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始搞事
第4章 開始搞事
陸執安聽到陸老爹在全京城撒告示的時候都震驚極了——這不就是小傳單嗎!
總之,先帝被太子氣了個不輕,轉頭就下了廢太子為庶人的旨意。
但京城百姓在陸老爹的宣揚下都已經清楚這事情的原委是如何,誰也不信诏書上瞎編的話。
陸老爹離開京城之後也不是一帆風順,主要是當初的事情鬧得太大,人們都在好奇離開京城後的陸老爹會去哪。
為了能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他們夫妻兩個找到大樹村也是廢了好一番功夫。
在大樹村定居後不到兩個月,陸執安出生。
因為那一場宮變風波,陸執安在胎中終究是遭到了牽連,剛出生的時候并不健壯,比尋常人家的孩子還要瘦小一些。
孟梓華也因為生産艱難傷了底子,養了好幾年才有了陸風致這個小女兒。
而在這十年中,陸老爹除了孟梓華兩次生産時去了趟京城,請鎮國公家尋了靠譜的穩婆來接生,其他時間再也沒有出過大樹村。
或許就是他的“安分”為他們一家在後來這十年的争鬥中博得了一席安全之地,尤其是在陸風致出生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淡忘了在大樹村的前任太子。
又或者不是淡忘,只是覺得等到自己繼位之後再收拾他也來得及。
卻沒有想到,後面的奪嫡鬥争竟然會如此慘烈,沒了太子這個靶子在前面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一群皇子就像是沒了目标的瘋狗,恨不得見誰都咬。
為何宮中如今陸老爹的兄弟們只剩下一個不滿一歲的病弱男孩兒?
因為他們為了自己能繼承皇位,對小孩子和孕婦都下手!
陸執安這個僅存的小皇叔之所以病弱,也是因為他的母妃在懷孕時不小心吃了不恰當的食物,這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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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執安在聽陸老爹講這段往事的時候,整個人的眉頭都擰得死緊。
便是他所知道的歷史上最有名的奪嫡“九子奪嫡”,也不像是陸老爹他們這一代一樣能死上十幾個皇子。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前面三代單傳給了他們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才間接導致了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無論如何,作為始作俑者的先帝,顯然是責任最大的一個。
陸執安的靈魂又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看多了現代社會中那些不做人事的父母之後,他心中并沒有那種必須要對父母愚孝的觀念,甚至還很反感。
所以當發現陸老爹對先帝的态度十分明确時,陸執安的心裏也是高興的,他們父子倆又在觀念上達成了一致!
因着先帝做出的破事,一家四口對于先帝的态度都很一致。
當然,陸執安是明确表過态的,陸風致年紀小,直接被大人代表。
所以這樣一來,朝臣們也能感受到他們明顯的感情傾向,而後選擇保持沉默。
大約是先帝在時太不做人了,再加上人走茶涼,滿朝上下竟然對他們一家老愛找先帝背鍋的事情不置一詞。
陸執安這個時候還沒有想到太多,只是覺得省心了。
但是曾經在朝堂上混過一段時間的陸老爹卻看得分明。
先帝,是真的已經失了臣民之心啊
太子冊封典禮的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日期則是選在了先帝駕崩百日後,也算是給了禮部的官員們充足的準備時間。
今年各地還算太平,除了江南有一個縣城小小地鬧了一次洪澇災害以外,出奇的平靜,倒是為陸老爹迅速上手朝政打下了不錯的底子。
前朝平穩,陸老爹的目光就落在了陸執安的身上。
陸執安今年已經十歲,雖說從小就跟着他讀書,但畢竟沒有學過身為太子所需要的各種課程,這個年紀教起來已經有些晚了,但絕不能更晚下去。
于是,為太子選太師太傅這件事,就被提上了日程。
陸執安不是那種一味死板的儒生,這一點在陸老爹對他過去幾年的教導中就已經發現了。
剛啓蒙的時候,陸執安還經常因為一些理念不同而和他論起來。
出乎意料的是,最後竟然還是他贏少輸多。
現在陸老爹肯定是沒有時間去手把手教陸執安了,但選的老師不說別的,起碼能經得起陸執安這樣的折騰才行。
畢竟當年,要不是陸老爹反複告訴自己這是親兒子,恐怕也早就教不下去了。
太傅還好說,太師恐怕就要仔細選一選了,不能是太過死板的人才行。
陸老爹在心裏盤算了一陣,終于有了幾個初步的人選。
陸執安還不知道他爹想着他上學的事,這會兒正在自己的東宮裏面折騰新鮮玩意兒。
一家四口入宮後,陸老爹整頓前朝、孟梓華整頓後宮,率先把握在手的,就是鳳儀宮、東宮以及中正殿的實控權。
畢竟這三處可是他們一家四口未來的主要活動場所,如果沒能徹底掌控,不知道會平添多少的麻煩與危險。
陸執安開始在東宮裏折騰,也是在孟梓華告訴他東宮已經安全之後。
在這期間,東宮裏的宮人調來換走的,變了一大半。
既然孟梓華說了安全,那麽就是安全的。
這一點上,陸執安還是很相信他這位能護着親爹從禁軍之中殺出的親娘的。
不過,他說是在折騰,但也不是像尋常小孩一樣瞎胡鬧,只知道玩樂。
他是在自己的院子裏改造東西。
這件事的開始主要還是因為當初在入宮之前,陸執安的一個念頭——
他不用考科舉了,那麽以後的主要精力要用到什麽上面呢?
