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第20章
趙王後說完眼眸一亮,這倒也是個好辦法。
那賤婢在桃源監牢,又不用服苦役,可那些服苦役的犯人多了去了,她只需要随便找一個,用金銀珠寶,略微引誘一番,說不定就在內裏解決了這賤婢。
餘聊帶着東西匆匆出了宮,回去後他火速收拾東西。
直到深夜,他往門外走,左看右看,确保沒人監視自己,最後帶着財寶行禮先跑了。
這天下也不是只有這一個趙國,這趙王後看起來好像有些瘋狂,他在留下,說不定那日就倒了黴。
左右也到手一些銀錢,師父眼下在哪,他也不知道,聯系不上,這個時候不跑,至于日後的事情,日後在說。
國師之位是誘人,但師父如此厲害,趙王都沒給他這個位置,餘聊可不認為自己能擔任,可別最後被卸磨殺驢了,何況這還不是一般的小事。
餘聊跑路是很順利的,主要是趙王後也沒想到他會跑。
這天下,沒有不喜歡富貴的人,她腦中又有了一個計劃,但如何不牽連到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這桃源監獄,她十分清楚,不是關押一般犯人的監獄,想法是好的,但要設計一個缜密的計劃,還需要她細細思量。
監牢裏,阿元自然還不知道這些,自從生活待遇變好一些後,她盡可能的沉浸在書中,轉移注意力。
這天上午,公子持忽然過來,矚目的是他手裏托盤上的那只燒雞,色澤很不錯。
“這燒雞乃是前幾日臣跟幾位友人去城外打獵得到的,今日就獻給公主了。”
原本骨瘦如柴的阿元,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恢複,身子确實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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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大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如果日後阿元能出去,必然不會忘記大人對阿元的照顧。”
阿元擡眸看了一眼公子持,嘴角帶着淡淡的笑,雖然平原君有吩咐,但怎麽照顧都是照顧,說到底,只要她不死,他怎麽她都行。
可這人對她很是照顧,不光給她好的吃食,還讓人送來許多厚衣服給她,還有那些書簡,眼下更是把自己打到的獵物都送來給她。
阿元語氣溫柔,她跪坐在幹草上,儀态端莊,雖穿着簡樸,但姿色難掩,公子持看着眼前人,心裏一怔。
她長相容貌都是沒得說,可惜遇人不淑,多照顧她,也是應該的,二人到底是同宗同族,他來之前一直如此告訴自己。
好不容易獵到了一直野雞,按說他該孝敬給父親,亦或者是自己享用,可不知為何,當時他腦中一下出現了阿元蒼白的面龐,瘦弱的身軀,這些日子,他私下也沒少暗中觀察她。
如果說之前是為了自己的前途和富貴,可眼下好似沒這麽簡單,為此,公子持要說不苦惱也是不可能的。
一番猶豫之後,他還是遵從自己的本心,給她送來了。
“公主且放心,食物都是驗過的,您把臣的話聽進去了,臣也很是開心。”
公子持嘴動了動,英俊的面上浮現出了些許笑意。
“大人放心,我不會讓仇者快的。”
阿元說到這眼眸堅定,如果一味的伏低做小,委屈求全還換不來安寧的生活,她為何要繼續這樣?
人說不長,卻也不短,趙王後想要她不好過,她偏偏盡可能的不讓她如意。
“大人,還請您幫忙帶句話給平原君,說阿元多謝他。”
公子持點了點頭,他把燒雞放到阿元身旁,而後站直身體。
“天氣冷,公主去放風場記得穿上大氅。”
“好,大人也要注意身體,不要着了風寒。”
阿元最近也沒怎麽出去,她不喜歡吹冷風,時不時的還要下大雪,雖然知道眼前人對她的關心來源于她的身份。
但她眼下孤苦伶仃的,有這麽一個人能關心她,她心裏還是覺得暖暖的。
面前人細端詳,英俊端方,長相不俗,也是個貴公子,大概率也是宗室子弟,跟她同宗同族。
“大人跟我可是一個姓氏?”
