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架
第07章 打架
隔日,國子監聽學時,楚芷一坐在最後一排靠牆角的位置,用胳膊遮擋着,一直奮筆疾書。
下課後,黃揚宣耐不住好奇,湊過去想瞧瞧。
楚芷一趕緊用課本蓋住,不給他看,“大人寫的東西小孩少湊熱鬧,快背書去,想不想當第一個背完回家的小孩了?”
黃揚宣幹幹巴巴地“哦”了聲,一手拽着凳子一手拿着課本,坐到了他身邊,不解問:“你寫的好認真,難道你也被打屁/股墩了嗎?”
楚芷一被他胡亂的猜測噎了下,感受到四周投過來的目光,拍了下桌子,“我是當朝最受寵的皇子,誰敢打我屁股墩?”
“小心我把他剁吧剁吧送去喂鯊魚,到時候溜着鯊魚來上學,吓暈你們。”說完,楚芷一捋了捋劉海,增大氣勢。
沒想到在場的學生紛紛捂着肚子笑了起來,“啊哈哈哈,果然是傻了,魚怎麽能在陸地上存活?”
“聽到了嗎,他還說要領到學堂上來,吓暈我們。”
“誰沒見過魚呀,魚怎麽可能吃人呢?第一次見到傻子,也太好玩了。”
“你說什麽呢?你沒見過就能證明沒有嗎?”黃揚宣看着對面用手指着楚芷一的男生,喊道,“你不尊重同硯,不要笑了。”
男生也不甘示弱,“同硯?他就是一個傻子,誰要和傻子同硯?我可不想,你們想嗎?”
其他人随即加入他的陣營,說着嘲笑楚芷一的話語。
“好了好了,別和他們吵了。”楚芷一被他們一言一句說的腦袋疼。
楚芷一不在乎他們說的話,本來就是傻子人設,傳的範圍越廣,越多人信才好呢。
一個沒抓住,黃揚宣已經沖過去和對面神情嚣張的男生打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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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看熱鬧的人都驚住了,僅僅鬥幾句嘴沒什麽,如果動手,性質可大不一樣了。
富甲一方的大商戶與朝廷重官的孩子打在了一起,大家反應過來方才的行為會造成什麽後果,着急地上前拉架。
王雅德言語絲毫不尊重人,炫耀道:“我祖父可是當朝戶部尚書,你居然敢打我?”
“你家不過是有幾個臭錢的商人,狂什麽啊?要不是你姐姐長的湊活,使了手段高嫁到将軍府,否則啊,你都沒有資格坐在國子監!”
“哦,我給忘了,馮将軍在戰場生死不明,你姐姐還沒嫁過去呢。馮府有這樣的婚約,晦氣死了,你們全家都晦氣!”
“王雅德!你嘴巴放幹淨點,你憑什麽說我姐?”黃揚宣拳頭還沒舉起來,被楚芷一按住了。
顯而易見,王雅德本人和他的名字毫不沾邊。楚芷一撸起袖子,從太傅的桌上拿過戒尺,朝着他一步一步走過去。
“王雅德是吧,你丫的太沒家教了,今天我就替你什麽戶部尚書的爺爺教訓教訓你。”
周圍人猶豫着,因為知道他是傻子,下一秒做出什麽都不可控,沒一個人敢攔着。
霎時,學堂內靜的可怕,只留王雅德毫無氣勢的“威脅”,“你、你要幹什麽?你是皇子就能随便打人了嗎?你難道不怕……”
“啪”的一聲,戒尺打在王雅德腫起的半邊臉,屋裏響徹哀嚎。
“我是皇子不能随便打人,那你有個尚書爺爺就能随便侮辱人了?”說完,楚芷一擡起戒尺,再次打了上去。
“啊——來人啊——”
自然沒人救他,“啪”,這次打在了另一邊臉。
“你祖父是戶部尚書很牛嗎?那你知不知道我祖父是誰?”楚芷一看着他捂臉痛嚎,翻了個白眼。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別再打我了——”王雅德哭着求饒,臉腫的和豬頭一樣。
暗衛從房頂看着七殿下拿着戒尺教訓王雅德的場景,背後襲來股冷氣,立刻将情況彙報給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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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後,楚芷一看着桌上一盤水煮白菜,另一盤清炒白菜,傻眼了。
小栗子略帶為難道:“小殿下,尚禦監的掌事太監說了,這幾日咱們重華宮只能領到蔬菜吃。奴才問了問,嘴都嚴得很,說是上面的命令。”
“沒事,我懂了。”楚芷一趴在飯桌上嘆了口氣,一定是他在國子監打人的消息傳到了霍晟塵耳朵裏,以這種方式被懲罰了。
人為刀俎他為魚肉的滋味,他懂得不能再懂了。
養心殿門口。
楚芷一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端着果盤吃。
楠木門緩緩打開,傳來陣陣腳步聲。
見到目标人物,楚芷一扔下果盤,像只輕盈的小鳥,唰地飛了過去。
霍晟塵身着紫棠色朝服,邁步間右腿一沉,冷眼望過去,伸手拎起了他的衣領。
楚芷一緊緊地摟着他的腿不放手,像只小浣熊扭來扭去想要掙脫他的桎梏。
身後的官員見狀,皆停了下來,面面相觑,對視間心裏浮現出許多不可言表的猜測。
觀衆到的差不多了,楚芷一清清嗓子,開始表演,“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不想挨打了,我想吃飽飯,想有衣服穿,想……”
“唔唔唔!”霍晟塵嘴角抽搐了下,聽着耳邊其他大臣的詢問聲,彎腰用手掌捂住了他的臉。
待他安靜下來,霍晟塵耐着性子,低聲問了句,“鬧什麽?”
