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第21章
“公子可知費采？。”
之前，這人找過魏溫，費采不是普通百姓，他跟鄭家關系是很不錯的，昔日也曾拜鄭老為師，當時魏溫就有聯想，不過公子煜确實不認識這人，聞言他搖了搖頭。
費采私下過來游說，大概率也是奉了他舅舅的命，但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
公子煜既然沒選擇留在鄭家，自然也沒那麽關心這個費采，說到底，靠自己才是最踏實的。
“公子，您想知道的答案，也正是老夫好奇的，猜測沒用，還需鐵證，至于別的忙，老夫眼下幫不了您。”
魏溫一臉正色，倒也不是他絕情，而是，他眼下也沒什麽權勢，光有富貴，說到底，作用也沒那麽大。
楚王私下同樣也在監視他，之前費采上門，後來他對外稱，費采是想當他府上門客，不過他沒答應,這件事才就此作罷。
魏溫把煮好的茶湯遞給公子煜，公子煜接過後，放在一旁。
“父王去的突然，胡預死的蹊跷，本公子也不想多想，但又不得不想，總不能無緣無故的就去死吧。”
公子煜看了一眼滾燙的茶水，薄唇動了動。
細看，他相貌很英俊，跟先王也有五六分相似。
魏溫捋了捋自己寬大的袖子，端坐在對面，而後道：“公子，老夫知道您是委屈，但證據很重要。”
“胡預家裏從前有幾個家奴，已經被我尋到了。”
公子煜說完看向魏溫，也是告訴他，他會去查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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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溫私下自然也在調查，可都沒什麽結果，他直視公子煜的目光，蒼老的面頰上有些松動，而後一嘆。
“胡預被夷三族，親近的奴仆都被處死，這些人怕是也沒什麽用，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大人可有他的畫像？”
公子煜忽然開口道，魏溫聞言一怔，起身走到內室，之後他從一個箱子裏拿出了一幅畫像。
“這是之前先王之前還在的時候，老夫跟先王，胡預還有幾位同僚一起河邊垂釣的時候，那日風光秀美，天氣晴朗，先王一時興起，後來叫來畫師，作了這幅畫。”
“之後又讓人臨摹了好幾份，贈與了我們幾人。”
魏溫說完，直接把畫像遞給了公子煜，公子煜把畫像徐徐展開，畫面上，是幾人在河邊垂釣時的模樣，湖光山色，風景秀美。
至于身份地位，很好看，身着華服，一臉享受的乃是楚王，他站在最中間，身材也最高大臃腫，面色略帶威嚴。
立在他身邊的幾個人穿着的都是普通衣衫，這幾個臣子各個面色帶笑，看起來很是開心，身為臣子，能被重用，也是一大幸事，何況能與君王一起入畫。
這簡直是上輩子休來的福氣。
“胡預是站在左邊的那個，穿着灰色長袍的。”
公子煜看了過去，這胡預長相看起來就很正派，他看起來年歲也不大，身材微胖，站姿端正。
胡預死了還沒幾天，老楚王就去世了，太子當即登臨王位。
當時，太子處理胡預的時候很突然，很多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他全家都被殺了，事後，也有人覺得蹊跷。
可這個時候，他已經登基了，又陸續開始提拔衷心于自己的臣子，那些老臣很多都被邊緣化。
他母家不俗，也有一些王宮親貴的支持，這件事，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這畫像本公子可以帶走嗎？”
一個模糊的計劃逐漸在公子煜的腦中形成，魏溫眉頭一皺，卻也沒拒絕。
“還請公子務必要保管好。”
他本想着當傳家寶的，但眼前人是公子煜，想到日後，魏溫還是松口了，趙王也曾派名師教導他。
眼下看來，公子煜的行事穩重，膽量風度都有，一番交談，魏溫對這位公子，心裏也有些敬佩了。
他暗訪，是為了自己的安全，但也考慮到了他，他沒有顧忌到昔日他的身份，對他也很和善，由此看出，這公子煜是有容人之量的。
如果他真的有本事，那必然是比當今楚王要更适合坐在那個位置上的。
“大人放心，必然原樣還給你。”
“時候不早了，本公子先告辭了，大人您安睡吧。”