這個答案其實不需要找,就直接擺在他的面前——百姓。
改善百姓的生活。
他是真真正正做過百姓的人,也知道當下這個社會的百姓過得有多苦。
陸老爹是村裏的教書先生,一家人即使不下地務農也能過得不錯,但是陸執安滿村跑的時候可是親眼看到過的。
村裏的麥田并不如他曾經在前世随意路過的一處農田豐滿,麥穗挂在麥稈上,都壓不彎它的腰,産量明顯是要低很多。
想要改良糧種,并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做出來的成果,當年袁老帶着那麽多研究生博士生,也研究了許多年才将雜交水稻培育成了那個舉世聞名的模樣。
他現在一沒人手二沒時間的,自然也不能将希望僅僅寄托在這一個途徑上。
無法改良單位面積中的産量,那就只能幫助大家擴大生産規模。
只要家家戶戶種的田足夠多,在沒有遇到災害的情況下,總是能混個溫飽的。
但這個時候的人力再不值錢,能力也是有限的,家裏的田畝就算是翻上一倍,他們累死累活也耕不完啊!
于是問題的關鍵就落在了改進農耕工具上。
好的農耕工具可以幫助農民省時省力,這樣一來,空下來的時間和力氣,自然能給他們擴大生産的底氣。
陸執安雖說只是個歷史系的研究生,但畢竟熟知前世數千年的世界史,對于一些知識還是有所了解的,像是這種劃時代一樣的工具,在教材上也有過示範圖。
陸執安按照回憶,将示範圖畫了下來,然後命人找來了将作監負責管轄農具的人。
當前在這個崗位上的人叫農祁山,倒是一個一眼看上去就很适合這個崗的名字。
接到來自東宮的召喚,農祁山納悶極了。
別說是東宮了,就是皇帝,三年五年的都不一定單獨召見他一次。
東宮還未出閣,怎麽就先找上了他?
想是這樣想,農祁山卻不敢怠慢,放下手裏的工作就往東宮去了。
看着他匆匆忙忙的背影,同屋的官員們也有些納悶,不知道今天這事是好是壞。
農祁山到了東宮,只來得及對着陸執安行了一禮,就被兜頭安排下來了一堆的任務。
臨走的時候還被陸執安拉住,又重新強調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這個東西一定要給我做的又好又快,明白嗎?”
不是陸執安想要為難他,只是這個東西制作難度并不大,再加上時間緊迫,陸執安希望今年就能讓百姓們用上這新工具,所以才反複叮囑。
看着農祁山離開,陸執安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其實他還想自己跟着過去順便指導一下的,只是目前肅清完畢的只有三所主要宮殿,其他地方都在暗地中整改,安全性并不高,孟梓華擔心會有人狗急跳牆,所以特地叮囑了陸執安身邊的近侍,一定要勸住他。
陸執安也就只能歇了這點心思,轉而期待起了成果的到來。
“不對!侍墨!帶我去庫房!”陸執安突然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喚人進屋。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小時候似乎也做過這玩意兒,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次應該也被帶來了,守在庫房裏。
一起想起來的,還有當時孟梓華和陸老爹的反應。
按說自家孩子有出息父母是應該高興的,但當時實地驗證過這玩意兒的效果後,陸老爹反而很嚴肅地告訴他,不能将這個東西傳出去,他也不能對任何人說。
當時的陸執安并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也不是很懂。
按時現在陸執安大概能猜到了。
五年前,正是朝中奪嫡戰打得火熱的時候。