阿元面色平靜,試探性的問道。
“平原君是我阿父。”
公子持倒也沒有想要隐瞞,阿元想看來他之前的猜測沒錯,之前二人不熟,她即便心裏有猜測,可也不敢開口。
“公主,臣相信,終有一日您會從這裏出去的,質子潛逃乃是大罪,可這并非是您能阻擋的,說到底還是那些人看守不力。”
“如今您雖然要待在牢裏,但只要一日沒有定罪宣判,您依舊是公主,也不是戴罪之身。”
阿元看了一眼公子持,點了點頭。
她父王該如何給她宣判定罪呢,那些官員都避之不及吧,對他們來說,她就跟那燙手山芋一般。
“公子也要小心些,我怕有人會遷怒于您,若是因此影響到了您的仕途就不好了。”
想到趙王後,阿元也有些發愁,她素來心狠手辣,說實話一直防着,也未必有用。
可扳倒她,有哪裏是那麽容易的,趙王對她多好啊。
她眼下也不過是一個階下囚罷了。
“公主放心,不會的,我父是平原君。”
公子持輕聲說道,還從未有人為難過他呢,即便趙王後真的有這個想法,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趙國宗親在趙國朝堂上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太子還未登基,就是他登基了,他們這些宗親,他也得有所顧忌。
“時候不早了,臣先告退了,公主您慢用。”
目送公子持離開,阿元扯下雞腿,慢慢的吃了起來,她靠在牆壁上,看着一旁的大氅,神色複雜,
軟嫩的雞肉入口,她細細咀嚼,暫時放空大腦,沉浸在美味中。
這麽大的一個燒雞,她一時半會也吃不完,但一直放着也不是回事,必須要趕在傍晚那些人回來之前全部吃了,要不說不定會有麻煩。
她到底身份特殊,想到這,阿元撐着,也吃了一大半,到了下午,她又吃了剩下的一小半。
上面人的特殊對待,讓獄卒對她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如今日日守在她牢獄跟前的,也都是公子持的心腹,是他最信任的人,這些人想來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
只要在監牢裏,阿元想,她肯定是安全的。
深夜,楚國國都
魏溫府邸,他剛沐浴更衣完,正要上榻歇息,忽然隐約看到內室好像有個人。
冬日天冷,為了讓屋內暖和一些,很少通風,他素來不喜燭火的味道,到了傍晚,一般只讓下人留幾盞燈,勉強能視物就好。
魏溫一怔,下意識的以為自己眼花了,府裏家丁不少,怎會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他擡起腳步,徑直往內裏走去。
他是文臣,自然也沒有那麽好的身手,如果不是眼花了,那他這個時候叫人,也沒用,不如先去看看是何人?
他為人處事一向圓滑,昔日裏對同僚也都很和善,總不會是仇家。
魏溫大步走了進去,不遠處人的身影也逐漸清晰,他眉頭微微一皺,一把推開木門,由此可以确定,是真的有人,看樣子還是一個年輕的公子。
門被推開,跪坐在內裏的公子煜當即看了過去,他也沒有很意外,魏溫看到他,有些愣神,反應過後連忙拱手做禮。
“見過公子。”
面前人容貌比起從前變化不小,但憑借着之前的記憶,以及大街小巷上的畫像,他完全可以确定,眼前人就是公子煜。
“大人不必多禮,坐吧。”
公子煜神色淡定,表現的謙謙有禮,他今日穿着一襲黑色衣袍,端坐在軟墊上,眼神平靜。
“煜沒有拜帖,只能私下拜訪,大人不會介意吧。”
魏溫端坐在一旁,不敢大意。
“公子說笑了,您想來就來。”
魏溫笑容不達眼底,公子煜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過來,想來他身手是很不錯的,他找自己必然也有事。
可眼下,他早沒了高官職,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從前還是楚王的先生。
他十分鎮定的準備茶湯,公子煜看了一眼對面的人。
“煜此來,也是有件事想問問先生,為何大王容不下煜?”
之所以選擇先來這,公子煜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考量,他跟眼下楚王可以說是不熟,更沒來往,也沒什麽仇怨。
可他幾次三番想要加害于他,下手狠辣,這其中必然是有緣由的。
眼前人是楚王昔日裏的師傅,必然也是了解他的,公子煜也不是單槍匹馬來的,阿黑就隐藏在不遠處的房頂,随時可以接應。
“公子此話,老夫無法作答,昔年,老夫曾是大王的先生,可那時候大王也不是眼下這模樣,甚至在先王去世之前,他都沒變,他如今的模樣,讓老夫也很是詫異呢。”
魏溫說話說一半,看着逐漸沸騰的茶湯,他內心也在思量。
他也有猜測,先王有好多位公子呢,公子煜為長,威脅是最大,可楚王已經登基了啊,公子煜又沒有封地尊榮,他在趙國當質子,不召他回來,也沒什麽事情。
胡預死的突然,這其中肯定有事,奈何,他不知道內裏緣由,更沒有證據,自然也不能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