公子煜說完拿起一旁已經溫熱的茶湯，一飲而盡，目送他離開，魏溫心裏不由得松了口氣，可想到日後，不由得一嘆。
他只盼着，屆時不要牽連太多百姓和無辜的人。
人死不能複生，但有沒有做虧心事，試一試也就知道了，公子煜帶着畫像跟阿黑回到自己的住處。
他想了很多，但願計劃最後能順利實施。
楚王宮眼下戒備森嚴，要知道自從公子煜離開趙國後，楚王就很不安，如今，給他試菜的宮人都從三人變成了五人。
他寧願吃冰涼的飯菜都要确保這飯菜的絕對安全。
與此同時，監視鄭家的那些親兵，也陸續給他傳遞回了一些消息，得知公子煜也沒聯系過他們，他面色更加深沉。
他一是猜不準這人到底是要幹嘛？
得位不正，再加上多日來的心神不寧，如今夜裏，楚王很難安睡，整個人也有些憔悴，睡前必須都要喝點酒，暖暖身子。
外面冰天雪地，大雪紛飛，內裏雖然溫暖如春，但楚王始終眉頭緊皺，一刻也不敢卸下心防。
這樣的生活，對他來說，無疑也是一種折磨，時間長了，他脾氣更加暴躁。
宮人們伺候的更更加心驚膽戰，唯恐一不下心就被拖出去腰斬，要說楚王殘暴，那也是真的殘暴。
動不動就殺人，尤其是那些沒有身份背景的，腰斬殺頭是一刻也不容緩。
比起先王，如今的楚王是大不如他，絲毫沒有仁慈之心，十分暴戾，偏偏那些大臣還很少勸谏他。
很多都是稱贊他，巴結他，想要為了自己和家族撈好處。
沒有身份地位的臣子被排擠打壓，甚至先王曾經提拔的幾個寒門臣子都陸續失勢，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要知道，列國可都盯着楚國呢。
一些賢臣不免有些憂慮日後，也有考慮要不要重新找個英主，至于楚王其他的兄弟，雖都在封地，但這些人表現的老實，可心裏到底怎麽想的，也沒人知道。
眼下楚國看似平靜，實則內裏暗流湧動，有種詭秘的平靜感，讓人時刻不敢放松。
次日朝堂上，楚王看着滿朝的大臣，心情十分糟糕，卻也不能不撐着。
恢弘龐大的大殿上，他頭戴冠冕，身着華服，可精氣神卻大不如前。
“啓禀大王，魏國派來使者，不日将到達國都，聽說魏王給大王準備了不少禮物和美人。”
楚王聞言打起精神，點了點頭。
之前，他還想娶魏國公主為王後，但趙國肯定不會坐視不管，之前派去的人都被劫，趙國這些年休養生息，兵強馬壯，也不懼怕戰事。
原本想着逼死公子煜，慢慢圖謀，一統天下。
可眼下計劃全部被打亂，他心裏對趙王也是有怨氣的，他若是早一日下手，那還有今日。
“諸卿可還有事情要奏？”
朝臣們面面相觑，卻也沒人說話。
“退朝。”
回到書房的楚王并沒有尋歡作樂的心思，一反常态的看起了奏折。
不多時，他的幾個心腹求見。
“大王，負責監視的人都有回話，幾個大人那邊并無異動。”
趙王點了點頭。
“難不成，他是真的跑去了別的國家，想要私下過安穩平凡的生活？”
趙王嘴裏呢喃着，很快，他就否定了。
這不可能，凡是享受過榮華富貴的，怎麽會那麽容易就放棄，他不相信。
“傳本王命令，懸賞公子煜的黃金在加一倍，讓各級官府用盡全力去排查。”
楚王總覺得公子煜在楚國，他不可能在別的國家，幾個心腹面面相觑，而後低頭答應。
時下，臣子地位倒也沒有那麽低賤，且各國都有外客，楚國自然也不例外。
老楚王從前用的人，也有一些外客，但更多的是出身寒門，外加原先那些貴族世家，加上這些人一起，朝堂隐隐有三股力量，互相制衡，當然最具話語權的還是那些樹大根深的世家貴族了。
眼下靠着舉薦做官，普通人想要做官是很難的，有才學的，基本都是去那些有富貴有權勢的人家裏當門客，等待機會，這才能嶄露頭角。
沒有關系，沒有富貴，也沒有權勢，這樣即便滿腹才學，那也站不到朝堂上。
當初，胡預就是出身寒門，幸而有一個名師見他天資聰穎，收他為徒，他後來又去當了門客，憑借滿腹才學，最後才站在朝堂上，他之前也有不少門客。
不過他出事後，這些人自然都跑到別國去了，楚國是肯定混不下去的。
一轉眼，又過去了半個月，大雪紛飛，寒風凜冽。
這天一早，阿元去澡堂洗漱，回去的時候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
監獄裏自然是很冷的，這幾日，她已經看到好多人晚上睡下，第二日沒了氣息。
她有一件大氅保暖，尚可禦寒，不至于凍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