子當妾,我只能選齊若桁。”
鄭昭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妹妹的手:“你放心,我和爹不會讓你委屈的。”
丹陽笑着拉住鄭昭:“就知道哥哥不會不管我的。”
“你呀!”鄭昭無奈,“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知道難為娘家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請年度社會治安獎獲獎者——柴瑩瑩,上臺演講!
柴瑩瑩:“表示沒有超能力的呂孩紙大晚上千萬不要自己一個人走夜路,你不會變身,還是打電話叫警察叔叔的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