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送禮物
第08章 送禮物
一旁的人見狀,立刻原話道:“七殿下當然不可能說謊,興許是七殿下記錯了,臣等說的是想捐五十兩銀子。”
一群小氣老登,想也是不肯拿出更多了。于是楚芷一接話道:“錢不在多少,都是心意。捐錢就是好人呀,好人一生平安!”
明明簡單的一句話,有霍晟塵在場,輕易地變了性質。反過來講,不捐錢的大臣,豈不是……
“是是是,小殿下說的是。”誰也不敢看熱鬧了,道過別狼狽地離開了。
世界突然變得很安靜,只剩心跳的聲音~
對于坐到馬車裏,和霍晟塵面對面的楚芷一來說,可不是件好事。
有外人在,霍晟塵礙于名聲不敢對他做什麽,眼下狹小的空間內只剩他們倆個人,狹小的空間外全是霍晟塵的人,一切都不好說啊。
因此,楚芷一決定先“聲”制人,“好無聊啊,我唱首歌活躍下氣氛吧。”
說完,拿出了袖子裏的玫瑰花,“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滴開~慢慢滴綻放它留給我的情懷~”
霍晟塵視線從信紙上挪開,掀起眼簾望過去,只見眼前人安靜下來,伸手摘着花瓣,将光禿禿的枝幹遞給他。
楚芷一對此解釋道,“玫瑰花配你顯得俗氣了,翠綠的竹子配你正好。有句詩寫的好,‘萬物中潇灑,修篁獨逸群’”
“寫的太好了,用來誇你都有點低調了。”楚芷一海豹鼓掌,哈哈笑着。
霍晟塵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随即将手中的信紙舉到他眼前。
楚芷一先是歪頭看看,然後用手捂住眼睛,縮在了馬車角落,“你想和我玩躲貓貓嗎,你躲起來,我數一百個數然後來抓你。”
“一、二、三、一百!”楚芷一笑着朝霍晟塵撲過去,本意是想假裝一下,撲空順勢坐到看不見信紙的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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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踩到過長的衣擺,步子一滑,直直朝向霍晟塵倒過去。
霍晟塵篤定他不敢做出格之事,收回信紙,再次望過去的瞬間,懷裏倏地撞進來一個人。
楚芷一整張臉磕在他的肩膀上,磕的腦袋裏有星星在轉,一手捂着臉,一手扶着霍晟塵的大腿,蹲在了他的身前。
“啊——好疼好疼,我不會毀容了吧。”
話音剛落,車簾被人掀開,車內瞬間大亮。
“小殿下,您跑哪去了,太子殿下在……?”青音看清馬車內的情景,趕緊低下頭退到了一邊。
楚芷一對大家的心裏活動絲毫不知情,捂着腦袋扶着馬車轉了過來,淚眼朦胧地望向宮門口的俊逸男子,活像個小蘑菇。
“要大哥抱我走,腦袋好疼,走不動了。”說完,小蘑菇張開手臂,将臉埋在了衣袍中。
楚修染自見到馬車那刻起,昔日被欺淩的記憶浮現腦海,手指緊攥衣袖,覺得心口隐隐作痛。
依照往日,楚芷一定是要趾高氣揚地命令他跪下,聽說他立了軍功,會嘲諷他不過是舞姬之子,穿的再好,也掩蓋不住骨子裏的卑賤。
“太子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要跪下為本王穿鞋。你們說,他和他那上不得臺面的生母有什麽區別?”在場宮人,無一人敢将此事傳到聖上耳中,僅在一旁暗地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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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到他真如傳言所說,變成了癡兒,心中不免閃過喜悅。
蒼天有眼,作惡者自食惡果。
“啊啊啊,你放我下來!”楚芷一感覺到股無形的力量扯住了他的衣領,下一瞬,“蘑菇”騰空而起,被拎在了半空。
“大哥救我,我沒辦法呼吸了……”
楚芷一像只弱小的小雞崽,在空中費力掙紮着,卻被無情的大手固定,毫無效果。
“大哥,咳咳……”
楚修染聽着他一聲聲可憐兮兮的“大哥”,又看看他漸漸漲紅的臉,着實不忍,上前道:“他可是犯了什麽錯誤,蕭聖王此舉,應是不妥。”
霍晟塵未回話,将手裏的小雞崽扔下馬車,不偏不倚地砸在楚修染的身上。
如願看到楚修染眼中的嫌棄之色,霍晟塵唇角勾起抹冷笑,“太子殿下回京,不去養心殿共議戰事,偏偏來這重華宮,可是胸有成竹?”
“蕭聖王誤會了,本王只是憂心七皇弟,特前來看望。”楚修染不卑不亢地回道。
楚芷一靈活地避開青音,同朵牽牛花,三兩下爬到楚修染身上,摟住了他的脖頸。
楚修染無法躲避,怕他摔倒,不得不用手臂虛摟住他。
“大哥,我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楚芷一神秘兮兮地說完,用眼神指指袖子,示意他親自拿出來。
楚修染略帶疑惑地看過去,從裏面拿出個光禿禿的花枝,不解道:“七皇弟這是何意?”