絲毫不控制手上的力度,楚芷一覺得鼻梁都要被他按塌了,眼睛裏起了層霧水,盯着他眨巴眨巴,委屈極了。
“蕭聖王,容老臣說一句,七殿下即使之前做了什麽錯事,可自從上次的創傷過後,他現在也不過是個五六歲孩童的智力。”光祿大夫開口勸道。
“是啊,不論怎麽說,七殿下也是聖上最寵愛的兒子。蕭聖王實屬不該如此苛待皇子。”
“并沒有。”西邊戰況緊急,霍晟塵內心本就煩躁,看到他松開自己的腿,用沾着西瓜汁的手要觸碰自己,嫌棄地撤回了捂住他臉的手掌。
楚芷一重獲發言權,面上甜滋滋地笑着,“爺爺好,喜歡爺爺。”,發現霍晟塵邁步離開,又一次貼了上去。
霍晟塵自是未理會他,加快了步速。
楚芷一聽着幾名大臣的談話內容,又回想到原著的劇情,大致明白了什麽。
他拽下腰間的玉佩,舉到陽光下,擡起頭左看看右看看,歡喜的不行,忽然開口問光祿大夫,“爺爺,我這個玉佩可以當多少錢呀?”
光祿大夫也開玩笑道:“小殿下的玉佩哪個當鋪敢收呀,可是會讓人掉腦袋的無價之寶。”
“啊?”楚芷一誇張地嘆了口氣,垂下小腦袋,一副十分苦惱的樣子。
“小殿下這是怎麽了,難道是宮裏物資分配不當,重華宮銀兩短缺?”說完,大臣們似有所指地看向霍晟塵。
走在前面的霍晟塵聞言,在心裏冷笑了聲,倒是不知他何時變得如此聰明,告狀告到了養心殿門口。
“不是的不是的,本人錢包鼓鼓,略有一些財力。只是吧……”楚芷一的話引起了衆人的好奇心。
故意賣關子的楚芷一感應到霍晟塵回望的視線,裝作未看到,背過身,找了個宮人聚集的轉角。
此舉,令人摸不到頭腦,猜不到傻子下一瞬會做什麽。
楚芷一找了個高處站好,提高音量道:“我想把銀子和玉佩捐給在西面打仗的士兵,快入冬了,他們會有棉衣穿嗎?”
“這……”大臣們再次交換了次眼神,地點時間找的如此巧,定是有人教唆他故意這般說。
這還沒完,楚芷一不知從哪裏找出個銅盆,從石桌上跳下來,把銅盆遞到了衆大臣面前。怕有人不懂,還主動示範,将手裏的玉佩扔到了銅盆裏。
漸漸地,銅盆越來越沉,遇到不主動“捐款”的大臣,楚芷一還會擡擡下巴,催促他快點。
收了一圈,楚芷一數數大臣的人數,又數數銅盆裏的荷包數,滿意的點點頭,“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随着他向霍晟塵走進,大臣們眼中的期待和戲谑再也遮蓋不住,他們倒要看看這銀子,霍晟塵給還是不給。
如果給了,就證明霍晟塵選擇對他身後的人低頭,傳出去顏面掃地。如果這銀子不給,那就證明,霍晟塵便是背後教唆七皇子之人。
霍晟塵視線一掃,便讀透他們心中所想。不過,他倒是很好奇,楚芷一走到他面前,想做什麽。
楚芷一雙手捧着銅盆,聽着銀子碰撞的叮咣聲,像是滿載而歸的獵人,昂首挺胸,小表情驕傲極了。
站定霍晟塵面前,将盆遞了過去,“他們剛剛說出門着急,銀子沒帶夠,明天每人想捐五千兩黃金。應該可以吧?”
多、多少?五千兩黃金,小祖宗是想要了他們的命吧!而且剛才也沒人說啊……
趕在霍晟塵開口前,一位大臣用袖子擦着冷汗忐忑地開口:“小殿下您聽錯了吧,臣等從未說過此話啊。”
霍晟塵扯扯嘴角,饒有興致地看向他,“七殿下如今不過同個五六歲的孩童,你的意思是,他在說謊?”
楚芷一從袖子裏拿出朵紅色的鮮花,搖搖腦袋,“太傅說過做人要講誠信,有小紅花的小孩是不會撒謊的。”
“這這這……”大臣腦袋上的冷汗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