楚芷一語氣像機器人般,毫無情緒地開口,“初次見面,送你個禮物。玫瑰花配你太俗氣了,翠綠的竹子配你正好。有句詩寫的好,‘萬物中潇灑,修篁獨逸群’。”
“楚、芷、一?”霍晟塵聽着他一模一樣的話術,拎住他的衣領,将他從楚修染身上扯了下來。
“蕭聖王!”楚修染反應過來前,已經将楚芷一護在了身後。
連他自己也驚了下,随即道:“七皇弟年紀尚小不懂事,還望蕭聖王不要同皇弟計較。”
“聖上令臣照顧七殿下,本王只是在教他皇子應有的規矩。太子殿下覺得可有不妥?”霍晟塵語氣變冷,擡眼看向楚修染,話亦有所指。
“七皇弟自小性子頑劣,照顧七皇弟,不應急在一時。若執意于此,恐怕只會傷了和氣。”
談話至此,霍晟塵确定了今日養心殿,楚芷一的反常作為與楚修染并無關聯。
“既如此,太子殿下可要好生修養,争取早日重返戰場。”霍晟塵心中有了個大概,轉身離開。
楚芷一不知從何處閃現出來,攔在了他面前,手裏捧着什麽,舉到了他眼前。
“你別生氣,我剛剛耗時二百五十秒發現的新島嶼,我把它命名為,小蟲早起被鳥吃島,現在送給你了。”
楚芷一怕他不心動,又晃晃手掌,手裏的小捧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裏面還有條可愛的小錦鯉,你可以許願用。”
興許是楚芷一下午用不尋常的方法,幫他解決了項難題,霍晟塵再望向他的眼中多了些探究,少了分嫌棄。
“禮尚往來,你送本王這條小魚,想要本王還什麽禮?”
楚芷一眼睛一亮,将小魚放到器皿中,用濕乎乎的手,扯着他來到了大樹下。
四周看看,扯扯他的袖子,問:“你和戶部尚書比起來,是你更厲害吧?”
霍晟塵挑了下眉,似是不理解他為何這樣問。
楚芷一默認他點頭了,“那你收了我的小魚,我們就是好朋友了對不對?”
霍晟塵依舊未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楚芷一默認他點頭了,接着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朋友有困難,你一定會幫忙的對不對?”
“究竟何事?”霍晟塵笑容消失,多了分威嚴。
楚芷一不敢扯東扯西了,垂下眼,乖乖地交代道:“就是今天上午,戶部尚書的孫子王丫的罵我,我和我的好朋友把他給打了。”
“哦?”霍晟塵輕笑了聲,“你此番,可是懼怕戶部尚書報複,來尋本王的庇護?”
“是呀是呀,都說聰明的腦袋不長毛,可你的腦袋毛又多又聰明,真是太厲害了。王丫的就是個沒骨氣的縮頭烏龜,只會嗚嗚嗚找他爺爺。”
說到此,楚芷一拿出手帕,掩面哭了起來,“雖然說我打人不對,可我也是有原因的呀。所以你別和我生氣了好不好,我不想只吃青菜。”
忽喜忽怒,瘋言瘋語。
霍晟塵想起太醫的診斷,屈指在他額頭上彈了下,鬧人的哭聲立刻止住了。
“庇護你可以,但本王有個條件。”
晚間。
陰暗潮濕的地牢中不時有鼠蟲穿行發出的奇怪聲響,濃厚的血腥味裹着腐黴的腥臭味,一點點蠶食着犯人的內心。
腳步聲響起,為首之人手持令牌,對兩名獄卒使了個眼色。
裏面的人見是來救他,捂着肚子從地上爬起來,唔唔地說着什麽。
沒想到來人嫌惡地看了他一眼,命人将他架起,頭上套好黑布,帶出了地牢。
燈火通明的屋內。
楚芷一進來時,看到被繩索牢牢捆綁在椅子上,蓬頭垢面的男人,吓地趕緊扶住了門框。
霍晟塵的人行事雖快,可也太暴力了吧。
他走過去,想扯下林建義嘴裏的布,對上他赤紅,恨不得生吞他的眼神,楚芷一手指碰碰鼻子,放棄了。
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對面,仔細觀察了幾秒,楚芷一打了個哈切。
林建義唔唔了句什麽,楚芷一指指他嘴裏的破布問:“你意思是讓我給你松綁?”
林建義劇烈地點點頭,沒想到楚芷一明白他在說什麽。
等他看到楚芷一真的朝他走進,眼裏閃過欣喜。
沒想到,楚芷一下一秒,伸出根手指,在他眼前左右晃了晃,大聲喊了句,“不可能,想什麽美事呢?我又不是傻透腔了,給你松綁了,我不就得被你當成沙袋打?”
林建義使出全力,掙了下椅子,像是要撲上來咬死他。
楚芷一伸腳絆了下,林建義連人帶椅子倒在了地上。
扯掉破布,林建義先是嗚哇喊叫了一陣,意識到找回聲音後,開始破口大罵。
楚芷一也沒閑着,在旁邊給他河蟹,“哔哔叭叭叭啦啦啦,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